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恍惚间觉得懒羊羊是在给自己说媒,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qíng来。
突地,花满楼看向窗户说:“外头有人。”
陆小凤愣了一下,打开了窗子,就见一个老人坐在外面的天井中抽旱烟。
陆小凤说:“更深露重的,老人家要不要也来喝一杯?”
那个老人家没有说话,甚至于一眼也没有看过来,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懒羊羊边大口吃着菜,边大声说:“他不吃就算了,放心,我吃得完。”
懒羊羊这话一说,那老人却转过了头来看了他一眼。
这时候院子外面竟走进来一个推着包子摊的小贩,他对那个老人说:“那里不给吃食,你要不要买个包子?”
那个老人却也没有理他。
这时候墙角忽然窜出来一只huáng狗,huáng狗冲着小贩直叫。小贩一个包子就打了过去。huáng狗闻了闻包子竟然不吃,小贩面色一变:“好啊,连狗都不吃包子了。”
“刚吃饱了ròu自然就不吃包子了。”清冷的嗓音响起,原来是隔壁的西门chuī雪也打开了窗。huáng狗看到站在窗口的美羊羊,摇着尾巴开心的跑过去“呜呜”了两声。
原来刚刚西门chuī雪也点了食物,只是今天在霍天青那美羊羊已经吃太多了,为了保持身材大晚上的他当然不吃东西,就将菜都喂了这条大huáng狗。刚吃饱了ròu的狗怎么还看得上一个普通的ròu包子呢。
小贩冷笑:“真是好啊,人吃的包子连狗都嫌弃了,用ròu来喂狗还真是奢侈。”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人曼声长吟:“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一个满身酸气的穷秀才,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走进了院子,忽然向那卖包子的小贩笑了笑,道:“今天你又毒死几个人?”
小贩翻着白眼,道:“我这包子连狗都不吃了,哪还能毒死人呢?你要不要试试?”
他抛了个包子过去,穷秀才接住了包子,面色却不大好:“狗都不吃的东西,我这人却是要尝一尝了。”他说着就将包子吃了下去。
吃完之后他摸着肚子笑道:“这包子好!吃不到的人是没福气。不吃的狗更是不识抬举,这包子不仅好吃可还能治病。”
只听墙外一人道:“什么病?”
穷秀才道:“饿病。”
懒羊羊这时嘟囔了一句:“有病。”
院中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半晌墙外走进了一个乞丐说:“我确实有病,需要这包子来治。”
小贩也真的扔了包子给他,他用嘴叼着三两口就吃掉一个,小贩又连续扔了几个给他,他也都吃掉了,一连吃了七八个才停下。
穷秀才笑道:“这下子看来总该已将你的饿病治好了吧?”
乞丐苦着脸,道:“我上了你们当了,饿病是好了,却得了胀病,就要被活活胀死了。”
院子外居然又有人笑道:“胀死也没关系,胀死的、饿死的、被老婆气死的,我都有药医。”
又进来了一个人,他背着个药箱,提着串药铃,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这是一个卖野药的郎中。
到后来居然连卖花粉的货郎、挑着菜篮子的菜贩都来了。
他们自说自话的,好像没把房子里的人放在眼里,把这里弄的就像是白天的菜市场一样,吵吵嚷嚷的,烦人的紧
懒羊羊一口吞下口中的食物,皱起眉头,冷不丁的大喊道:“你们能不能闭嘴!吵死了!吃东西都不香了!”
那些人一下安静了,十几只眼睛盯着懒羊羊,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做成买卖的货物才好。
那小贩说:“他的ròu可以拿来做包子。”
郎中说:“那头发、眼睛都可以拿来入药。”
货郎说:“油脂可以拿来做花粉。”
菜贩子说:“你们不要的我可以拿来作菜肥。”
花满楼说:“再说一句我保证你们再也保不住你们的眼睛。”
花满楼因为自己失明的原因,总是不会去伤别人的眼睛,而这时候他说,要让他们保不住自己的眼。这是真的动怒了。
那些没说话的人都不说话了,一切又静了下来。
突地一声长叹:“小娃娃,好大的口气。”那个一直没说话的老人说话了。
花满楼摇摇头:“我是认真的,哪怕是不要我的命了,我也要做到。”
那个老人怔了一下也不说话了。
静默半晌后,三更的锣敲响,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脚步接近的声音就越来越明显。一个秃顶的老头子推门走了进来,见院子的众人都像被定在那里一般,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他似乎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径直就像陆小凤走了过去,直接进了屋中。他一进屋就和陆小凤要起了酒喝,陆小凤也慡快的答应了,两人喝完一坛酒后才开始说正事,原来那个秃顶老人是山西雁,三十年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
而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霍天青的师侄。辈分这种东西真是奇怪至极,明明是大了四五十岁的老者,偏偏要叫一个二十来说的年轻人为师叔。
不过他叫的极为甘愿,也不避讳这次就是为了自己的师叔来的。
他还介绍道那个抽旱烟的老人叫樊鹗,是昔日独闯飞鱼塘,扫平八大寨,一根旱烟袋专打人身三十六大xué、七十二□□的樊大先生。
那位穷酸秀才是与樊鹗齐名,称为西北双秀的‘弹指神通’的惟一传人,简二先生。
他们和那穷要饭的、野药郎中、卖包子跟卖菜的小贩、卖花粉的货郎,再加上这地方的掌柜和还在门口卖面的王胖子,七个人是结拜兄弟,人称‘市井七侠’,也有人叫他们山西七义。
这些人,全都是霍天青的同门,有的甚至是他的徒孙!
而霍天青其人是他们门派的祖师爷七十之后的老来得子,也是他们一派的继承人。
山西雁的意思是让陆小凤快点离开,不要让霍天青找到他,因为他不想看到这两个人比武。
这些人说出去都是响当当的名头。今晚聚在这里当然不是只是聚一聚那么简单。他们是绝对不会让霍天青出事的。
如果陆小凤不答应山西雁的要求的话,他们就一个个自杀,仅此而已。
陆小凤答应了,他不可能看着这些人去死。
而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将陆小凤当作了朋友。
全程都一头雾水的懒羊羊打了个哈欠:“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一墙之隔的美羊羊也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西门chuī雪周身更冷了,花满楼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比起这些人来,他们有更要解决的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完毕,答应的我都做到了哦!
那什么,我想说每个评论我都会回的,看到你们的评论我真的很开心,要多多留评哦!
☆、默契
陆小凤带着人走了。
夜也已经深了。
花满楼照例和懒羊羊一间房,西门chuī雪却不便待在美羊羊的房里,当然这是他们认为的。西门chuī雪在隔壁又开了一间房,而花满楼,在懒羊羊睡着之后也到了那间房里。
花满楼看不见,就不知道西门chuī雪正倚着窗看着窗外,也看不到他的神色里闪动的东西。但是他能感觉到风,于是他说:“夜半了,应该关窗。”
西门chuī雪看向了花满楼,竟也伸手关了窗。
花满楼带着笑意做到桌子旁边的椅子上。
西门chuī雪说:“我知道你会来。”
花满楼:“我也知道你知道我会来。”
此刻,他们之间竟有不为人知的默契,就好像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上xing格最极端的两个人。
西门chuī雪又说:“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花满楼也说:“我知道。”
西门chuī雪说:“我不喜欢她的身边有更加亲近的人。尤其是男人。哪怕那个男人还没有成熟。”
花满楼还是那句话:“我知道。”
西门chuī雪也不说话了。
屋中静了一下之后,花满楼开口了:“他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更加缤纷多彩起来,那是一个神奇的孩子,我很喜欢他。但是之前,我并不知道是这样的喜欢。毕竟他太小了,而我不是个变、态。”
说道这花满楼突然说:“没有茶吗?”
西门chuī雪说:“夜半了。”
花满楼失笑:“好吧,有些渴了。说起来是他让我学会重口腹之yù的,光是听着声音,就觉得他吃的东西很香,也就觉得这世界竟如此美好。他总是喜欢睡觉,最喜欢睡在院子里,和鲜花青糙为伴。”
西门chuī雪听到这,突然说了句:“她也喜欢。但是她只喜欢鲜花青糙,不喜欢睡觉。”
花满楼笑:“是啊,他们很相像。”
西门chuī雪点头:“没错,但是我不喜欢。”
花满楼也点头:“对,我也不喜欢。但是我得感谢这样的相像,这让我意识到我的感qíng不同了,尤其是他们格外的默契的时候。”
西门chuī雪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他的语言,然后他说道:“刚开始我并不喜欢她。会想要娶她不过是想要负责罢了。”
花满楼说:“没想到西门庄主也有不羁的时候。”
西门chuī雪:“不,她只是在我沐浴的时候出现在我的浴桶里,一个意外。我现在很感谢的意外。要是没有那个意外,我就不会那么的在意。”
花满楼笑:“好吧,没想到西门庄主不是不羁,而是纯qíng。”
西门chuī雪皱了皱眉,可见并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词来评价他。但是他并没有纠结在这点上,他说:“她很天真,也很善良,也很……弱小。”说到弱小两个字的时候西门chuī雪的表qíng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不确定。
“她在我练剑的时候端着自己做的点心过来了,你知道的,练武的时候有人进来总是会去攻击的。但是我竟没能伤到她。”想到那时候的事西门chuī雪的脸上的表qíng更怪异了:“她坐到了地上对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
“因为那时候我更多的是好奇她怎么躲过我的剑的,也对她端来的点心没有一点兴趣。”西门chuī雪又解释了一句他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了一句:“她的厨艺真的很不错。”在他的剑指着她之后,她竟然还奉上了她做的点心,味道确实不错,哪怕是他,也觉得很喜欢。
52书库推荐浏览: 初夏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