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瑚不归_文姝【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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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贾政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更是来气。

  “你这孽畜!做出这般作态作甚?气度竟不及你堂哥半分!功课加倍!若让我晓得了你偷懒,仔细你的皮!”

  贾珠脸色惨白。

  现下课业繁重,他已经不得不日日点灯熬到半夜,若是再加倍,可怎么得了。

  他咳嗽了几声,苦涩地应道:“父亲说的是,儿子遵命。”

  贾政好像没有察觉到贾珠的身子不适一样,袖子一甩就走了,心下愤愤不平的想,上天真是不公,若不是我儿比贾瑚小了几岁,今日哪里轮得到他来出风头!

  虽是如此,在接到荣国府的邀约后,贾政还是携着小王氏及元chūn赴宴了。

  两府合在一起办酒席,虽只有几家人,却请了京里有名的戏班子,这厢戏台上热热闹闹的唱着戏,下面行动有素的美貌侍女们端着放着菜肴和美酒的摆盘,如流水一般在席间穿行。

  贾赦没见着侄子,奇怪的问:“珠哥儿今儿怎么没来?”

  贾政闻言道:“珠哥儿病了,大喜的日子,不好过了病气,我便让他留在家里养身子。”贾珠才刚遭了贾政一顿训斥,还没过几天呢,就卧病在chuáng,传出去贾政这脸上也不好看,因此便有些淡淡的。

  贾赦还是挺关心这个侄子的,摆出兄长的架子,好好说了贾政一顿,毕竟贾珠现在是二房唯一的子嗣呢,再怎么严厉教导,也该爱惜他的身子才是。

  当着两个侄儿和堂哥的面,贾政脸皮火辣辣的,只搪塞了几句。贾赦心里可惜,到底他亲爹还在呢,作为隔房的伯父,贾赦也不好多言。贾珍见状忙扯开话题,说了个笑话,席面上的气氛又轻松起来。

  外面男人在说笑,里面刘氏看着小王氏的大肚子,不免心惊ròu跳,“这都快九月了吧?不在家好好养着,怎么过来了?”

  小王氏不好意思地笑道:“在家里闷得慌,来府里散散心。”见刘氏不认同的样子,又讨饶道,“好嫂子,我只来府里走走,其他人家是不去的。”内心却在叹气,她也不想这时候出门,和荣府亲近的机会有的是,何必冒着生产的风险?只是老爷硬bī着她来。

  许氏也蹙着眉头,虽说东府为长,两家合办小宴,却是在西府。小王氏要是早这里出了事,刘氏可就难做了。许氏和刘氏关系好,和小王氏这个后头嫁进来的妯娌却没什么相处过,自然偏心刘氏。

  也不知该说许氏料事如神,还是乌鸦嘴,宴会进行到半途,小王氏就捂着肚子喊疼,许氏一摸就说:“怕是要生了。”

  ☆、第61章 奇事

  稳婆、产房什么的荣国府可没有预备,从发动到生产还有老长一段时间,刘氏急忙叫人把小王氏送回去,顺便给小王氏的母亲送信。

  一阵兵荒马乱后,两人回到席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许氏深感晦气,刘氏劝解说:“分明是一件喜事,如此看来,席上的三家人都有喜呢!”

  许氏转而笑道:“你说的极是。”又问,“瑚哥儿的任命可下来了?”

  “早就下来了,”刘氏答道,“翰林院修纂,从六品。”

  许氏有些羡慕的说:“从六品,状元的起点就是比别个儿高。”一甲三人授官是有惯例,许氏早就知道了,这却不是许氏的主要目的,她忧心忡忡的说:“珍哥儿那边也打点过了,是南边一个小县的县令。”许氏说了个地名,刘氏便问:“是在哪儿?”

  “在扬州附近。”

  刘氏了然,道:“我林妹夫便在扬州做官儿,我让我家老爷去信,多多关照珍哥儿。”

  许氏感激地笑笑,这正是她的目的之一。她又发愁道:“这山长水远的,珍哥儿一个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一个人?”刘氏大吃一惊,“这么说,珍哥儿媳妇竟不跟着去吗?”

  对这个儿媳妇,许氏一开始是亏欠的,毕竟是宁府不厚道,瞒着顾家贾珍有个庶长子,儿子又是个贪花好色的,小顾氏长的清淡些,他便不爱宿在正院,一天到晚往姨娘那跑。小顾氏对儿子冷冷的,许氏心中有愧,也不计较。

  现在却觉得小顾氏不懂事。本来许氏就舍不得贾珍外放,儿媳又不跟着照顾儿子,那儿子岂不是要吃苦?因此心上颇有些怨言,闻言她只勉qiáng说了句,“蓉哥儿太小,顾氏舍不得孩子受苦。”

  刘氏皱着眉头说:“这,蓉哥儿和我家琏儿差不多大吧?也出得远门了。何况,珍哥儿在外做官,哪能没人打点呢?”

  许氏附和道:“可不是。就是出去和那些官夫人们jiāo际,总不能让姨娘出面吧?”

  刘氏叹了声气,“要我说,珍哥儿也太胡闹了。我听说他一个姨娘又在珍哥儿媳妇面前大闹,把她气病了,可是?”

  按理说,刘氏跟许氏更亲,可是大顾氏是刘氏娘家大嫂,在闺阁时也颇说得来,再一个,这门亲事,还是刘氏帮忙递的话。说成了一对怨侣,刘氏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贾珍好色的毛病一点儿也没有改,他父亲多次申斥他不得宠妾灭妻,他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去了姨娘屋里,把贾敬夫妻气的够呛。

  家丑不可外扬,暗骂宁府下人嘴上没把门儿,许氏抹不开脸,遮遮掩掩的说:“珍哥儿这毛病,说了也没用,背后我和他媳妇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弟妹你是过来人,不如教教她?总要劝她答应陪珍哥儿外放,那可三年呢!”

  刘氏脸一红。

  贾赦年轻时也这样,自打和刘氏成婚后就收敛了xing子。许氏这是要刘氏教教小顾氏御夫之术呢。

  贾瑚也正在和贾珍说他外放一事,问,“可是定了?”

  贾珍肯定的说:“准话都给了,就差吏部下达任命了。”

  “那可好。”点了点头,贾瑚又问道,“伯父可有给你准备幕僚?”

  “还未,”贾珍也有些发愁,“有能耐的不好找,父亲帐下也只得了一两个,正要托岳父为我探寻。”

  贾瑚直摇头,显然也是听说了珍哥儿和他媳妇那档破事,道:“从前总是下你媳妇面子,临到了,还不是要求人家?”

  贾珍很尴尬,gān巴巴的说:“那不是,还要我伏低做小不成。”又叽咕说:“她好大架子,不跟我去外放,还要母亲三催四请。”

  “是你家先骗婚的,”贾瑚实事求是,“嫂子还给你生了个嫡子。”反正小顾氏父亲是户部侍郎,宁府还要仰仗她娘家。有嫡子,娘家给力,小顾氏很有底气,自然不愿看贾珍脸色。

  一说到这事,贾珍也憋屈,又不是他一个人做的,凭什么大家都怪他。他闷声喝了几杯酒,一旁正闭着眼睛一脸陶醉,摇头晃脑听戏的贾赦道:“人家内院的事儿,瑚儿你管这么多作甚。”

  贾瑚只好闭口不言。

  贾敬笑着打圆场:“瑚哥儿也是为珍哥儿好。”

  因着一开始的不愉快,贾政绷着一张脸,坐在座位上只和贾敬说话,腰挺得直直的,和一脸享受的贾赦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对贾珍说:“妾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宠宠也就罢了,不可为她们拂了嫡妻面子。”这话硬邦邦的,就像在下命令一样。

  贾珍不高兴了,不轻不重的顶撞道:“二叔还是先管好赵姨娘再说吧。”

  赵姨娘一向爱给小王氏添堵,仗的不就是贾政的宠爱。贾政怫然作色,只是贾敬、贾赦两个好似没听见,没人帮着他说话,他一口气上不来,僵在那里下不了台。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小王氏要生了,贾政便借口忧心内人,带着一肚皮怒气离开了。

  贾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贾瑚说:“我们的好二叔,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等他说完了,贾敬才训斥道:“不可妄议长辈!”

  没留心贾珍的话,贾瑚心心念念都是那块破石头要出来了。他突然有些好奇,贾母去世了,二房的宝玉还会那么张扬吗?或者,那破石头要到富贵之乡走上一遭,如今荣府的二房分了出去,这生下来的,还会是贾宝玉吗?

  无数疑惑塞满了贾瑚的脑袋,几日后给母亲请安时,贾瑚便顺嘴问一句,“对了,那天二婶发动了,后面如何了?”

  儿子许久没问过小叔子一家,刘氏只当他从外面听到了什么,厌恶的说:“你也听说了?――二弟也太不着调了!天子脚下,这等事也敢弄的赫赫扬扬,生怕别人不知道宝玉生而有异么?”

  有一件奇事,京中传的沸沸扬扬:那贾府,荣国府分出去的二房老爷家,他家的夫人小王氏生了一位公子,这位公子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叫做宝玉。

  刘氏的气愤,贾瑚深以为然,谁家出了这样的事,不是捂的严严实实的,免得招了上面的眼。就连林如海,女儿出生时百花齐放,也不敢声张。一个女儿尚且如此,贾宝玉还是个男孩,生来带玉,呵,也不怕被皇帝忌惮。

  他遂问道:“母亲,你见过堂弟的玉吗?”贾瑚实在腻歪称呼他为‘宝玉’,只以堂弟呼之。反正散名叫贫寒人家叫,贾瑚又不是什么贫苦人,犯不着叫他的名字给他压压福气。

  刘氏点头,洗三时小王氏在坐月子,她作为妯娌帮着张罗,元chūn在一旁给她打下手。消息几乎是稳婆刚离了贾府,就传遍了京城,来参加洗三的都是亲戚里的夫人小姐,挣相传看那块玉。

  “也是奇了,那稳婆信誓旦旦说是落糙时从他口中掏出来的,上头还有现成的眼儿,――不过,这字样,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还有现成的眼儿?”贾瑚挑了挑眉,缠着母亲问贾宝玉的玉,刘氏拗不过他,不但形容给他看,还对他说:“满月你二婶定是要大办的,回头你跟着老爷去,一定能见到。”

  原本贾瑚盘算着,在贾宝玉的满月宴上,好好围观一下那块补天石,不料却在皇宫里先见着了。面对高坐在金灿灿的皇座上皇帝的问话,他跪在地上汗涔涔的回话,“臣并没有看过堂弟的玉,不过细细想来,这其中却有许多疑点。”

  皇帝今日下了早朝,成王便来求见,是关于国库欠银的事。户部能收回大部分的欠银,还要多亏荣国府带头悄悄的还了,有那机灵的人家,也就跟在后面,每年还一部分。有一部分实在还不起的,户部酌qíng减免,只要先还一部分。时至今日,还未有还钱意向的,要么对此事全然不知,抱着法不责???的念头,要么自觉户部的人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就是不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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