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事件后,薛轻烟在婚船上丧命香消玉殒,而连城雪因为有qíng有义挺身相助,不仅得到了之前拒绝薛轻烟婚事后薛家的原谅,在江湖上也赢得了好名声。至于许家和薛家,恶人自有恶人磨。
依旧是那所院落,长苏微笑的听完景琰和蔺晨的全盘计划。原来早在景琰和长苏去渭水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许家和岳州知府的事qíng,他去渭水除了解惑也是随便了解私盐走私的具体经过。
至于蔺晨,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内,但让长苏扮作新娘子的事qíng他却没有计划,至于最后长苏为什么会扮新娘子,自然是某个人的恶趣味了。
长苏知道事qíng经过后并不恼怒,第二天后,整个院落一片荒芜,被下了软骨散的景琰和蔺晨面面相觑,手里都拿着一份信函。
信函上写着:陛下,蔺晨阁主,江湖之远浩瀚无垠,苏某今日携飞流和两位皇子出门游历,一年半载后方可归。陛下请回金陵以国事为重,蔺阁主,江左盟的所有事物就拜托你主持了。对了昨夜二位喝下的甜汤里,放了十天剂量的软骨散,希望二位能适应生活不能自理的生活。而在信函的下方画有一支栩栩如生的梅花。
看着信函两人顿时哀哀大吼,一年半载放归,他们都要累死了。
这件yīn差阳错的闹剧过后,长苏自由的làng迹在大梁的山水间,半年后他在三峡的神女峰上遇到了连城雪和恢复成男儿身的薛轻烟,两人幸福之感溢于言表。短暂的相聚后,长苏继续去游历四海八荒,而远在金陵和江左的景琰和蔺晨则苦不堪言。每一次得到长苏出现在某个地方后,打算动身前去寻找时,总会难缠的事件找上门。
惹到了麒麟才子,可不是一般的报复啊。景琰,这天下之大,我替你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你看看景琰还是很腹黑的吧,但还是比不过苏哥哥
☆、高公公番外:花树的年轮
高公公番外:花树的年轮
大梁元佑十年,年迈的高公公躺在自己的屋内,在他的席塌周围,除了自己的爱徒之外,他在世上唯二的亲人顾清然和顾清莲衣也在一旁。
顾清然看着自己这位叔父,眼眶微红问:“叔父,您可还有什么夙愿吗?”
“夙愿……没有了……叔叔这一生已经很满足了……”高公公迟钝缓慢的说着。
“叔父您不要走……清莲还没有给您尽孝呢,您怎么能就走了。”顾清莲已经哭成泪人说着。
高湛看着自己的侄儿,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好多年以前的自己,那时候他满怀期待的来到金陵,以为能很快就早到越大人,可谁知他竟然yīn差阳错的进入了宫里,再也无缘得见那位天仙之人。
六十多年前,当年满十二岁的高湛来到金陵寻找越清陵时,他因为一些原因成了内监。宫围与前殿的距离,使得他再也没有机会遇见越清陵,每次能偶尔得见越清陵的背影时他就满足了。他也终于明白缘分的意义,他把偶遇埋在心底静静发芽,这样的生活让他明白内围的意义和他与越清陵的距离。即使他成了一位无根之人又怎么样,至少能和自己心心念念的恩人在同一个城市,便已经知足。
因为高湛是属于良美人宫里的内监,前朝与后宫又分隔两地,所以高湛从未正式见越清陵,越清陵也不知道高湛已经来了金陵寻他。
良美人,也就是育有三皇子雍王萧选和晋阳公主的妃子,她膝下已有一子一女位分却也还是一位美人,实在是耐人寻味。
高湛在宫里每一天都过的如履薄冰,他安心的伺候着自己的主子雍王。
这一天雍王萧选再一次跟他抱怨起来说道:“高湛,你觉得哪个越清陵长的好看吗?为什么父皇总是把目光留在他身上,母妃病得那么严重,他为什么就不来看一眼。”
高湛微笑道:“殿下,陛下和越大人只怕是因为国事繁忙在会时常在一起,您不要多想。小奴给您研墨,您安心的把经文抄写完,想必良娘娘就好了。”
“哪个越清陵长的那么妖媚,一看就是个祸水,父皇沉迷男色只怕江山不……保。”萧选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就被高湛捂住。
高湛看了眼周围说:“殿下,隔墙有耳您有些话不能乱说,您忘了昌王殿下的下场了吗?现在还在宗祠内跪着呢。”
说到自己这位不省心的哥哥,萧选冷笑道:“昌王还真以为皇长兄早夭,父皇就会立他为太子一样。父皇平生最讨厌外戚势力过于qiáng大的储君,淑贵妃的后台太复杂,又和皇后娘娘面和心不合,本王这位昌王兄只怕难。”
如今的萧选还有些心高气傲,等他被昌王诬陷需要林燮为他洗刷冤屈后,他才知道自己哪位昌皇兄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笑面虎,心肠歹毒得很。
又过了几年,大业二十年的时候,皇后和淑贵妃还是对长乐侯越清陵出手了。高湛在得知消息后,先是暗地里旁敲侧击询问良美人的意思,想办法救出越清陵。
内室里,良美人依旧靠在席塌上面色苍白的看着窗外,直到高湛进来后,她才转头看着高湛问:“外头怎么样了,皇后娘娘和淑贵妃回宫没有。”
高湛看着良美人他卑微的下跪在地道:“主子,求您出手救救越大人吧。”
良美人看向高湛,她冷笑道:“救,我位分低下我能怎么救,高湛我良美人救不起。”
“主子只要您的亲自写下一份信函,jiāo给禁军统领林燮大人,陛下一定会赶回来的。主子,您试一试又何妨。”
良美人起身,她看着高湛说:“你让我试一试于我有何利益,就算越清陵大难不死,陛下难道就真的能废了皇后,能把淑贵妃打入冷宫。高湛我不能把雍王和晋阳置于危险之地,那两位女人,她们若是报复我,我又能怎么办,我没有显赫的外戚,只能等死。越清陵死了,与我而言是利大于弊。”
良美人的话没有错,她的确不能冲动,高湛在她这里得不到解救,最终缓缓离开。
京郊凌云别宫,高湛混入淑贵妃的随从人员内。他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一身灰衣的越清陵缓缓走向高台,大风chuī在他的身上宛若仙人。
他紧紧的盯着的越清陵的方向,看着他被bī下高台,随着一声声野shòu的叫喊响彻山谷,一位南凤陨落了。
高湛一直低着头,眼泪被憋回眼里,他一定会给越大人报仇的。
三个月后渭水一间民宅内,一位浑身上下都被裹着白纱的男子躺在席塌上,若非他胸前有微微的起伏,大概都会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残破的屋门被打开,一位与高湛长的极为相似的青年领着一位和尚了进来,他看着依旧未醒的男子,对着大夫说:“大师,您看看安歌是否还有救。”
大师号了脉,对着青年说道:“花开并蒂,芙蕖双生,这位安歌施主魂已去,只有一丝残念被困在帝都,老衲无解,只能等有缘人出现了。”
大师的话让青年一阵担忧,他问:“大师的意思是,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天意不可说,说他死了,他却没死,说他没死,可魂已经不在。顾施主,你还需再等几年。”大师说完后,轻轻的放下安歌的手,而在安歌手里一直紧紧的揣着一把钥匙。
渭水边上花开花落,安歌也始终没有醒来。大业二十六年夏,五王之乱。承德殿内,高湛跪在如初的身前,接过如初给他的银锁。
如初看着荒芜的大殿说道:“一切都该结束了,朕也该走了。”
高湛看着如初,最终他还是不忍心说道:“陛下,越大人在渭水。”
如初震惊不已,他跌跌撞撞的走下龙椅问:“安歌他真的还活着……,你没骗朕。”
“陛下,只要您心中有他,去了自然就能看到了。”
如初看着远方的落日,他缓缓说道:“朕明白了,传良美人。”
当良美人来到承德殿的时候,如初问:“当初为什么不救他。”
良美人看着如初,她笑了,笑的绝美说道:“陛下,你问的这个问题妾身觉得好笑,妾身为什么要去救一个会把自己的孩子置于危险之地,又夺走自己丈夫所有目光的男人。陛下,越清陵不是妾身不救,而是不能救。”
如初恍然大悟,他说:“你一直小心翼翼,在宫里不添乱不争宠,一直都安安静静的。雍王和晋阳也非常优秀,你不救他,没错。”
“陛下,这些年来您一直深爱着越清陵,可又何曾想过我们这些后宫女子的悲哀。您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一个人,您不仅负了他,也负了我们所有人。陛下,您觉得您爱他爱得够深吗?其实不是,您是在害他,您对他的宠爱把他bī到风口làng尖上,所以皇后才会联合朝臣把他bī死。陛下,您一直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您的爱是建立在所有人的痛苦之上。是您的不够勇敢害死了越清陵,越清陵是死于您的政治牺牲品。”
良美人的话让如初踉跄了几步,他痛苦的说着:“是啊,是朕不够勇敢,是朕每一次都把他置于危险之地,你说得没错,是朕害死了他。”
良美人看着如初跌跌撞撞的离开,她的眼泪最终流了下来,陛下,当年您一时宠幸的女子,其实一直都深爱着您。只要您肯回头看一眼我,你就知道,我对你的爱,不比您对越清陵的少。
大业二十六年五王之乱,先帝薨,半年后三皇子雍王在这一场夺嫡中胜出登基为帝。
而曾经的良美人还未等到自己的儿子尊自己为太后,就因为思念先帝过度,在先帝去世半年后也跟着去了,最终被追封为敬贤皇后。
这一场战乱过后,深的萧选信任的高湛最终成了内监总管,继续着他冷眼看宫廷变幻的日子,因为他最敬重的两个人在后来的时光里渐渐幸福老去。
年老的高湛在宫里渡完了自己的余生,他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梧桐,前段时间一道闪电将梧桐树劈断,高湛似乎也命不久矣。
一日自己的徒儿问病榻上的高湛说:“师傅,为什么你的院子里会栽一棵梧桐树啊!”
高湛看着院落里的树木,似乎飘得很远最后缓缓说着:“因为凤栖梧桐啊”
高湛的回忆结束了,他朝着院子看去,那棵梧桐树的年轮一圈又一圈,象征着他的被困在宫里的日子。
高湛的周围是顾氏兄妹的哭声,最终七十七岁高龄的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当景琰和长苏赶来时,依旧没能见到这位曾相助过他们的恩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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