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点头说道:“跟着的随从守卫倒有一大堆,到了门口便将人放下走了。只留下来宝二爷和他的书童茗烟两个在门上的偏厅上等着。”
薛蟠立刻起身说道:“还不快请进来。”
那小厮立刻点头应了,转身出去。不过片刻,带着一身华服美冠的贾宝玉走了进来。茗烟却被他留在门房处吃锅子了。
“给姨夫、姨妈请安。”贾宝玉走至跟前,行礼笑道。
“我的儿,这大冷的天儿,难为你想着来。”薛夫人说着,连忙将人拽进了里边,又吩咐丫鬟倒了滚滚的茶来。
贾宝玉走至厅内和众兄弟姊妹厮见过后,脱了外头的大毛斗篷,坐到薛蟠那桌儿上。只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贾宝玉不由得新奇的打量一番。
整个薛家大宅的地底都是薛蟠按照后世地热的方式铺就了管道供暖,每到冬天,即便室内不安置银丝碳火盆儿倒也是温暖如chūn的。贾宝玉坐在那里,只觉得从脚底传来阵阵温暖热气,不由得开口笑道:“还是大哥哥会琢磨,一到冬天,你们家可比我们家暖和多了。”
“我的儿,快些喝口温酒暖暖身子。这么晚了,你怎地自己过来了?”薛夫人说着,亲自给贾宝玉到了一杯酒。
贾宝玉起身接过,抬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开口笑道:“听说大哥哥从天津卫回来了,我又早便想过来给姨夫姨妈请安拜见。只是派茗烟打听说姨夫一家子还在宫里觐见并未回来,这才罢了。这会子听说大哥哥回来了,我便带着茗烟过来了。”
贾宝玉为人做事向来随xing而至,不拘礼数。因薛家和贾家又是亲戚,贾宝玉更自觉两家同别个不同。因此也就更不论事理,想过来便过来了。
薛夫人摇了摇头,又问道:“你就这么过来了,家里头可晓得?”
贾宝玉点头笑道:“已经禀报过老祖宗了。老祖宗是同意的,还说别忘了叫我告诉大哥哥,娘娘省亲那日过来玩儿呢!”
众人心中恍然,这才知晓为何贾宝玉闹着要来,贾家长辈也并无反对,原来是想借着贾宝玉和薛蟠的关系游说贵妃省亲一事。
为了给自己铺就一条通天之路,贾家竟如此步步紧bī,竟然连世俗礼数都不管了……
薛氏夫妇两个对视一眼,暗自皱眉。
薛蟠见状,立刻坐到贾宝玉的旁边和他寒暄起来。一年不见,两人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再加上薛蝌也是个温润和煦的,贾宝玉心中倾慕之下,也愿意和他多说几句,。又有薛蟠刻意的岔开话题,你来我往之下,贾宝玉竟也忘了请薛家一家观礼贵妃省亲一事。
宴席直到了晚间打了二次鼓才算尽兴而散。贾宝玉跟着薛蟠回了温柔乡住宿,因他执意闹着不肯去客房单睡,薛蟠无法,只得将他安排进了正房和自己睡了一晚。索xing当初薛蟠定制的拔步chuáng比正经规格的要大了一倍,多加宝玉这么一个身量未太长成的少年,也不算拥挤。
一夜无话,至次日五鼓,薛家众人又按品大妆,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自然也顺便带了贾宝玉这个拖油瓶,到了宫外的时候,径自jiāo给等候许久的贾母等人。
因今日是元月初一,也是元chūn的生辰。贾母等又热qíng邀请薛家众人一同去凤藻宫恭祝元chūn千秋,被薛氏父子以外男不得入后宫的借口婉拒了。
贾母等自然而然的邀请薛夫人和宝钗觐见,没等两人回话,唱礼官又在前头唱礼,众人顺势也就分开了。
领宴已毕,薛蟠自然是随着戴权进了养心殿同徒臻说话。一众人等如何艳羡倾慕不消细说。因贾母守在外头必经之路上一直等候,薛夫人和宝钗两个无法,只得跟着贾家女眷去了凤藻宫不提。
且说养心殿里头,薛蟠坐在暖阁的炕上同徒臻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义愤填膺之余连糕点奶茶都顾不得吃了——
“不就是一个贵妃省亲吗?我也没说不去,何至于这么步步紧bī的?昨儿大半夜的派了宝玉过去游说也就罢了,今儿一大早又堵在宫门口劝说,我敢肯定这功夫还守在长巷上堵着母亲和妹妹两个呢。真是……”
徒臻看着薛蟠一脸气鼓鼓的,眉飞色舞的模样,摇头轻笑道:“又得了便宜还卖乖。以你那爱凑热闹的xing子,恐怕还巴不得人家请你去凑那个虚虚热闹。这会子又跑到我跟前来说这样的酸话。难道我还能下旨不叫你去不成?”
薛蟠笑嘻嘻的回道:“我愿意去是我自己的事儿,那也不能这么bī迫着吧?说出去好像是我们薛家怕了他们贾家似的。不过是一个还没侍寝的妃子罢了,去了还得给她磕头……”
说着,连连哼了好几声,想要找茬似的瞪了徒臻好几眼。
徒臻闻言,定定的看了薛蟠一番,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身上不是挂着朕当年为皇子时候的身份玉牌吗?你既如朕,朕既亲临,谁敢让你下跪,也不怕折寿?”
薛蟠这才满意的哼了两声。拱了拱身子,蹭到徒臻身边,一脸谄媚的笑道:“就算我不怕跪,可是一想到我的父母双亲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居然还要给她下跪。我这心啊……好痛好痛。”
徒臻脸色一黑,恶狠狠的瞪了薛蟠一眼,肃容说道:“天家威严,岂可儿戏?”
薛蟠贼兮兮的捅了捅徒臻说道:“别这样,我的父母不也是你的公婆吗?”
徒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薛蟠一眼,yīn测测的问道:“公婆?”
薛蟠被徒臻陡然现出的qiáng大气势骇了一跳,连忙清了清嗓子,没骨气的讪笑道:“你若是觉得称他们为岳丈岳母能好受点儿……我也不介意。”
徒臻瞪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口没遮拦的,当心祸从口出。”
“你舍得让我糟祸吗?”薛蟠说着,凑上前去“吧”的亲了徒臻一口。
徒臻伸手擦去脸上的口水,对着薛蟠时不时就欠扁的撩拨行为下定义道:“你既然如此心急,朕也不必死死等着三年后再同你圆房。不如你今晚便留下来吧?”
薛蟠:“……”
一番闲闹过后,徒臻这才开口放话道:“上皇随着年岁渐长,愈发觉得孤单落寞起来。朕看在眼里,也甚为心急。只想着如何才能纾解上皇心中抑郁,以全朕仁孝之心。暂定正月十五上元之日,相请许多父皇少年时之肱骨老臣陪伴说话,感慨回忆之余也能排遣排遣上皇英雄迟暮之唏嘘。”
看着薛蟠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徒臻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开口说道:“忠信侯少年时乃是父皇身边的伴读近卫,由他陪伴在父皇身边说话解闷自是再好不过的了。至于忠信侯夫人……就作为命妇之表率陪着太后说说话吧!”
薛蟠连忙搂着徒臻亲了两口,笑眯眯的谢道:“微臣谢主隆恩。”
徒臻看见薛蟠一有相求便溜须拍马的模样,面无表qíng的摇了摇头。只是眼底那一抹盈盈笑意,却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薛蟠定定看了徒臻一眼,很gān脆的伸出双臂将徒臻的脑袋拉低,凑上嘴唇轻轻的吻了上去。
细碎的吻落在徒臻的唇角,又印在徒臻薄厚适中的唇瓣上。徒臻的唇温润火热,薛蟠每次吻上去都觉得触觉良好。他受后世的开放思想熏陶,既然觉得自己喜欢徒臻,也就不会扭捏作态,斯斯艾艾的。虽然对于自己躺在下面承宠承欢还没准备好,但时常的吻一下,摸两下甚至那样一下……都是可以接受的。
而徒臻生xing严谨淡漠,身边的侍妾妃嫔也都是被宫中规矩教条的仿佛木头一般的大家闺秀,何曾见到过薛蟠这样放诞不羁,柔qíng似水又热qíng如火的。经常是没说三两句话的功夫便被薛蟠有意无意的举止撩拨的忘了正事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便不知道答应了薛蟠多少个古古怪怪的要求了。
而现下,回过神来的徒臻便一脸无奈的看着隔着炕几压在自己身上的薛蟠,听他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圣上,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明年开chūn之后我可就要动土开工了。”
徒臻皱了皱眉,叹息说道:“朕又答应你什么了?”
薛蟠理直气壮地说道:“圣上可不能赖皮。明明答应了我金屋藏郎的请求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圣上金口玉言不容反悔的。”
徒臻只觉得太阳xué一阵生疼,微眯着眼睛沉声问道:“朕答应你什么了,嗯?”
“金屋藏郎!”薛蟠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我说要在城外头专门替圣上修建一个可以放松游玩的温泉庄子。虽然奢靡堂皇不一定比得上乾坤宫,但舒适温馨绝对让圣上觉得再无比这更熨帖的了。到时候圣上疲惫松伐的时候就随着我去庄子上——只咱们两个,玩儿的痛快了咱们再回来,如何?”
徒臻只觉得心中一阵火气上涌,面上却波澜不惊的开口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金屋藏郎?”
薛蟠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圣上觉得感动吧?”
听见这话,徒臻再也忍不住手痒的敲了薛蟠一个爆栗,恶狠狠的说道:“想得美。就算是藏也是朕藏你才是正经。”
薛蟠越xing爬到徒臻跟前,蹭了蹭他的身子,毫无压力的笑道:“你要是想藏我也不反对——关键是你现在有银子修葺温泉庄子吗?”
徒臻:“……”
薛蟠见状,嘿嘿一笑,直起身子拍了拍徒臻的肩膀笑道:“小臻臻,你就乖乖的跟着大爷吧。大爷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哇唔……”
薛蟠捂着被徒臻瞧得生疼的脑袋,泪眼汪汪的看着徒臻,控诉道:“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徒臻:“……”
嬉闹一阵子,徒臻这才肃容说道:“朕已经密诏下了江南,正月十五那日,甄衍便应奉诏到京了。”
薛蟠抬眼看了徒臻一眼,面容一整,开口问道:“现在就动手,会不会太早了?”
徒臻摇头笑道:“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将一竿子老臣搜刮进京陪父皇说一会子话还要放回去的。哪里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呢?”
薛蟠突然贼兮兮的笑出声来,冲着徒臻低声说道:“我听云儿说,上皇还让她十五那日进宫唱戏呢。你现如今将节目安排的这样紧凑,该不会耽搁人家办事吧?”
徒臻面色铁青的打量薛蟠好一会子,着实忍不住的又打了他一个爆栗,这才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猥、亵的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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