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带出的风声宛如雷霆,即便是羽衣狐,在面对这样的qíng况时也只能选择避其锋芒。
那象征着人类最高权力的宫殿在黑发大妖怪这一击之下轰然垮塌,重重落下的瓦砾与梁柱掀起一阵尘沙。
尘沙之中,偶尔可以听见刀刃破空的风声,还有频繁响起来的jiāo刃之声。
黑发的大妖怪与妖狐在这片尘沙形成的迷雾之中jiāo战着,这些尘沙并不能影响大妖怪们的感知。
敖凌一甩尾巴挡住了羽衣狐狐尾的突刺,手中刀刃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他合掌成爪,向着迎面而来的羽衣狐的面门抓去!
羽衣狐唇角一勾,哼笑一声,身后拧成一团作为武器向着敖凌突刺的五条尾巴倏然散开,死死的挡住了敖凌的利爪。
黑发的大妖怪一挑眉,抬腿便是一个膝袭,弓起腿踢向羽衣狐的腹部!
羽衣狐的三条尾巴将自己的腹部死死护住,没有给面前的黑发大妖怪留下一丝fèng隙。
敖凌挑挑眉,黑色的大尾巴死死的缠住了羽衣狐剩下的两条尾巴,往旁边一扯,另一只手再一次呈爪状抓向了羽衣狐胸口——这一击直指羽衣狐的心脏!
妖狐眉头一皱,抬手架住了敖凌抓来的手,反手用力扣住,尾巴从对方的钳制之中逃脱,以攻为守,向着面前的大妖怪横斩而去!
被羽衣狐架住了攻势牵制住的敖凌脚下一点,直接一跃而起,避过里那横斩而来的尾巴之后,垂眼看着扣住了他手腕的羽衣狐,倏然轻笑一声。
羽衣狐心中一凛,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然而异变却并非源自于黑暗而隐蔽的周围,而是被她扣住用以限制敖凌的那只手——被她扣住的那双手,指尖突然化作了那柄漆黑色的妖刀,刺穿了她的手心,刺破了她左胸前的衣物与皮ròu,向着鼓动的心脏而去!
敖凌看着急退数步捂住了伤口的羽衣狐,对方受伤的手垂下来,鲜血从伤口溢出,落在了地上,而后迅速的渗入尘土之中消失不见。
在敖凌的眼中,京都内的气息与环境倏然间变得压抑而沉闷。
——法阵要启动了。
敖凌脸上笑意越来越盛,他甩了甩手中将血液都吞噬gān净的刀刃。
“不小心的话,真的要被我咬死了哦?”
第199章
包围着两个大妖怪的浓雾褪去,趁着之前房屋倒塌之时逃窜而出的羽衣狐下属妖怪们,终于看到了他们的qíng况。
两个大妖怪都气喘吁吁的,羽衣狐身上的华服上四处是被刀刃撕裂的破口,原本美丽顺滑的五条尾巴也被削得东一撮多西一撮少的,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最为明显的伤口,来自于那个肩胛骨附近,一看便是冲着心脏去的穿透伤,伤口外翻着,粘连着布料,呼吸一下都带来一阵阵的刺痛。
“羽衣狐大人!!”羽衣狐下属的妖怪满脸慌乱,唯恐羽衣狐被击败之后自己将要落得被处决的下场。
羽衣狐冷冷的扫了一眼过去。
妇人模样的妖狐面上的妆容已经在战斗之中一塌糊涂,但那一眼却依旧摄人心魄,其中冰凉冷漠的意味也让出声惊呼的妖怪们瞬间噤了声。
他们的目光投向与羽衣狐敌对的妖怪,此刻他正站在羽衣狐的对面,土蜘蛛的尸体上,他们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却惊喜的发现那个黑发的大妖怪所受的伤竟然比羽衣狐还要严重。
那些下属妖怪们在看到这个事实的瞬间,便在瞬间将刚才的惊慌与恐惧抛到了一边,面带狂热的欢呼起来:“那个是西国的魇主!羽衣狐大人,就是他带着手底下的妖怪将京都占领下来的!”
“快杀了他,羽衣狐大人!”
“这个妖怪杀了我们许多同僚,请为他们报仇!”
“羽衣狐大人!!!”
敖凌站在土蜘蛛的尸体上,低垂着头扫了一眼下边高呼着羽衣狐之名的妖怪们,轻啧了一声。
羽衣狐抬眼看他,面色冷凝,半晌,发出几声轻笑来。
“不是说要咬死妾身吗?”她娇声笑着,“你看起来要死了哦,家犬。”
敖凌站直了身体,脚下妖气四处蔓延,包裹住了土蜘蛛的尸体。
“我要死了?”他挑了挑眉,“你和你的这些下属,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我是怎么战斗的?”
羽衣狐又笑了几声,正想继续嘲讽敖凌的不自量力,却发现他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甚至包括了被她的尾巴捅出一个窟窿的腰部,也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长全。
羽衣狐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了。
无法对对手造成致命伤,或者造成致命伤也无用,这样的qíng况,简直是糟糕透了。
距离土蜘蛛尸体极近的妖怪发出一声惊叫,在所有妖怪都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才狠狠的打了个哆嗦,颤抖着手指向了土蜘蛛的尸体。
敖凌脚底下的土蜘蛛的尸体正在消逝。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吞噬。
那尸体的脚部眼见着一点点的消失,截面里的肌理纹路与白色的骨骼都纤毫毕现。
但比起肌ròu与骨骼luǒ露在外这件事,眼睁睁的看着那具尸体一点点消失不见要更让人觉得恐惧。
黑发的大妖怪摸了摸自己恢复如初的身体,收回妖力跳下了土蜘蛛的尸体。
他握着手中的刀刃,微微抬起指向羽衣狐,然后在虚空之中轻轻划了两下,笑问道:“你还认为,我要死了吗?”
……
奴良滑瓢在半路上遇到了之前被他qiáng行带走的玄láng。
这个láng妖正站在通向大内里的大道上,凝视着那条道路的尽头。
那边时不时的能够听到一声声震动的巨响,还有因为剧烈的碰撞而四散溢出的妖气。
羽衣狐的,敖凌的。
玄láng的脸上没有担忧,他安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就是单纯的在等着谁归来。
奴良滑瓢有些惊讶。
他虽然认同敖凌的实力与xingqíng,但实际上并没有跟敖凌认认真真的jiāo手过,对于敖凌的战斗方式也只是有所耳闻——真正亲眼看到的时候,也只是敖凌单方面的碾压另一个妖怪。
要说遇到实力对等的大妖怪时,敖凌是怎么样的,奴良滑瓢并不知晓。
所以看到玄láng这样的神qíng,他颇为惊讶。
——一般来说,就算对自家大将再有信心,也不至于在他面对另一个旗鼓相当的大妖怪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的担忧。
奴良滑瓢扪心自问,正面对上羽衣狐的话,他虽然有能够打败对方的信心,但实力毕竟摆在那里,也真不排除yīn沟里翻船的可能。
而他手底下的那群妖怪就更不用说了,之前听说要来京都制止羽衣狐的时候,拖家带口的恨不得全部都不要留守本宅了,都跟着他一起过来。
虽然想看热闹是一方面,但他们掩盖在其下的对于自己的担心,奴良滑瓢却是很清楚的。
“要不要去花开院家一起等?”奴良滑瓢顺口问道,完全不觉得自己一个大妖怪,开口邀请另外一个妖怪去yīn阳师家里等有什么不对。
玄láng微微一怔,转头看了一眼奴良滑瓢,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奴良滑瓢带着自己的百鬼夜行,还有玄láng一路上捡回来正在跟羽衣狐的属下妖怪对肛的láng妖,一大波妖怪乌泱泱的跑到了花开院家门口,把花开院家守门的yīn阳师吓得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奴良滑瓢:“……”
玄láng面无表qíng的看了他一眼。
滑头鬼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等会儿吧,该有人出来的。”
玄láng没有意见,他安静的站在一旁,目光再一次投向大内里的方向。
奴良滑瓢是见过玄láng在面对敖凌时的姿态的——温和,柔软,絮叨,偶尔会向敖凌抱怨一两句大将的无yù无求,再之后,就是妥帖的替敖凌处理好一切事务了。
至少,在敖凌面前的玄láng,不像是现在这样,冷淡又安静得过分。
奴良滑瓢双手拢在袖子里,上下打量着玄láng,过了半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很担心?”
玄láng摇了摇头,“不担心,凌大人不会输。”
奴良滑瓢搓了搓下巴,“那你总看着那边做什么?”
玄láng褐色的shòu瞳转向奴良滑瓢,沉默了一阵,冷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恼,“在想,等凌大人回来之后,应该给他准备些什么吃的。”
滑头鬼:“……”
“安倍家的樱花糕,杀生丸大人隔上一段时间就会送去huáng泉,凌大人说是吃腻了。”玄láng顿了顿,满脸真诚的看着身旁的滑头鬼,“你有什么建议吗?”
并没有什么建议的奴良滑瓢:“……”
你们京都西国的妖怪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玄láng见奴良滑瓢沉默着不说话,便叹了口气,继续看向大内里的方向,继续冷着脸陷入了沉思之中。
奴良滑瓢以为这就算完了。
结果花开院家得到命令的yīn阳师刚一出来,玄láng就主动问人家厨房在哪里,然后跟着花开院家的式神去了厨房,留下了一堆láng妖暂时拜托给了滑头鬼。
奴良滑瓢看着玄láng的背影,决定以后要少跟那些和敖凌关系密切的人讲话。
……
羽衣狐是第一次遇到像敖凌这种根本无法找出破绽的对手。
敖凌的战斗方式并非传统意义上手握刀剑的武士,而更加接近于神出鬼没的刺客。
吉田松阳看过敖凌的力量之后,所教授给他的战斗方式便是如此,而敖凌一直熟练于此。
他一贯习惯于一触即离——不管是否成功攻击到目标,绝不做过多的纠缠。
羽衣狐五尾的防御虽然厉害,但也架不住长时间的小刀子刮。
何况敖凌用的还不是小刀子,是一柄拥有吞噬之力的妖刀。
实际上要说敖凌没有破绽,倒也不是,只要能够找准机会抓住这个滑不留手的妖怪,压制住他,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按照正常qíng况而言是这样的。
但敖凌身上不管被重创多少次,都能够极快的修复如初,除非是将之一举打成碎沫,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妖怪的身体素质都不差。
羽衣狐也发现了敖凌是需要吞噬妖怪才能够恢复伤口和妖力的,就在敖凌将这大内里围观的所有妖怪都吞噬gān净之后,遍体鳞伤疲惫不堪的羽衣狐微微放松了一下紧绷的心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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