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伏在哥哥宽厚的背上,听着哥哥一句一句的叮嘱,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把贾瑚的肩膀整个人都打湿了。
贾瑚低声取笑道:“我们瑛儿今儿怎么这样多愁善感?大水把哥哥都要冲走了。”贾瑛却没像平常一样,jīng神抖擞的和他斗嘴,只他衣服湿的更快了。
贾瑚心里一酸,也差点,落下泪来。絮絮叨叨的说:“当年你才这么大,这么小,又这么轻。我抱都不敢抱你。稍大了点,又调皮,又贪嘴,又爱美,大家都宠着你……转眼你也这么大了,要做别人的妻子了……”
在拜别父母的时候,贾瑛哭了一遭了。轮到哥哥送她入花轿时,贾瑛哽咽不能言语,死死抓住哥哥的手不放。
贾瑚另一只手放在头盖上,语气欣慰的说:“今儿哥哥可不能把你的头发弄乱了。去吧。荣府永远是你的家。”说的贾瑛眼泪又下来了。
贾瑚向骑着马来接花轿的和郡王点点头,威胁道:“敢负了我妹妹,我可不念你九叔的面子。”
大红的新郎服衬得周琅面如冠玉,俊秀出尘。怕误了吉时,他只简单说了几个字:“你放心。”
☆、第108章 后悔?(一更)
贾瑛一出嫁,最不适应的是刘氏。荣国府嫁女的第二天一大??,请安的人少了一个,少的还是最贴心的那个,这刘氏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贾瑚敏锐的感觉到了母亲的心不在焉,再看她时不时双眼放空的模样,也就会意了。转头提起贾小琏,“今儿不必上学了,陪娘说说话。”
小少年在他哥手里一个劲儿挣扎,一脸“你仿佛在逗我笑”,他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跟娘有什么话题?再说了,他还要去国子监上学呢!
贾瑚读懂了他的表qíng,不容置疑的说:“我去替你告假。”
反抗无效,贾小琏垂头丧气的跟在他哥后面,被一把塞到刘氏怀里。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哥以上衙的名义怡怡然走了。
想起他离开时贾小琏脸上苦bī的表qíng,又有一个活力四she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以及妇人的笑声,贾瑚轻笑。
三朝回门那日,荣国府侧门大开,荣府一gān人皆在门内等候。刘氏见女婿扶着女儿下马车,又见女儿面色红润,显然过的极好,心中一块大石落了下来。贾瑛见了母亲,方yù拜见,早被她母亲紧紧攥住双手,连声说好。
几人略略叙qíng,贾瑛早和刘氏坐上一辆青绸翠幄车,由众小厮拉着走了。和郡王则被请到外书房,和贾赦、贾瑚等人说话。
眼见妹妹过得好,贾瑚心中欣慰,也没怎么为难妹夫,只捡了些能说的说了,就是朝中之事,也少有瞒着他的。倒让只爱金石的贾赦十分寂寞。
贾瑛出嫁时年方十八,中间固然有国孝,归根结底,还是贾瑚疼爱妹子的缘故。十八岁以后,骨骼定型了,身体也发育成熟了。和郡王二十出头,正是年轻力壮之时,又夫妻两个恩爱和顺,于房中之事难免贪了些。不过几个月,就传出孕事。
刘氏接到郡王府打发人送来的消息,乐得合不拢嘴。这刚嫁过去就怀了孩子,女儿在夫家的地位就更稳固了!纵然下人说姑奶奶怀相极好,刘氏还是准备了一大堆药材,打发人送去郡王府。
大雪纷飞之时,荣国府的第一个外孙女呱呱坠地,被欣喜若狂的和郡王起了个小名儿叫冬冬。洗三办的十分低调,只请了荣府这边的亲戚,至于武王妃的娘家人,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索xing未请。
刘氏倒没有什么怨言,回来后一个劲儿在夸外孙女响盆时的哭声响亮,“就跟瑛儿小时候一模一样,都是个讨人疼的。”
洗三请的多是女眷,贾瑚竟没有见到自个儿小侄女,内心十分遗憾。等满月的时候,不用等人说,早早请了假。
见到女儿,刘氏笑着说:“你们姐妹几个,大多出生在冬日。冬冬的生日也在冬天,真是巧了!”
坐了个月子,贾瑛脸圆圆的,面若满月,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味道。她轻笑出声,“可不是。”满怀爱意的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
女儿少有的言语稀少,刘氏担心的问:“可是你婆婆给你气受了,嫌弃你生的是个女儿?不是我说,头一年就生了个十分健康的孩子的,满京城里也找不出几个来。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俗话说,‘先开花后结果’,日子还长着呢,好生将养身子才是。”
贾瑛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娘也太小看女儿了,女儿像是那种会在意他人的话的人吗?只是我想着夫君年纪也不小了,当初是为了等我,才这么晚成婚的。没生个儿子,我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傻孩子,”刘氏搂着她,慈爱的摸着她的发髻,“儿子总是会有的,你又不是不能生!思虑过重,对身子不好。没得为了这个反而把孩子推远了。再说了,冬冬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òu。你自个儿还是个女孩子呢,怎么反倒嫌弃起自己的女儿来了?”
贾瑛赖在母亲身边撒娇,“娘――我哪里嫌弃冬冬了……”
这厢母女两个在说着私房话,那厢贾瑚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小侄女长什么样子了。可惜孩子还小,不能见风,贾瑚又不好贸然闯进人家的内院,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焦急,笑着问周琅:“妹夫一向可安好?”不等周琅回答,又催促道:“我的小侄女呢?怎么没和你一道过来?”
周琅顿了一下,倒没想到大舅哥还是个喜欢孩子的,连忙打发人去把姑娘抱出来。
贾瑚忙道:“此处人多,声光嘈杂,小小婴儿被惊扰了,反倒不美。索xing我也许久没看见妹妹,不若我同你一道去里面看看?”
周琅称是,又笑道:“大舅哥同嘉和说话,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话毕,jiāo代人给贾瑚带路。
贾瑚连连摇手,“不必,我来了多少次了,在郡王府就和我家一样熟。”说着,人已远去。
刚出生的小孩子皱巴巴的,很难看。小侄女养了一个月,却跟吸了水的海绵一样,长得白白胖胖,怨不得她外婆和舅舅都疼她。
小冬冬睁着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在贾瑚的逗弄下,不停的啊啊啊,口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贾瑚小心的给她擦了擦涎水,却被小宝宝抓住了一根手指,不肯放开。贾瑚拔了几次,都没拔出。又不敢用力,恐伤了宝宝的手指。他回头笑道:“这霸道的xing子,跟你娘一模一样。”
坑上母女两个坐着,贾瑛不依的在刘氏怀里撒娇。贾瑚又说:“冬冬嘴巴像娘,眼睛也像娘。”心里却在感叹,妹妹也是别人的娘了。
贾瑛吃吃的笑:“我婆婆还说像我夫君呢。”
直到满月宴结束,贾瑚还念念不忘可爱的小侄女。这日,两人在屋子里胡混,周肃闭着眼睛呻-吟着,突然一只手摸向他的小腹。贾瑚一边用力,嘴里含着他的耳朵,含含糊糊的说:“玉山肚子一点儿也不大。”
周肃古怪的笑了,“还不是你不够努力的缘故。”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贾瑚把人翻了个身,抱了起来,抵在墙上,发奋“涂墙”去了。
一直到周肃神志不清了,贾瑚满足的摸着他微微鼓起的肚子,煞有其事的说:“嗯,宝宝才两个月,不太看得出来。不过玉山是孕夫了,运动时可要注意,不要太激烈了。”
周肃眼睛都不睁,骂了声变态,自顾自睡了。只留贾瑚还沉迷在臆想中不可自拔。
次日一早,周肃在chuáng上醒来,一摸旁边,一丝热乎气也没有。他随意披了件外衣,往外面看去,果然见一个人影在庭院里打拳。再看看天色,估摸着没半个时辰,人不会回来了,索xing又躺了回去,望着帐子四角垂下来的流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
敏感的耳垂还残留着那人灼热的气息,周肃的灵魂却远去了,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反复回想:贾图南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和自己在一起,后悔没有娶妻,后悔没有孩子。
无怪他会这么想,贾瑚对小侄女的喜爱,是个人就能感觉出来。加上昨晚这人格外激动,恨不得让他怀孕那劲儿……思及昨夜的激qíng,周肃整个人都苏了。
枕边人对子嗣的渴望,又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周肃的什么兴致都飞了。
也许一开始周肃对贾瑚留下子嗣的意图只觉理所当然,可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冷不丁叫人只能吃清粥小菜,那是打心底里就抗拒。贾瑚对他任予任求,为他守身如玉,为他反抗父母,为他不留子嗣,已经把人宠坏了。再叫周肃去考虑别的女人给贾瑚生孩子,光是想想,就叫他十分受不了。
贾瑚从外面进来后,见人直愣愣的盯着chuáng帐子发呆,又见他脸上扭曲的表qíng,眼睛的悲伤,也愣了。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少有伤chūn悲秋的时候。更别说周肃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这时露出脆弱的神qíng,贾瑚一下子心疼了。
“怎么了?”贾瑚不顾自己一身臭汗,翻身上chuáng,长臂一伸,把人搂在怀里,温柔的问。
周肃不吱声,贾瑚也不qiáng求。只一下一下地着他的唇瓣,不带任何qíng-yù。这片刻的温存,似乎给了周肃勇气。他动了,在贾瑚怀里找了个好位置窝着,又把头埋入他的肩膀,闷闷的说:“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原来是这回事。贾瑚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在周肃的抗议声中,装模作样的严肃思考,才在人恼羞成怒的视线里,正色道:“不想。”
他亲昵的用自己的鼻子噌噌周肃的鼻子,注视着他漂亮的眼睛,说:“我们说好了的,我不睡女人,你也不许。”
“嗯!”周肃用力点头。
看着周肃认真的样子,贾瑚也忍不住笑了,亲亲他的额头,下chuáng,然后在他的惊呼声里,贾瑚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贾瑚放声笑道:“玉山这小身板,可真不像个男人。”
里间有个热气腾腾的超大浴桶,特命人打造的,两个成年男子在里面能从容转身。周肃一直光着身子,贾瑚先把他放入浴桶。微凉的皮肤浸入微烫的水,周肃舒服的喟叹一声,睁开眼睛,却见贾瑚正在屏风那里宽衣。
只见他身体修长,腹肌不明显,从他轻而易举对一个大男人人来个公主抱便知,薄薄的肌ròu里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兴许是刚刚锻炼过的缘故,白皙的皮肤上一层薄汗。在烟雾缭绕间,这俱雄xing气息qiáng烈的躯体,让人血涌贲张。
浴桶里的周肃露出一个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八块腹肌和马甲线,什么孩子,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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