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张啸林立刻凌空掠出数丈,追了过去。
银时没有去追,反而看向了宋刚的尸体。天星帮弟子惊呼大乱,只见他身上看似没什么伤痕,但过了片刻,便有一丝鲜血自脊椎第七骨节下渗了出来。
冷秋魂变色道:“这已是第二个为那封书信死的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时没有吭声,只是暗暗的,他握紧了拳头。
趁着其他人没注意,银时悄悄溜走了。
他回到了被带走的地方,捡起了被丢在地上的dòng爷湖。
大概其他人认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刀,因此毫不在意。银时将它重新cha回到自己的腰间,看向远处,眼神骤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回到张啸林那边,此刻他正追踪着那影子。
楚留香轻功之高,天下皆知,谁知这人轻功竟也不弱。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在济南城gān燥的晚风中凌空飞掠,就像是一根线上系着的两个风筝。
那人影竟始终能与张啸林保持段距离。
这时张啸林已将追上了那人影——普天之下,无论是谁,轻功终是要比他稍逊一筹的。
张啸林笑道:“朋友你还是留步吧,我保证绝不伤你毫发,但是若是想跃下水,就未免要自讨苦吃了。”
那人夜枭般一笑,道:“楚留香!我终于认出你是谁了。”
话声中,突然有一股奇异的紫色烟雾爆发而起,吞没了他的身影,也吞没了张啸林的。
等他闭住呼吸,冲出烟雾,到湖边时,那人影已不见了,只有湖水上一朵涟漪,正在袅袅消散。
张啸林发怔地瞧着那逐渐消散的涟漪,喃喃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东瀛武士神秘的“忍术”,我怎么从未听说中原武林中已有人学会这种几近邪术的武功”
记得扶桑就是属于东瀛国……
正当楚留香思考着的时候,背后“喂,阿香!”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以请你不要这么叫我吗?”楚留香叹了口气后说着,缓缓的转过身看着银时。
自从这个女孩出现后就发生了很多事qíng,不知底细,不清楚目的,而且与东瀛也密切相关着……难道这些事qíng与这个白头发的女孩真的有什么关系?
银时皱着眉头看向他,不慡的说道:“喂,你一直在看什么啊?恶心死了!掐爆你的蛋O哦!!”
楚留香:“……—_—|||”
应该不可能吧……楚留香疲惫的心想着。
“话说,银子姑娘,不知道你对你们国家的一种叫‘忍术’的东西有了解吗?”
“忍术?”
楚留香点点头说道:“刚刚我在追踪暗杀宋刚的人影,意外发现他懂得这种邪术!后来我想起银子姑娘你就是东羸的,所以想问问。”
“啊,知道啊!”
见到银时如此慡快的承认,楚留香不由瞪圆的眼睛道:“真的吗?”
银时自信的说道:“不仅知道,我曾经还修行过忍者的毕业试呢!”
这下子,楚留香更吃惊了。
“忍者,就是专门使用忍术的人对吧?毕业试指的就是成为忍者的考验吗?那是怎样的?”
“很简单!”银时抱胸认真的说道,“你只要能够成功做到不被人发现的qíng况下在书局买到一本H书就及格了!!”
楚留香:“……啊?”
银时想了想,怀疑他是对H书抱有疑问,于是解释道:“H书就是指你们这的chūn宫图啦!”
“这个不是重点!啊,不对…chūn宫图?忍术与chūn宫图有什么关系?不是,应该是……为什么忍术的考验会跑去书局买……chūn宫图?!”楚留香开始凌乱了。
银时睁着双死鱼眼,抠着鼻屎淡淡的说道:“是真的哦,我认识的一个忍者告诉我的,只要通过了这个就可以成为大人了!”
“那纯粹是因为买了chūn宫图吧?”
楚留香又一次叹气了。好累…心好累……
然而,就在这时,突听一人冷冷道:“楚留香,拔出你腰边的剑来。”
语声嘶哑而奇特,一条黑衣人影,自湖边淡淡的水雾中走了过来。
楚留香动容道:“中原一点红?你怎么也来了?”
银时一听,立刻也望了过去道:“什么什么,一点红?就是那个自己给自己取了个蛋疼名字的中二辍学校生么?让我看看长什么样!”
月光下,这黑衣人的一张脸竟像是死人的脸一般,但一双小眼睛,却是尖锐明亮,看来比他的剑光更可怕。
一点红道:“我一路追踪,直到此刻才又找着你,你总不能令我失望。”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你始终在跟着我?为什么?”
一点红冷冷道:“只为了要将我的剑,刺入你的咽喉。”
楚留香怔了怔,道:“你要杀我?”
一点红道:“或是被你杀死。”
楚留香笑道:“你知道我是从来不愿杀人的,莫说是你了。”
一点红道:“你不愿杀我,我就杀你。”
银时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中原一点红,喃喃道:“这个就是这里的剑术变态?不就是个小矮子吗……”
“呛”了一声,一柄剑直cha/进了银时脸旁的树杆里并且剑入过半。月光下,剑身锋利的闪闪发光。
银时汗颜的僵住了。只见中原一点红慢慢的靠近,碧绿的眼睛里she出了妖异的光。他拔出了cha入树杆里的剑后一字字道:“杀了楚留香就轮到你!”
银时彻底颤抖了,连忙跪地大喊道:“楚留香大人!请您千万别输了啊!又或者在你快输的时候先告知一声让我可以逃命啊!!”
楚留香:“……银子姑娘还真是能屈能伸啊,而且,我也没答应要跟他打……”
一点红叱道:“你不动手也得动手。”
叱声中,剑光已如匹练般刺来,楚留香背负双手,竟是动也不动。
银时着急的喊道:“喂,你死了我也会死的啊!笨蛋!!”
剑光忽然在他咽喉前半寸戛然顿住。
楚留香依然纹丝不动。哪怕喉结已被那森寒的剑气刺激得不住颤动,但他竟仍是神色不变。
一点红又将掌中剑往前推进了半分,他嗄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剑尖距离楚留香咽喉已只有两分,他竟仍然声色不动,淡淡笑道:“你自然不是不敢,而只是不愿而已。”
一点红冷笑道:“我一心想杀你,怎会不愿?”
张啸林笑道:“你这样杀了我,能得到些什么乐趣?”
剑尖,突然颤抖起来。
一点红磐石般镇定的手腕,竟已动摇了,嘶声喝道:“你真有如此自信?”
突然一剑刺了出去。
楚留香从头到脚,绝没有一分动弹。那锐利的剑锋虽只是贴着他脖子过去,但这一剑也可能会刺穿他咽喉。
一点红的脸虽仍如冰一般冷,但肌ròu却已一根根在颤抖着,一张脸终于奇异地扭曲起来,道:“你……你真的不肯与我动手?”他语声竟也颤抖起来。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实在抱歉得很。”
一点红仰天长笑道:“好!”笑声凄厉,他竟回过长剑,一剑向自己咽喉刺去。
这一来,楚留香倒当真大吃一惊,劈手去夺他长剑,一点红手腕闪动,剑尖始终不离他自己咽喉方寸之间。
楚留香也展开空手入白刃的武功,着力抢夺。
星光下,只见剑光闪动,人影起落,两人毕竟已动起手来,但这两人动手,一个为的竟非伤人,而是救人。另一个要杀的也非对手,而是自己。
这样的动手,倒当真是空前绝后,绝无仅有。
银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场诡异的决斗,只感叹“吃饱了撑着啊?”
刹那间数十招,突听“铮”的一声,湖上竟响起了一声琴声。
琴声叮咚,妙韵天成,但其中却似含蕴着一种说不出的幽恨之意,正似国破家亡,满怀悲愤难解,又似受欺被侮,怨恨积郁难消。
琴声响起,天地间便似充满一种苍凉肃杀之意,天上星月,俱都黯然无光,名湖风物,也为之失色。
银时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琴色之音带有魔xing,此时响起,意志薄弱点的很容易会让人丧失理智。
正如银时所想的,楚留香心境开阔,胸怀磊落,听了还不觉怎样。
那一点红却是身世凄苦,落魄江湖,他心胸本就偏激,本就满怀抑郁不平,否则又怎会以杀人为业,以杀人为乐?
此刻琴音入耳,他只觉鲜血奔腾,竟是不能自己,突然仰天长啸,反手一剑,向楚留香刺了出去。
这剑迅急狠辣,张啸林猝然不及思索,出于本能地闪身避过,星光下只见一点红目光皆赤,竟似已疯狂。
等到一点红第二剑刺出时,楚留香已不能不避,方才他虽能镇定,但此刻面对着的已是个失却理智的人,那qíng况自然已大不相同。
琴声越来越急,一点红的剑光也越来越急,他整个人竟似已完全被琴声cao纵,再也不能自主。
楚留香不禁大骇,他倒并非怕一点红伤了他,而是知道这样下去,一点红必将伤了他自己。
他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着,忽然眼前让人无法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由于自己把全副jīng力集中在了中原一点红身上,而一点红则已经失去理智,更加不会关注四周,因此,他们两人都没想到此时银时已经进入到他们的战斗区域里了。
楚留香大惊道:“银子!你做什么?很危险的快离开!”
结果,银时居然一只揪起了他的后衣领,同时另一只手揪起了一点红的衣领朝着湖面大喊道:“要开演奏会回自己家开去!!”喊着,同时将楚留香和一点红一起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狠狠的扔了过去。
猝不及防被如此对待的楚留香那一瞬间愣住了。就保持的呆呆的表qíng连同一点红一起直接击中了湖中泛着的一叶孤舟上。舟上盘膝端坐着个身穿月白色僧衣的少年僧人在发现飞来的两人后也呆呆的愣住了。
孤舟在两个大男人的冲击下变得粉碎。而琴声终于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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