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还依稀回dàng着对方中气十足的怒吼,和那无奈的叹息,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又在告诉着他,那个声音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不会再敲着他的额头喊他一声混小子,不会再带着他们站在这里给他们讲述火影以及木叶的历史,不会再用那无奈却包含着溺爱的笑容,呼唤自己的名字……三代,他是最初除了伊鲁卡老师外另一个认同着自己的人,也是他萌生梦想最初奋斗目标。而现在,火影的位置上只剩下一个无主的斗笠。
原来,死亡来临的就是如此突然,带来的……是那空dàngdàng的冷寂。
收回神,他微微侧头,队伍里,卡卡西一如既往的姗姗来迟却并没有迟到,只是他们来早了。其他熟悉的,不熟悉的,无一脸上不带着一种沉默的伤痛。木叶丸在哭,哭得那么伤心,为了他最心爱的爷爷,也为了他和自己同样的梦想……但是,他却哭不出来。
三代死了,有这么多人为他流泪,为他悲伤……但是,那个人呢?
上忍的队伍里,没有那两个白发的兄弟。
回想起昨日在医院的病房中,那终于从沉睡中清醒过来的白发少年眼底的陌生,鸣人不禁抿起唇。
辉夜大哥,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在那次中忍考试的死亡森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樱说在自己昏迷时,看到了你,却怎么也不告诉他事qíng的详细过程。而谈及这件事时,佐助的脸色让他无比陌生……
一切,好像就是从那时起,开始迈上了没有后悔可选的那条路。
为时一个上午的葬礼,结束了。
鸣人和伊鲁卡打了个招呼,便跟随着第七班的同伴去执行任务。战后,木叶损伤的地方修复需要时间,忍者们没有多余的假期,即使是刚刚毕业的下忍也被指挥参加各种修复任务。卡卡西则总算将手头的文件移jiāo给了长老会,gān起了自己带孩子的本行。
第七班的任务还算简单,都是单纯搬运建筑材料的体力活,爆种的鸣人难得没有帮倒忙,而缺少了佐助的在场,自命为护花使者的小狐狸分外努力。
卡卡西则和以往一样,什么也不gān,只是在旁打着“指挥”的名义,实则光明正大的偷懒。只不过体验了这么多天的文字地狱,就是那本曾经最爱的《亲热天堂》,也暂时被列为禁忌品封存在工具包里,等他先缓过劲来再说吧~任务结束,上jiāo了雇主盖章的证明,第七班解散。
鸣人灵机一动约小樱去约会,至于地点,则是木叶医院……小樱罕见的没有拒绝。只是满脸傻笑的鸣人自己也知道,对方的目的是看望佐助,答应约会其实只是顺道散步而已。不过即使似乎这样,没有拒绝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可以让鸣人乐很久了。
反正,他最终的目的和对方一样,只是,看望的对象多了一个。
路上经过花店,小樱买了一小束大波斯jú,鸣人则是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下,也买了两朵……向日葵。照他的理论,送人的话自然是越大越好,小樱听着他一通歪理,黑线抚额,决定装作不认识那个傻帽。
自从承受了鼬的一记“月读”之后,佐助就没有醒来过。主治医生说他jīng神受创过大,现今能这种状况的人寥寥无几,只能靠着他自己本身慢慢修复。而昏迷是正常现象,生命特征平稳,没有大危险。
小樱一脸黯然的将盛满波斯jú……和一朵巨大向日葵的花瓶,摆放在佐助的chuáng头。坐在chuáng边,望着昏迷中的倾慕对象沉默不语。
鸣人受不了那种死寂的气氛,有知道这种场景实在不适合说什么刺激对方的话,便gān脆留出了病房,去找自己要看望的另一个对象。然而连门都没敲,直接奔进病房的他却扑了个空,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咦?”怎么又不见了?鸣人大感意外,曾经遇到过类似qíng况的他,不禁有些紧张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这是却刚好碰上了来打扫的一个女护士,便向对方问道:“哦,那个~这个chuáng位的人呢?”
“你是说辉夜君么?”还是当初照顾君麻吕的那个女护士,她笑着想了一下,回答道:“医生说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准许他出院了,不过……我想他现在应该在慰灵碑那里,他今天问过我地址。”
照顾了君麻吕有几年,看着那个险些在病痛中受尽折磨逝去的孩子,奇迹般的恢复了健康。即便是不少人为他失去的血继感到可惜,她却是真的为他高兴。至少能健康的活着,力量什么的总会有办法取回来的。
只是,他的哥哥就……
想起自己不久前得到的通知,女护士不禁在心底叹息。君麻吕,倒是有个真正爱他的好哥哥。
不过,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就不代表再也无法找到生存的意义……毕竟,他还有对他同样重要的同伴,不是么?望着明显舒了口气,道了声谢便连门都懒得走,直接跳窗跑路的金发小忍者,她笑笑,随机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只有活着,才会有所谓的希望和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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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不大的慰灵碑前,没有停息的小雨,打湿了那头长至腰间的纯白发丝,也浸湿了那身如雪的和服。腰间两柄长刀,一左一右,一黑一白,透明的雨水顺着刀鞘不断滴落,在其脚边形成了两个小小的水洼。
对方没有在意身上这点儿小小的不适,只是用那翡翠般的眸子掠过冰凉石板上的陌生名字,眼底茫然……直至,修长的指尖点上那名单最后一个,明显是新刻上的名字。
“辉夜……君麻衣。”
白发少年微微侧头,他记得,那个独眼的蒙面男人告诉他,他的名字叫做辉夜君麻吕。衣,吕……两个名字只差了一个字,同姓。那个男人还说过,木叶,不,这个世上恐怕就只有两个人姓“辉夜”,一个是他,一个就是他的亲生兄长。
那个慰灵碑上的名字所代表的人,就是他的哥哥。
“哥哥么……”君麻吕的脑海一片空白,找不到半点儿曾经和对方相处的记忆。他不知道,自己哥哥叫做什么,长成什么样,大自己几岁,是什么xing格,有什么爱好,擅长什么,又……是不是喜欢自己这个弟弟。
他所知道的有关对方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他的。
银发的独眼上忍说:“君麻衣是个qiáng大的同伴,或许xing格冷漠惜字如金,却不失为一个值得信任的好搭档。”——尽管在说这些时,对方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复杂qíng绪。
金发有着六撇胡子的小鬼说:“辉夜大哥很高,很漂亮,还超~qiáng!连小李的那个浓眉老师都打不过他,不过,就是做菜太可怕~”——说着,吐了吐舌头显然心有余悸。
金发小鬼口中的浓眉河童说:“辉夜是我命中注定的最qiáng对手!以不老的青chūn发誓,我不会输给他的!!!”——一口闪亮的大白牙,让人印象深刻。
粉红色头发有着bào力倾向的女孩说:“辉夜老师在学校时被称为‘白发魔王’,他的实践课至今被列为校园七大恐怖事件之首!不过,他的课条理清晰而且十分简单易懂,又会用实践举例,我倒是蛮喜欢上他的课……前提是被举例的实践对象不是我。”——眼角闪过一丝可疑的泪光,显然最后一项没能实现。
绯色短发的葫芦小鬼说:“他很qiáng,是最初认同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告诉我,‘即使是怪物,我也不是一个人’的人。”——莫名的,他看到对方的耳根泛着淡淡的红晕。
有着奇怪白眼的长发少年说:“他是我最想jiāo手的对象之一……即使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察的失落。
照顾自己的女护士说:“辉夜医生平时很冷漠,但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对待病患很有耐心,也时常会纠正我们犯的错误。而且,他还爱你。”——对方的眼光柔柔的,似乎能看到人心底所想的事qíng。
那个和老师有着相同发型的浓眉小河童……
很多来看望过他的人,告诉了他无数个“辉夜君麻衣”。在他们的话中,君麻吕总结出了最多的一句,就是“君麻衣很qiáng”,而另外一句……就是他们在说完这些句话之后,总是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告诉他的事实:——他死了。
那个很qiáng,冷漠,温柔,惜字如金,值得信任,做菜很可怕却又很爱他的男人……死了。在他失去记忆的同时,又或者,他的命是对方用命换回来的。
然而讽刺的却是,他忘记了一切,包括那个爱着他并为他付出了生命的兄长。
“既然爱我,为什么不带我走……”君麻吕说不出那种感觉,只剩自己一个人活着,脑海中空dàngdàng的没有任何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甚至不明白自己活着……为什么要活着?
为什么要留下他一个人?
下意识的抚上鬓角的发扣,那似玉非玉的墨色材质,在雨水的浸泡下比他的体温更冷。似乎隐约感觉到缺少了什么,周身的空寂感越发鲜明。
松开手,拔出腰间的黑色手柄的那把刀刃。望着在水泽下闪烁着寒芒的锐利刀锋,他的视线,却逐渐的从刀刃上向自己的手背偏移,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深红色的疤痕异常清晰。连能将外伤消除疤痕的忍术,也无法抹掉那个痕迹。
而相同的疤痕,他有两个,另一个在左手,贯穿掌心。有两指半长,是手中双刀的刃宽,而这两把刀是那个兄长留给自己除了发扣之外,唯一的东西。
如果在这里,用刀在脖子上轻轻划上一下……死,其实真的很容易。
持刀的右手正打算将刀锋抵在自己的侧颈,然而没等他动作,背后的蓦然响起的一个大嗓门,却是吓了他一跳,险些真的一刀把自己给挂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金发的小狐狸跑到对方面前,四周隐约蒸腾着小股的热气,显然,他是一路跑过来的:“对了,你在gān什么?为什么拔刀啊?”
“……没什么。”收刀回鞘,君麻吕理智的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意图,否则耳膜绝对会被对方震破。
“啊?呃,算了……”对这个明显敷衍的答案,鸣人没有在意。望见手中因长时间没有得到基本照看的向日葵,有些萎蔫的耷拉花瓣,这才想起自己险些忘记的事qíng:“差点儿忘了,这个本来是买给你的看病礼物,不过既然你出院了,就当出院贺礼好了~我刚拿到任务酬劳,一起去吃一乐拉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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