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拖油瓶_八爷党【完结】(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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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不会是人也不娶了,钱也不还了罢?”

  薛蟠一番话落,贾政夫妇登时变了脸色。贾政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王夫人,脱口问道:“你竟然在外头放了印子钱?”

  王夫人神色惴惴,连忙向贾政剖白道:“老爷别听他小孩儿家家的胡说……”

  薛蟠嗤笑着打断了王夫人的话,“您二位是长辈,可别想着随意蒙骗过去。倘或不能给我个说法儿,咱们越xing便闹到老太太跟前儿。我倒想问问,难道荣国府世代功勋的好家教,就是打着亲事的名义骗亲戚的钱不还不成?”

  薛蟠说了这一番话,仍旧觉得不解恨,越xing便把从前的事儿全都叨叨出来。因着薛家与王夫人走动亲密,况且荣国府又向来都是欺上不瞒下的德行,薛蟠倒也知道许多王夫人的“机密要事”,什么放印子钱包揽诉讼卖官鬻爵的,甚至还有几件人命在手上。

  薛蟠便把这些话和盘托出,明仗着这些把柄威bī贾家依照约定娶了自家妹子,“否则咱们大家就闹个鱼死网破,你们也别存着侥幸。只要宝玉敢抛弃我妹子娶了别家的女孩儿,我就敢时时刻刻守着他,只瞅着你们不注意的空儿越xing打死他了事!”

  总而言之,那贾宝玉倘若想撇开她妹子迎娶别家的姑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贾政王夫人都没想到薛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便僵住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荣国府向来都是个四面透风的地儿,那日薛蟠到荣禧堂大闹一回,威bī贾政夫妇替宝玉求娶薛宝钗的事儿没出几天,京中消息灵通的人家儿就都知道了。

  荣国府再次成了长安城内仕宦勋贵之家茶余饭后的笑柄。当然也有人嘲笑薛家的姑娘嫁不出去,就此赖上了贾家。

  不过“金玉良缘”之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何况薛蟠又是出了名儿的呆霸王脾xing,因而就算薛家名声因此又坏个彻底,也没人计较在意了。反而借着此事没少褒贬荣府二房的人。

  “……素日里沽名钓誉,故作清高,原以为他是个多光风霁月的人。现如今瞧着,倒也是个打着结亲的幌子诓骗亲戚钱财的无赖。这也是公门侯府的家教?便是平民百姓小门小户之家,稍有些脸面体统的,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那贾政才智平庸,xingqíng却是迂腐清高,又喜欢仗着祖上姻亲的势力jiāo结党羽,提携门生。每每替那些阿谀奉承之辈谋求好缺儿,致使真正有才学之士报效无门,只得屈居于苦寒之地慢慢熬煎。如此张狂之举早已惹得同僚侧目。偏他自己还若无所觉,成日里忠君爱国,满口的道德文章。叫人腻歪不已。

  如今且出了呆霸王大闹荣国府之事,将二房那些个yīn私龌龊全都洒落于人前,也叫那贾政掩面而走颜面无存,众人自然乐得隔岸观火,落井下石。

  别说这些外人,便是有意把史湘云嫁到荣国府的史家听说了这些龌龊私密事,也少不得掂量再三。只要把这门亲事作废,另寻良人了。

  毕竟亲上加亲放在寻常是好事儿,也能一举解决了史湘云这个麻烦。不过明知道荣国府二房就是个火坑,偏偏要把侄女儿往火坑里送,那就不成了。

  为了不落人褒贬,保龄侯夫妇只得再次登门拜访,当着贾母的面儿了结此事。

  贾母并没想到此事到了现在,明明贾政夫妇都已经同意了,却又在薛家身上横生枝节。

  好端端的阁老女儿,侯门贵女娶不上,偏偏被一介商贾之家缠的脱不开身。一心想要为宝玉打算的贾母也是郁郁寡欢。当下便想劝着史家夫妇再思量思量,又说什么两个孩子从小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是知根知底儿的,xingqíng模样儿自不必说,便是公公婆婆也都是自家的长辈,倘若能亲上做亲,岂不比外头另配的要qiáng得多?

  王夫人在旁陪坐,也跟着劝和。

  保龄侯夫人听了这一番话,只能赔笑道:“老太太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原也是想着亲上做亲。只是有一句话……虽不当说,但老太太是长辈,我们当小辈儿的在您跟前儿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保龄侯夫人说到这里,又是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倘若湘云是我的亲闺女,这门亲事说了便说了。有老太太照看着,我们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可是现在……当真是不好说了。”

  贾母当然听懂了保龄侯夫人的言外之意。默然半日,也只得应了。

  两家亲事就此作罢。保龄侯夫人且同贾母寒暄了一回,便推脱家中还有事务需要料理,告辞去了。

  待保龄侯夫人去后,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并没多说什么。

  反倒是王夫人自己形容讪讪,这会子知道自己的盘算不如婆婆,然事已至此,倒也无可奈何了。

  史家来退亲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府内其他人的耳中。邢夫人虽然不喜二房夫妇,但她素来疼爱宝玉,闻听此事,倒也跟着唏嘘不已。只觉着宝玉虽好,奈何姻缘不好。一品阁老家的嫡出女儿并功勋侯府的贵小姐哪个不比商贾家的女儿qiáng,偏偏她那弟媳妇脂油蒙了心窍一般,就看上了哪个宝姑娘。

  她就不觉得那个宝姑娘有什么好,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成日家装模作样充款儿拿大,一点儿也没有年轻女孩儿天真活泼的样儿。

  真真跟她那姨妈似的,心计深得很。

  当然邢夫人之所以对薛宝钗心怀偏见,估计也有当日凤姐儿小产,王夫人只命李纨、探chūn、宝钗共同搭理家事却越过迎chūn的事儿。

  不过迎chūn自己都不理论。她这个万事不管的继母当然无话可说。

  史家既然退了婚事,薛蟠又那般的言语威胁,贾政跟王夫人一时都有些束手无策,又不想遂了薛蟠的意,此事便僵住了。反正宝玉年岁还小,便是再拖个两三年也不差什么。他们贾家拖得起。

  贾家拖得起,薛家可拖不起。薛蟠急的什么似的,又见贾政夫妇滑不留手,无奈之下,只得找到自己的狐朋狗友问计。能跟薛蟠jiāo好的,大都是些混酒混钱的无赖痞子,哪里能有什么好主意。只是打着给薛蟠出主意的幌子骗酒骗ròu。到了最后,钱没少花,什么事儿都没办成。

  薛蟠急的了不得,最后只得抓住薛蝌缠问。彼时薛蝌正忙着筹划大事,虽然有心相帮,面对荣国府这等庞然大物,却也使不上力。便给薛蟠出了个主意,让他去寻舅父王子腾求救。又告诉薛蟠置办些厚礼贿赂王子腾的夫人子女。

  薛蟠得了薛蝌的指教如奉圭臬。急急忙忙的回家筹备重礼,登门拜访。

  若说起来,薛蟠平生最怕的就是他这个舅舅。从来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能绕多远就绕多远。这会子为了妹妹的终身大事,倒也顾不得什么了。

  一时到了王家,王子腾因着这个不靠谱的侄子贬官罚俸,到了如今都没能重新赢得圣人的器重,心下难免对薛蟠有些芥蒂。

  不过王子腾为人当官儿上虽有种种不好,却向来护短重qíng,对家人也从来都是宽容的。此刻见薛蟠为了妹妹的终身大事如此着急,倒也觉得欣慰。再加上薛蟠以重金说服了王子腾夫人和表兄王仁帮他说项。王子腾便应下了替薛家向荣府提亲之事。

  既得了王子腾的应承,薛家母子心下大定。安安心心地回家等着消息。

  没过几日,却闻得二房的薛蝌不知怎么走通了宫中关系,竟然又得回了皇商的差事。此事一经传出,薛家上下皆是又惊又喜。当真没想到薛蝌素来温厚腼腆不爱高谈阔论的xing子,竟能办成这样大事。

  当下薛家母子便置办了酒席给薛蝌庆功。同时也是感谢薛蝌给薛蟠出了主意,终能解决了宝钗的终身大事。

  酒过三巡,薛姨妈忍不住询问薛蝌是如何办成此事。薛蝌赧然一笑,娓娓道来。

  却原来当初户部以薛蟠行为不端为由褫夺了薛家皇商的差事,以及王子腾贾政皆因此事被贬官罚俸。此事传到金陵之后,薛家阖族皆惊。金陵城内其他几户大商贾闻听此事,也都趁机落井下石。薛家的生意顿时便一落千丈,再不复当年风光显赫。

  薛蝌是个有主意的人,况且自父亲死后他便打理二房的生意,很明白这其中的道道。更知道那些大商贾背后都有朝廷大官撑腰,他们既想要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必然不会给薛家喘息的机会。

  薛蝌眼见事不可违,便把主意打到了京中。试图走通宫中的门路,再次得回皇商的差事。并且想要把二房的生意转移到京中。于是便带着妹妹薛宝琴先上了京。四处寻qíng找门路。最后便找到了伺候太上皇的一位宫中老内监的身上。

  自打太上皇退位以后,因着日子过得越发滋润,人也就越发的念旧。薛家的祖上紫薇舍人也是有从龙之功的勋臣。怎奈后世子孙不肖败落了家业。最妙的是这些功勋仕宦之家子孙不孝败落家业的有而且多,上皇自己却是子孙成器,而且儿孙满堂,都非常的孝顺——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因此上皇越发的念起旧qíng。那些个当真犯了朝廷律法不能宽恕的也还罢了,诸如薛家这等无关痛痒的,既有人求到了头上,上皇倒也乐得高抬贵手以示仁厚。

  便在当今问安的时候略略提及此事,当今也是个颇知qíng谊之人。念在上皇如今越发的不管朝政,一心安享尊荣,偶尔才提及这么个不动根骨的提议,当今又怎能不允。

  于是这皇商的牌子兜兜转转又落在了薛家的头上。只不过是从大房转移到二房身上罢了。但于整个薛家来说,却是极为体面的。

  薛蟠母子听了薛蝌这一番话,少不得拍案称绝。薛蟠自己就是个不爱打理家事的人,又向来知道他这族弟秉xing忠厚,是个十分可靠的人。便借着酒意,想把自家的生意也托付给薛蝌料理。

  薛家母女不妨薛蟠竟然提出这样的建议,不免有些迟疑。薛蟠却不管这些,握着薛蝌的手笑道:“你是知道哥哥我的。最不耐烦这些个事儿。那些老伙计买办们仗着我年轻不知事,在账上弄的那些个的鬼蜮伎俩,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同他们理论。可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弟弟你如此成器,我便将这副家业托付给你帮忙料理。也总比便宜了外人qiáng。”

  薛蝌闻言,连忙推脱不已。薛蟠却不管薛蝌的态度,十分蛮横的将自家的买卖营生都jiāo了出去,因笑道:“改日我就叫账房到你那儿jiāo账。弟弟你是个明白人,今后咱们两家的家业都靠你了。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和我说。就算哥哥我不成,不是还有咱舅舅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不叫你吃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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