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菀做出了个洗耳恭听的样子,慕容恪笑道:“朝廷之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对滇王府尊崇有加,一方面是因为我滇王府对朝廷的忠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只有滇王府才能镇住云南,云南境内,少数民族众多,其中南诏九部,表面上虽然俯首称臣,可实际上贼心不死,也只有世代在云南镇守的慕容家才能震慑他们。就算是这样,每隔几年,南诏九部还是会动乱几次。”
慕容恪见贾菀听得认真,继续说道:“我祖母当年,威慑一方,祖父在外征战平乱时,祖母主持后方,井井有条。但凡有什么难以决断之事,去问祖母,祖母必有解决方法。后来祖父逝世,父亲年幼,祖母一力承担起了所有,直到父亲十六岁那年,方才将所有军务、政务都jiāo给父亲。至今,云南都有关于我祖母的种种事迹,菀儿姑娘若不相信,可以随便找人问问,凤凰夫人的事。”说到这里,慕容恪忽然想到,是不是因为祖母这样qiáng势,所以父亲才会喜欢像菟丝花一样的母亲?
“凤凰夫人?”贾菀嘴里念叨着,心里想着回头就找人打听打听。
慕容恪却陷入了沉思,一直以来,他都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喜欢像母亲那样xing子的女人,方才他才明白了,或许是父亲自幼在qiáng势的祖母的威压下生活,对这样jīng明能gān型的女人产生了厌恶,又或者,是因为祖母太能gān了,才使得父亲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打上祖母的影子,所以才使得父亲对这类的女子极为厌恶,转而喜欢上了像菟丝花一样xing子的母亲,什么都想着他,依赖着他,极大程度的满足了父亲的大男子主义。
第99章
慕容恪想到这里,只觉得好笑。贾菀见了,有些好奇,想要问问他因何发笑,可是想起往日里自己学的那些,还是忍住了。算了,好奇害死猫,还是不问的好。
慕容恪见了,想了想,问道:“如果一个男人,自幼生活在qiáng势母亲的压力之下,长大后极不喜qiáng势的女人,反而喜欢温柔多qíng的女子。你说这正常吗?他对那个女子又有多少真心呢?”
贾菀本想直接走人的,可是又觉得这样太不给这位王爷面子了,看了看四下无人,觉得就算自己说了什么应该也没事,便拉了拉他的衣袖,“蹲下说,站着太明显了。”
慕容恪只好跟着她蹲了下来。
“其实你说的这种qíng况很正常。男人嘛,多少都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就连我爹也有,不过我娘太厉害了。至于说他对那个女子有多少真心,这我没见过,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一味的千依百顺并非就是真的对一个人好。就拿我弟弟来说吧!我弟弟是我爹娘好容易才盼来的儿子,又多疼爱他王爷能想象的到。可有句话说得好,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爹娘深知他们无法保障我弟弟一辈,故而延请名师教导,希望我弟弟能好好读书,将来有个好前程。我想男女之qíng和亲qíng虽不一样,可应该是差不多的吧!如果那个男子已经为那个女子安排好一切,将来即使他不在了,那个女子也能安然度日,我想那应该算是真心吧!”贾菀想了想说道。
慕容恪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父亲死后,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她自来风花雪月惯了,父亲在别的问题上对她千依百顺,唯有自己的教育问题,从不让她cha手。这也造成了自己和她母子关系平淡。她应该也察觉到一丝不妥了,所以才会硬要自己娶表妹为妻,一是为了延续白家的富贵,二也是为了拉近和自己的关系。可是收效甚微。
父亲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从不想法子拉近自己和她的关系,只一心哄着她高兴。由此看来,父亲对母亲的真心是有,但未必有很多。父亲只是需要那样的一个人,而母亲,又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出现在了父亲面前,满足了父亲对女人所有的幻想,故而父亲懒得再搭理其他女人,只一心扑在母亲身上,营造出一种非卿不可的感觉。
“殿下?殿下?王爷殿下?你怎么了?我只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啊!”贾菀见慕容恪迟迟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没反应,以为他怎么了,吓得顾不得避嫌,揪着他的衣领使劲摇晃,甚至看了看自己的手,想着要不要一巴掌拍醒他。
好在慕容恪及时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的看着贾菀正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月光忽的明亮起来,洒在地上如同白玉一般,可自己眼前的这双手,却比那月光更加洁白无瑕。偏又不像母亲那般近乎病态的白,而是一种健康的,温润的白。
贾菀见慕容恪正盯着自己的手发呆,慌忙收了回来,“实在不好意思,方才是臣女莽撞了。王爷若没有其他事,臣女先告退了。”说着慌忙站起来就要走。哪知道蹲的时间太长,腿麻了,一个趔趄,差点直直的摔倒在地上。
慕容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左胳膊,往后一带,带到了自己怀里,两个人都跌倒在了地上,贾菀哎呦了一声,又怕惊动了人,赶紧住了嘴。若是让人看见,就算对方是王爷,就算对方大自己十几岁,估计也说不清楚。
“怎么了?可是跌倒了哪里了?”慕容恪坐了起来,听到她哎呦一声,忙查看她的腿,是不是跌倒哪里了。哪知道手一碰,贾菀疼的更厉害了,“疼,疼!你别碰,别碰,我只是腿麻了,缓过这阵子就好了。”
慕容恪赶紧缩回了手。
贾菀一动也不敢动,一动就钻心的刺痛。好容易忍了过去,她方才松了口气,见慕容恪关心的蹲在一边看着自己,她赶紧爬了起来,“多谢王爷,已经没事了。”同时心里嘀咕,真是丢死人了,明明两个人蹲的时间一样长,为何他就没事,自己就腿麻了。看样子都是自己太疏忽了,今天晚上就瑜伽的练起来。
慕容恪不知道贾菀心里正在嘀咕这个,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在因方才的事害羞,忙笑着说道:“天色不早了,菀儿姑娘早些回去吧!今晚多谢了,和菀儿姑娘说话,很有趣。”
贾菀扯了扯嘴角,勉qiáng露出一个笑容,“那臣女就先回去了,王爷也早些回去歇着吧!”说着懊恼的转身离去。
慕容恪看着贾菀离去的背影,笑了。
阿一等人惊讶的发现,王爷不过出去转了一趟,回来后心qíng就变好了。“奇怪了,你们看见没?王爷在笑啊!”
“王爷方才去花园,莫非有什么奇遇?”阿三手里捏着一片方才从王爷身上落下的树叶说道。
“花园里能有什么?花仙吗?”阿四笑着说道。
阿一板着脸,“好了。都歇着去吧!王爷的事也是你们能说的!”
众人这才散了,只是心里都在猜测,王爷到底是遇到谁了。
阿一看向王爷卧室的方向,脸色很是凝重,方才王爷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在王爷身上闻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香味,不是常见的脂粉香,可是这香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一般。
对了,那日在酒楼,贾家姑娘身上,就是这个香味。当时他还在想,不知这贾家姑娘用的是什么香,这样清新独特。
阿一低下头来,王爷和贾家姑娘?莫非王爷真的动了心思?这可不是件好事啊,最起码,对小世子来说,不对,阿一忽的抬起头来,他怎么给忘了,若王爷真的对贾家姑娘动了心思,贾家姑娘才多大啊,等她能成亲了,最起码要三年以后,成亲之后又不是立马有了孩子,这又要再等几年。到时候,小世子早已经长大了。后面的兄弟再多,也威胁不到小世子了。
阿一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为了小世子,有必要促成这件事了。阿一摸了摸腰间别着的匕首,这是王妃当日托人转赠,是父亲临终前给自己的遗物。阿一一直贴身带着,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王妃的恩德!
阿一是个行动力很qiáng的人,既然拿定了主意,那么就事不宜迟,越快越好。看样子王爷虽然对那个贾姑娘有些想法,但是还在观望,或者说,王爷觉得循序渐进的感觉更好。可是,时间不等人啊!万一被人捷足先登,那么事qíng就不好收拾了。
阿一也知道,上一个算计王爷的人,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可是,他不后悔,他这也是为了王爷好。王爷既然对那贾家姑娘有意,早点定下来岂不是更好!
阿一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没几日,就是贾琏的三十岁生辰,古人讲究三十而立,因此,贾琏的这个生辰王熙凤尤其重视起来。虽没有大宴宾客,可还是在家里开了几桌,请了往日帮扶贾琏的那些先生幕僚等齐聚一堂。慕容恪当然坐在正席上,阿一等也被请了坐了下来。
贾琏作为主人,自然被灌了很多酒,王熙凤担心他酒喝多了在王爷跟前出丑,只好一心扑在他身上。平儿作为姨娘,这样的场合不便出席,便在后头看着孩子。贾菀便被拉了出来,坐在花厅里,统筹调度。
一会这个来说酒不够了,一会那个来回方先生喝醉了,趴在地上起不来该怎么办?好容易酒席结束,众人散场了,贾菀又看着众人收拾妥当,方才揉着隐隐发疼的太阳xué打算回去,“姑娘,喝口梨汤吧,润润喉。”一个有些陌生的丫鬟端着一碗梨汤过来道。
贾菀仔细看了看她,发现她是王熙凤院里的,点点头,接过梨汤喝了下去,“二爷和奶奶呢?”
“二爷喝多了,奶奶正照顾二爷呢,奶奶说,今日辛苦姑娘了。让姑娘也赶紧回去歇着吧!” 那丫鬟见贾菀喝完了梨汤,笑嘻嘻的说道。
“对了,你看见金芳了吗?”滇王没走,佳期自然没有出来,她身边只有金芳一人,偏金芳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不曾看见,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贾菀只觉得头更疼了,“算了,没什么,我先回房了,你若是看见金芳,让她赶紧回来。”回头就跟老娘说,还是再找个丫鬟的好,省的用到人的时候连人影都看不见。
贾菀扶着头,慢慢往回走去。
慕容恪今晚酒喝得也有些多,此时上了头,便去了花园里散散,恰好看见贾菀抚着头似乎有点不适的样子。慕容恪迎了上去,“这是怎么了?”
贾菀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明明回房的路并不远,只是此时却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般,听见有人说话,声音有些耳熟,她本能的伸出手去,“快扶我一把,头昏的很。”
第100章
慕容恪赶紧扶着她,头往后别开了些,怕自己满嘴的酒气熏着了她,“你这是怎么了?”抬头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前边有个凉亭,便扶着贾菀过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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