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晨来到内室的窗檐边,包裹着层层白纱的林殊,如今的梅长苏回头看着的他。虽然看不出容貌甚至还有些恐怖,但是能感觉到屋内原本的悲伤,因为蔺晨的到来已经散去,只有朋友间的相互扶持和关爱。
蔺晨放下汤药后开始喋喋不休,有他的声音后整个暮辉阁完全活跃了起来。蔺晨说着说着最后说出一道消息:“靖王在京中一直被打压,甚至像是流放一般,因为他至今都不肯相信祁王和赤焰军谋反。皇帝新封了一位太子,又提拔了一位五珠亲王,如今他们二人在朝中撕咬得厉害。而年前老云南王战死,他的长女穆霓凰全军素缟出城迎敌,最后歼灭南楚军队三万于青冥关。之后霓凰郡主指天盟誓,幼弟一日不能担当云南王重任,她就会一直守着云南终身不嫁。梁帝感念穆家姐弟qíng深,封霓凰郡主为一品将军,驻军南境和南楚边境对峙。”
长苏听到消息后背脊弯了下来,颤抖的双肩表示他的qíng绪非常激动,虽然口还是不能言,但蔺晨却听得出他口中低喃的声音。
长苏在说景琰,霓凰,一直重复不肯停下。最后蔺晨实在是看不去了说:“好了长苏你的qíng绪不能太激动,我父亲跟你吩咐的话你是不是全都不记得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你实现心愿的。”
长苏抬起头看着远处的青山,心底默默起誓,他一定会洗清赤焰和祁王的冤屈。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
☆、第二章:故人
承平三十三年早chūn,黟山之巅青山碧水,青黛如墨,云雾缭绕的山峰点缀着云海,远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仿佛佛光万丈让人心存震憾与尊敬。
此时弯曲嶙峋的阶地上走来一人,来人被一位侍从搀扶着缓缓而来。
男子的容貌仿佛仙人之姿,眉清目秀,面如冠玉,俊美无双的身姿与容貌当能与周围的景色媲美。走得有些困乏无力男人开口说:“黎纲去前面的亭子歇息一会吧。”
男子的声音沉稳得让人安心,他便是涅槃重生的林殊如今的江左盟宗主梅长苏。
黎纲原旧时赤焰军的将士,如今已经与林殊一起归隐江左盟。黎纲看着自己宗主气息不稳担忧的说着:“那好我们就去歇歇,宗主蔺少阁主的意思是让宗主您多运动,可您也不必专程来爬一次黟山啊,这山多怪石,您身子又才刚刚调理好,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长苏笑了笑道:“还好吧,这些年一直待在琅琊山和廊州,也想出来瞧瞧走走。”长苏撩衣坐下,此时整个太阳也完全露出地平线,早chūn暖暖的。
黎纲放下手里的兵器,观察了周围的地形,又从一旁的行李中拿出一支暖手炉放到长苏手中说:“宗主,山上凉您拿着别着凉了。”
“好!”长苏握紧笑的绝美。
长苏起身走动时就看到阶地上也走来一位青年,青年约二十出头,步履轻盈,四肢修长,手中还握着一把黑金长剑。青年一身苏绣锦衣上的回字纹清晰可见,虽未佩玉,长苏却能知道,此人定出生在高门贵胄,因为是故人啊。
青年看见长苏后上前问好道:“这位公子也是来游黟山的。”
长苏回礼道:“在下廊州苏哲,今日闲暇来此游玩,不知阁下尊名。”
青年回礼道:“不敢,在下萧景睿,金陵人士。”
萧,大梁国姓,此姓着多多少少都跟皇族沾亲带故,故而此姓多为贵族。
而萧景睿,即是宁国侯谢玉与莅阳长公主长子,又是汾佐天泉山庄的二公子,他是一位两姓之子,养在两家之中。
长苏听到景睿的姓氏之后面露惊讶之qíng道:“萧公子莫非……”
景睿连忙回道:“苏兄误会了我并非天家之子,只是有些关系罢了。”
“即是这样,相逢就是有缘,我看景睿似乎对这黟山很熟悉,我今日也是初次到此,不知可否请景睿好好介绍一番。”长苏笑的真诚的问。
景睿这么看便慡快的说:“当然,这黟山以怪石嶙峋,山泉清透,花木多姿名动天下。苏兄这一次来可算是幸运了,山脚下有一户人家,乃是景睿好友,他家的chūn梅此刻定是开得灿烂,不如苏兄随我一同前去观看吧。”
“这……突然造访想必不太好吧……”长苏有些犹豫道。
“他呀是个江湖人,不在乎这些礼节,他又素来好客,苏兄这般霁月清风之人能前去,他想必很欢迎的。”景睿高兴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苏某就却之不恭了。”长苏点头同意。
“苏兄请。”景睿与长苏并肩走着,而走在他们二人身后的黎纲不禁感叹。宗主如今魅惑人的手腕实在越来越高明了,虽说萧景睿是故友,但短短时间内就能让人放下防备,宗主已经和过去的林殊完全不一样了。
长苏和景睿一边走一边聊,景睿在感叹长苏的才学渊博之余,对他的为人也更是信任上几分。有如此赤子之心,想必也一定是一位心怀大义无拘无束之人,只可惜身体不太好。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长苏不禁感叹说:“我从未去过金陵,不知大梁帝都是什么模样。是否是达官显贵遍地,或长戟高门或三餐鼎食鸣锺,或王公妇人皆是黼衣方领,金章紫绶的模样。”
听长苏这么一说,不知景睿想到什么他无奈的说道:“苏兄所说倒也不少,但无苏兄说的如此美好,都是一些裙屐少年和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如今那里还有苏兄说的那般,有的大都是表象而已。”
听景睿这么一说长苏惊讶问:“不会那么差吧,这金陵好歹也是天子脚下,治学风范和风骨最纯正之处,怎么放才听景睿的语气似乎不是这样的。”
景睿不知想到什么说:“除了出自簪缨世族的言家还保有一些风骨,和那位一直被打压流放的皇子外,如今这金陵城内还有谁能说得上是赤子之心,都是一些尸位素餐之人罢了,也罢不说这些了,苏兄我好友之处到了,请吧。”
远远的就看到一座清雅别院,长苏把刚才景睿的话都记在心里,心中却已经知道如何安排金陵的诸多事宜了,就从哪些尸位素餐之人下手吧,谁呢?庆国公或者楼之敬,太子和誉王。
此次游历黟山长苏重新认识了景睿,也与他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此后的几年间两人时常书信往来,关系也渐渐融洽和睦。
大梁江湖,几年间一个江湖帮派名声鹊起——江左盟。江左盟执掌的江左十四州,一直以太平,公证,和护短闻名江湖。
那一年北方巨擎秦家家主在江左与梅长苏会晤,第二天就对梅长苏做出此评价。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遍识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
如此高的评价让梅长苏的名字出现在江湖人的口中,然而庙堂之高却也对此人有了兴趣,身在江湖之远的梅长苏,却也能牵动帝辇。
此后每一年的琅琊公子榜榜首就固定了下来,梅长苏这个人带着他的神秘,一直出现在江湖,一直出现在他人口中,却无人得以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是一位比琅琊阁更加神秘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勤劳而勇敢的作者……
☆、第三章:西出阳关遇故人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盛夏炙热的玉门关,酒旗飞扬的一家酒肆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马。
此处是北燕与大梁的边界,马帮与穷凶极恶之徒的聚集地。也是大梁流放囚犯之地,每年死在这里的囚犯就不计其数,被发配到这里,基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huáng沙漫天中一行游牧民族打扮的人群走了进来,一进店门此行人就开始吆喝说:“店家,来点好酒好ròu。”
长苏坐在二楼的雅座上,他端起茶杯隔着屏风往楼下看。这时甄平上前说:“宗主是北燕的人,应该是北燕大皇子的人,宗主我们这次暗地相助六皇子,会不会已经被人盯上了。”
长苏摇晃茶杯说:“不会,琅琊阁完全截断了北燕王室的追踪,他们不可能查得到我们。”
此时楼下又走进一行人,突然甄平激动的说着:“宗主您快看……”
长苏有些奇怪的往下看,之后他心中一阵微波dàng漾,他没有想到在这个荒芜的边境之地还能看到这个人。因为激动长苏不自觉的搓着衣袖,景琰怎么会在这,他来这里gān什么。
靖王带领着一群常服打扮的士兵一起进到酒肆里喝酒,就在喝着聊着之间,北燕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叫起说:“那个不长眼的敢拿老子的银钱。”
北燕之人说完之后立刻看着靖王他们一行人,一位高大威猛的糙原汉子对着靖王说:“哟,这不是大梁的靖王殿下吗?怎么您也来这种小酒肆喝酒,我说靖王殿下,您这日子未免过得也太清贫了,您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堂堂郡王。”
靖王一行人中有人坐不住了,xingqíng火爆的戚猛拍桌而起说:“你们嘴巴放gān净些,我们殿下好说话,可别以为我们这些人也好说话。”
戚猛的话音刚落,北燕那边就大笑起来说:“不知是谁前些日子发不起军饷,竟到处借钱发军饷呢,靖王殿下,您还是一位皇子吗?我看您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处处看人脸色的日子不好过吧。”
北燕之人说完夸张的大笑起来,靖王一行人中也有沉不住气的,纷纷想拔起刀剑教训北燕人。
这时候靖王起身,他那不怒自威的样子震慑住了在场的北燕人。靖王看着北燕一行人说:“你们在这里挑拨有何用,让你们的大皇子回家好好练习,别再一副纵yù过度的模样,日后在战场上相遇可就麻烦了,到时我箫景琰可不是单单的夺过他的兵器,而是他的项上人头了。”
靖王的话刺激了北燕人,他们不gān了纷纷抄起兵器气势汹汹的说:“有本事就来打一架,你们这群发不起军饷的大梁人。”
靖王拦下自己的兵说:“现在伤了和气就不好了,你们既然酒钱掉了,今日的酒钱我来付。”
北燕人嘲笑说:“明明就是你们偷了我们的酒钱,还在这狡辩。大梁人果然狡猾yīn险,一群懦夫。”
看着楼下的争吵长苏觉得恍如隔世,这些年来景琰的变化太大了,他身姿愈发挺拔qiáng壮,背脊却永远不肯弯下,他越来也坚qiáng,沉稳了不再鲁莽,也不爱笑了。不知是怎样的日子,才能把当年的好友变成这幅模样。
长苏看着甄平的方向说:“甄平去教训一下这些北燕人,还有让盟里拨些银子,以捐赠的名义送到靖王手中,最后你把再把自己伪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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