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之南柯》作者:连城雪【第1部完结】
序
古龙先生曾写过这样的话:
“人生的风景,
该以怎样的笔墨去形容,
又该以怎样的目光去审视,
以怎样的灵魂去容纳?
人生并不是永远都像想象中那般美好的:生命中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的悲哀和痛苦。
路本是同样的路,只在乎你怎么样去走而已。人生的路也是这样子的。”
同样,故事亦然。
好的故事,究竟是痛苦多一些,还是幸福多一些?
如何落笔才是你们想要读下去的内容?
我想,这正之于人生的幸福与痛苦无异,往往幸福太多了我们会不懂得珍惜,而痛苦太多了我们又没有力量承受。
大概事实就如我一直相信的那样吧,只有幸福与痛苦之间建立起微妙的平衡,即值得经历,又值得享受,故事才会有它最完满的样子。
在这样一个深冬里,我将借由古龙先生的故事,写下一个与他无关的女人。
虚构的女主人公南柯,是李寻欢年少时无意在街边拯救的孤女。那一次简单的施以援手,却如蝴蝶效应般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李寻欢是古龙笔下极真实的游侠形象,几乎可称之完美。
无论是“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显赫家世,还是他满腹经纶、飞刀绝世的文武全才。
无论是他对龙啸云和阿飞的兄弟qíng深,还是面对林诗音终生不变的纯粹深qíng。
都曾经让无数读者为之动容。
但李寻欢的一生又是孤独坎坷的。
万贯家财散尽,祖传李园让人,就连挚爱的林诗音也不得不拱手相送。
只剩下无尽的漂泊与酒相伴。
小说中虽然在最终章“蛇足”,古龙qiáng颜欢笑的给了读者一个算是温qíng的结尾。
但是孙小红作为李寻欢的终生伴侣却是格格不入的。
面对她,李寻欢太坦然太游刃有余。
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对他的敬仰和崇拜超过了了解,让所谓爱qíng有了种不算可爱的勉qiáng。
如果说李寻欢是孤独的,那么也许他从始至终都很孤独。
生命中两个走近他的女人,一个孤高脆弱没能主动把握真挚的爱qíng,一个年少单纯我生君已老,都令人遗憾。
读遍古龙著作,李寻欢给我的扼腕之感最重。
的确,他胸怀宽广惊采绝艳,但正是因为太美好,才让我很想让他的感qíng变得和他的人一样完美。
这完美不是青梅竹马执子之手便偕老。
即便我想赋予他的感qíng中仍然有伤害有痛苦,但是结局必须有经上所述的完满。
古龙是男人,他给予女人的形象太过矛盾。
斯人已逝二十五载,留下了《多qíng剑客无qíng剑》这部简言难诉的小说供后人翻阅。
时至今日,我相信读者们已能够接受一个同样美好的女主人公对他的知qíng知意、鞠躬尽瘁,重塑现代人心目中那种心灵相通坦dàng如月光的爱qíng。
也能够接受一个同样坚qiáng的女剑客,在血雨腥风的江湖中,留下一段不同于男人的快意恩仇。
祝阅卷愉悦。
注:设定基本尊重古龙原著,不牵连影视作品。
涉及借鉴到的小说:《多qíng剑客无qíng剑》《边城làng子》《武林外史》《飞刀,又见飞刀》《猎鹰,赌局》等。
连城雪
2010年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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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章
财富、权势、名誉和地位,都比较容易舍弃,只是那些回忆,那些辛酸多于甜蜜的回忆,却象是沉重的枷锁,是永远也抛不开,甩不脱的。
——古龙
<1>
明宪宗成化年间。
又一场寒冷的大雪覆盖了京都,那些厚重的砖与坚实的瓦都被洁白的冰晶悄然掩藏了起来,就连萧条的树枝也因其而变得浑厚而透亮,折she出刺目的冷光。
半枝古木从墙上探出,在日头下正是这样的景色。
呆呆的抬头盯着冰雪所带来的最璀璨的光芒瞅了一会儿,小南柯便再次低下头,揉搓着自己几乎没有知觉的手指。
院子里隐隐的传来了孩子们闹雪的欢笑声,在晴空之下dàng起清澈的回音。
南柯也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但她不仅不觉得雪有什么值得欣喜的地方,甚至对其感到深深的恐惧与厌恶。
朱门酒ròu,路有僵骨。
对于穷人来说,一碗足以填饱肚子的饭,一件仅能蔽体的衣服都足以值得珍惜,但寒冷却从来不算任何珍贵的财富,甚至于只要雪再厚几寸,天气再冷上几分,他们都可能就此熬不过去。
淮南的家乡遭灾,小南柯流落到北方已经有不短的时日,但她仍旧没能习惯这里严酷的环境,总是一遇到风,就颤抖到抬不起头来。
入秋时她体弱的母亲熬不过病痛辞世了,孤独让她感觉这个冬天格外寒冷。
裹着过夜的破被已经被冻到僵硬,南柯伸手揉搓着腿,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但站不起来,就没有饭吃,就会死。
她很快就抓起冰雪洗净自己稚嫩而憔悴的脸,步履蹒跚的朝着已有人迹的商街走去。
人步入绝望是件颇无奈的事,好在南柯年幼到就连“无奈”为何物都不曾明白。
她还太年幼,面对自己的命运的坎坷,几乎只有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这样一个想法。
但很多时候有了这个想法,就足以成就很多大事。
除却讨饭,小南柯还会唱些婉转的小曲,多是曾经和她文弱的母亲学来的。
这日她又衣衫褴褛的来到闹市的酒楼旁边,敲着残缺着口子的碗慢悠悠的开了腔。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chūn愁,
黯黯生天际。
虽然声音依然带着孩子特有的稚嫩,她枯huáng消瘦的脸上却带了种令人痛心的平静。
过往行人见了,偶尔会扔几个小钱,这就是她的生计。
好在南柯的平静既不需要注入半丝同qíng,也不在乎是否得到怜悯。
她的脸庞甚至随着阳光到达一日中灿烂的鼎盛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仿佛倾刻间就给那平凡的眉眼添了分耀眼的光彩。
<2>
红木餐桌上放着壶温酒,还有两样jīng致飘香的小菜。
在这寒冷的冬日,显得格外通透暖意。
可坐在桌边的少年却许久没有动筷。
他修长的右手随意搭在桌边,皮肤白皙到几乎因阳光而gān净到透明,而左手便随意拖着下巴,微长的留海挡住侧脸,令人看不清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少年高贵的气质与纤尘不染的衣着却阻挡了人们的好奇,他直挺的脊背只让自己显得更加孤独。
事实上,他是在欣赏楼外隐约的歌声。
平日在喧闹的北京城很难听到这样简单的声音,若不是歌者还是个孩子,少年真的很想把她叫上来喝杯酒。
他虽孤独,却喜欢朋友。
“客官,您的菜齐了。”
店小二殷勤的又把一个盘子端了过来。
少年回神,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筷子。
但菜还未入口,窗外那一直唱着的曲子却戛然而止。
少年只犹豫片刻,便又把筷子重新放回,伸手把窗户推得全开,侧首向外看去。
楼下熙攘的行人们已经自动让开了道,被留在中间的,除了几个衣着怪异恐怖的男人,便剩下一位瘦弱而惊恐的小女孩。
少年愣了愣,并未再有什么动作。
<3>
南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被踢翻的小碗,又抬头看向来意不善的这群怪人,紧张的揪住了衣角。
说他们奇怪,并不是说他们的长相有什么不妥之处,而是这群人明明已经有很大年岁了,却还穿着小孩子的衣服,身上花花绿绿,脚踩老虎鞋,还用那狰狞的五官做出顽童的样子,着实令人看了心里发毛。
为首的男人朝着南柯嘻嘻的笑道:“小姑娘,你曲唱的不错,可愿随咱们走给菩萨娘娘演戏去?”
南柯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菩萨。
她已怕到了极点,却死咬着嘴唇不出声音。
又有个男人摇着满头的小辫道:“你不愿意也不要紧,咱们还是要带你去。”
说着便伸手要捉她。
南柯慌张的往后缩了下,一个步履不稳便láng狈的摔到地上,引得这群怪人哈哈大笑。
任凭谁都晓得这都是江湖中人,个个身怀绝技,所以即便是皇城之中也没人敢出来帮忙,有心软的妇人早就掉头走掉了。
南柯岂不知人qíng冷暖,她的眼神中甚至连求救的颜色都没有,把自己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克制身体发抖上面。
刚刚伸手的男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伸出手去,想虏了这孩子赶快离去。
不料他的手指还未碰到南柯,人就发出了声恐怖的惨叫!
南柯颤颤巍巍的先后爬去,完全不敢置信的躲避着男人滴下的鲜血——那在刹那前还完好无损的手上,赫然出现了只象牙筷,直直的穿过了他的手掌心!
几位“童子”在出现了这变故之后,立刻紧张的围成圈,大吼道:“谁?!”
路人也被这个筷子吓呆了,因为没有人看到它是如何出现的。
南柯完全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管不了那么许多,在这个空隙,赶快起身逃命。
谁知男人的打扮虽可笑,动作却快的奇特,瞬时就有一位跳到她的身前。
没等他在动作,南柯便在众人的惊呼中被温暖而有力的手扶住肩膀。
她呆呆的回过头,对视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离家漂泊两三载,在京城卖唱一两年。
南柯见过的人绝不会少,她见过的眼睛也是各式各样。
严厉的,空茫的,贪婪的,冷漠的。
也有善意的,慈祥的,单纯的,热qíng的。
但却通通不如这位潇洒的少年。
在午后金色的阳光中,少年的瞳仁仿佛折she出碧绿的影子,望上去是那样温柔而美好,犹如夏日通透无边的海水。
南柯憔悴的脸有片刻的失神,只见少年淡淡一笑,脱下身上御寒的雪白狐裘披在她单薄的肩上,而后向前迈步,挡在了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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