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温婉大气的说,“妹妹们,王爷到底是王爷,想去哪儿,不容我等置喙。”
胡侧妃qiáng笑道,“姐姐说的什么话?这后院之事,自然是姐姐来管。王爷久不入后院,众多姐妹们难免要生事。到时候若出了什么事,还不是姐姐来管?”
上面两座大佛说话,下面的小虾米都不敢吱声。
郡王妃扫了一眼下面默念“你看不见我”,只把自己当石头的众妾,轻笑,“妹妹这话叫人怎么说?就是王爷来的勤,姐妹们也没少生事啊。胡妹妹若少生些气,这院子里还能有什么事?”
胡侧妃一滞。
要说周肃的后院有多和谐不可能,只是他是个新鲜了一时便放下的,敢仗着王爷宠爱兴风作làng的少。只有这胡侧妃爱吃醋,仗着自己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侧妃,没少给王爷的新宠使绊子。乐郡王府后院里的纠纷,大部分其中一位当事人是这位胡侧妃。
久而久之,郡王妃越来越不待见胡侧妃。见她这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自然知晓她心里急什么。郡王妃心里畅快,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更戳胡侧妃的心肺。
胡侧妃坐了不过半个时辰,面色铁青的离开了正院。下面的人皆缩头缩脑,不敢直面郡王妃。
郡王妃方笑道,“放心吧。左右府里子嗣还是太少了,妹妹们可要加把劲。谁先生下子女,我就为她请封侧妃。”
众姬妾jīng神一震。
郡王的规制是一正妃、两侧妃,剩余一个侧妃的位置要是被人占了,后来的人,可就没有出头的空间了。
她们面有敌意的彼此对视一眼,齐齐行了个礼,“多谢王妃娘娘。”
这郡王妃既然让姐妹们放心,自然要打听郡王的口风。
闻得郡王今日在府,郡王妃命人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特特命轻鸢去请郡王。
贾瑚上衙去了,周肃在他院子里住了几日,颇觉行动不便,便回了自己府里。他正百无聊赖,闻得王妃有要事相商,遂去了正院。
郡王妃带着嫡长子周B,抱着嫡长女周琦在门口迎着。
周肃见了,忙道,“孩子这样小,怎么好见风?你当母亲的可不心疼?”说着,忙牵了才四岁的周B入内。
郡王妃讶然,素日周肃虽也爱这一子一女,却不想今日这样。
原来周肃原只在意他两个是嫡出,现在又想起他一辈子也就这两个孩子了,岂不是更添了几分上心?
各自落座,周肃和颜悦色的问嫡子周B,“B哥儿,三百千,你学到哪儿了?”
这周B生xing腼腆,只怯生生道,“《三字经》快学完了。”
周肃不大高兴,只孩子还小,便对郡王妃说,“B哥儿身子弱,课业不许太重了。让他多同几个书童顽,身子也能壮些。”多运动,身子才会好,这还是贾瑚告诉他的呢。当然了,说话的时候,他正在运♂动。
周肃这样说了,郡王妃只得应了。她原想着儿子聪慧不足,得靠勤奋,才得王爷欢心。不然被下面的弟弟比下去了可怎好?
周肃看出了她的想法,放下茶杯,重重的说,“爷可就这么一个嫡子,要是读书不成,不还有爵位吗。若是为了读书作践了身子,可别怪我另立世子!”
话说到这份上,郡王妃脸都白了,忙应了。又生恐他挨骂,忙说,“B哥儿去看看妹妹。”
周肃不许,只道,“B哥儿和我一道用膳。”
这顿饭郡王妃真是食不下咽,B哥儿懵懵懂懂,只周肃学着给B哥儿夹菜,把他乐坏了,饭都比平日多用了半碗。
因rǔ母说B哥儿撑着了,周肃便让rǔ母带着B哥儿去院子外面散步消食,自己神神在在等着郡王妃开口。
郡王妃想起初衷,心qíng实在不怎么美妙。郡王刚说过可能另立世子,现在自己又把他推到后院别的女人院子里,可不憋屈。
只她迟迟不说话,周肃渐渐面有不耐之色。纠结了一会儿,郡王妃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爷,可是院子里许久没进新人了?爷少有在后院留宿了。”
周肃恍然,原来是这事?他皱了皱眉头,“谁叫你来说的?”
郡王妃可不会放过这个上眼药的机会,“众姐妹忧心爷不喜欢她们了,故而今早上请安的时候求妾身问爷。不过是胡侧妃领头的。”
胡侧妃,周肃不大愉快,她最是个惹事生非的。
本来正妃生了周B后,周肃有考虑过停了侧妃的避子汤。不过她太不安分了,周肃担忧一个嫡子不保险,若她动了歪心思……于是胡侧妃还没有儿子。
周肃突然问道,“府上一共有多少……爷幸过的?咳,不拘男女。”
郡王妃奇异的看了一眼乐郡王,招来嬷嬷询问,才道,“我和胡侧妃暂且不说,有名有姓的姬妾有十一人,没名分的通房还不知晓。爷养在外院的戏子……妾身不知。”
周肃吓了一跳,脸上扭曲,“这么多?”
郡王妃腹诽,这还不算多呢,不过加上戏子,那可就,呵呵。
周肃沉思片刻,居然叫来了王府的长吏。
按制,王府有左右长吏,总理庶务。郡王妃的管家权,其实只管后院那一块。其他如圣上赐下的皇庄、店铺、田地等,皆由长吏管理。长吏是有品级的,便是王妃,也不能随意差使。
周肃唤的,便是右长吏。右长吏乃是他心腹,他也不聒噪,直接问道,“府里产业的出息可还好?”
右长吏姓赵,赵长吏急急忙忙被叫过来,郡王又问的这个问题,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试探的说,“这……去年一年和往年一样。”
周肃打断他说,“现在府里一年有多少进帐?”
长吏想也不想便道,“一年约莫三万两银子。”
“这么多?”郡王妃吃惊的说。
三万银子有多少,参考一下贾赦为了五千银子卖了迎chūn就知道了。大家嫡女出嫁,嫁妆银子也不过万两。
周肃又问,“那府里的开销一年是多少?”
长吏苦笑道,“前些年还好,这两年,每年都要两万多。”
“不可能吧?!”郡王妃脱口而出。她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赵长吏,对周肃道,“闲来无事,妾身也曾计算过??里的花销。不过妾身并不知实qíng,恐怕算不得数。”
赵长吏道,“每个月小的拨给后院五百辆银子,这点郡王妃娘娘是知晓的。”见郡王妃点头,赵长吏才尴尬的说,“其实,大头还是爷养的那些小戏子。时常一时兴来,把金叶子洒的满台皆是不说,他们要什么,爷都纵着,这钱……可不就跟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周肃也皱紧了眉头,这样下来,岂不是一年也没多少银子剩余?
片刻,他道,“爷要裁员!”
☆、第94章 陈年旧事
“裁员?”郡王妃和赵长吏面面相觑。
周肃对郡王妃说,“什么通房,上不得台面的,统统配了侍卫去。”
又对赵长吏说,“哼,那些个戏子,素日纵得他们太轻狂,我知道有个叫琪官的,天天想着出了府里去,是不是?”
赵长吏擦着汗,“爷,琪官才刚来,还小,不懂事。下官命人好好教教他。”
周肃哼了一声,“很不必。我这里庙小,容不下那么多大佛。这些素日不知尊卑的,趁早打发了去。只那几个唱戏的老师傅,我还指望他们给爷□□小戏子呢,你好生供着。”
赵长吏诺诺的应了。
赵长吏去后,郡王妃方问,“这,爷,那些爷沾过了身的,若是有了身孕可怎好?”
周肃冷笑,“我都几个月没碰过她们了,哪来的身孕?若是有人想栽赃到爷身上,你知道该怎么办。”
郡王妃道,“既然如此,府里的侍卫都是有品级的,也不算rǔ没了她们。”
周肃想了想,忽道,“你也不用多费心。左右放出风声,府里年纪大的丫鬟该出去了,把她们也放进名单了便是了。还有姬妾,反正一个子嗣也没有,又没上玉牒,有想出去的,嫁到远远的地方去,也未尝不可。”
郡王妃吓了一大跳,慌忙道,“不可!爷,这要传出去了,爷还要不要面子了。”
周肃哼哼唧唧,“爷几时有过面子了?你就这么跟她们说。不愿意的,爷花银子好生养着,再多就没有了。”
郡王妃一惊,这是要散尽姬妾,独宠某人的节奏啊。她试探的问,“那,爷,府里可要进新人了?”
她说的隐晦,周肃却明白。他瞥了郡王妃一样,“没有的事,别瞎想。”说着,就叫人去安排戏班子,爷要听戏。
郡王妃忧心忡忡的盯着周肃的背影,猛然想起,这还没有打探出爷为了什么不进后院呢。
周肃雄心壮志,一定要贾瑚看看自己对他深深的爱意。于是郡王府轰轰烈烈的裁员行动开始了。
当然,只是对后院感觉天都要塌下来的女眷而言。在整个京城里,当年的九皇子,现在的乐郡王,他的荒唐事还少吗?人们只津津乐道了不过几天,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太后赐下的太医,诊出了荣国公嫡长子贾瑚被人害了,从此再难有子嗣!
这下京城可热闹了,那些个陈年旧事都翻了出来。
“你知道么,据说贾大公子的身子,是被他祖母亲自下药害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亲祖母!那可是大房嫡长子!”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虽然是亲祖母,我听说先荣国公夫人,可是恨不得现在的荣国公赦公,她的嫡长子去死呢!”
“瞎说!要是没有嫡长子,她还能靠谁?”
说话的人怪笑道,“这不是还有她的次子,如今住在五味胡同里的贾政政公么!”
“荣国公还有个弟弟?”
“这你就没意思了。谁不知道他家,就是那个含玉而生的公子他爹!”
“嘿,我是外地来的。老兄,透露一些呗。”
“去去去,这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爱说这些。”
又一人凑过来,“我知道,是抓周抓了胭脂,结果被他爹骂‘将来酒色之徒耳!’的那个贾宝玉可是?他近来又有怪诞行为!什么只要漂亮丫鬟抱,婆子什么的根本不让近身。便是他奶娘,也是喝了奶就翻脸不认人了!对了,他还爱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呢!”那人暧昧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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