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不忿,你那粉彩画画出来的美人都是一个模样,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谁。我画的一看就知道在画谁。是你们不懂欣赏!
下围棋……“先生,我又赢了”,李先生瞪眼。
背过棋谱无数,记事板还能帮忙分析计算,从下第一子开始,我就已经在计算了,怎么可能输呢?先生你chuī胡子也没有用!
“先生,小儿这次考了秀才功名,您看是让他继续下场,还是等三年再说。”
“唔……现在蟠儿考个举人不在话下。不过进士还差的远。先考个举人的功名也无妨,然后在家里再好好学上几年,将来直接考进士也便利。”
“便听先生的。”
***系统公告:考取举人功名——奖励所有与悟xing相关的技能+5。***
“先生,既然小儿考取了举人,您看是不是让他下场试试深浅。不指望他考中,就让他知道一下考进士的考试是怎么样的。”
“你看看这个。”
“这是……?”
“这是蟠儿练习写的策论。秀才和举人考试,都更偏重基础,所以蟠儿考得容易。可是进士考试更重时文策论,天子和考官们也要凭这个测试考生的心xing和能力。看了蟠儿的策论,你还放心放他去考试吗?”
“这个……”,薛父满头是汗,“这蟠儿也太实在了些……想什么就写什么了……这样怕是真的不行……”
“还有蟠儿的心xing单纯,官场权谋一窍不通。你又纵容宠溺的过了,连人qíng往来都不甚明白。老实本分的都不像你的儿子……”
“这个……”,薛父汗颜,心说你就差直接说我jian诈狡猾了。
“这考了进士,就是要做官的。蟠儿现在实在还差得远,他读书有天分,也肯认真努力。只是这官场中的道道儿太深,而蟠儿心xing太过淳厚……将来要是做了翰林之类的闲职还好。若是做了实职,或者外放,那根本不是那些黑心肠的对手。”
“也是我没注意,只想着让他读书,倒没教过他这些……”
“他不知人心险恶,但看来福泽还是不错的。秀才和举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考的,蟠儿直白慡利,不善华美辞赋,他却一次考试就能过关,说明他刚好碰上了欣赏他这样考生的考官。要是碰上了那种喜欢华美文章的,还不知道蟠儿要考多少次呢。我尽力教着他些吧,或三年,或六年,或九年。若能教出来最好。若他真不适合官场,不如考了进士就辞官回乡,还能搏个不爱权势的美名。有了功名在身,也就有了依仗,也就没人能难为他。”
“先生说的是”,薛父正色道,“做不做官的也就罢了,还是平安康泰最要紧。我仅有这一根独苗,其实他如今考了举人,我已然满意了。家中自有田产供他花销,并不需要他一定去搏功名。”
“这也是要看运道的。我懂一点儿面相,看蟠儿倒是有福的,想来将来定会遇到贵人相助。只是此时还不是时候。你也莫急莫慌,他还小,有的是时间学呢。”
“我也是关心则乱了。就依先生的意思,再看看吧。”
“他心xing淳厚,也许正是他的福缘。你只瞧他平日里与人来往,虽不懂人qíng往来,可曾吃过半点儿亏?喜欢他那xing子的,自然与他jiāo好。不喜欢他的,说话不中听,他也听不出来,反而把别人气的半死。有些事,你也莫太qiáng求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只怕蟠儿没有个兄弟扶持,他这样的赤诚的心xing,将来如何支撑家业?虽有田产,怕也要被别人谋夺了去。”
李先生摇了摇头,“你只看他平日里不出门,单就参加了两次考试,就结jiāo了那几个朋友。我看过了,不论才具如何,人品都是过得去的。再想想你们族里的那些子弟,和蟠儿见面的时候更多,蟠儿怎么就不和他们深jiāo?也不会被他们引得去那些不好的地方?蟠儿心xing虽单纯,却懂得分辨人家对他是好意还是恶意。也算是有识人之明的了。”
薛父想着也笑了,“这也是的。哎,我这一双儿女,xing子要是换一换就好了。”
李先生却正颜道:“薛小姐我也在府中见过几次,不过十岁的稚龄,便看透世事,随分从时,我倒觉得不好。”
“此话怎讲?”,薛父忙问。
“蟠儿心xing磊落,言行如一,便与儒家“心学”——“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是一致的;而薛小姐虽是女子,持守的似乎却是“道学”——“即物穷理”,“存天理,灭人yù”。蟠儿若能遇上欣赏他的天子,便能一飞冲天,大有可为。若遇不上,也不过退守乡田,如我一般。总之这一生,能有所坚持,便不算虚度。可薛小姐身为女子,在稚龄时便bī着自己无爱无怖,随分从时,固然将来无论是何等境况她都能从容应对,若她身为男子,这也算好事。可她偏偏是女子……”
“男子怎样?女子又怎样?”
“身为男子,世界广大,志向高远。不为小节小事所动,如遇逆境,隐忍一时,等待时机,然后一飞冲天!隐忍压抑,本就是为了更大的志向。可是身为女子,世界便在一个小院子里,不过是先在娘家的院子里,出嫁后又去了夫家的院子里。一生要面对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一生要做的也就是那么几件事。日复一日,经年如此,自己却还不知道要让自己快活常乐,把什么都看得太淡。哪怕有几个特别的爱好也好,衣裳首饰,花鸟鱼虫,诗词歌赋。可她竟不把这些常事放在心上,无一特别,无一偏好。只做那让人挑不出错来的事。要知道她不是垂垂老朽,只是个孩子。这人一生中哪有不犯错的,哪有从一开始就心如止水的?无爱无怖,也就无喜无乐。若没有真心,只持守一个“礼”字,又如何能获得别人的真心相待?笑时不喜,哭时不悲,将世事人心看得太通透,纵然富贵荣华一生,也不过是烧心度日,一生虚度。”
“这……这xing子可还扭得过来么?”
李先生摇摇头,“这xing子都是天生的。你这一双儿女都养于你们夫妻膝下,xing子却截然不同。薛家多有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可蟠儿却能坚持自己,不沾染一点半点。你那女儿养于深闺,父母宠爱,家境优渥,本该无忧无虑,却自己养成了那样的xingqíng。也罢了,富贵荣华,平安一生,便是她想要的吧。她求仁得仁,即便无真qíng真爱,想必她也是乐意的。”
第50章
“李先生”,薛父一脸喜悦的说,“我原本以为蟠儿不通俗务,才让他试着管家里的田产家务。没想到他竟十分能gān,只凭着积年的账册和收益,就知道有多少亩地,多少良田,多少中田,多少劣田。亩产如何,米价如何,收入该如何。丰年如何,荒年又如何,他全部一清二楚,分毫不差。这一下子就镇住了家里的那些老管事。他又把田产分成出产相当的几块,分给几个管事去管。说是他们jiāo上来银子的数目与他计算的相差一点儿,可以算是损耗。若是差得多了,就要把他们送官查办。查出问题来,就拿他们自己的资产垫付。若没问题,也要免了管事职位,因为他太无能。若是他们田里的出产特别好,卖的价钱也高,那多出来的钱就归他们自己。但是对佃农的田租子,不能长一分一毫,所有的租赁合约都由他手中所出,亦不能改动一分一毫。若是这些管事欺压良民,就报官后直接打死,一家子也甭想赎身放出府去,直接赶到庄子上gān最苦的活。”
李先生一边听一边点头,“嗯,租赁的合约都在他手中,即便那些管事的欺压佃农,也与薛府无关,将来也说得清楚。允许他们有甜头,却又严厉的处置办事不利的人,这宽慈相济也算不错。而他什么也不需cao心,只在府里坐等着收银子,甚是会偷懒。不过初次办事就能想出利人利己的办法,也算是不错了。想必那些管事的也在计算,种什么怎么卖才能更赚钱吧,倒是要比从前负责许多。”
“正是如此,我因想看看他的本事,便什么也没提前教他,只看看他打算怎么办。没想到他做的倒是让我分外合意,从此后也省事许多了。这田地和生意不一样,无论丰年荒年,都是有个定数的。见他如此jīng明,我也就放心了。”
李先生摇摇头,“我说他心xing淳厚,你便当他是傻子吗?办具体的事物,哪怕再繁杂琐碎,蟠儿也不在话下。他缺的是对人心的把握,他没见过真正的恶人小人,便不会信世间还有那样的人。就像做官,比如作一县令,他固然能把一县管理的井井有条,让百姓满意。可是对上官如何?对县城的土豪劣绅又如何?固然不能徇私枉法,贪酷舞弊。可也不能太直,太直这官就做不久。要学会圆滑应对,他还差得远。蟠儿似乎天生就是个直来直去的xing子,有无数方法可以达到目的,他却必然会选最方便直接的那个,而不喜欢拐着弯走路。好在做事还算周全,即便犯小人也不会轻易让人拿捏住。”
“实在不行便算了吧,不去考进士了,有个举人的功名也算是不错了”,薛父皱着眉头道,“要不他当一日的官,我就得心惊胆战一日,生怕他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引来大祸事。”
李先生倒笑了,“明明是你小时候教他要做官的,蟠儿本来就有点儿榆木脑袋一根筋。自从应了你,就把做官当成他平生之志了。你现在要他改也晚了。总得让他去试试吧,试试才知道行不行的。再说了,我这还不是没教完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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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以后,爹害了场风寒。好好坏坏的,那病好似怎么也好不彻底。我每日焦急忧心的在爹的chuáng前侍奉,只盼爹能早日好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爹这一病,我的心总是慌的不得了。
“蟠儿,要是爹不在了,你就是这一家之主了……”
我惊呆了,扑到chuáng边惊慌的说,“不过是场风寒,爹怎么会不在了呢?”
爹摸了摸我的头,“小病变大病,大病要人命。这是命吧,爹有预感,这次真是起不来了。”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们再去延请名医……去京城找最好的太医……爹一定能好起来……”,我紧紧的抓着爹的手,就怕他忽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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