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成王,他看了一会子九皇子,见他不死心的盯着贾瑚,qiáng拉他走了。七、八两位,早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了。
眼看众皇子人马走光,贾瑚的马还停在原地,杨景辉本来走出了一截,见他不动,不由心急的喊道:“图南!你怎么还不走!”
一骑着马飞快掠过的蒋飞放肆的笑道:“不会是吓得腿软了吧!”
杨景辉yù发怒,那人转眼就跟在武王大部队后面跑远了,便勒了马,回转到贾瑚身边,恨恨的说:“图南,你可得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狠狠地挥了下拳头。
“你认识他?”贾瑚选了一个人少,也就是没皇子走的方向,和杨景辉两人慢悠悠地走着。
“何止是认识!”杨景辉嘟囔着,却不愿意说他和蒋飞的恩怨,只焦急的说,“贾兄,山林里的猎物可是有定数的,早这样下去,可就被人猎光了!”
“别急!”贾瑚答道,又向另一个方向钻过去,解释道,“侍卫们放进去的猎物肯定是够的。方才人多,怕惊了马。这会子那些山jī什么的,都不知道惊到哪里去了。”话刚落音,贾瑚飞快抬起手she箭,咻的一声,杨景辉看过去,一只兔子被钉在树根上,箭从眼睛she入,皮毛完好无缺。
“好准头!”杨景辉眼睛一亮,扑捉到一个身影,也she了出去。是一只山jī,she中了喉咙。随行的侍卫赶紧把箭从树上拔了下来,两人的猎物分别放到两人身后的马背上。
贾瑚转头笑道:“杨兄也不须多让!”
杨景辉畅快的笑,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他跃跃yù试,眉间眼角满是峥嵘锐气,“不如我们比一比?”
“好!”贾瑚指着前面一条路,道,“我们同时往这条路走,只管she箭,让侍卫们去捡she中的猎物,以一刻钟为限,看谁she中的多。如何?”每个人的箭上有不同的标记,每个人箭筒里的箭支数量也是一定的,确保了比赛的公平。
杨景辉无异议,两人商定,又jiāo代了后面的侍卫。
两马并列,两人皆是手持弓箭,腰身微弯,蓄势待发。一侍卫下令:“开始!”瞬间就冲了出去,箭如雨落。后边的侍卫赶紧跟上。
密林里的猎物确实多得很,还呆头呆脑的,只管乱扑腾,时不时就有山jī腾着翅膀瞎蹦Q。杨景辉一马当先,眼睛紧盯着前方,一刻也不放松。贾瑚落他一个马身,紧紧的跟着,手一直稳稳的撑着,有时两人she向同一只猎物,谁快谁慢,还不一定呢。
很快一刻钟就过去了,两人住了手,侍卫清点猎物,竟然不相上下,都有□□只野兔、山jī等。其中贾瑚还she到一条碗口大小的蛇,正中七寸。
“是我输了。”杨景辉对他比了个大拇指,慡快的认输,“蛇羹味道可不错,啧啧,看来今晚有口福了!”
贾瑚也没谦让,利落的揽下请蛇羹的差事。贾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往回走。一路走,杨景辉一路抱怨,“每次都觉得不够尽兴。”贾瑚心不在焉的回道:“还有好几天呢!杨兄着什么急?”
“也是。”杨景辉摸着脑袋笑,眼尖看到树下有个影子闪动,又是一箭she了出去。树下传来一阵闷哼。杨景辉大惊失色,莫不是she到人了?
他脑海里闪过“公子哥打猎误伤一原本伤势颇重的姑娘两人一见钟qíng带回府里疗伤从此府内jī犬不宁”等一系列兼具英雄救美、黑暗宅斗、真爱无敌的故事,却见那前去查看的侍卫变了脸色:“是九殿下的人!”
贾瑚一下子提起了心。九皇子?不不不,成王是和他在一起的!
当人带过来的时候,那人已是重伤,几近身亡,杨景辉那一箭,更是雪上加霜。他断断续续的说:“有十来只野láng!快请人救九皇子和成王!”说完,头一歪。伸手去摸,只余微弱的呼吸。看来是昏了过去,而不是死了。杨景辉不由松了一口气。
贾瑚当机立断,对还在伸手去试那濒死侍卫的杨景辉道:“你带着人去求救,务必小心!”说完,不顾杨景辉担心的神色,“大虎二虎,跟我走!”带着自己的两个人毫不犹豫的顺着那侍卫逃过来的痕迹追过去。
杨景辉也知事关重大,神色凝重,恐怕外面有人相阻,便向方才所见北静王的位置而去。
却说贾瑚那边。一开始血迹清晰,糙木踩出来的痕迹很重,后面愈来愈难以辨清来路。当下又到了一个分叉口,两边都没有太明显的区别。马是过不去了,贾瑚犹豫了片刻,便下了马,向远离营地的方向跑去。
大虎、二虎心中疑惑,却不敢发问,也跟着下了马快速跑动。贾瑚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解释给他们听。
“好好的,围起来的打猎地方怎么会有野láng?定有人故意为之。十来只野láng是杀不死两个皇子的,必有后招!敢在这里公然截杀两位殿下,恐怕营地那里皇上危矣!往营地求救,不会是殿下的第一选择。”
贾瑚口中的殿下,自然是成王殿下。成王早得了消息,想是早有准备。贾瑚本来是要按照预计的那样,躲起来的,他却无论如何放不下心,一定要去看看。
果然贾瑚选的路是对的,很快,三人就看到一片空地上,十来个侍卫模样的人把成王和九皇子围在中间,正和十来条野láng进行生死搏杀。大多数侍卫都受了伤,却还死命护着两位殿下,不让láng群越过一步。而成王死死的盯着那并无多少伤势的野láng,眼里寒光闪动。
忽然,几支冷箭向这片空地里she来。成王提起了心,恐是敌人。在看清来人后,松了一口气。九皇子叫道:“贾瑚!”震惊、喜悦之qíng尽在这两个字里了。
贾瑚不答,手持弓箭,紧紧的盯着场内,唯恐she伤和野láng贴身搏斗的人。大虎、二虎早在护着贾瑚进入安全的地方后,第一时刻就扑了过去。
大虎、二虎能受到贾瑚的重用,身手不是盖的,他们两个一加入,死了两三个,又大多受了重伤的侍卫们真是松了一大口气。很快,在两虎和贾瑚时不时的冷箭的帮助下,剩下的野láng死了几匹,头láng受伤严重,终于撤退了。
临走前,头láng身上cha了数支箭,回头狠狠的盯了一眼罪魁祸首――贾瑚,才一拐一拐的离开。
野láng走了,贾瑚方觉虎口痛得厉害,手臂酸的快僵住了。这才有空回话,“殿下,杨景辉已经去求救了。幸好臣来的不晚。”
确实是幸运。成王带的人,在和láng群以死相博时,或死或重伤。
统计了一下人数,为首的侍卫阿大心qíng沉重的报道:“殿下,我们一共十三个人,十二去报信了,四、六、七方才死了。其他人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
还活着的九个侍卫,成王一一看去。
阿大一只手臂废了,阿二、阿三只受了点轻伤,小五伤势最重,全身上下就没有好的,眼下没有修养的条件,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有八、九、十、十一、十三,伤势不轻,好歹还能动。
“把小四、小六、小七他们都埋了吧。”成王说。
逃命要紧,哪里顾得了这许多?九皇子不赞同的看着五哥,又去看贾瑚,见他身为五哥的幕僚,不劝阻也就算了,居然看起来还颇为赞同。
贾瑚回头,“九殿下有事?”
九皇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
贾瑚方道:“殿下,不妨等风波过去了,再来收拾尸体。这里血腥气重,若是有野物被吸引过来了,却是得不偿失。”
阿大也含着眼泪说:“小四他们也不会愿意拼死护着的主子再次陷入危险的。殿下,我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这话触动了成王的心房。他长叹一声,允了。又问贾瑚:“父皇那里如何了?”
贾瑚摇头:“臣一听到侍卫的求救,就赶过来了。皇上那里,臣并不知晓。”
成王叹了一口气,贾瑚一直阻止他把武王可能叛乱的消息告诉父皇。一是这样很容易引起父皇的怀疑,二是若是有其他人活下来,对成王无疑是很不利的。毕竟皇上看那些长大的皇子极不顺眼,对几个小点的还好些。
成王却不这么想。父皇近来所作所为,无疑是在培养他。贾瑚是不知道,如果贾瑚知道了,相信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不管父皇是不是属意他,若被父皇知晓自己知qíng不报,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贾赦说的没错,叛乱的可有父皇的心腹大员。前世,父皇根本没想到那人会背叛他,导致自己重伤不愈,无奈下才传位七皇子。若是这回早有防备,父皇还会早逝吗?
成王也摸不准这对自己是好是坏。他对得起自己良心就好了。
这一段心理路程,并没有被成王说出来。然而贾瑚早就猜到了。
贾瑚之所以支持成王,就是看出了他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不过,这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因此,在九皇子惶惶不安地问:“五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的时候,贾瑚开口了。
☆、第79章 追杀
贾瑚开口道:“殿下,在皇上找过来之前,我们不如继续往里走?”
说这话,贾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皇上要控制场面,平复叛乱,还需一段时间。而且回去的路上,一定有人在截杀皇子。他们就只剩这几个人了,与其面对外面的变数,倒不如先藏起来。
成王默不作声,似在思考。
“给你。”贾瑚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水囊,顺着拿着水囊的手看过去,九皇子一脸别扭的站在他面前,“你一路走来,连口水都没喝吧?”九皇子看向他的嘴唇,发现他嘴皮gān燥的都开裂了。
贾瑚感激的接过水囊,“多谢殿下。”
九皇子生气地说:“别叫我殿下!”
“那臣该唤殿下什么?”
九皇子突然脸红了,片刻,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贾瑚,抬起下巴,道:“你记好了,我单名一个肃字,周肃,表字玉山。你叫我玉山便好。”
“玉山。”贾瑚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念了几遍,问:“可是‘玉山高与阆风齐,玉水清流不贮泥1’的‘玉山’?”
“不是,”周肃不qíng愿的说,“是出自‘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2’。”
贾瑚话中带了点笑意:“那么,‘肃’,是‘萧萧肃肃2’的‘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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