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年纪还不过十五的女子娉婷而入,她垂着首,羞答答的低着头,虽然一身简单的布衣,但是趁着露在外面的皮肤分外的白皙细滑,就犹如上好的绸缎一样。
那女子走进来,手上托着水碗,将碗放在矮榻的案上,随即立马缩回手去,一双白嫩嫩的柔荑小手一闪而过。
若是平日里,刘彻早该有兴致,只是现在他没心qíng,心里头还想着东方朔说的事qíng。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田蚡安排好的李妍。
李妍垂着头,见刘彻并不理自己,膝盖微弯行了礼,怯生生的道:“平阳侯请喝水。”
说罢了,悄悄抬头去看刘彻,刘彻听她声音温婉娇弱,也抬眼去看她,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李妍羞得立马低下头去,一张俏脸泛着不正常的绯红。
刘彻只看了一眼,突然一怔,呆愣愣的看着李妍,农舍昏huáng的烛火下,李妍的样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缇红,显得飘渺而不真实。
刘彻有些震惊,乍一看这农家女的样貌实在是太像了,像极了椒房殿里的那人,让刘彻辗转不能安心的嬴政。
韩说见刘彻盯着这农家女发呆,心中暗暗地记下来。
刘彻道:“抬起头来。”
李妍听他突然出声,似乎是吓得哆嗦了一下,随即才慢慢的,一双水亮的杏眼中带着惊慌,抬起头来,唇边却漾起淡淡的笑容。
刘彻这回再细看,又觉着不像,而且那个人又如何能这般瞧着自己,不论什么时候,嬴政都不是示弱的人,要是他肯这么娇滴滴的瞧着自己,刘彻想着,自己一定高兴坏了。
刘彻有些失望,这女子美则美矣,只是细看却没有嬴政的气质,刘彻兴致不好,就没再说什么,连对方的名字也没问,只是拿起案上的碗来喝水。
李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按照田蚡的安排,自己该当不是这么尴尬枯燥的站着才是。
刘彻吃了些东西,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就准备休息。
刘彻一路累了,加上这些日子心思重了些,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但觉有什么东西凉冰冰的,在自己身上滑,鼻息间又能问到一股浓腻的花香。
起初刘彻没有注意,只不过后来那凉冰冰的滑腻腻的东西,越来越往自己身下摸去,刘彻猛的就清醒过来,掀翻了身上的东西,翻身下chuáng。
屋子里的动静有些大,外面正好是卫青在守夜,听见动静也不敢怠慢,立马破门进来,借着淡淡的月光,就看见刘彻衣裳大敞着站在地上,chuáng上蜷缩着一个只着亵裤的女子。
李妍见到有人进来,惊叫了一声,连忙用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掩盖起来。
刘彻见卫青进来,指着李妍喝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让她进来的?”
这边声音大了,韩说听见了也赶紧进来,就看见这么个场景,连忙跪下来道:“陛……是卑将……卑将安排的,卑将只是觉得平阳侯一路劳累,所以提议让李妍姑娘来……来陪陪平阳侯。”
刘彻听了差点被韩说气死,一脚将韩说踢翻,道:“滚滚滚,赶紧滚出去。”
韩说被踢翻,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一连磕头认错,听见刘彻让自己滚,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抓了李妍往外去,免得皇上看到李妍又生气。
李妍身上的衣服全都脱掉了扔在地上,只有亵裤还没脱,裹着被子被韩说带了出去。
其他人虽然跪在地上,但是看见韩说láng狈的样子,都觉得特别解恨,一个个憋着笑。
刘彻被他们一搅合,什么睡觉的心qíng也没有了,道:“都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不想睡觉,那就连夜回宫罢。”
卫青一愣,道:“陛下……回宫?”
“对,”刘彻点头道:“回宫。朕突然想起来有些事qíng没有处理。”
卫青听他这么说,自然知道什么有些事qíng没有处理,明显只是借口,但是也不敢反驳,只能道:“诺。卑将先去准备,请陛下稍待片刻。”
刘彻点头,其他人给刘彻拿来了衣物换上,很快就准备好了马,将士们跨上马,就出了农庄,往回去了。
李妍穿好了衣裳,追出来好远,只是连人影也看不到了,刘彻一众人走的很急,李妍懊恼的直跺脚,自己做的根本没什么错,只是这皇上根本不像田蚡说的那样。
其实刘彻确实没有什么事qíng,只是他经过刚才的事qíng,忽然觉得自己该回去看看嬴政才对,不然自己跑出来这些天,心里总还是惦念着对方的。
尤其现在是特殊的时候,嬴政的所作所为都是帮着自己,自己又怎么能怀疑他,让他心寒呢?刘彻这么告诉自己,顿时问题就全都解开了,心中也不再怎么膈应,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宫去。
huáng河决口,大饥,人相食。
进来近来太皇太后那里总是接到官员的奏章,很多上报huáng河决口的事qíng,皇上不在宫中,大小事务全都由太皇太后决定,太皇太后又年纪大了,劳不得这么多心力,左思右想,虽然窦婴和窦家的人并不是太亲,做事也不完全向着窦家,但是能分担大事的,也就只有窦婴能行。
太皇太后把窦婴叫到东宫去,询问他办法。
嬴政听说窦婴去了东宫,也想趁机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和窦婴多谈几次,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椒房殿,楚服过来说,窦太主来了。
嬴政只得又坐回去,窦太主进来,就看他穿的整齐,是要出门的装束,赶紧过来坐下,道:“你这又是要去哪里啊?成天的坐不住,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不要天天往外跑,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好。”
嬴政听他叨念自己有身孕就脑仁疼,窦太主是生怕嬴政没这个自觉,嬴政本身不想提起来,最起码还能自欺欺人,结果偏偏不能如愿,连自欺欺人都不行。
他的身子越来越重,也不像之前那样显现不出来,如今坐下站起来都需要人扶着,嬴政觉得连走路都不利索,心中就更是恨得牙痒痒。
只是这个孩子现在还得留着,宫里的人变本加厉的待自己恭敬,还不是因为身为皇后的自己,现在怀了龙种,这是一张保命的筹码。
嬴政听窦太主叨念了一阵,本想听听她就走了,结果窦太主没走,反而坐稳当了,道:“阿娇,我问你,皇上这回出去,走了几天了?”
嬴政道:“我没太记着,六七天罢。”
窦太主拍着桌案,皱眉道:“六七天了!阿娇啊,你要知道,皇上走了六七天,那可就是六七天没来过椒房殿。什么女人不想爬上皇上的chuáng榻啊,他在外面六七天,你怎么就能稳稳当当的呢?万一他带回来十个八个女人,你说你怎么办!你现在又大着肚子不方便,皇上的魂儿被人勾跑了,你就算生儿子也没有,知道了么。”
嬴政听他说什么“大着肚子”,额角青筋直蹦,窦太主见他不回话,拉了他一把,凑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阿娇啊,不是我说你,你可要知道,男人在女人这个时候,最容易出去花心,你辛辛苦苦给他生孩子,可别赔了孩子套不着láng,知道么!还有,我算着你也好几个月了,等身子稳了点儿,你也别太面皮薄了,该和皇上gān什么就gān什么,知道么!”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后牙,才没去理窦太主,窦太主虽然话说的句句在理,可是句句都戳中了嬴政的心窝子,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窦太主见他不理自己,戳了一下他的头,“我说你听见了没有,死丫头,你不听娘的,端着架子,等到时候皇上被狐媚子勾跑了,那就完了!你想想,皇上身边女人那么多,什么卫子夫啊,卫子夫还是你这椒房殿的呢,结果不是跑到皇上跟前伺候去了么?你可把眼睛放亮了,卫子夫正是妙龄,天天伺候皇上更衣早起,不出点事才邪xing了呢!”
嬴政被她烦的不行了,才搪塞了一句,“我知道了。”
窦太主道:“嘴上知道了可不行,你还得有些行动才是呢。你身子怎么样了,等御医来请脉的时候,多问一句,能不能行房事了。”
嬴政听她又说“房事”什么的,打断了窦太主的话头,皮笑ròu不笑的道:“只要母亲别再弄第二个董偃进宫来,其他的也不妨事。”
窦太主顿时被哽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娘不是看人不明,轻信了那厮么,怎么还能有下次,阿娇放心好了,别管什么人,只要有人妨碍到你皇后的位置,娘就跟他没完,这可是娘辛辛苦苦和王太后筹划来的。”
窦太主说王太后,嬴政知道窦太主心思不细,根本就没怀疑王太后什么,但是王太后明显的对窦家人都有偏见。
俩人正在说话,嬴政还想提醒窦太主一句,楚服忽然进来,道:“娘娘,太主,皇上回宫来了,直往这边过来了!”
窦太主大喜,站起来道:“呦,这是好事儿啊,皇上回宫来头一件事是来看你。”
说着将嬴政拉起来,道:“快快,打扮一下,娘给你选个好看的衣服,人说小别胜新婚呐,我看太医也不用问了,你着身孕都好久了,今儿晚上一定要把皇上留下来,知道么?就是可别太猛了,弄坏了太子可不好。”
窦太主一边说,一边笑,搞得好像嬴政真的会把刘彻留下来过夜一样。
窦太主给他挑了一件比较花哨的衣服,平日里嬴政才不会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也不抹粉,幸而陈阿娇本身长得就是无可挑剔的美人,擦脂则嫌艳,抹粉则嫌白,嬴政这样反而是最养眼的。
还没来得及给嬴政再怎么多打扮,刘彻的车仗就到了。
窦太主也不妨碍他们,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嬴政,道:“我女儿果然国色天香,好看的衣服趁着就更是好看,皇上他也是男人,哪能受得了咱阿娇一笑呢,阿娇啊,听娘的话,可别耽误了自己,娘先走了啊。”
嬴政听多了窦太主的话,都觉得咬牙切齿变成了无奈,看着窦太主出去,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刘彻很快就进来了,嬴政出来迎他,以往嬴政只穿素色的衣裳,如今被窦太主一打扮,衣裳的颜色很鲜艳,又挂了许多零零碎碎,在刘彻眼中,不免美得不可方物。
刘彻不知是窦太主打扮的,还以为是嬴政许久未见自己,所以听说自己过来,特意事先打扮了,刘彻心qíng一下子开朗起来,就像拨云见日一般。
陈阿娇的身段婀娜,现在嬴政怀了身孕,虽然不见以前那样曼妙,但仍然无伤大雅,反而觉得风韵了许多,刘彻瞧在眼里,禁不住心里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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