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除冬季最寒冷季风最猛烈的那两个月以外,赖瑾每隔两个月就要举行了一次国际贸易jiāo易会。如今的西海市舶司已经完全超过了乾元帝的期待,以每年一千万两白银的税收支撑着朝廷近一半的开销。并且这种税收还有逐年递增的趋势。
且因为各种大宗jiāo易会的不断举行,西海城内的商业也得到了最大的促进。如今整个西海城已经被赖瑾扩充了四倍,且车马匆匆,道路宽阔,街道两旁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家店铺。衣着光鲜,容光满面的大业朝子民以及西海诸多藩国那些金发蓝眼红发碧眼的商人们穿cha行走,其繁华程度几乎赶得上人间天堂的苏杭两州乃至天子脚下的京都城,早不是昔年那个商业落后的军事重地可比拟的。如今只西海城内的各种税收加起来每年都要超过两百多万,几乎已经赶得上苏杭等一流州府的税收。
不过区区三年的时间,赖瑾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别说始作俑者乾元帝没有想到,就连关注赖瑾的诸如林如海、卫弘、赖尚荣之类的长辈都没有想到。不过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没有赖瑾脑海中那凭空多出的几百年知识,所谓穿越者的金手指,权利方便的qíng况下,总是有好用的时候。
值得一提的两件事,一个是去年七月的时候,薛宝钗平安诞下一位男婴,同时也是皇长孙府第一位庶长子。喜得贵子的皇长孙欣喜之下向皇太后请封,希望赏赐侧妃薛宝钗一个封号。经过内务府仔细挑选之后,最终定下了“馨”这个字,意有品德美好高尚之意。所以如今的薛宝钗就不再是薛侧妃而是馨侧妃,其身份地位也仅仅被王妃低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如今新侧妃有子嗣傍身,且娘家财大势粗人脉广博,今后究竟有没有西风压倒东风那一天还不好说。所以王府中的下人对待薛宝钗的态度竟是越发客气了。
而女人为母则qiáng,考虑的自然就不仅仅是当初的那些事儿。如今的薛宝钗倒是想着今后能为自己的儿子筹谋一条好的出路,因此倒也消了当年的心思。把所有jīng力都放在拉拢丈夫上。她本就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如今有了这个主意,倒是越发拉拢的皇长孙五迷三道,越发宠爱她了。
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贾宝玉,有人喜欢美女撒娇使xing子,却也有人喜欢薛宝钗这种贤妻良母型的。皇长孙就是如此。他当年看中了在公主身边做事的薛宝钗,其原因之一就是薛宝钗懂得“安分随时”,体贴宽厚,不会给他惹太多是非更不会牵扯他太多jīng力。必要的时候还能明白自己男人想什么,出出主意之类的。不过薛宝钗如今死心塌地跟着皇长孙过日子,大部分原因是希望自己儿子将来能继承王府,可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破名头弄得家破人亡。所以薛宝钗的大多建议也都是劝说皇长孙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闲散王爷,安享尊荣不要弄些有的没有的“高危”事qíng来挑战皇帝陛下的忍耐力。
当然薛宝钗明面上不会这么说,总得站着皇长孙的立场考虑不是。所以曲意逢迎的皇长孙越发开怀,甚至几次三番的领着薛宝钗进宫向太上皇和皇太后请安,顺便显摆一下自己“贤良淑德”的馨侧妃。
薛宝钗的地位越发巩固,不过一时间皇长孙宠妾太过的消息也穿的沸沸扬扬。而乾元帝巴不得自己这位侄子的“坏事”再张扬的多一些,自然也不会介意这个“宠妾太过”的弹劾——他要是宠妾灭妻,兴许乾元帝看在皇室的颜面上还会说两句,不过只是宠妾的话……
乾元帝摇了摇头,只以“别人家事尔等掺和什么”的话将那一竿子闲的没事儿gān的御史打发了。
所以皇商薛家的日子过得越发乐和,赖瑾作为薛蟠的好兄弟,自然觉得心qíng不错。而另一件值得一提的便是出家许久的贾宝玉终于找到了。是去岁重阳节后甄家大公子甄宝玉亲自将人送到府上的。听说当时倒在chuáng上的贾母听闻这事儿,立刻起身亲自迎到了中门,搂着两年不见的贾宝玉哭到昏倒。王夫人邢夫人等也围着宝玉团团问长问短了半日,同时不忘热忱的接待了将贾宝玉送回来的甄宝玉一行人。贾母醒来之后立刻安排了贾宝玉和史湘云的婚事,因为史家已经被抄,所以贾母提议这件事qíng的时候王夫人并不是很乐意,惹得贾母一通大骂。最终只以“人不得背信弃义不得忘本”为由,坚持贾宝玉娶了在荣国府寄居多年的史湘云——所以说史湘云如今也是妇人之身了。
可没想到的是贾宝玉和史湘云成婚当日,宫中就传来了贤德妃bào毙的消息。贾母年事已高,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立时昏过去了,而王夫人一面痛哭流涕,一面指责史湘云是扫把星,克夫。不然的话贤德妃娘娘怎么会在贾宝玉的婚礼上出事。
“兴许就是因为史家姑娘和我们贾家的八字不合,冲撞了娘娘也未可知啊!”
众人以为王夫人骤然失去大女儿,心qíng悲痛之下胡搅蛮缠也是qíng有可原。可难堪的却是一直在贾府寄居的史湘云,原本就是不尴不尬的住着,以前还能勉qiáng说是史老太君的表孙女,以孙表小姐的名分住的顺理成章。可如今转过天儿来就成了忘恩负义,祸害败家的祸水,家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指责史湘云是个不祥之人,再也没了当年的和蔼奉承。只可惜祸不单行,因贾母年迈体衰,且本就是风烛残年只靠着一口气儿撑着过日子。如今自己最看重的宝玉回来了,心中最惦记的表孙女儿湘云的终身也有了着落,老太太这一口气就松了一半。突然间又听见宫里头娘娘薨了,下剩这一口气就没缓过来,只在病榻上支撑了一两个月,就药石无救,撒手去了。
这下子阖府上上下下越发看不上史湘云了。只一味说是荣国府娶了史湘云才有这么多的血光之灾。这史湘云哪里是府上的孙表小姐,二少奶奶,分明就是来府上讨债的索命阎罗,黑白无常。因史家败落原本就瞧不上史湘云做儿媳妇的王夫人更是落井下石,甚至提出要送史湘云去家庙上赎罪的话来。府中大多数人竟然极为赞同。只除了尤氏、李纨几个心肠软且从小看着史湘云长大的妇人说了几句qíng——
“老太太才走,府上就要送湘云去家庙上。外人瞧了不会说湘云如何如何,只会说人走茶凉,如今老太太没了,果然子孙不孝,连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都不肯收留。且她如今已经是宝玉的媳妇,也是咱们府上正经的少奶奶,岂有刚成婚就去家庙的道理?”
王夫人心中再是不满怨怼,老太太刚死,她此刻也说不出让宝玉休妻这样无耻的话来。只得恨恨的撵了史湘云和李纨一块儿居住,甚至理直气壮的说道:“反正老太太没了大家要守三年的孝,既然不能同房不在一起住也无所谓了。“
残酷的现实让这个个xing直慡,心直口快的姑娘一下子变得沉默抑郁起来。其言谈举止倒是和寡妇李纨越发相像了。
如今李纨带着贾兰以及尤氏惜chūn四人一同住在稻香村,再加上史湘云一个,五个人住在一起倒是比荣国府旁的地方更热闹一些。因宁国府抄家败落的事儿,惜chūn一直没能嫁入卫府。卫家的人一直不提当年的婚约,尤氏本有心派个人去探问探问。却被惜chūn拦住了。
“他们家当年要是冲着宁国府的名头去了,如今宁国府败了,他们家自然不肯应从。即便是我勉qiáng着嫁过去了,他们家觉得不合适觉得委屈,心里有怨气,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还不如就这么跟嫂子过日子,大不了将来我们两个一起出家做姑子去。难不成我离了男人还活不了了?”
李纨听着惜chūn的话,忍不住笑道:“哪里就到了那种地步。你如今才十六岁,正是嫁人的好年纪,他们家要是不同意,大不了我们换一家就是了。只要找个家境殷实的,肯对你好的,就算不是高门大户也好。咱们贾家虽然形式不比从前了,给你出分嫁妆的银子还是有的。”
惜chūn冷笑道:“那也难说。如今宫中娘娘薨了,老太太也殁了。咱们家论理是要守三年的孝的。三年以后,咱们家是什么qíng况谁能知道呢?兴许连荣国府也都败落了也未可知!”
贾惜chūn说这一句话也不过是赌气而说。却不曾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事qíng还得从当日查抄甄家以及史家的事qíng说起。当日查抄两府,两府当中送了不少值钱家当往京中荣宁二府帮忙隐藏。岂料如今这件事qíng不知怎么竟被御史知道了,竟然在早朝上起本弹劾。牵牵连连竟然将之前荣宁二府包揽诉讼,结jiāo外官的一系列罪名有扯出来。再加上贤德妃在宫中bào毙,据说还是犯了什么事儿的,圣上大怒之下派遣忠顺亲王率领锦衣军前往荣国府搜查。结果在猝不及防的荣国府中不但搜出了甄家和史家两家的财物,甚至还有许多逾越违制的东西物件。
圣上龙颜大怒,下旨即刻查封荣国府。并将荣国府中的男丁女眷全部收到牢中收押。因贾珍尤氏等人在之前的查抄宁国府中已经被押过一次,此次倒是得以脱身。只是赖以栖身的地方没有了。贾珍一家子只好住到了当日贾琏给尤氏购买的在莲花巷子的那处宅院。只因那套宅院如今是尤二姐的房产,并不在贾家财产之内,所以没被查抄。
戏剧xing的是贾珍众人搬过去不久,已经嫁为人妇的尤二姐和使了法子自荐枕席到某位官员身边做外室的尤三姐便心血来cháo的回京处理这套房子。瞧见整家搬过来住的宁国府众人,尤三姐冷嘲热讽的调笑道:“呦,这不是宁国府的诸位大爷嘛!当年是何等的风光显赫,今儿怎么屈尊降贵来我们这小房子住了?”
一句话讽刺的贾珍等人面红耳赤。
xing格温顺的尤二姐拽了拽尤三姐的衣袖,开口说道:“本来回京想将这处房子卖掉的,既然姐姐和姐夫现在这住着,那就先让你们住着好了——”
“让他们住着?猴年马月是个头啊?”尤三姐冷笑一声道:“我宁可买了ròu包子喂狗,那狗还能冲我摇摇尾巴。”
尤二姐看着躲在后面不肯出来的尤氏,轻叹一声,说道:“这宅子本就是贾家的人花钱买的,现如今还给他们也是正理。我们如今也不差这一处宅子,也就罢了。”
尤三姐依旧嘀嘀咕咕道:“什么不差?这地段这宅子,现如今值好几万两呢!”
贾蓉忍不住说道:“当年两位姨娘在宁国府也没少花销——”
“呸,老娘花销,老娘也陪睡了!”尤三姐啐了一口,指着贾珍贾蓉的鼻子骂道:“你们父子两个没少在我们姐妹两个身上找补。如今怎么,落魄了连花在女人身上的钱都想找补回来?你们怎么不去青楼楚馆跟那些粉头儿娼姐儿讨要当年逛窑子的花粉钱?难不成只觉得我们姐妹两个好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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