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有没有锁门?
如果没锁,凶手完全可以正门进来杀了人,再从容离开。
当然,前提是这一切都是人为,而不是鬼魂作祟。
她悄悄掐指,没有感受到任何yīn气--不过也有可能是身体本身没有通灵的能力。
习惯地摩挲着左手手腕,那里没有戴着镯子很不习惯。她呼了口气,轻拍了下黎落放开她的手,小心踮脚走进房间。
其他人立刻呼喝,“你gān什么呢!不能破坏案发现场!”
郝萌没理他们,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现场,“捅人的时候血肯定溅到了凶手身上,但是地上没有留下血脚印,也没有擦拭过的痕迹。”
黎落惊讶,“萌萌,你会这些?”
其他人也一副刮目相看的表qíng。
郝萌朝她眨眨眼,“你知道我喜欢看各种恐怖啊推理之类的电影嘛,还是多少学到了一点东西的。”
其他人互相看看,没有进屋查看的勇气,就看到郝萌又走到窗前,俯身看了下两人,“致命伤在脖子,奇怪,这个姿势,两人是在做爱完之后相拥着入睡,然后凶手在他们的脖子上割了一刀。他们却毫无反抗。”
忽然想起什么,郝萌快步走向窗台,在靠近窗户的地上发现了一小撮烟灰。
捻了点凑在鼻间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一瞬间,她想到了迷魂香这种东西。
推开半掩着的窗户,她探出头去反身望向楼上。这里是三楼,在上面就是天台了。她拉着黎落跑到天台,一群人咋咋呼呼呼地跟上,边跑边问,“你gān什么呢。”
到了天台,黎落好奇地问,“萌萌,你看出什么来了?”
其他人纷纷期待地望着她。
郝萌绕着天台走了一圈,上面乱七八糟堆着很多杂物,有一个铁架子立在那里,看样子是用来晒衣服的。
她上手推了推,架子很沉,纹丝不动。
用手指比了比架子到天台边缘、天台边缘到死者的房间,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一个直角,她若有所思,“我有个推测。凶手是吊着绳子从天台下到三楼王南他们窗户外面,然后点燃了迷香迷晕了他们。本来两人做了后疲惫入睡,迷香的味道他们不知不觉就吸入很多,直到彻底晕过去。这个时候凶手就进去杀人,然后从正门离开,到天台来取走绳子。”
她走到屋顶边缘,看了下旁边那栋楼,两栋屋子距离极近,从天台一步都可以跃到旁边楼顶。
黎落恍然大悟,“然后凶手从这里跳到旁边那栋楼,再离开?”
话音未落,郝萌一下跳了过去,吓了黎落一跳,嗔道,“你小心点!”说着也要跃过来,郝萌连忙拦住她,“你们不用过来,我看到地上没有脚印。对方不是从这里逃走的。”
这一栋屋子不知道多久没人居住了,天台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郝萌仔细查看了,上面没有任何人的脚印。
她回到他们这边的屋顶,众人围了上来,急切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凶手去哪儿了?”
郝萌打量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上,“凶手取了绳子后没有去隔壁屋子。换句话说,他还潜藏在这栋楼里。”
这话一出,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脸上浮现惊恐的表qíng。
黎落拉着她的手,眼里有丝惊惧,“那我们要不现在就离开?”
姚千纱带着哭腔呼喊,“我们快走吧!现在就走!找凶手是警察的事,我们出去再报警吧!”
其他人纷纷赞同,谁也不愿留在这栋有凶手的屋子。郝萌看了眼黎落,对方在身边,她不能带着她冒险。于是点头同意了大家的意见。
屋主连忙叫道,“我和你们一块儿走!”
于是一行人匆匆回房间收拾行李,来到房门口,郝萌发现果然门栓好好地cha在上面,这说明凶手还没有离开这栋屋子。
一行人在屋主的带领下快步走到村口,郝萌扫了眼石碑,原本压在下面的纸条不见了。
“怎么又起雾了?”这边有两条道,屋主原来给的大路,以及他们来时的小路。但现在一眼望去道路都被雾气给遮掩着,屋主神色惊惧,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踏进雾里。
众人面面相觑,“走不走?”
不走,村子里有杀人狂魔;走吧,听屋主说的雾气那么恐怖,谁也不敢率先进去。
正在为难之际,黎落建议道,“要不我们找根绳子绑在大家身上,这样肯定不会走失了吧。一旦有人发生什么也能及时拉到我们身边。”
“行啊。”大家一致赞同,屋主却说什么都不肯进到雾里。
众人屡劝未果,屋主说他那里有绳子可以给他们,丁彦便和他一起返回去取。
没等一会儿,两人步履匆匆地回来,拿着一根很长很粗的绳子,各人开始依次绑在身上。
剩下的四个女生都在中间,头尾是男生。郝萌把绳子系在腰上的时候,发现绳子上有很深的摩擦过后的痕迹。
就像是在什么坚硬的物体上勒过一样,把绳子表面都磨平了。
“好了吗,那走吧。”丁彦催促。
郝萌打断他,“等一下。”她提起那一段有勒痕的绳子,神色莫测地看向屋主,”你能解释一下这个印记吗。“
众人侧目一看,联想到刚才她的推测,震惊地看着屋主。
“什么印记?”屋主先是茫然,紧接着看了一眼绳子,大惊失色,“怎么会有印子?我平时很少用的。”
郝萌道,“我也想问你。这个印记很明显就是绑在凶手身上,吊着他时,绳子中部在天台边缘摩擦留下的。这绳子你说是你家的,而且你今日衣服鞋子都换过,不是昨天穿的了。现在想想,你本身又熟悉屋里的环境,很有作案嫌疑。”
屋主连连摆手,分辨道,“杀人的不是我!我没做过!”
众人齐齐后退,离他远点。
看到众人怀疑的神qíng,屋主叹了口气,“你们不是要走吗,那快走吧。出去记得报警,警察会证明我的清白的。”
郝萌道,“你现在有重大的嫌疑,还想留在这里,那可不行。鬼知道我们在雾气中行走的时候,你会不会冲出来cha我们一刀。”
闻言所有人神经又绷紧了,戒备地瞪着屋主。
黎落补充道,“对呀,萌萌说的不错。而且刚才没发现凶手是一回事,现在你就在我们身边,如果就这样放过你,警察来了发现你果然是凶手,你却已经跑掉了。那我们怎么面对死者家属?”
“呸”屋主唾了一口,转身就要往回走,“反正我不是凶手,你们爱走不走,我才不跟你们一起送死。”
郝萌使了个眼色给丁彦,以及剩下的三个男生,四人犹豫地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忽然不约而同地朝着屋主扑过去。
“伢子你们gān嘛!”屋主láng狈地被四个男生压在身下,黎落和郝萌连忙上去帮忙,拿绳子的尾部把他捆的结结实实。
“滚犊子!放开我!”屋主大喊大叫,气急败坏。
郝萌拍了下手上的灰尘,居高临下俯瞰他,“就麻烦你和我们一道出去了。”
“我不去!死也不去!”屋主对大雾非常抗拒。
一直观望没说话的龙小蓉冷笑,“这可由不得你了。”
郝萌捆人的时候很有技巧,把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腰上也绕了几圈,并且打了死结,凭他自己的力量不可能解开。
四个男生之前系绳子的时候分别头尾各有两人,这下在后面的肖炳义和何凡斌,gān脆一边一个架起屋主,硬生生把他拖起来。
肖炳义本来是体育系的,身体壮实,何凡斌矮胖,但力气也不小。
郝萌看了下两人带着屋主完全没问题,便道,“那我们出发吧。”凭直觉,她始终觉得无论是失踪的人,还是被杀害的人,都是有人在作乱。
“我不!放开我!”屋主发疯一样乱踢乱叫,无人理睬他。
丁彦走在最前面,接着是在车上热qíng给郝萌他们介绍的魏颐,然后是黎落、郝萌、姚千纱、龙小蓉,最后的何凡斌和肖炳义驾着屋主,三人并排着。
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走进苍茫的雾气中。
“好大的雾啊。”一进去走了没多久,雾浓的连身前的人的身影都看不到。大家几乎都是抓瞎,靠着系在腰间的绳子传来的拉力而一步步缓慢前进。
不得不进了雾气中的屋主估计被两个汉子架着也难受,终于认命不甘不愿道,“你们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腿,能走!”
“早说啊。”肖炳义责备道。两人立刻放开了手,架着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男人走了这么一段,他们也有些吃不消。
他们三个从并排走成了直线,而屋主因为最后被绑的关系,在队伍的最后面。
雾气已经浓的伸手不见五指,明明是一条直路,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渐渐的大家的心都紧绷起来,没有人说话,雾气中死寂的吓人,只有脚步不一的窸窣声。
终于,前面雾气薄淡,一缕光亮照在前方。大家一个接一个如释重负地走出了大雾,还没来及喘口气,就惊呆了--
绕了一大圈,他们竟然又回到了村口!
“怎么会这样!”丁彦惊慌失措。
姚千纱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恐惧的哭了起来。
郝萌的心沉了沉,勉qiáng道,“雾气中不辨方向,不小心绕了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她看了眼带路的丁彦,丁彦慌乱摇头,“我是照着指南针的方向的!”
郝萌拿过指南针查看了下,指南针是好的,并没有因为磁场乱动,一直固定地指着一个方向。
正在这时,队伍末端的肖炳义和何凡斌相继从雾气中走出,看到又回到了村口,皆是惊惧不已。
黎落忽然道,“那个屋主呢?”
何凡斌扯了下绳子,“不是跟在后面吗……”
话音未落,所有人惊悚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他从雾气中拽出来的,只有一截带血的绳子。
屋主,不知所踪。
何凡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怎么会!他什么时候挣脱的?!”
郝萌上前捡起还保持着绑缚形式的绳子,语气一沉,“不是挣脱,你们看,这分明像是被绑着的人忽然消失了,所以绳子还维持着绑人时候打的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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