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高兴你有这么有自知之明,雷蒙德。”葛瑞丝拖长了调子‘赞叹’道,雷蒙德忍不住抱怨道:“看在上帝的份上,葛瑞丝,你这两天的毒液都朝我一个人来了吗?我没做什么——等等,你不会还在恼羞成怒吧?就是我戳穿你其实还是有人qíng味的事。”
“我有吗?”话虽是这么说,但葛瑞丝脸上分别写着‘我就是在打击报复了’,以及‘你奈我何’。
雷蒙德定定的看了葛瑞丝五秒,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一句话:“葛瑞丝,你就是个小恶魔!”
“哦,谢谢。”葛瑞丝语调轻快的回道,诚实来说,雷蒙德这句恼羞成怒后的评语,可是属于在所有被她演绎的人评语里词意最轻的前十里,当然她没有无聊到真的去排个名单出来。
一拳打空的雷蒙德:“……”
不过有这么多年斗智斗勇但一直都没有成功过经验的雷蒙德,也不是一直这么被动挨打的,他偶尔也要给葛瑞丝这个小恶魔添点麻烦,所以当中午在餐厅里用完午餐后,伍德家的大家长,葛瑞丝的外公,唐纳德·伍德就说起这件事来,他是一个jīng神矍铄的老绅士,深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岁月历练而沉淀下来的睿智,他看向葛瑞丝时带着显而易见的包容,或者用纵容来说更为恰当。
可想而知,老先生对葛瑞丝去拍摄电影的态度,就不是雷蒙德事先认为的不赞同了——
唐纳德笑得很和蔼,问着他亲爱的外孙女:“亲爱的,你从前可没有表现出演艺方面的兴趣,所以这一次是一时兴起?”
“嗯,它是。”葛瑞丝没有撒谎,当时她会选择那么做,的的确确就是转瞬间做出的决定,只不过她并不是对演艺方面感兴趣,但它综合起来确实符合‘一时兴起’的定义么。葛瑞丝顿了顿又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补充道,“我认为这会是一次新奇的体验,唔,我也由衷希望它是,不然那就是làng费我的时间了。”
唐纳德俏皮的冲外孙女眨了下眼睛:“哦,亲爱的,我可以帮你向上帝祈祷下。或者你可以考虑下来西区,亲爱的?”
唐纳德说的西区,指的是伦敦西区,那是和纽约百老汇齐名的世界两大戏剧中心之一,是表演艺术的国际舞台,也是英国戏剧界的代名词。唐纳德·伍德不仅是伦敦剧院协会的会员,更是剧院区最大的剧院经营者之一。
葛瑞丝面无表qíng的说:“去向上帝祈祷取缔《悲惨世界》吗?”她从前在两个无良兄长的欺压下就逃脱不了陪着妈咪和爹地‘欣赏’《悲惨世界》的悲惨事故,现在她一丁点都不想‘重蹈覆辙’!
唐纳德一愣,反应过来也只有无奈的摇头了,“你这孩子。”
葛瑞丝耸耸肩,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希望您在高尔夫场和您的朋友玩得愉快,外公。”
睿智的老先生没问自家外孙女又是怎么知道了,他只是哼了一声:“很好,看来你们也没有打算陪同老人家去的意向。”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唉,还是老朋友可靠,要是希德勒斯顿那老家伙高尔夫打的没那么好就更好了。
等唐纳德离开,从刚才就努力减少存在感的雷蒙德qíng不自禁的问:“怎么——”会这样?剩下的话对上葛瑞丝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就吞了回去,葛瑞丝十指jiāo叉抵在下巴上,把雷蒙德没说完的话补全了:“你是想问为什么唐纳德没有对我要去拍电影这件事提出异议,对吗?”
雷蒙德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以为这很好理解,”葛瑞丝说得理所当然,“当两件同样难以忍受的事qíng摆在一起时,人们在比较之下就会自然而然的选择其中比较容易接受的那一件,并且会因为这两件事的落差产生在我看来很不知所谓的愉悦感,进而心qíng指数就会随之上升。”
雷蒙德:“……能说英语吗?”
葛瑞丝从善如流道:“我去拍摄电影,和我去做苏格兰场的特约顾问。”
这下雷蒙德听懂了,显然在这两件事中,唐纳德更容易接受的是葛瑞丝去拍电影,最起码在拍摄电影时不会危及到生命安全。上一次给伦敦警视厅做特约顾问,遇到投弹手这件事,可让大家跟着提心吊胆了,想到这里雷蒙德就正色起来,他语气有那么点gān巴巴的问:“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给格林先生,我是说安格斯了?”
——安格斯·格林,葛瑞丝的亲生哥哥,常年居住在美国。事实上该这么说,格林家族本就是在美国发家的,家族生意总部也在美国,而葛瑞丝并没有在美国长大,而是在她已经去世的母亲伊丽莎白·格林在伦敦的娘家,伍德家长大,并且在伦敦读了大学,和雷蒙德在同一所大学,牛津大学。相比于更为奔放,以及阳光明媚的美国,葛瑞丝还是更喜欢有着倾颓灰蓝天空,冷寂而yīn郁的伦敦。
葛瑞丝疑惑的看着雷蒙德:“你刚刚是在我面前试图蒙混过关吗?”
雷蒙德:“……”是啊,可他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避免再次踩到葛瑞丝的雷区吗?谁让葛瑞丝和她的父亲关系那么僵硬,他这么做自然是告诉葛瑞丝他是她这一边的,一般人都会这么做好吗?
葛瑞丝显然并不能理解雷蒙德良苦用心,她想了想说:“我承认我和我父亲的关系说起来,唔,用‘英语’来讲就是很复杂,而我必须得说这‘很复杂’是由我父亲单方面造成的。我记得上一次我们在伦敦投弹手事故后进行谈话时,我秉承着父女之qíng,再一次诚恳的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挽救下他那无可救药的掌控yù。一如既往的,格林先生没有听取我的建议。”
当然,葛瑞丝和她的父亲罗德里克·格林之间的问题,并不只在罗德里克的控制yù上。
雷蒙德嘴角抽搐了下,所以说他们父女关系那么僵硬,绝对不是格林先生单方面的原因吧,还有他也很想诚恳的建议下葛瑞丝去看个心理医生什么的,来挽救下她惨不忍睹的qíng商。但见鬼的,他没有那个胆量,所以他就gān巴巴的说:“所以你连安格斯都不打算告诉了吗?”
“为什么?”
葛瑞丝问的理直气壮,雷蒙德竟无言以对,因此在没有胆量建议葛瑞丝去拯救她那惨不忍睹的qíng况下,雷蒙德就毅然决然的做了葛瑞丝暂时的经纪人兼法律顾问——他现在在牛津的法学院攻读学士学位——兼助理兼司机,跟着葛瑞丝去了《赎罪》的剧组。
葛瑞丝在《赎罪》这部电影里饰演的是十八岁的布里奥妮,戏份主要集中在后半段,她原本只需要在轮到她的戏份再进剧组就行了。不过因为要和前面十三岁的布里奥妮的表演风格统一,再加上乔怀特希望在电影正式开拍前给主要演员们讲下戏,所以就有了这次聚会。
“饰演塞西利亚的是凯拉·奈特利,出生于一九八五年,因为迪士尼电影《加勒比海盗》而走红,零五年主演乔怀特导演的,由简·奥斯汀小说《傲慢与偏见》同名改编的电影——这些你都没有看过,那没关系,你记住她的资料,对她本人有初步的了解就行了。”雷蒙德显然很有职业素养,他拿到了《赎罪》电影的演员表,把和葛瑞丝有对手戏的演员们资料找了出来,灌输给葛瑞丝听。
葛瑞丝对此不置可否:“如果你希望我对剧组演员有初步的了解,我认为最好的方式不是看你手中的官方资料,我想等我见到他们,我自然就会了解他们了。人类真是很有趣的生物,不是吗?”
雷蒙德沉默了。
在雷蒙德的沉默了,他们到了目的地,好巧不巧的和本尼迪克特打了个照面。本尼迪克特显然对葛瑞丝印象深刻,他还在踌躇中,葛瑞丝就朝他微微一笑,送上了诚挚的问候:“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康伯巴奇先生。”
第5章
面对着葛瑞丝诚挚的问候,本尼迪克特顿了顿才礼貌xing的回了一句:“你们好。”
雷蒙德稍微颔首,正要谈论下天气——显然他现在在葛瑞丝充满了‘惨不忍睹qíng商’的人生里,担当了‘高qíng商+社jiāo负责人’的角色——就听葛瑞丝不按常理的开口了:“你在舞台剧《海达·高布乐》里的演绎,很好。”
雷蒙德惊讶了:咦?虽然不是谈论天气,但这完全符合社jiāo准则,不过,“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问,但葛瑞丝,你又是怎么知道康伯巴奇先生演过舞台剧《海达·高布乐》的?从他的衣领,还是从他的大拇指?”
本尼迪克特下意识的看他的衣领,做完这动作后,他就有点无语了,不过他还是支起耳朵来,想听葛瑞丝是怎么说的。
她说:“我在网上做了点搜索。”
本尼迪克特:“……”
雷蒙德在判断葛瑞丝这句话的真伪时,葛瑞丝稍微倾斜头看向本尼迪克特:“显然你在那天我们见面回去后也在网上搜索了我,发现什么有趣的事qíng了吗?”
本尼迪克特真是忍不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搜索了你?”
葛瑞丝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我那天的所作所为让你印象深刻,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你在网络上搜索我,这是顺理成章的,不是吗?所以——”她挑起眼尾看向本尼迪克特,本尼迪克特忽略内心升起的无力感,回答了葛瑞丝提起的上一个问题:“你十七岁的时候写了第一本书,是关于数学方面的。”
——葛瑞丝在两年前完成本科学位并得到了她的第一个博士学位,数学博士学位,并在那一年写了第一本书,也是唯一一本有关于数学方面的,那本书在数学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不过在那之后葛瑞丝就转而读心理学了。她会读数学系,显然是受了她和兄长们共同的启蒙老师,作为数学家妈咪的影响。
葛瑞丝嘴角上扬了下,用带着点雀跃的语气问:“你觉得如何?”
雷蒙德扶额,果然还是葛瑞丝,显然对方只是在客套而已,他敢肯定对方肯定没有读过葛瑞丝写的书,那根本是高深的可以当催眠曲的学术xing书籍好吗?
本尼迪克特还真的没有读过,等他回答的葛瑞丝扁了下嘴,他莫名就升起了愧疚感,当下gān巴巴的说:“看得出来,你是个天才。”
“我认为智力水平是无法准确量化的,不过我确实有两个博士学位,一个哲学学士学位,过目不忘,每分钟可以阅读两万字。”葛瑞丝快速陈述着,并且分毫没有炫耀的意味,她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只不过在别人听起来就觉得很微妙了,雷蒙德低头看地,作为一个优秀演员的本尼迪克特虽然再次分辨出来她在陈述事实,但还是觉得尴尬症要犯了,尤其是葛瑞丝在最后总结了,“没错,我是个高智商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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