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凤神色复杂,开始大概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但我一进来,先提醒了她我此刻的身份,不是段正淳的女儿,而是皇后的女儿。所以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皇后道:“你这孩子,叫你来还敢推三推四的”,笑着挽过我的手,让我坐在她的身边,神qíng中哪有一分责怪的意思。
然后我就旁听了一个古代妇女对另一个古代妇女的劝解过程,说实话,妈妈说的话在这个时代都是合qíng合理的,况且一个皇后陪着小心说了半天好话,分量本来就不一样。
可是刀白凤愣是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看来是因为老爹那道圣旨,让她连带着把皇帝皇后都责怪上了。
在我听得头昏脑胀,昏昏yù睡的时候,刀白凤忽然开口道:“婉清公主,你小小的年纪,端得好手段。不仅自己册封了公主,连你母亲也登堂入室了。”
皇后的脸色骤然难看了起来,我是她女儿,不给我面子,自然就是不给她面子。
我听到了针对我的敌视xing的言论,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我拍拍皇后的手,对她微笑了一下,示意她我不介意。看到了她欣慰的表qíng,她毕竟不想和镇南王妃弄僵了。
坦白说,刀白凤所说的都是实qíng,要没有我,以师傅的脾气,一辈子也进不了镇南王府的门。只是,刀白凤未免也太不明白形势,这件事qíng已经不可逆转,再得罪了皇帝皇后又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起了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和脖子,慢慢走到到窗边,外面的月亮正好。明天是十五,月圆之日,老爹为段正淳和师傅选的huáng道吉日。
背对着她们,我淡淡道:“镇南王妃,这么多年了,您还在自欺欺人吗?”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厉声道。再漂亮的女人,凶恶起来,也没什么气质可言了。她此刻和观音大士相比,相差了何止千万里。
皇后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阻止我不太礼貌的言语。
“女人都期望一心一意的的丈夫。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镇南王妃难道还不清楚,镇南王爷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一个晚辈,凭什么置评我丈夫的事qíng”,女人就是这样,她自己说可以,别人说她丈夫不好就不行。
我一笑,“您让我作陪,不就是想听我说话么。怎么我说了真话,您又不爱听了呢?”,不等她反应,我继续道:“我师傅和师叔各为镇南王生了一个女儿,据我所知,除了她们,可能还有三四个女人也为镇南王留下了子嗣。可是因为你的关系,她们没有一个嫁进镇南王府,要么带着孩子嫁给别人了,要么像我师傅这样一个人独居着把孩子带大。
可是,您以为不让他娶进门,那些女人就不存在了吗?这些孩子就不存在了吗?他们之间的感qíng就不存在了吗?他心里对这些女人的挂念就不存在了吗?他对您的背叛就不存在了吗?
您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刀白凤被我说的面色发白,嘴唇直哆嗦。
皇后大概是想让我给她下一剂猛药,所以端了茶倒一旁去喝,对我们的谈话作充耳不闻状。
我淡淡道:“其实您应该明白,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再回到玉虚观去,要么妥协留下来。”
刀白凤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若是您回玉虚观了,那镇南王府就是我师傅一个人的天下了。叔父虽然会思念您,可是您离得远,怎么能有身边的人重要。您说,是不是?”
她脸色变了数变。
“而且,有一就有二,镇南王没了约束,难保不会把他以前的红颜知己都接进府里。我师傅就算有心阻止,可是她不是正室没有立场阻止,又是单薄的一个人,恐怕也无力阻止。将来王府里住了五六七八个女人,不知道镇南王还有多少时间能想起远在玉虚观的王妃?”
“他敢?”,刀白凤厉声道。
“我师傅是个直慡坦白的脾气,王妃您也是个烈xing的人。可是叔父的红颜知己中难保没有那种妖媚温柔的,只知道奉承叔父的女子。您就知道争执吵闹,肯定会把叔父推到那种女人身边去。”
她冷笑了一声,“你说了半天,到底想说什么?”
我一笑,不急不缓的道:“只是让您明白现在的形势,无论您接不接受,我师傅她都是铁板钉钉的镇南王侧妃了。将来镇南王府还要有多少女人,是谁的天下,就要看您的选择了。”
她静默了半晌,“你竟是要劝我回去的?你就不怕我回去了,你师傅日子不好过?”
我淡淡道:“我师傅是个直慡的没有心计的人,你对她好,她自然就会对你好。你对她不好,她也不是软弱的受欺负的人。你尽可以给她小鞋穿,然后你们天天吵闹争斗,把府里弄得jī犬不宁,让叔父一看到你们就头痛,然后出府去找别的女人。”
“你…”,她虽生气,却也知道我说的是实qíng。
“您若是笼络住我师傅,和她一起阻止叔父其他的女人靠近,这可能xing就大了很多。现在你们是两个人,叔父取舍抉择的时候,总要多考虑你们一些。您说,是不是?”
刀白凤的神色变幻莫测,一直静默着没有说话。
皇后此时过来打圆场道:“时间也不早了,婉清也早点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微笑着退下了。
第二日,刀白凤参加了婚礼仪式,虽然没什么喜色,但也没有为难师傅。以她的xing子来说,已经足够好了,段正淳和师傅都有些惊喜。
之后,在段正淳和段誉的劝说下,她更是搬回了镇南王府。
她对师傅算得上客气尊重,师傅也因此感激她,又因为身份不同,也敬重她。从此,倒也相安无事。
最高兴的,自然是镇南王了…
第8章
少林的玄悲大师被杀,他们派人来通知段氏。崔百泉的师兄也被杀了,他在镇南王府作师爷,段氏自然也知道了此事。我自然知道是谁做的,可是,此时说出来毫无用处,且无人会相信。
少林邀请段氏去少林寺,老爹便让段正淳做段氏的代表去了。因为去的是少林寺,女客不便,刀白凤和师傅便没有跟去。
想到段延庆有一门聚音成束的功夫,觉得很有用处,便打算上点苍山一趟,向他请教一下。顺便带上了段誉,告诉他天龙寺里有一位大师善棋弈,让他一起去下一局。
见到我带来的人,法正有些激动。毕竟才入佛门,这六根显然还未清净。他仔细给我讲解了聚音成束的法门后,就一门心思想和段誉下棋了。
段誉棋力颇高,平时鲜少能碰到对手,此时碰到了和他旗鼓相当的法正,立刻投入其中。两个人都两耳不闻窗外事,我自己在一旁练习聚音成束。
按时间算,那鸠摩智差不多该到了,六脉神剑是段氏的绝学,从此烧毁了岂不可惜?
他们下完了一局,复盘讨论棋局的时候,我问法正道:“法正大师,最近是否有什么大雪山大轮明王来寺里下帖子?”
他点点头,用沙哑的腹语道:“师傅的确提过此事,好像便是今日到达。”
我正暗自思量着让人去通知老爹来,便有小沙弥过来通报说方丈让法正过去。
段誉当下告辞道:“法正师傅有事,我们就告辞了。改日再来。”
法正也行合十礼,打算送我们走。
我摇摇头道:“大明轮王是吐藩的国师,jīng通佛法,表面上是一位高僧。实际上他痴迷于武学,我得到消息,他此次就是为了我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而来。既然他今天要来,我们作为段氏子弟,还是尽一份力吧。”
“六脉神剑?”,这只是段氏传说中的绝学,却无人见过,段延庆不知道,段誉就更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六脉神剑一直在天龙寺中,只有我段氏出家的僧人才能修习,所以在我段氏族内都并无太多人知道。他一个吐蕃的国师,竟然知道了,可见其用心之险恶。”
段誉不喜欢武学,自然也并不觉得武学典籍有多么珍贵,听到此时仍然昏昏谔谔的。
段延庆却是知道此中利害关系的,听了我的话,沉声问道:“那婉清施主可有什么解决此事的计策。”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鸠摩智武功计谋都是高绝,婉清也没有什么好方法。只是六脉神剑绝不会jiāo给他,最后难免会用武力来争夺。他武功绝高,天龙寺诸位高僧恐怕都不是对手。况且他可能会以两国的关系相要挟,让我们动手时畏首畏尾。如今,只有随机应变了。”
法正点点头,领我们去本因方丈那里禀明了此事。
本因方丈听了法正的话,叹了口气,拿出了鸠摩智的帖子道:“大轮明王确实是为此事而来,没有想到婉清公主也得到了消息。”
我摇摇头,“我只知道此事,却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否则早点告诉父皇,也让他有个准备。这次吐蕃国师有备而来,不知道本因方丈有什么对策了吗?”
本因摇摇头,“婉清公主和镇南王世子虽然也是我段氏族人,但毕竟是方外之人,有些事,没有枯荣师叔的允许,老僧也不方便告诉两位。”
我点点头,“是晚辈逾越了,能否请本因方丈禀明枯荣大师,容我和镇南王世子留下来,尽一分绵薄之力。”
本因想了想,点了点头,把我和段誉留在了禅房,自己带着法正去了枯荣大师的禅房。为什么要带法正呢?或许是他取代了保定帝的位置,他毕竟武功不错。
段誉还是有些迷糊,我淡淡解释道:“这次吐蕃国师前来,已经不是个人的事qíng了,也不只是一本无功秘籍的事qíng。而是国与国之间的事qíng,事关我们大理段氏的名誉。你身为镇南王世子,从未为大理做过什么,此次到了要我们尽力的时候了。那个鸠摩智武功极高,你怕死不怕?”,这一番话,大半是忽悠段誉。鸠摩智是吐藩国师不假,但取秘籍毕竟是他的私事,用这种理由掀起两国战争,基本是不可能的。而段誉,对什么事qíng都迷迷糊糊的,唯有对国家大义还算清楚。想要让他尽力去学六脉神剑,只有这种方法了。
段誉果然豪气云gān的答道:“我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佛法也肯定不如那个和尚,可是还是会尽力保卫天龙寺的。”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目的达到了。
一会儿本因出来,双手合十道:“本来枯荣师叔因为木施主是女客,而镇南王世子从未修习武艺,所以不yù两位参与。我向师叔禀报说,法正正是因为木施主的劝说,才皈依我佛。木施主才智高绝,堪称大理段氏后辈中的第一人。况且镇南王世子也有心护寺为国,一片诚心。师叔他才应允了。只是要求两位需得跟在他身边,不可擅自行动,不知两位是否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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