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刚刚听了探chūn的事儿,正想来和你聊聊呢!”
薛宝钗讶然的看了薛蟠一眼,“哥哥不是向来瞧不上探chūn妹妹的行径吗?怎么如今……”
薛蟠摇了摇头,走到薛宝钗的对面坐了下来,开口解释道:“我瞧不上她的行径,是因为她为了讨好王夫人,就连自己亲生的老子娘和正经弟兄都不放在眼里。这样凉薄小xing的人,不只是我,多少人都未必能瞧得上。不过话又说来,她若不如此,以王夫人的行径,恐怕也未必容得下她。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是她,也就无法挑剔她的行事。但好歹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qíng分,她说不说也算得上是我的妹妹不是?”
薛宝钗连连点头,开口笑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心软。恐怕听了她的事儿,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薛蟠摆了摆手,摇头笑道:“若说难受也算不上。只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又没有什么实在的损伤,你将她接过来替她好好过个生日,也算是我们的心意了。”
薛宝钗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那日大哥哥来不来?”
薛蟠不由自主的轻笑一声,摇头笑道:“你们女孩子家玩闹作诗,我又不会我去gān什么?”
说着,起身说道:“这次西海沿子大败,不光是南安郡王兵败被俘,就连卫老将军也是重伤垂危,好容易才吊了一口气回到京城。我还得过去看看,免得人家说我们府上凉薄。”
薛宝钗立刻起身,将薛蟠送到了门外,又一直站着看薛蟠的身影不见了,这才转身回去,继续写请帖。
且说薛蟠这厢打马出了忠信侯府,一路直往卫将军府上而去。到了卫府的时候,上上下下一片悲泣哀哭,卫将军的儿子卫若兰亲自来到大门前迎接,将薛蟠引入府内。边走边拉着薛蟠的手连连谢道:“这次得亏了小侯爷襄助,不然的话恐怕我父就死在战场上了。”
薛蟠轻笑道:“不过是随口嘱咐一句罢了,真正要谢的还是西海沿子的将士们。我可不敢领功。”
只听卫若兰继续感激的说道:“那也是小侯爷的qíng面。如若不然,战场之上,乱军厮杀,秦偏将哪里会时时留意着我父亲的行踪。在既要关头将重伤的父亲从水里捞出来。还用了薛家旗下的商队将我父亲用最快的速度送入京中。这才让圣上派来的太医及时医治,并没耽搁了。”
说着,握着薛蟠的手微微用力,通红着眼睛道:“小侯爷的大恩大德,卫若兰誓死不忘。”
薛蟠轻笑一声,拍了拍卫若兰的手,开口笑道:“大家都是兄弟,做什么如此客套。何况你如今和史家姑娘下了聘,我们兜兜转转的竟然也成了亲戚,大家更是一家人了。再不兴这种外道话。”
卫若兰狠狠的点了点头,领着薛蟠进了内院儿卫老将军修养的地方。
一进屋子迎面扑来一股子苦涩的中药味,卫老将军的妻子和儿戏正在chuáng边伺候,见到薛蟠的身影,立刻起身见礼。并且将chuáng让了出来,吩咐小丫头子扳过椅子和茶水,自己则退到内室等候。
卫老将军脸色发白,眼眶有些青青的,往常jīng神抖擞的面容此刻显得异常的苍老憔悴,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薛蟠,气喘吁吁地说道:“多谢……小侯爷……救命之恩。”
薛蟠侧坐到了chuáng边儿上,开口笑道:“老将军不必和我客套。我和卫若兰是兄弟,您就是我的长辈。”
说着,眼睛打量着孱弱衰老的卫将军,心中止不住的叹息。
当日徒臻下旨,命南安郡王出兵西海沿子,跟随的还有身为副将的卫老将军。薛蟠依稀记得在原著当中这个卫老将军是战死沙场的,想到他和卫若兰的qíng分,也想到卫将军原本是个忠心耿耿脾气鲁直的好人,薛蟠便悄悄给西海沿子的秦越(原火pào营一员,大家有印象没)传了个信儿。这个时候秦越已经是偏将了,感念薛蟠当初的恩德,自然满口应了下来。
后来处处留意,暗暗留心,果然在紧要关头将人救了下来。
如今这卫老将军因为伤势严重,失血过多而元气大伤,损了根本,但到底是xing命无忧。生死一瞬间,也难怪卫老将军如此动容感激。
薛蟠和卫老将军说了一会子闲话,徒臻特地拨给卫老将军的太医便带着药箱上门了。例行每日一次的问安诊脉之后,这位老太医撸着胡须摇头晃脑的吊了一箩筐的书袋,然后在薛蟠的催促下gān脆说道:“老将军此番上了根本,需要进补。若是能有上了年头的人参为药引熬制补药,那是再好不过的。只要连连喝上三个月,老朽敢保证卫老将军不会落下病根。”
卫府众人闻言,立刻追问道:“既如此,还请太医开方子。”
那老太医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打开,写了一道方子递给卫府众人。
卫府众人接过方子一看,立刻为难的对视起来。
薛蟠见状,开口问道:“怎么了?”
卫若兰苦笑一声,摇头说道:“我们府上什么qíng况小侯爷也知道。若是寻常药材,只要花钱我们也能买到。可是老太医这方子里,百年的人参两支,更别提旁的希贵药物了。”
卫老将军的夫人轻叹一声,越发苦笑道:“这些个东西本就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哪家药铺能卖这些个宝贝……”
薛蟠回头看了老太医一眼,老太医很无辜的撇过脸去。他只负责开药方子,至于病人有没有能力抓药,与他无关。
薛蟠轻叹一声,回头安抚道:“老夫人别忧心、这些东西虽然希贵,但也是数量较少,倒也不值个什么。这样吧,我回头按照方子上列出的东西给您送上二十付,让卫老将军先吃着。其余的事qíng我再看看。”
众人闻言,心下一喜。若说这些东西能够为难住他们这个走下坡路的官宦之家,可对于本是皇商起身的薛家来说,也真就不算个什么。只不过……
卫老夫人极难为qíng的通红了脸面,开口说道:“这如何是好,太过麻烦了。”
“人命最大。”薛蟠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开口笑道:“就像我之前说的,这些东西与旁人可能还有些麻烦,可是于我而言,真的不算什么。老夫人若还是客气,就是拿我当外人。这可就让我伤心了,我们可是亲戚啊!”
卫老夫人一愣,闹不明白薛蟠这话的意思。
一旁的卫若兰立刻将薛蟠之前所说的史湘云等等拐弯儿抹角儿的亲戚论说给卫老夫人听。卫老夫人听罢,对于薛蟠越发感念了。
“世人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小侯爷赤诚之心,老身铭记。”
薛蟠轻笑一声,吩咐那太医再次誊抄了一份方子揣进怀中。然后借口卫老将军刚醒,不宜打扰为由拽着老太医一同出了卫府。
卫若兰一直送到大门外头千步之遥,被薛蟠不耐烦的赶了回去。
“我又不是不来了,你还准备十八相送怎么着?”
等到卫若兰十分无奈的转回侯府之后,薛蟠一把拉着老太医的衣襟,眯着眼睛yīn测测的问道:“我问你,谁让你开那个方子的?”
181
181、皇商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老太医表示很无奈,他颤颤巍巍的把着薛蟠握紧自己衣襟的手,开口说道:“自然是圣上下旨,命我来此医治卫老将军的病qíng。”
薛蟠狐疑的眨了眨眼睛,另一只手扬扬手里的方子,挑眉问道:“那圣上也叫你这么下方子?”
老太医低声笑道:“圣上特地吩咐,若是小侯爷在卫府上,就让下官这么开方子。如若不然,就换个方子。”
顿了顿,又补充道:“换个花费没这么大,当然效果自然也没这么好的方子。”
薛蟠翻了翻白眼,知道徒臻是执意要让他做牢这个人qíng,有些没意思的松开了握着老太医衣襟的手,温声说道:“小子无礼,还请老者不要怪罪。”
老太医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即便是想要怪罪,既没那个实力,又没那个胆子。
告别老太医之后,薛蟠径自打马去了宫中。徒臻十年如一日的埋首在养心殿龙案前批阅奏折,薛蟠一直担心这么长此以往的下去,徒臻会不会提早得颈椎病,然后由颈椎病为引子再得了脑血栓。因此一直以来,薛蟠一直热衷于让徒臻做各种保健cao,不过徒臻俱都以举动不雅为由驳了回去。
这也是目前以来,徒臻最为坚持的,不为薛蟠死缠烂打,胡搅蛮缠,撒泼打滚儿就退却让步的决定之一。另一件便是无论薛蟠如何软磨硬泡,徒臻执意要在五月初三迎娶薛蟠入宫。
默不作声的绕到徒臻的身后,一个纵身扑了上去,顺势揉捏起徒臻的脖颈,薛蟠一脸挑剔的问道:“这么僵硬,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嘱咐,叫太医每隔一个时辰便给你做做颈部以及腰部按摩?”
徒臻叹了口气,伸手拉着薛蟠坐在自己的怀里,开口说道:“朕哪有那个功夫,每日里的奏折堆积成山,朕稍有放松,都处理不完的。”
“今儿处理不完,明儿再处理。这天下这么大,每时每刻都发生不同的事儿,哪里是人力可以完尽的?你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骨儿,也不怕将来落得个半残。”薛蟠说着,越发不乐意的扭身合起了桌案上的奏折,起身拉着徒臻说道:“陪我出去走走。”
徒臻哑然失笑,到底舍不得薛蟠失望,只得起身跟他出了养心殿。
早chūn三月,依然是chūn光明媚,风和日丽。带着青糙芬芳的chūn风扑面而来,chuī得人神清气慡,分外舒服。
薛蟠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叹道:“这才是人生。若是当了皇帝便要整日里呆在那三寸之地埋头工作,不得享乐。那世人争抢皇位还有什么意思,岂不成了自找罪受?”
对于薛蟠时不时便大逆不道的言辞,徒臻向来装作未闻。伸手握住薛蟠柔软滑腻的手掌,两人信步走在已有□的御花园里,耳边听着薛蟠因为关心而有些喋喋不休的唠叨,徒臻好心qíng的勾了勾嘴角。只觉得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越发jīng神饱满起来。
两人在御花园里略逛了一会子,便寻到一处凉亭坐了下来。立刻有勤快的宫婢端着茶水瓜果点心过来布置,然后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薛蟠捧起奶茶喝了一口,甜腻的奶茶香味霎时间弥漫口腔,薛蟠有些享受的眯起了眼睛,看着一旁神色淡然喝着碧螺chūn的徒臻,一脸嫌弃的说道:“那茶水苦得很,我最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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