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独孤夫人将沉睡的独孤流云托给奶娘,并与独孤明昊浴血奋战掩护其离去,方才保住了独孤流云的一条小命。
而独孤流云的师父季凌轩是独孤明昊的至jiāo好友,刚巧与其约好过几日前去做客。
季凌轩左右无事,便提前了两天赶到。
然而,等他赶到以后,却只见独孤家早已被大火烧得一片焦黑满目苍夷,已成为一座废墟。
季凌轩翻遍整个独孤家,只找到几十具被烧焦的尸体,以及,抱着独孤流云躲在不远处糙丛中瑟瑟发抖的奶娘。
却是奶娘当时吓得心魂俱丧双脚发软,因此也没能逃出太远,只连滚带爬地出了独孤家大门,然后找了一片茂密的糙丛躲了起来。
也幸好那些黑衣人抢走剑谱杀完人之后并未在附近细搜,只引火将独孤家的宅院付之一炬后便匆匆离去了。
季凌轩赶到独孤家,正为好友被灭门而震惊心痛时,刚好独孤流云醒来不住啼哭,这才让他发现了抱着孩子躲在糙丛中吓得半死的奶娘。
奶娘认识季凌轩,知道他是主人的好友,见他寻来顿时喜出望外。
而季凌轩见到这桩灭门惨案竟然还有幸存者生还,其中一个还是自己好友的亲生骨ròu,悲痛剑亦觉有一丝欣慰,遂接过奶娘托付的挚友遗孤,然后问奶娘当时qíng况,以及有没有看清杀人凶手的模样。
奶娘极力回忆,只依稀记得黑衣人的首领身材很高,用的武器是剑,还有……
“我抱着小少爷跑出来时,曾经回头看了几眼,见那个首领想追过来,夫人扑过去在他右臂上狠狠抓了一下,应该会留下伤痕。”奶娘如是说。
季凌轩知道独孤夫人是鹰爪门门主的千金,因此鹰爪功颇有几分火候。以她的功力既然抓伤了那人手臂,说不定会留下抓伤的疤痕。
“这就是师父告诉我的,关于仇人的所有线索。”独孤流云道。
好少。周慕斐心想:要在茫茫江湖中找一个个子较高,用剑,手臂上有抓痕的男人,其困难程度简直不亚于大海捞针。
因为符合前两个条件的人实在太多了,而第三个条件……他们总不能每遇上一个用剑的高个子就捋起人家的衣袖看看手臂有没有抓痕吧。
更何况就算手臂上真有抓痕,那人也未必就一定是杀害独孤流云全家的仇人……说不定人家是和老婆打架被老婆挠的呢。
独孤流云也知道这些线索太少了点,因此也很是头疼。
他看了看身旁的大雕,继续分析道:“我家灭门惨案是发生在十七年前,假设当时凶手的年龄是二十岁左右,那么他现在至少是个三十七岁以上的中年人。根据师父事后查验伤口,我父母均死于剑下,而且伤口gān净利落,判断那人是个用剑的高手。那人能号令许多人,所以应该有一定的江湖地位,绝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周慕斐赞同地点头,然后跳下chuáng,开始用右爪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字。
独孤流云连忙细看,却见大雕一字字写道:他蒙面是为掩人耳目,所以他可能是名门正派之人。
独孤流云深以为然,如果是那些声名láng藉的邪派魔教中人的话,他们根本不会这样遮遮掩掩。
因为没必要。
只有那些爱惜声誉的名门正道大侠们,在做伤天害理之事时才会把脸遮起来,以免不慎被人看到,有损其多年积累的名声。
经过一人一雕这样一参详,剩下来的目标范围就小多了。
——身材较高、剑术高手、年龄三十七以上、有一定江湖地位和比较好的名声,而且很可能是一派宗主。
如果按照这个范围去查找的话,会省事很多。
大致确定下山以后要追查的目标后,独孤流云见天色不早,便让人打来热水,和大雕周慕斐沐浴完毕后,便催着他一起上chuáng歇息。
翌日清晨,独孤流云天刚亮就起身收拾好行李,然后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周慕斐从chuáng上拉起来,一人一雕匆匆吃了顿早饭后,就带着周慕斐直奔山下而去。
第一个目标,终南山。
因为当今江湖最大的剑派——全真教,便在此山中。
而当年独孤明昊,亦是隐居在终南山脚下,距离全真教最多百里之遥。
因此独孤流云要追查当年的灭门惨案,自是最先便要从全真派开始入手。
而季凌轩隐居的太白山,本身就距离终南山不远,大约两百里路程。
独孤流云带着周慕斐下山,到附近的城镇上准备买匹快马。
一入城镇,他身旁的大雕周慕斐就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那个回头率绝对百分之两百。完胜一旁的冷俊美少年独孤流云。
这让周慕斐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没想到自己这个上辈子相貌普通得混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人,这辈子竟然一出门就有这么多美女向自己行注目礼,这待遇也忒高了。
唉,如果那些美眉偷看自己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是只雕,而是因为自己是个超级帅哥,那就更完美了。
独孤流云显然很不习惯他以及雕儿被这么多人围观,遂拉着周慕斐的翅膀匆匆寻到马市,用最快的速度买了匹快马。
然后他骑马赶路,周慕斐则自食其力在天上飞,到了临近傍晚时,已经距离终南山不过数十里路。
路过一个城镇时,独孤流云见天色渐黑,怕错过宿头,便带着周慕斐进了镇子,然后找了间小客栈歇下。
幸好这个镇子经过的行人不多,因此客栈里客人很少,但饶是如此,当看见一个少年带着一只几乎有一人多高的大雕来住店时,客栈掌柜和小二的眼珠子还是险些脱眶而出。
这客栈厅堂不大,也不甚亮堂。
独孤流云要了两间上房,然后又随意叫了几样菜和二斤牛ròu,拉着周慕斐在厅中找了张gān净的桌子坐下。
周慕斐看到角落的yīn影处有个白衣人正背对着他们坐着吃饭,自他们走进来到现在,那人竟然从未回头看上一眼。似乎完全没有好奇之心。
周慕斐也未在意,毕竟江湖上什么奇人异事都有。
很快菜就上齐,独孤流云将那二斤牛ròu推到周慕斐眼前,自己则吃起别的菜来。
周慕斐飞了一天早就饿了,于是低头大吃起来。
吃到一半时,角落那桌的白衣人吃完了饭,起身离开桌子朝着楼梯走去。
等他走近了些,周慕斐才惊讶地发现这人竟然长得十分俊美,丝毫不逊于对面的独孤流云。
看他年龄也不过才十六七岁,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傲气和邪气。
路过周慕斐这一桌时,白衣少年的目光竟然丝毫未在这只罕见的大雕身上稍作停留,直接越过他们上楼回房了。
周慕斐看着他走上楼梯的身影,心里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好继续低头吃ròu。
第16章 大雕中毒了
直到跟着独孤流云一起进了客栈房间,周慕斐终于想起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刚才那个人的身上,隐隐有着毒蛇的味道!
也就是说,他的身上藏着毒蛇,或者是常年跟毒蛇打jiāo道。
周慕斐想了想,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独孤流云,于是就走到他身边,用爪子写道:刚才那少年不简单,擅养毒蛇。
独孤流云看完后,眼神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继而道:“江湖上奇人异事众多,不足为怪。我们万事小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便是。”
周慕斐点点头,其实他对毒蛇很感兴趣,很久没抓过了有些技痒,当然还有嘴馋想吃蛇羹,不过看那个少年的样子好像不太好惹,为避免横生事端,他决定听独孤流云的话,不去招惹他了。
翌日清晨,一人一雕起身,然后下楼到大厅用早膳。
这次客栈大厅里多了些客人,大多数是江湖人,周慕斐留神仔细看了一遍,却没有再见到昨晚遇上的那个白衣少年。
不过他也没有放心里去,抓紧时间美美地吃了一顿,然后就跟着独孤流云启程继续朝着终南山赶去。
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便远远看到终南山的山脚了。
独孤流云怕周慕斐飞累了,便勒停了胯下骏马,把马栓到一旁树上让其自行去吃糙,同时chuī个口哨招呼周慕斐下来休息。
周慕斐倒真的有点儿累了,于是就飞了下来,先在树枝上蹲了一会儿,然后感到有些内急,随低头冲着独孤流云叫了一声示意,然后远远地飞到旁边茂密的糙丛中解决生理问题。
片刻后,他终于出清肚子里的存货,并且把jú花在附近的糙叶上蹭gān净,正准备飞回休息的地方,忽然看见糙丛里一抹暗红夹杂黑色的条状物游弋而过。
周慕斐顿时jīng神大振。
此刻的他因为变成了大雕,所以眼神极好,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条蛇,而且是据说有剧毒的赤练蛇。
他飞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肚子已经有点儿饿了,如今既然有送上门的食物,岂能白白放过?
连忙展翅朝着赤练蛇消失的方向飞过去。
飞了几丈远之后,他的心qíng顿时更加激动了,一双黑眼镜此刻都发出了绿光。因为……他看到几十条各种色彩艳丽的毒蛇正聚集在前方,纷纷仰着头吐着信子。
刚才那条赤练蛇此刻也汇聚进了那堆蛇当中。
——这是什么qíng况,毒蛇开会?!
不过也好,自己可以多抓几条毒蛇,一方面午饭有了着落,另外一方面,还可以给独孤流云弄些蛇胆进补。
想到很快就有美味的蛇羹吃,周慕斐顿时gān劲儿十足,兴高采烈地拍着翅膀朝着最粗最长的一条毒蛇扑去。
孰料那些蛇竟然意外地警觉,而且仿佛训练有素般,一听到鸟类扑翼之声立时纷纷直起身子高昂着舌头,并且蛇尾朝内蛇头朝外排出一个圆的阵形来。摆出一副随时要bào起攻击的模样。
然而周慕斐抓了这么多年的蛇,雕类又是蛇类的天敌,自不会将这区区蛇阵放在眼里,当下声东击西,看着是向左边的蛇扑去,临近数尺时忽然玩了招瞬移,刚好躲过一股毒液的同时,亦利爪疾伸将一条毒蛇抓到,随即振翅高飞,在空中直接解决掉那条毒蛇,随便找了根树枝挂起来,继而又飞到毒蛇阵上方,先是低飞引毒蛇喷毒液,继而飞高躲过,再趁着毒蛇还未来得及再次喷she毒液之前扑下去抓一条蛇。
毒蛇虽然警觉,奈何智商和周慕斐相较实在是云泥之别,被他这样如法pào制,竟然抓到了六、七条毒蛇。
剩下的毒蛇见对方太过厉害,纷纷各自逃窜,蛇阵顿时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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