“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伤害你?”林兰拿枪的胳膊非常之稳,“也许我会利用你来要挟你的父亲取消听证会。”
“就算你要这么做,也不会用这种bào露自己的麻烦方式,我猜你做事的风格不是这样。”特查拉对林兰依然保持着善意的笑容,“但不得不说,你握枪的姿势很标准,在此之前我以为你从不用枪。”
林兰笑了起来,将手里的武器扔还给了它的主人,但这番举动再次令护卫队全都离开了座位,脚步出奇的一致。
“林。”特查拉道,“希望下次,你能关上保险。”
林兰拍了拍脸,歉意地对护卫队说:“不好意思,我平时很少用枪,没养成习惯。”
这个毛病她已经被巴顿教育过许多次了。
特查拉安抚护卫队落座后,道:“我明白你刚才表达的意图,你是想说,超级英雄不需要监管,因为他们不会做出对别人威胁的事来,我也相信你和队长都不会。”他突然停了停,思考了几秒后,说,“但请恕我不能赞同你的观点,超能战士的确不同于普通职业,但他们的xing质都一样。只要在这个地球上生存,他们就必须适应社会,适应制度,适应管理。单纯的自由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不管对谁。”
林兰立刻回道:“谁能真正领导这个团队,谁又能做到不被外界gān扰从一而终,美国队长吗?当然,他的确可以做到,并且他一直将这样的jīng神贯彻到底,但谁又有资格管理他?”
就连雷神索尔都意指,如果美利坚像圣域那样是由能力者继承领袖地位的话,史蒂夫.罗杰斯是整个美利坚合众国最有资格登上王位的男人。
“林,你们需要的是一个毫无私心的合法领导者。”他在“合法”这个单词上再次做了qiáng调,“因为你们是复仇者,你们为了整个世界而存在,背离这点你们就是在滥用私刑。就算我不对你们采取制裁措施,别人也会,难道你们没有为未来打算过?”
“打算了呀。”林兰改用轻松的语气回道,“解甲归田,过真正属于自己的小日子,我们打算生两个孩子,离开纽约去中国发展。”
闻罢,特查拉竟一时语塞。
他想了想,用一种无力地语气道:“林,你突然让我觉得,美国队长只是被人们传颂得过于伟大了,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具备无私的责任感,他在逃避自己应该履行的管制措施。也许是我太高估了他,但不得不说,我确实有点失望。”
“他不会在意你怎么想。”林兰道,就在她准备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一条来自史蒂夫的简讯。
林兰低头查看了一眼手机,顿时脑袋嗡嗡作响。
“她在睡梦中离世了。”简讯里如是写道。
“林?”特查拉见她突然神qíng恍惚,不由得跟着担心起来,虽然他们观点无法达成一致,但特查拉依然视林兰为朋友,“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亲人过世了。”她淡淡地说道,林兰将手机放了回去,立刻站起身,“抱歉,我现在必须得走了。”
特查拉也起身道:“我很遗憾,如果你需要提供任何帮助,请务必告诉我。”
林兰摇了摇头,对他道:“查,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谁能真正无私到超脱世俗的地步,没人可以做到这点,只要他是由感qíng控制大脑的动物。总会有一件事或一个人让他必须打破原有的规则来满足自己的私心。这样的私心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坏。”林兰顿了一下,“就如同,你故意将车停在我前面,让我撞上来,所有人都觉得当然是我的错。然而,只有你心里清楚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
特查拉带着歉意的口吻道:“所以你还在为追尾的事耿耿于怀?”
林兰摇摇头:“真正的超级英雄不会在意他人对自己功过评说,他们信奉问心无愧。”
林兰用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这说明她没有觉得自己是英雄。
末了,她又道:“祝明天听证会顺利。”
“真心的祝福吗?”
“并不。”
第205章9.2
当林兰到达那间养老院的时候,已有几辆轿车和人群集中在了大门口,他们大多穿着黑色的西装,就连jiāo通工具也是清一色的黑轿车。他们神qíng肃穆。经过训练后的站姿看起来格外庄严。
林兰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猜测肯定与佩吉.卡特脱不了关系,她看到了来自英国的车牌,以及每辆车的引擎盖上装置着的金属徽章。
像是什么标志。
林兰无心猜测他们的身份,只匆匆一瞥便走进了大门。
就算她早已知晓佩吉的去世时间是在今天的这个时候,但当死亡通知正式下达到林兰的手机上后,她依然会感到无以复加的悲伤。甚至分不清楚这伤感的来源究竟是对佩吉本人展开,还是受到史蒂夫的感染。
她认为此时的他一定非常煎熬,这是肯定的。
她没有为史蒂夫每天都陪伴在佩吉身边感到不适,不是说林兰有大家风范可以谅解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环抱温暖。而是她根本没有把佩吉视作史蒂夫的前女友来看,她很明白,在两人心里,他们早已将彼此当做亲人来看待。
他们出生在相同的年代,曾经相濡以沫患难与共,在动dàng时期互相鼓舞。他们曾经相爱过,露水姻缘使两人有过对彼此的羁绊,但七十年后,无论是史蒂夫或是佩吉都早已放下过去为自己的人生而活。
林兰从他们的日常对话间体会到的是亲qíng羁绊,绝不是怀念旧qíng人的叹息无常。
所以,当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佩吉的房间门时,内部的气氛使她感到微微吃惊。
林兰本以为屋子里会是一场伤心至极的画面,她都能够想象出史蒂夫的蓝瞳中包含泪光的惆怅和无力的垂首,以及眉宇中心的深深褶皱。毕竟除了巴基,佩吉是他仅有的,对于过去的回忆。
“我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是坐的最早的航班吗?”但事实似乎略有出入,史蒂夫的这句话问得轻巧,嘴角带笑。他正在帮助养老院的义工收拾佩吉留在房间里的遗物,史蒂夫好像没有如林兰想象的那般伤心。
只是眼角透着一丝倦意,看来这几天他一刻也没合眼。
“是的。”林兰走进房间,看了一眼chuáng的位置,“她,她呢?”
“佩吉的遗体已经被英国政府护送回国了,你应该有看到门口的那些人吧,他们是英国的皇室成员,在等最后一批遗物。”史蒂夫道,他慢慢来到林兰面前,亲吻着她的额头,“佩吉给你留了些东西。”
“你让我,有点意外。”林兰道,她再次看了一眼空chuáng,chuáng头柜上还摆着那个透明的小花瓶,正被义工往袋子里装,“我以为你会跟着送葬队伍一起走,你是在,等我吗?”
在来时的路上,她不停的告诫自己,这次千万不能哭,那样只会让史蒂夫更加难受,他一定会反过来安慰自己。林兰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一个刚刚失去亲人的男孩儿太过孤单,给他一点依靠,而不是来添堵的。
但更有可能是史蒂夫已经跟随大部队去了英国,因为从她在网上订机票到打车抵达养老院,前后用了差不多,四个小时的时间。
显然他那儿也没去。
“是的。”史蒂夫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来,自然要在这里等你。”他将林兰拥入怀中,把鼻子埋进她的头发里做了几个深呼吸,“佩吉走得很安详,在此之前我们聊了很多对于未来的打算,当她听到我准备要两个孩子时,她笑得合不拢嘴。最后佩吉彻底睡着时,我甚至都以为她跟昨天一样是真的在睡觉。”
如果不是心电仪的波长变成一条直线了的话。
史蒂夫当然会难受,但不至于伤心yù绝,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他更像得到了某种欣慰。佩吉年事已高,连说一句话都仿佛耗尽了毕生的全部力气,当活着并不意味着希望,反而成为累赘时,死亡或许是另一种存在方式。
佩吉没有遗憾,当然史蒂夫也没有,他早已放下了那场未完的舞曲,因为他已经和林兰跳过无数次。
佩吉觉得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老人,她甚至没想到能在最后的时光里有史蒂夫陪在自己身边,并且她一开始还有点担心史蒂夫这么做会不会让林兰不愉快。显然佩吉不用担心这些,因为正是林兰将死亡日期告诉了史蒂夫。
当然,佩吉本人并不知道自己会在今天离开,只是对死亡有所感觉,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丈夫正在向她招手。
佩吉的chuáng边没有充斥着医护人员抢救过程中的噪音,也没有那些难以下咽的胶囊,她在失去意识前一秒都在感叹自己竟可以如此幸运的走完人生。事后,她的主治医生告诉史蒂夫,佩吉在临终前一刻大脑还在运转,就表示她还有做梦,而从她安详的表qíng来看,肯定是个美好的梦境。
这就是为什么史蒂夫会说她是在睡梦中离开的。
“所以,你以为推开门后,会看到我痛哭流涕的样子对吗?”史蒂夫松了松胳膊,“你知道,佩吉其实不喜欢看到有人在她chuáng头哭哭啼啼,特别是那些士兵,她总会踢他们的屁股告诉他们男人得坚qiáng。”当然,史蒂夫没有哭哭啼啼并不是因为佩吉不喜欢,而是他不需要用哭泣来表达伤心的qíng绪。
林兰松了一口气,她抱着男人的腰道:“你刚才说,佩吉给我留了什么东西?”
“一本日记。”他像变戏法似得从皮夹克的内兜里拿出巴掌大小的本子,封面是蓝色的包装壳,“这东西待会儿我们得藏起来,不能被外面那些皇室成员的人看到,他们会把佩吉的一切收走,然后放在博物馆里。”史蒂夫在林兰耳边低语,“我猜没有谁会希望自己的日记本变成供人随便参观,翻阅剖析的收藏。这里面有她写的关于你的事,佩吉嘱咐我一定要亲自jiāo到你手上,你可以回家再看。”
史蒂夫的说辞让林兰再一次吃惊,佩吉居然会写有关她的内容,这听起来好像很神圣,又有点奇怪。
“莉莉(Lily)小姐。”他转头对身后那名年轻的义工说,“佩吉的遗物就麻烦你替我拿给外面那位穿黑色西装的先生了,谢谢你。”
“不客气,罗杰斯先生。”这个叫莉莉的女孩儿应该在脸红,huáng色的灯光掩盖了她的羞涩,“你要走了吗?”任何一个向往美男子的少女都不会希望史蒂夫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她知道自己的魅力甚至不会超过几小时前躺在那张chuáng榻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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