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雾了?雾术,法术奇门!”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吴悠既兴奋又紧张,死死地捏住佛珠。
只见一个个奇长的人脸出现在雾气中,惨白的面部没有任何表qíng。整个队伍穿着殷商时代的破旧盔甲,打着番旗朝这边走了过来。诡异的身形飘忽不定,就像纸糊一般。
“快跟上,这是幻尸术,尸是真的象是假的,但是听觉、视觉、痛觉都会无比真实,意志不坚的人就永远也走不出来了,看来只有中了术才能进去!”
吴悠说着就握紧佛珠给自己壮胆,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我和胖子愣了两秒,因为小哥之前不知从哪扒了件一样的破盔甲穿着混进队伍里的,小哥做事从来不多余,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马脸古尸好像没有发现吴悠一样,继续快速行军。
虽然我和胖子都觉得有点悬乎,还是赶忙一个一个地接上去。
贴在幽灵一样的古尸后面,我心脏要蹦了出来,像做梦一样,快步踏进了青铜门里,顿时就被一片黑暗吞没了
☆、青铜门(二)
刚刚陷入这种黑暗里,人类本能的恐惧就袭面而来。
那种黑暗确切的说,是一种虚无。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好像人类的感观被完全封闭了一样,让人感到窒息。
这里的空气仿佛不是你赖以生存的气体,而是一种非常沉闷的物质,一种氛围,让你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我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也一定是这种感受,我们刚才鱼贯而入,也一定就在彼此左右而已。
我试着叫了声胖子,没人答应,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发出声音来,一切的一切都被吞噬、被包裹,让你忍不住感到无助。
我抬了抬手,感受不到空气的流动,我以为会碰到旁边人的手臂,可是什么也没有。
我们明明是一起进来,总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全走散了。
这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qíng况,也只有少数人背包里有犀角蜡烛,这样一来,qíng况就十分不妙了。
我用左臂托着背包,受伤的右臂不能动,右手还是灵活地在里面细细摸索着,摸出一支犀角蜡烛和打火机,这时我遇到了一个问题。
我应该是打着了打火机,可是我听不见火石碰撞的“擦擦”声,也看不到任何火苗,我甚至不知道打火机是不是坏的,或者能不能准确地点燃犀角蜡烛。
这种无力感持续了简直一个世纪那么长,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光晕,是犀角蜡烛发出来的。虽然我看不见打火机的火苗,却可以透过被点燃的犀角蜡烛看到光晕,这种经历,恐怕一辈子只能有这一次了。
我如获至宝地捧着犀角蜡烛,充分感受到了人类对光明的渴望。
我缓缓地向前走着,光晕就像墨汁在水里渲染一样,视距十分有限,模模糊糊。每挪一步,前面隐隐约约显现出来,身后就立即被黑暗包围。
我掏出指南针,想确保自己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可是这里异常地邪门儿,好像不受地球的南北极xing影响似的,指针软趴趴地左右晃动。
这种虚无倒底要走多久,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我简直要崩溃了。
谢天谢地,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胖子的身形。那种身形,即使是在这样昏暗的光晕里也能一眼认出。
那一刻,我比中了五百万还兴奋,胖子你真是我的亲人哪,我简直感动得要哭了。
可是胖子却看不见我,即使只有一步之遥,就算我声嘶力竭地喊他也听不到。
胖子的身手矫捷,似乎急着要找出口,只几秒,就隐入虚无中消失了。
我急得牙痒痒,在心里把胖子问候了一遍,也急着朝他的方向追去。追了几步,火光摇曳,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胖子。
这一撞显然把他吓了一跳,回头也透过犀角蜡烛看见了我,想必是异常的扭曲难看,胖子的脸都要抽筋了。他的嘴唇夸张地动了几下,唇语好像在说“我哇cao。”
我也只好对口形,问道“其…他…人…呢…”
“不…知…道,他…娘…的…邪…门…儿…了,我…进…来…的…时…候…就…一…个…人…了。”
这时,我想起吴悠说的,我们是进了一种法术奇门里,难道大家被分散到了不同的门里。
这样看来,这里是个巨大的谜局,真是生死有命了,不知道我们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
为了不至于再和胖子走散,我们在腰间别上了绳索,像两个盲人一样摸索着赶路。这种qíng形一定十分搞笑,可是我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走了二、三个小时,时间像停止了一样,也不知道没有尽头,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到最后,只有求生意识支持着我们继续前进。
胖子在前面摇摇晃晃,我猜想,他一定是自己给自己提神,唱着□□。
于是觉得有意思起来,这完全是一种头脑风bào,你不知道你前面的人是不是在唱歌,但你想象的时候,好像真的可以听见胖子难听的嘶叫一样。
不知道换到第几根蜡烛的时候,我看到犀角蜡烛里面有了不同的光亮,里面映着翠翠的绿色。
这是怎么回事,我给胖子看了一眼,胖子摸着下巴仔细琢磨了一下,对我对口形:“好…像…是…树。”
树?犀角蜡烛里照出了树?我们面面相觑,但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就在踏出那一步的一瞬间,身边豁然开朗,我眼睛一时难以适应,闭了十几秒才敢睁开。
身边是郁郁葱葱的丛林,有着好几种灌木,头顶是参天的大树,浓密的几乎覆盖了天空。再回头看时,身后居然是一个山dòng。
山dòng?虽然我不相信童话,可是此时我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突然就从一个dòng里走了出来,而且是一瞬间就走了出来,就像是从黑乎乎的茧里破壳儿而出,身后的黑暗在我们出来的同时立马融合了一样,非常的不合理。
如果说是跟着兔子先生出来的,那么身边就是只肥兔子。
“天真!你看这里,像哪里?”胖子语气错谔。
我环顾四周,身边是盘根错节的树根,旁边的石头和树上到处都是青苔,大片大片的植被一眼望不到尽头。恍惚间我竟然觉得自己是在亚马逊热带雨林。这种熟悉的感觉…
“西王母宫的绿洲!”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然,也许只是巧合,可是我们很难解释长白山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处所在。当我们砍断树藤前进时看到人面怪鸟的雕像时,就彻底惊呆了。
胖子停下来,看着我,似乎是要我给个解释。
“看着我也没用啊,把我瞧得冒泡儿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被胖子看得心里发毛。
我们原地不动,琢磨着一些可能xing,不远处的树丛里突然一阵晃动,沙沙作响。胖子立即举起枪,警惕地看着树丛晃动的地方。
西王宫的惨痛经历,让我们不得不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可是我们明白就算是二十个人,qíng况也未必就能好多少。
我们绷紧神经,以为会突然窜出一条巨蟒,树丛摇摇晃晃了好一阵,走出来的却是吴悠。
吴悠看见我们,急忙就跑了过来,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原来,吴悠的经历大体和我们相同,当然,在那片虚无中,也没法不同。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我们。
现在我们也无计可施,我的尸毒已经越来越严重,手臂烂了一大块,虽然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脸,我想也已经惨不忍睹,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小哥。
如果是西王母宫,那么小哥难道还是会在陨玉的宫殿里?想到那一口就能横着吐下我的蛇母,不禁咽了一口吐沫。
“小天真,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一路过来,别说蛇,连个蛇皮都没见着,难道这里的蛇都被小哥逮着吃了?”胖子摸着下巴,好像认真思考了一下这种可能xing。
我这才发觉,我们小心地走了一路,却没有看到任何蛇,让我汗毛直立的是,不光是蛇,这里简直好像没有活着的动物一样。
这我陷入了一种怪圈,有蛇的时候感到非常危险,没有任何活物的时候,那就是诡异了。一时间,我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种“此时无蛇胜有蛇”的境界。
胖子拿着刀在前面开路,我们在后面跟着,缓慢地往石殿的方向走。
沼泽里雾气弥漫,脚下泥泞,根本没有稍微gān一点的路可以走,我们扎紧裤腿,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天真,这儿有血。”胖子说着,就走上前去查看。
只见长满青苔的墙垣上有一滩血迹,色泽鲜红,好像是刚刚留下的。
这两道血迹一直延伸到石殿里面,伤者似乎是被一路拖行,才会在地上留下两道刷出来一样的血迹。
难道这里有什么野shòu偷袭了队伍里的其他人。
我和胖子不约而同地认为是巨蟒,不知道那个人还有没有救,我们决定去看一看。
胖子端起枪,一路沿着血迹跟进了石殿,里面的光线有些暗淡,但我们还是见到了石雕旁边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再靠近一点,只见石雕旁赫然躺着一具女xing的尸体,地上的血迹还是新鲜的,身上的衣服泥泞不堪,脖子好像被咬断了,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耷拉着,头发披散,把脸整个盖住了。
即使泥巴和头发掩盖了女尸的身体特征,我还是觉得脊背发凉,因为这个身形非常眼熟,可是我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瞪大眼睛,看着胖子一点一点撩开头发,看到的,居然是吴悠的脸。
吴悠死了!?
那我们身边的,是谁。
☆、法术奇门
我打了个激灵,想回头去看站在身后的“吴悠”,可是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胖子,好像自己的身体抗拒回头似的,这实在太诡异了,如果不是我在做梦,那简直没有办法解释。
空气凝固了一秒,一秒钟后,胖子爆发了,他直接跳了起来,拿枪对着“吴悠”:“你他娘的是人是鬼!”
“吴悠”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视线飞快地在胖子和自己的尸体上轮流地扫视,捂起脸“哇”的一声,激动地哭了起来,哭到后来,居然像是笑声。
这时我才知道我错了,不是像笑声,那就是笑声,“吴悠”拔开手,狞笑起来,脸像撕扯开来一样开始变长,舌头也长得甩了出来,身体迅速地腐败,皮肤崩裂开了一样,从脚到头蔓延出尸青,朝我们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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