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英明之主在于知人善任,有识人之慧眼。一个人的力量到底微薄,事必躬亲再辛劳又能做多少事qíng?反倒是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最后闹得哪件事qíng都没做好。若是能够放权给忠心能gān的臣子们,自己只需要在后面等着结果就是,而每个人有自己擅长且负责的事宜,只对自己的责任负责,事qíng单一了,jīng神就会更专注,也就大大减少了出错的几率。所以圣明之主的最高境界就是垂拱而治。依我看,当今陛下就有识人之明,所以吏治清平,四海笙歌,都感念陛下的英明。”
薛蟠小心翼翼地说着,末了不忘拍拍圣上的马屁。
不论龙四爷心中如何作想,听着薛蟠这般明晃晃的马屁,到底心qíng愉悦了很多,唇角微微上扬。毕竟是前朝的皇帝,拿来和今上对比,若是薛蟠一位的附和他,难免有阿谀奉承之嫌,且今朝臣子居然说前朝皇帝的好话,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难免横生事端。可若是一味的否决,只说这末代皇帝昏庸无道,却也失了三分风骨。如今薛蟠这一番答对,但到时最恰当不过的了。
龙四爷心中感叹不已。觉得这薛蟠虽然不爱读书,但是机敏灵便之处倒也比那些只知掉书袋的酸儒们qiáng多了。一时间竟也起了考校的心思。当即沉下脸来,寒声说道:“知人善任,识人之明几个字当今陛下确实做到了。奈何有些官员,得了陛下的信任不思jīng忠报国,反而四下勾结,中饱私囊,官官相护,欺压百姓。几十年间民生愈发富庶,可是国库却日渐空虚,竟不知这如水的银子都流到了谁的荷包里。如此想来,还不如前朝皇帝的事必躬亲,虽然劳累于案牍,可是国库内库毕竟还是丰裕的。”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薛蟠怎么回答怎么不是。更何况薛蟠本就是四大家族之人,自然晓得最后四大家族是因何获罪,最终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gān净”的下场。可是就这么晾着龙四爷也不是那么回事,无奈之下,薛蟠只得清了清嗓子,cha科打诨地道:“其实前朝皇帝之所以没日没夜的处理朝政,究其原因之一也是他没机会享乐。”
“哦?”龙四爷倒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敢问四爷,历数前朝甚至几代王朝,每个皇帝即位之初是否都是勤政爱民,兢兢业业,到了后来才耽于享乐,不思朝政的?”薛蟠卖了个关子问道。
龙四爷心中默数。竟然觉得大部分都是如此,一时间愈发稀奇了起来,急迫的想听听薛蟠的见解,因笑道:“倒是如此,你又有什么新言论?”
“敢问四爷可知道每年选秀的标准年龄是多少?”薛蟠一脸坏笑的说道:“每朝皇帝即位之初都勤政爱民,兢兢业业的原因就在于此。”
龙四爷心中愈发狐疑,饶有兴味的答道:“历朝历代虽然选秀的标准各有不同,但是一般都是十三到十七岁为适龄年岁。这又如何?”
“这就是了!”薛蟠一拍大腿,用发现秘密般的语气冲着龙四爷说道:“四爷您想想,虽说适龄年岁是十三岁到十七岁不等。但是每朝每代符合选秀标准的家族就那么几个呀!大部分的女儿都是十三岁一到就进宫入选了,选得上就留下,选不上打发家去也好快点找婆家,等及笄之后就嫁过去了。有几家能够等到女子十七再参加选秀的。”
龙四爷稍一沉吟,果然是这么回事。不禁又问道:“那又如何?”
“哎呀!”薛蟠见龙四爷还没明白过来。摇头大叹四爷鲁钝,口中却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去。“依我的审美观念来看,十三岁的女子除了个别营养好的,大部分都是搓衣板似的板平身材,gān巴巴的,没什么看头。说句夸张点儿的话,你就是让她穿上男装扔到男人堆儿里头都辨别不出来。可是长到十六七岁的女子就不同了,身材玲珑,凹凸有致,方才有种女人的韵味。男人看了才不免心动然后才行动起来……”
说到这里,薛蟠一脸“你懂得”的表qíng继续说道:“因此前朝皇帝不是不想享乐一下,是还没机会呢!您想啊,这前朝皇帝即位三年,头年选秀的时候这帮子秀女都没长成了,原本的妻妾看了许多年估计也厌烦了,这才没事儿不往后宫溜达。等到了再三年新茬子收获的时候,原先储存的一批美人也基本就长成了,可是他没机会临幸了啊!”
薛蟠双手一摊,大感扼腕的摇头叹息:“他被咱们老祖宗给捅下去了!”
身后传来络绎不绝的憋笑声,在后面跟着的一gān随侍全都憋得满脸通红。只有招财、进宝等几个薛蟠的小厮吓得冷汗直流。
“因此那批美人就便宜了我朝先祖?”龙四爷随意瞥了一眼,一群侍卫立刻鸦雀无声。再回头看着薛蟠痛心疾首的作秀,似笑非笑的接口道。
“然也!”薛蟠摇头晃脑的附和道。
“然也个屁!”龙四爷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伸手在薛蟠头上重重敲了个爆栗,龙四爷哭笑不得的斥道:“谬论!”
“妙论?”薛蟠有些没听清,继续沾沾自喜的说道:“怎么样,四爷也觉得我的看法jīng妙吧!”
“不学无术的家伙!”龙四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角却忍俊不禁的加深了弧度。被薛蟠这么一闹,他也忘了引起这话题的初衷。好笑的指了指前方,薛蟠立刻屁颠屁颠的打马上前为其引路,狗腿的形象深入人心。
没走多久,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唤——
“前面可是薛家大爷?”
薛蟠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着姗姗而来的一对身影,当前一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chūn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似桃瓣,睛若秋波。不由得眼前一亮,开口叫道:“宝玉,你怎么被放出来了?”
8
8、皇商 …
第八章薛蟠大义说红薯
那人听得眼前一黑。却也明白薛蟠说话向来不成文章,也就不以为意了。
“看到前面浩浩dàngdàng一群人就猜到是你了。每次出来后头都至少跟三四个汉子,金陵城内除了你薛大爷有如此做派,还有那个这么嚣张的?”甄宝玉笑着说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薛蟠摇头叹道:“我这身价,我这年岁,要是被那些个心怀不轨的掳去了敲诈我爹怎么办?”
“胡说!”甄宝玉哭笑不得的说道:“这种话你大庭广众的也敢说出来,小心惹恼了金陵知府。”
“知府大人光风霁月,大人大量,不会和我计较滴!”薛蟠拿腔作势的说道。他这话其实也不是胡说,上辈子看小说就有一个穿成世家子弟的倒霉蛋儿被人掳走了,打折了腿bī着要饭过了半年才得以解救。他细皮嫩ròu的可受不了这等nüè待。还是身边多放几个人的好。
龙四爷在一旁看着薛蟠和甄宝玉你来我往的客套,开口问道:“这位是……”
“哦!”薛蟠一拍脑袋,他竟然又把四爷给忘了。连忙拉过甄宝玉给四爷介绍道:“他是甄宝玉,是甄家的大公子。祖孙三代历任江宁织造府的那个甄家。”
说完,怕龙四爷记不起来,还好心的补充道:“他们家祖上接驾了四次呢!提起江宁织造府,咱们南边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是我们这个圈子内最有头有脸的人物。”
“多少年前的老huáng历了你还叨咕。可是现如今满打满算的,哪家又能比得上你们薛家风光,我听说前儿薛伯父从扬州志得意满的回来,这回你们家盐货铺子又要开遍天下了吧?怪不得人人都奉承你们家丰年好大雪,真珠如土金如铁。”甄宝玉笑着奉承道。
“好灵的耳报神。瞧瞧,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你哪来这么多算话回我?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呢还是羡慕嫉妒恨呢!”薛蟠挑眉问道。说完,也不待甄宝玉回话,回头冲着龙四爷说道:“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家身为商人,有钱没钱得摆到明面儿上,让大家伙儿看看我们的实力,方才放心和我家合作。他们家虽然不声不语的,可是比我们家富庶多了。旁的不说,就是接驾一次都得好几百万呢!油着呢!”
说完,立刻警觉龙四爷并不是自己往常jiāo往的纨绔子弟,自觉失言,连忙开口道:“不过他们家现在也难,欠了户部好些银子,听说户部的人见天儿的催,他们家正犯愁如何还债呢!”
“所以听了我们家老爷子的吩咐前来拜拜薛财神,给我们家指条活路啊!”甄宝玉顺着薛蟠的话连忙开口打趣。
“你这也不诚心啊!既不烧香也不烧纸,你拜的是哪门子财神啊?”薛蟠一脸正色的说道。
“行了,说不过你!”甄宝玉连连摇头,“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薛蟠回头看了龙四爷一眼,开口道:“随便逛逛。”
而龙四爷这头也想起怎么觉得甄宝玉那名字熟悉了,也开口道:“我说宝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可不是京城里边荣国府也有个衔玉而生的宝玉吗!前几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因此才觉得熟悉。”
那会子,也叫他们这帮皇子皇孙的真切领会了一番四大家族的嚣张,竟然还敢写了便签让大街小巷的老百姓纷纷传唱,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家那么大的胆子。
“他那是假宝玉,咱这是真宝玉。”薛蟠不以为然的拍了拍甄宝玉的肩膀,开口说道。
“可别这么说,我可没那天生异象的富贵命。也没什么能治百病除百邪的命根子。”甄宝玉摇手说道。
“不过是口衔着肾结石下生罢了,有什么可张扬的。”薛蟠不屑的撇了撇嘴,恶意的想到,竟不嫌脏啊!
“什么?”甄宝玉有些没听清薛蟠的话,不禁扬声问道。
“没什么!”薛蟠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冲着龙四爷请示道:“已近午时了,不如找个饭馆坐下来歇歇,四爷认为如何?”
龙四爷伸手让道:“带路!”
说起金陵城内的大大小小的饭馆儿,依旧是福源馆的菜色数一数二。因此阔别一日,跑堂的店小二一脸谄笑着将薛蟠众人迎上了楼上雅间儿。间或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两下。无他,这位小爷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果然,薛蟠一落座,就开口问道:“上回让你们弄得沙拉酱怎么样了?”
店小二圆圆的胖脸顿时皱成一只包子,连连苦笑道:“爷,这是后厨们的事儿,小的也不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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