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在天牢里住了两天,也不见上面指示下一步的处理意见,倒是慕容安每天晚上都闲的没事来点评点评。
第一天晚上,慕容安偷偷溜了进来,笑嘻嘻道:“小宁,看来你的心上人,对你也不过如此嘛!”
张宁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闭目养神。
慕容安觉得没趣,一摸鼻子,眼珠子一转,又道:“小宁,你且在这天牢里住上一日尝尝鲜也就罢了,莫在此地久待。还是跟哥哥走吧,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我都可以给你弄到,何必就这么死心眼儿呢?”
张宁面露痴qíng模样,长叹道:“张宁对陛下之心,此生不变。况且我依然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便更是不能弃他于不顾,就此逃去。难道大哥想要张宁做那负心薄幸之人,一辈子不得安宁?”
慕容安嗤笑一声,回道:“不得安宁?你我自出生以来,何时得过安宁?小宁,你别忘了,你是姓慕容的,即使凤凰的血液都在我身上燃烧,你也无法逃离这受诅咒的姓氏。你与那宋帝能有一夜chūn宵,已经是做哥哥的做大让步了。”
张宁面色一正,冷笑道:“是么?你我之间,似乎还有一件事尚未了结。”
慕容安一愣,随即感叹道:“是啊,到时候便各凭本事吧。”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一身侍卫装束的谢道清找了来。
张宁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谢道清温婉一笑,轻轻一礼道:“我这次来这里,只是作为一个妻子,来见带走了丈夫的心的那个人。”
张宁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木然道:“皇后娘娘早就知道了吧。”
谢道清点头道:“我第一眼看到你与夫君的相处,便觉得你们之间没有我的位置——即使夫君对我如何好,也不能让我放心。你看着他的眼神,让我感到了危险。我注意着你,防备着你,可是夫君却以为我对你倾心。当时夫君根本就不明白他吃的是谁的醋,我也故意误导了他,想让夫君因此而疏远你,可却未料到,反倒让他与你走得更近。所以在后面的日子里,我便与你疏远,想着与他单独相处,便可以隔开你,但是他却转身走了……”
谢道清谢道清笑容中透着苦涩与无奈:“我想要夺回我的丈夫,即使我今后会输给别的女人,我也无法忍受自己竟然不如一个男人!可是如今……以夫君的心xing,骨子里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被rǔ之后还留下你的xing命来?这一刻我明白,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高。我不禁猜测,或许那一晚,夫君亦是有了几分自愿的?我不得不承认,你赢了他的心。”
张宁敛眉道:“娘娘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跟张宁说这些?”
谢道清目光一变,清冷凌厉起来。她轻声道:“你逃走吧,一会儿我会假装昏倒,你便趁乱逃走吧。”
张宁摇头道:“我不会逃走。”
谢道清皱眉道:“为何?”
张宁笑道:“正如皇后娘娘所猜测那样,陛下既然对张宁有qíng,张宁便不会有事,又何需逃开?”
谢道清柳眉倒竖,轻斥道:“你难道不明白,帝王无qíng?你的存在会给夫君带来多大的影响,你难道不明白?”
“娘娘不也是在争夺着陛下的心么?”
谢道清神色黯淡下来:“刚入宫的时候,我确实也曾是那怀chūn少女,夫君待我极好,可谓是万千宠爱在一身,我更是心心念念的全是夫君的qíng,夫君的心。只是时间一长,我察觉到了你的心思,以及夫君对你的在意,我便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他不懂得心中真正所想的替代品而已,若有朝一日夫君明白了过来,谢道清便永远比不上张宁了。他透过我,看得是另外一个人,我找了好久才发现,那个人是你。当时我不明白,作为一个女人,我怎会与你相像?后来我看到你的眼睛,这才懂了,原是我们看他的眼神如此相似。”
苦笑一声,谢道清接着说道:“防你不过,我便学着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可以统领后宫,母仪天下,为夫君安定内院,让他可以安心做他的圣明天子。夫君的心,应该是真正的帝王之心,可以有怜惜,可以有宠爱,却不能有生死相依刻骨铭心的qíng。作为一个明君,他不能放纵自己,所以,我便要亲自替他斩断这一切的牵挂。张宁,你不该死,却也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了。即使你不在乎,他也不在乎文武百官的看法、天下百姓的街头巷议,甚至是儒林史官的口诛笔伐,就算他知道了以后会恨我,会如何待我,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毁了他!”说到最后,谢道清已是声音渐大,语气严厉。幸而这天牢现在只关押了一个张宁,而狱卒也早已被谢道清给打发了出去看守着,是以出了当事二人,没有其他人听到这番话,否则事qíng传了出去,那可是乐子大了。
张宁张了张嘴,终是转开了脑袋,叹息道:“我答应你。”语气中尽显苍凉。
谢道清想要安慰他几句,终是因余怒难消,只是留下了一句:“你记得这句话就好。”然后转身离去,却没有发现张宁眸子中暗藏的笑意。
随后皇后娘娘在天牢门口昏倒,天牢大乱,谁也没有看到,一袭白色的身影趁乱离开了天牢……
正在喝茶的慕容安见怎么也不肯出天牢的张宁突然间跑到自己对面坐下,一口茶直喷向后者的面庞,张宁幸好反应快了一步,才堪堪躲过。
顺手将慕容安手中的茶杯夺过来,然后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张宁又坐在了慕容安旁边的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戏谑道:“这才半日未见,大哥怎的变蠢了很多?”
慕容安哪有刚才喷茶的窘态?一看便知这家伙是故意喷出来的。听了张宁的讽刺也不恼,此刻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张宁,问道:“你不是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么?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是宋帝要你偷跑的?”
张宁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与茶杯,好心qíng的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轻笑道:“我只是觉得,天牢里没有什么好待的而已。”
慕容安显然不信,没有明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置可否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恩?”
张宁嘴角一扬,也未跟慕容安打什么哑谜,径自说了:“是他的皇后来找我摊牌,希望我可以离开。真是个小女孩儿,自以为是很jīng明,却透露出了很多不应该让我知道的话来。”
慕容安嘴角一撇,很是不屑地道:“就因为那个女人说的几句话?你宁公子何时变得这么心软了?”
张宁一笑道:“你相信?”
慕容安摇头道:“我自然是不信的。无论是以前的‘慕容宁’,抑或是现在的‘张宁’,你都不是怜香惜玉、心慈手软之人——或者,如果有足够的利益,辣手摧花才是你做得出来的。”
张宁目光柔和了下来,轻声道:“是么?”
慕容安看了他半晌,才开口道:“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你一半的打算。”
张宁微笑不语。
休养了两天,苏若沈感到身体好了很多,心中暗赞于太医的药配得好。两日未出寝宫的门,苏若沈想了很多。或许,这就是当初拆散赵与芮和扶摇的报应?果然是现世报,来得快。心中苦笑不已,苏若沈又是叹气。既然事qíng已经发生了,逃避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断袖之事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不曾考虑过的,毕竟自己做了皇帝,美女在怀才是正道。对于张宁……还是先晾他两天吧,虽然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但是慕容安与他是兄弟,现在找不到慕容安,而张宁又让自己这么难看,收拾收拾张宁也是对的,先收收利息吧。
——所以说,连坐与迁怒都是连在一起的。
苏若沈暗暗咬牙,断袖就断袖吧,只是一个张宁而已,又不是说自己从此以后就不喜欢女人了。养娈童的那么多,自己以前不好此道,现在养一个张宁又怎么了?虽然年纪大了些……道清能容得下那么多女人,母仪天下,应该不会对张宁怎么样。恩,他是不是应该去倌馆看看,考察考察?
先让他在天牢里苦几天,然后再放出来。张宁一个男人,应该不会在乎名分吧?自己穿越过来之前,不就是流行地下qíng么?苏若沈突然想到,不对啊,现在应该是自己在不在乎名分吧……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全太后那边应该没问题了,毕竟两天前自己的态度她应该明白;皇后温柔贤惠,更不应该有问题;其他妃嫔敢有什么问题?张宁武工堪比五绝,修炼了九阳真经、吃了些奇花异糙,更是百毒不侵,更是不怕她们的什么yīn谋毒害了;若是能有谁给他设计成了私通……嘿嘿,那才好玩呢;至于那些个臣子,还是先瞒着吧,如果真的被他们知道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闹大,把他们的糗事都给爆出来,到时候谁倒霉还指不定呢;百姓……只要能有好日子过,他们是不会管这些的。
只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办?想到了女儿,苏若沈原本满满的信心立刻就蔫了下来,变得踌躇起来。对于安国公主,苏若沈总是存有一份愧疚的,这份愧疚使她在苏若沈心中与所有人都不同。作为苏若沈第一个孩子,安国公主是不可替代的。苏若沈无法忽略她的感受。
安国公主与谢道清,俨然就是现代的女儿与妻子,苏若沈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是背着妻女在外偷qíng的混蛋丈夫,偷得还是个男人!该怎样,才能让小家伙接受呢?
苏若沈正考虑着怎么跟自己女儿说这件事,门外方艾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官家,天牢出事了!”
苏若沈大惊,立刻想到张宁的安危来:“怎么回事?张宁没事吧?”不会真的是被谁先下手那啥了吧?一想到张宁会出事,苏若沈心中顿时痛了起来。
方艾道:“是张宁……张宁逃跑啦!”
苏若沈先是放下心来:幸好张宁没事;随即又是大怒:好你个张宁!吃饱了就跑?你出息了你,还知道越狱!老子就当做是被狗给咬了!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跑了?!什么时候跑的?”
方艾哆哆嗦嗦道:“中午的时候狱卒去给他送饭的时候还在,晚上人就不见了……”
苏若沈大怒道:“晚上不见了?天牢的狱卒是gān什么吃的?他们、没有巡视牢房?渎职之罪,拖下去按照律法处置!皇宫禁卫是摆设吗!一个大活人都能从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溜走!凡是今日下午巡视天牢附近的侍卫统统打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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