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有些心疼,忙让她坐下,捡了些趣事,同她两个说笑,密切注意妹妹的神qíng,很快,两人之间有些生疏的气氛一扫而光,变得亲密起来。
贾琏有些坐不住了,盖因贾瑚说着说着,问起了他启蒙的事,“母亲,琏儿也大了,父亲可有说为琏儿请先生?”
贾琏听到请先生,就撅起嘴,闹道:“哥哥,我不要先生!”
“胡闹!”刘氏见贾瑚脸黑了,便先呵斥道,“你如今多大了,还只知道玩乐,你哥哥三岁可就启蒙了。”
贾琏不乐意了,噌噌地跑到贾瑚那里,抓住他的手,扭麻花似的撒娇:“哥哥。”
没想到这回贾琏搬错了救兵。
刘氏知道大儿子是个最注重学业的,单看他幼时就能坐得住xing子,一天到晚都在埋首于枯燥的典籍就知道。因此,一见他脸黑,刘氏就想起贾琏才刚能说话,贾瑚就寄信过来说该给他启蒙了的事,恐他生气,便抢在他面前呵斥了贾琏。
刘氏护着贾琏,倒不是因为偏爱幼子,前车之鉴还在。只是,贾瑚是个坐得住的,贾琏却不一样。贾琏生xing活泼,荣府的小花园没少被他祸害,可以说,刘氏这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活泼,贾瑛小时候,可没他那么疯。
出乎刘氏意料的是,贾瑚并没有急着教训贾琏。
他把四岁的贾琏抱在怀里,问道:“琏儿为何不愿读书?”
事实上,贾瑚其实不太了解正常的古代儿童该几岁启蒙,因为他本身就不是正常qíng况。各家的qíng况又不一样,几位好友都是书香世家,没有参考意义。刚才忍不住脸黑,只是贾瑚一时想到《红楼梦》里那个不学无术的贾琏。
不过,他很快就清醒了,养在刘氏膝下的贾琏,当然不可能被故意养废,因着贾琏是次子,日后也是要分出去,恐怕还要更严苛些。
贾琏不太习惯的扭了扭身子。他经常听刘氏念贾瑚的来信,因此对这个过年时才见到的哥哥并不陌生,也很亲近,不过,到底更习惯贾赦和刘氏的怀抱。
贾琏觉得怀抱舒服了些,才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要先生,有了先生,我就不能陪姐姐玩了!”
贾瑛‘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方才她一直没出声,此言一出,她便走到贾瑚面前,捏了捏贾琏的胖脸,问道:“琏儿,是你陪我玩呀,还是我陪你玩?”
贾瑚见状,揽着她在旁边坐下,道:“自家兄妹,没那么多规矩。”
贾瑛一笑,依赖地靠在哥哥身上,小声打趣贾琏,只把贾琏羞得,在哥哥怀里动来动去。
刘氏见状摇头,却也没有阻止,只起身去了外头,言道:“这时候,怕是管事媳妇们来回话了,我去外厅,你们几个说会儿话。瑛儿,你也不必过来,今儿的功课也免了吧。”贾瑚忙应诺,说会照顾这两个。
三个人凑在一起说话,贾瑚有心冷一冷贾琏,便只和贾瑛说,问了些妹妹的起居,又过问了女儿家的学业。
贾瑛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一说了,末了还难得露出一副小女儿qíng态,娇气地抱怨道:“哥哥,嬷嬷说我大了。大了真不舒服,今天早上肚子又好痛。”
贾瑚一怔,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什么。想他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可没少被名义上的女朋友,实际上的闺蜜指使去买小面包,因此,对这种相当隐晦的说法,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
他难得有些脸红,想了想很久以前的闺蜜,不确定的说:“喝了红糖水,也许会更好?”
现代的女孩说这个尚且不太好意思,古代深闺里的姑娘家更别提了。贾瑛只是下意思的向哥哥抱怨一下肚子疼,原因只很隐晦的说是‘大了’,完全没想到哥哥居然知道这个!
反应过来之后,贾瑛一时羞愤yù死,只觉得没脸见人了,就要跑出去。贾瑚连忙拉住她,连连给她赔不是:“妹妹,是哥哥不对,知道也不应该说出来……”
贾瑛急的跺脚,“哥哥你在说什么!”再不理他,跑回自己房间,好一阵都不理人。
她每每看到贾瑚,就想起这件事,每每想起这件事,就窘迫的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结果就是,此后几天,贾瑛见到贾瑚就绕道走。倒是刘氏,从贾琏口中问出这件事,笑的前仰后合,肚皮都快笑破了,当然,是背着贾瑛,不然,贾瑛也不理她了。
贾瑛跑开了,贾瑚也傻眼了,和怀里的小贾琏大眼瞪小眼。他心里暗暗叫苦,都多少年了,他没再哄过小女孩,这可怎么搞。
这时,贾琏的两只小手糊了他一脸,尖声说:“哥哥,你把姐姐气跑了!”
☆、第44章 惹上大事了
贾瑚哭笑不得的把贾琏的小手撕了下来,一本正经地道:“你姐姐不是生气,她是害羞了。”
贾琏理解不能的歪着头,很快又被贾瑚接下来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贾瑚这回发狠了,他说:“你已经四岁了,三百千背会了没有?”
贾琏左看右看,就是不肯回答。贾瑚把他的小脸扳正,bī问他,“到底背会了没有?”
若说贾代善未死之前,贾瑚被拘着读书,偶尔和四王八公的子弟出去游玩也有限,身上带着的是读书人的儒雅和王孙公子的贵气,那么贾代善死后,贾瑚这六年借着贾代善留给他的人手,瞒着贾赦做了好些事,身上也渐渐带上前世就习惯了的上位者的气势。
这一bī问,贾瑚有意识地放出一两丝面对那帮下属的气势,贾琏就怂了。
他也不敢含糊其辞,乖乖地道:“《三字经》还未背完……”边说,还一边发she萌蠢光线,企图让哥哥放过他。
可惜贾瑚丝毫不为所动。
他继续问:“背到哪一句?”
“……”贾琏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憋出一句,“人之初,xing本善?”
贾瑚气笑了,这不是《三字经》的第一句吗?他眯起眼睛,yīn测测地说:“这么说,后面的一句都背不出来了?”
贾琏被吓到了,眼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贾瑚这才没事人一样收了那副吓坏小朋友的样子,摸着小贾琏的脑袋,温柔地说:“没关系,从明天早上开始,你便随我读书吧。”
小贾琏:qaq。
出了门,贾瑚果然抱着贾琏去找了刘氏,说了读书的事。
刘氏有些忧心地说:“瑚儿,莫不是明年的chūn闱你不去了?”
贾瑚满不在乎地说:“去。不过也有时间给琏儿启蒙。”刘氏还要说些什么,贾瑚无奈地说:“母亲,父亲平日忙于公务,母亲又要管家,妹妹年纪也到了,要学些女孩子的课程,我看,也就只有我最是清闲了。”
刘氏还是不同意,她责备道:“你哪里就清闲了,刚才还不是说镇、理、齐、治等几位国公之孙一齐给你下了帖子吗?京城这些jiāo好的世家子弟,你六年来头一回出门和他们jiāo际,日后帖子怕是接踵而至。还有,你那些个金陵的朋友,明年也要赴京赶考,你作为东道主,还偷得了闲?”
说到这里,刘氏不想在下人面前给贾瑚没脸,便叫人都下去,自个儿握住贾瑚的手,道:“我的儿,娘知你自幼天资出众,这六年来也是勤学不辍,可是,雪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虽得了举人中的头名,却不可自大自矜,学不能日进,则日退。昨儿我听玉砚说,你在船上的日子,光顾着看那些个游记和诗集了,是也不是?”
贾瑚摸摸鼻子,暗骂玉砚这丫头多事,先是硬着头皮称是,又为自己解释道:“娘,我这不是一时放松放松吗?”
刘氏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说:“那丫头是你亲自选的,说要识文断字才好,这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吧?”虽如此,却没为她求qíng。
在刘氏看来,玉砚是贾瑚的丫头,不是她的,背主的丫头不值得同qíng。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那丫头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瑚儿也十六了,年轻英俊又有前途的公子哥儿整天在她们面前晃悠,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能不芳心大动么?
刘氏一时为贾瑚骄傲,一时又气愤那丫头为了能留在贾瑚身边,做出背主告状的事来。今日玉砚只是告状,明日是不是就敢下药了?
贾瑚摸摸鼻子,道:“早晚都要打发出去。”心念急转间,又道:“不然,给琏儿请个先生?”
到底是儿子房里的事,他不yù多说,刘氏也就放下了。不再揪着个丫鬟不放,刘氏接过一直窝在贾瑚怀里的小贾琏,笑骂道:“你还惦记着琏儿读书的事呢?要我说,我和瑛儿给他启蒙也够够的了。”
贾瑚大摇其头,道:“母亲,你就护着吧。这个混世魔王,你和瑛儿管得住?”小贾琏听了,冲他讨好地笑了笑。
刘氏气到了,怒声道:“你这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琏儿这才几岁?你未免cao心的太早了吧?琏儿读书的事,有我和你父亲呢,你不必多管。我看,瑛儿早就想着要吃西边那家的如意糕,你也该出门走走了。”就把贾瑚轰走了。
贾瑚闷闷不乐地走在大道上,心里很是委屈。四岁启蒙怎么了?他三岁就启蒙了,贾琏现在连《三字经》都还背不全,他当年都把三百千都背的滚瓜烂熟。再说,他可不想弟弟变成书上那样,贪花好色,又一无是处的纨绔。
这样想的贾瑚,浑然忘了,当年他可不是真正的不懂事的小孩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城西的如意阁。这家小食铺有不少贾瑛喜欢吃的小食,其中如意糕是其一。如意糕是如意阁的主打商品,久负盛名,由独家秘方所制,据说是背后的主子拿出来的。而其主子某位贵人,是以没人敢仗势欺人,bī东家把方子拿出来。
鹤归很识相的停住,轻声问道:“爷,可是要给大姑娘带点小食回去?”
贾瑚点头,熟门熟路地进去了。六年未来,这里却还是没有什么改变,贾瑚恍然想到,瑛儿不知有没有改了口味,唔,除了如意糕,还有什么呢?
择了些旧年常买的点心和蜜饯,结账的伙计换了一个,结账时没听到那声照常的问候,贾瑚还是有点失落的,即使那伙计很是热qíng。
刚出门,鹤归手上提着大大的食盒,正要问大爷可是要去酒楼歇歇脚,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站在贾瑚面前,毕恭毕敬的邀请:“这位公子,我家主人在前面的客来酒楼恭候多时。”
贾瑚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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