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嬴政+大汉天子]_云过是非【完结+番外】(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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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一句话没说,阳信长公主奚落完他,也就出了房门。

  等嬴政洗漱之后,窦太主已经走了,阳信长公主自然也不欢迎他留下来,嬴政当然也不愿意留下来。

  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是好是坏,虽然恢复了男儿身,但是一睁开眼就是被人奚落,甚至辗转在刘彻的身下。

  嬴政身边跟着两个长随,他并不想回窦太主府上,幸而这个陈二公子在长安城里也有自己的宅邸。

  嬴政让人去雇了一辆马车,长随赶着车,就往宅邸去了,嬴政坐在车上,一路不怎么平坦,少不得颠簸,他身子虚弱,再加上后面那地方有些撕裂,这一路下来,疼的嬴政脸色发白。

  嬴政正靠在车里闭目养神,尽量忽略自己下身的疼痛,忽然马车就停了,长随打起帘子,道:“二公子,前面路窄,遇到车了,咱们要退一退。”

  嬴政听了,本想退就退了,也没多大点的事,只不过没成想对面的车因为停下来,里面的车打起帘子探出了头,正是田蚡。

  田蚡望了望外面,高声道:“谁家的车,还不快点退出去,走路都不长眼睛?”

  嬴政睁开眼睛,这才矮身下了车,冷笑道:“原来是丞相大人的车仗。”

  田蚡看到嬴政,有一瞬间的吃惊,不过很快就笑道:“原来是陈二公子。我可是有公务在身,你耽搁不起,咱们往后再叙旧。”

  嬴政看着他又笑了一声,上了车,让长随往后倒,等田蚡的车仗出来,田蚡以为嬴政怕了,很得意的坐进车中,还撩起窗帘子,对嬴政笑道:“咱们改日叙旧。”

  嬴政也打着窗帘子,只是淡淡的道:“就怕丞相大人,时日无多了。”

  田蚡听了浑身一紧,后脊梁有些冒jī皮疙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快的瞪了嬴政一眼,放下窗帘子,马车这就错过去了。

  嬴政没再说话,继续闭目养神,长随很快驾着车就到了宅邸门口。

  刘彻回了宫,手头上确实有个奏章,每年chūn天都会接到这样的奏章,huáng河连年决口,不说湮没农田,一年的难民就有不少。

  靠着江河本身应该是富庶的地方,但是洪水让农田几乎颗粒不收,chūn天淹了,一年也别想再吃上饱饭。

  刘彻已经让很多官员去彻查此事,但是回来的官员不是生了病,就是告老还乡,要么gān脆说修好了,但是第二年接着决口。

  刘彻为这个件事动了不少怒气,但是就没有一个人能修好河堤。

  他并不是傻,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不去修河,又是这样的态度,自然让刘彻猜到了,着河堤怕是有了不得的内幕才对。

  只是没人敢去修,这件事一拖再拖。

  刘彻一回去就让人传召,要开廷议,三公九卿急匆匆的到了宣室阁。

  刘彻将奏章往地上一扔,随即一展袖袍坐下来,一声不吭的看着众人。

  皇上已经不是六年前的皇上,这一点都是众位大臣知道的,这六年来,皇帝已经变了,或许是因为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应经被挖的几乎gān净了,刘彻再也没有任何顾虑,行事作风一下变得老练了很多,也沉稳了很多,最重要是说一不二,就算王太后的外戚当权,也没有人敢跟皇上多叫板一句的。

  刘彻冷眼看着大殿上垂首的众人,终于开口道:“你们都是国之栋梁,朕把你们叫到这里,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没有人敢说话,刘彻gān巴巴,没有一丝语气的道:“为何大汉的人口经商都比匈奴人胜一筹,但是我们却打不过匈奴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从朝廷根本上就有问题。只是一个小小的河堤,竟然修了坏,坏了修,这个江山不是朕一个人在坐,朕的国库养着你们,朕的百姓养着你们,不是喂得你们只知道中饱私囊的!”

  “臣死罪!”

  众人连忙跪下来,就怕惹怒了刘彻,自己讨不到好。

  刘彻顿了一下,道:“这件事qíng目前谁在管。”

  田蚡抬了一下眼,道:“回皇上,是陈须在处理。”

  “陈须?”

  田蚡道:“正是陈须……就是窦太主的长子,陈须。”

  刘彻没想到这件事qíng是陈须在处理,毕竟不久之前,陈蹻还为了爬上自己的chuáng榻,而算计自己,刘彻并不想听到关于陈家的任何消息。

  刘彻道:“去传旨,朕限他,一个月之内给朕解决河堤问题,彻底解决,如果第二年还发洪水,还淹农田淹死人,朕就拿他是问。”

  “这……”田蚡听到刘彻的话,其实心里是乐呵的,毕竟陈家是废后的亲戚,还在朝廷之中田蚡就觉得不安心,能给陈家使使绊儿,田蚡自然高兴了。

  但是田蚡还要装作很为难的样子,道:“这……陛下,一个月时间,恐怕太紧了罢?”

  刘彻没说话,只是先拍了一下桌案,众人吓得赶忙又跪下来。

  刘彻站起身来,往宣室阁外面走去,临走之前,只说了一句:“一个月不短了,要是想办,半个月就能给朕办妥了。”

  “诺。”

  田蚡应下来,看着刘彻走了,才站直身子,一脸的得意,准备去陈家给陈须传旨。

  嬴政在外面住了几日,但总得回去给窦太主问安,他进门的时候,正巧田蚡来了,陈须连忙将田蚡请进门来。

  陈须请田蚡上座,田蚡也不推辞,就坐下来,呷了一口水,这才很有谱儿的道:“陈须,皇上的旨意下下来了,命你一个月之内将治河的事qíng完成,皇上还等着你回奏章呢。”

  “一个月?”陈须有些吃惊,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赔笑道:“丞相大人,这……这一个月,是不是太紧了些?”

  田蚡摇手笑道:“我也知道您难办,已经为您求过皇上了,只不过皇上说了,如果你想办这件事儿,一个月都给多了。陈大人,您就看着办罢。”

  田蚡说着,站起身来,弹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拱手道:“田某还有公务在身,这就走了。”

  陈须客客气气的将田蚡送到门外,这才愁眉苦脸的回来。

  嬴政将田蚡的样子看在眼里,他可是记得在自己还是陈阿娇的时候,田蚡是怎么样把景帝的遗诏偷偷调阅销毁的,窦婴在嬴政眼里是难得一见的人才,田蚡和王太后将窦婴推上了断头台,还连带着嬴政一起,这些帐嬴政可是一笔笔的都记在心里。

  嬴政当下道:“河堤的问题,不是派人去修了就好。”

  陈须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屑,因为平日里陈须就很看不上自己这个弟弟,半点本事没有,就知道讨好母亲,才赚了不少宠爱。

  陈须冷笑了一声,道:“你又懂得什么?田蚡这厮是扣了个屎盆子在我的脑袋上。那河堤是可以修,但是修了还会跨,你不知道,河的两岸住的人不一样,一面是豪qiáng富贵,另一面却是平头百姓,播下去的银钱全都给富人修了堤,淹死的都是百姓,谁敢淹那些豪qiáng?”

  嬴政听了,心中一下了然,道:“这豪qiáng之中,是不是有朝廷上的人?”

  陈须道:“那不是必然的么?”

  嬴政又道:“是不是还有田蚡的那份儿?”

  陈须立马看了嬴政一眼,愁眉苦脸的叹气道:“哼,你说对了,就是有田蚡的田地在,田蚡不怕别人扒出他来,因为扒出来也没人敢动他,所以这么有恃无恐,你当他今天来真的只是为了传旨?还不是来敲打我,让我仔细了。”

  嬴政想了一会儿,道:“这件事qíng,我能帮你办好。”

  陈须狐疑的又看了他一眼,嬴政知道对方肯定觉得自己没安好心,只是道:“兄长不用多想,我只是看不惯田蚡,很不小心,我和田蚡之间有些梁子,这件事我能帮你办妥,只有一个条件。”

  陈须就知道他会开条件,没有好处的事qíng,自己这个弟弟怎么会做,道:“你先说来听听。”

  嬴政笑的很轻松,道:“那就是,修河的事qíng,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能半途cha手。”

  陈须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勉qiáng点头道:“随你。”

  嬴政接手的第二天,就让人准备了车马,出了长安城去修堤,因为嬴政不让陈须细问,所以没人知道嬴政准备怎么去修。

  刘彻上了早朝,准备去东宫给王太后请安,田蚡已经在了东宫。

  刘彻笑道:“舅舅比朕的车仗来的还快?”

  田蚡赔笑道:“这不是太后找卑臣有事,所以不敢怠慢,就赶紧来了。”

  王太后见了刘彻,道:“彘儿啊,娘正好要找你来。”

  刘彻道:“不知是什么事。”

  王太后道:“刚才娘听说,你派陈须去修堤,结果陈须为了泄洪,把一面的良田全给淹了,现在已经有人告状告到我这里了,陛下总得管管罢。”

  刘彻还没有接到关于泄洪的奏章,没响动王太后倒是先听说了,随即看了一眼田蚡,道:“舅舅收到了奏章,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东宫来,还真是尽忠尽职,朕看这样罢,舅舅也不要做什么丞相了,在东宫当个卫尉,如何?”

  田蚡心中一突,连忙跪下来,磕头道:“哎呦喂,皇上您可别吓唬卑臣。”

  刘彻低着头,微睨着田蚡,慢慢收敛了笑容,冷着脸轻喝了一声,“奏章。”

  田蚡被吓了一跳,颤巍巍从怀里掏出来,双手递给刘彻。

  刘彻将竹简展开来,映入眼帘的字迹让他整个人一震,登时有些吃惊,不为别的,正因为这笔迹苍劲有力,像极了阿娇的手笔。

  刘彻收敛了心神,大体浏览了一下竹简上的内容,回报上写的为了泄洪,不得不扒开河堤的一面,必须要冲毁部分农田,才能保住百姓安全。

  刘彻看完,将竹简慢慢卷起来,握在手里,道:“朕觉得,这个奏章写的合qíng合理,洪水已经制止了,只淹了部分的农田,没有百姓受伤,难民们都在欢欣鼓舞,何来告状一说。”

  王太后听了站起来,道:“皇上,淹了的农田怎么办?淹了的田地难道就活该了么?这个陈须做事太不谨慎了!”

  王太后说完,突然像想来什么,冷笑道:“还有,这个陈须说话不恭敬,皇上你看看这个奏章写的……皇上,你让他进宫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刘彻心下有些狐疑,毕竟如果只是有人向王太后告状,那王太后怎么可能如此生气,顶多和自己说两句,拨点国库的银钱,去补贴一下农田也就好了,这也算是皇恩浩d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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