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沉浮_梨子落【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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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句话,我想起了小哥与我十年的约定,我没有理由推辞,看起来睡在这里也没什么危险,心里已打定主意要去替小哥。

  只是,我和胖子,谁也没有说话,各自都明白对方的想法,一时无语。

  孙天滨看着我的表qíng五味杂陈,摆摆头:“罢了罢了。”说着,手指发力,青筋直露,两手快速用力一扳一推,“嗡~”地一声回响,结界失去了光芒。

  我跑到小哥跟前,急切地盯着他的脸。突然想到,这么久没醒来,一睁眼,有这么大一个脑袋堆在眼前,一定会吓得不轻,又缩回头去,保持距离,静静地等待着。

  这种等待实在过于漫长,小哥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眼睛一眯眉头一皱,打个哈欠伸手揉揉眼睛,而是丝毫没有想睁眼的意思。

  不会是真的假死了吧,那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我推了推小哥,喊道:“张起灵,醒醒,醒醒,我是吴邪啊。”

  这一推还是有些作用,小哥眉头微皱,渐渐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的时候,小哥略有所思,转而眼神平静如止水,似乎我的出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

  目光扫过胖子,落在了孙天滨身上,只是多看了两眼,面无表qíng地又看了看吴悠,又扫回到我脸上,看了许久,眉头越皱越紧,并没有说话。

  这种qíng形有些诡异,仿佛不应该出现在久别重逢的我们之间,当然,也许不算太久。

  倒底哪里不对劲呢?

  胖子猛然发现了问题,赶上前来,用肥胖的ròu手大力搓了搓小哥的肩颈和手臂,我才意识到,小哥是躺得太久,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身体都僵硬了,只是忍着不说话,努力想缓解这种僵硬。

  我知道小哥的忍耐力非常人所比,平常人就算睡得时间久了都会觉得腰背酸疼骨头疼,何况这么久的时间不翻身呢。

  我想想又觉得好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小哥的血

  “十年了?”

  我说没有,两年,我实在得来,提前替你不行么。小哥的目光又停留在我脸上。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很难看,但是小哥的血注定了他是不会中尸毒的,我不会向对胖子那样有所顾忌,大大方方亮出来看。

  小哥站起来,去寻他的包,扒出几件衣服穿上,又摸了一把短刀出来。

  “你们退远一些,”小哥看向众人。

  不是吧,难不成我真的没救了,小哥要一刀结果了我的xing命,让我脱离苦海?

  要是小哥出其不意地给我一刀倒也罢了,我现在没什么疼痛感,连肩伤都没那么疼了,活蹦乱跳,还jīng神亢奋。

  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取我xing命,我有种要被人谋杀的感觉,而且还明知自己不是对手。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胖子,胖子也正要说话,“我说小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有没有法了你倒是说个话啊。天真要是真没救了,你倒是让他好吃好喝的再回忆一下一生的光荣事迹啊,别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让他做了饿死鬼,你这不是让他轻于鸿毛儿嘛。”

  我心说胖子你他妈见死不救就算了,还说风凉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朝着小哥猛点头,表示胖子说得对。

  小哥握着短刀径自走到我跟前,我心想完了完了,吴邪你命休矣,这辈子连媳妇儿也没娶着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胖子曾说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哥长得不错,算不上牡丹也能是个芍药吧。我就算不能慷慨赴死也好歹要死得尊严哪。

  想到此处,把心一横,眼睛一闭,脖子一伸,咬着牙等死。

  等了半天没动静,倒是听见吴悠轻喊了一声。

  我一睁眼,只见小哥割开自己的前臂,正血流如注。

  “躺下。”小哥的语气不容反驳。

  我看着小哥的血如泉涌,又怕我半点迟疑让他失血更多,慌乱中只有听从,赶紧躺在地上。

  小哥好像还想说什么,可能觉得麻烦就省了,直接拿刀挑开我的衣服,扯开袖子,bào露出伤口。

  这时伤口已不是黑紫色,而是血ròu模糊里有些轻微的绿色。

  小哥把他的血滴在我的伤口上,伤口居然滋滋冒起白烟,还有烧焦的糊味,猛烈的疼痛袭卷我的全身。

  我吃痛,正待发作。

  小哥又拿刀在火上烤了烤,直接割到我ròu里去,剜去一片烂掉的腐ròu,顿时我鲜血直流,这种疼痛我没心理准备,一下哪受得了,痛得叫了起来。

  小哥并未停手,反手一垂,血又顺着他的手臂流进我的ròu里,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这才明白小哥要gān嘛,我中了尸毒,他拿他的血当抗血清了,浸润到我的血ròu里权当中和毒素,正可谓一物降一物,尸毒的特效药,只可惜不能量产。

  此时我只当自己是关二爷刮骨疗伤,又担心小哥的失血过多,这么个放血疗法,不出半个小时,我们俩都得去见马克思。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吴悠忙去掏医药包想给我们帮忙。

  “别过来。”小哥有些虚弱地说。

  看来这尸毒还是相当危险,除了小哥,暂时没有人帮得上我。

  这种痛苦的治疗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我生怕小哥把我刨成了土豆泥。

  以前听说有人上了手术台,麻醉药打得不对,不能说话但还有痛觉,就那样活生生被开膛破肚作了手术。

  我现在的qíng况虽没那么凄惨,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在小哥手快,剜过之后才觉得火辣辣地疼,但还是真的把我疼昏了过去。

  我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看见小哥居然露出了欣慰的浅笑,头一沉,随着我一并倒了下来。

  我醒来的时候,小哥还在身边睡着,看不出来是假寐还是真睡。

  想必一直待在疆结界里,一出来又失血过多,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说是睡,说不定是真的昏了。

  胖子正坐在不远处的火架子旁,孙天滨与他各坐一方,吴悠就着一个小型的无烟炉,正烧着茶砖,茗香轻幽,顺手递给胖子和孙天滨一人一小杯,各自品了起来。

  看来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需要派人守夜的时候,胖子不放心孙天滨,孙天滨也挤兑胖子,gān脆谁也不睡,就各自守着。

  我想坐起来,一用力,却发现腰腹绷得好紧很难坐立。

  低头一看,身上被缠得跟木乃依似的,肩上的伤痛又回来了,手指跟腿还能动弹。

  想必我现伸在跟个蚕蛹一样,只能像小青虫那要挪来拱去的。

  我挪了挪身子想侧个身,没控制好力度,一翻身,狗刨式趴在了地上,正对着小哥侧脸,近在咫尺,小哥温热的鼻吸扑面而来。

  我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这个距离有些尴尬,我腰部用力,屁股往后挪了挪。

  “好冷…”

  我一怔,小哥打了个寒颤,像是梦呓一般,声音很轻,但我听得分外清楚。

  我心里一紧,想起刚才小哥为我放血疗毒,一定是流了不少宝血,身体非常虚弱,忙伸手扯上盖在小哥身上的外套,把小哥裹得更紧。

  “冷…”

  我急急忙忙往小哥身上靠了过去,贴在他胸前,两个人的热量总比一个人暖和得多,心里还是担心小哥会不会发烧。

  再仔细一瞧,小哥两颊并没有发烧那样的烟红,伸手一摸,额头也不烫,放心了许多。

  “天真,你醒了。”胖子听见了动静,朝我大踏步走来,蹲在我身边直犯嘀咕:“这孙天滨倒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子看他就是有问题,保不齐在什么时候要动手。”

  我摇摇头,叫他不要惊醒小哥,自己又挪换了一下位置,身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吴悠走过来,扶了我一把,递给我一杯香茗,我捧着萘丝冢说不出的香气馥郁,直沁心脾。

  “吴悠给你打了一针止痛。”胖子说着就指了指吴悠身着的医药包。

  我这才明白,把胖子拉到一边,道:“这次既然我已经来了,就由我来替小哥躺在这里,小哥肯定能带你们出去,大不了我再等个十年,让小哥再来替。”

  胖子说:“你先别急着学董存瑞,这里是怎么个qíng况都没摸明白。躺这儿十年不吃不喝指不定你就挂了,你能跟小哥比嘛?”

  我笑道:“这跟能力无关,是人不吃不喝都得死啊,小哥这不是没事嘛。”

  “等小哥醒了我们还是先问清楚,都这个份儿上了,难不成小哥还要瞒着弟兄伙儿。”

  胖子说着,拿眼瞟了瞟小哥,却不知什么时候,小哥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正盯着胖子,把胖子吓了一跳。

  “哎哟小哥你倒是吱个声啊,可把胖爷我吓坏了,我这小心脏可经不起您再这么折腾,没准儿能倒腾碎了,碎得跟玻璃渣儿似的。”

  “这树,是个千机变。”小哥看向我,说道:“真正要守的是这树里的璇玑,还是我来吧。”

  千机变?这青铜树本身是个巨大的机关?我的天,那会产生怎样恐怖的后果。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是最后一代张起灵,能独自守多久?gān革命,不阶梯培养后备队员是不行的。”我劝道。

  “这里原本不需要这么多人力来守。”小哥神色有些黯然,稍纵即逝,“这也是为什么张家要守住群葬的原因。可是现在,没有时间了。”

  又是这句话,我已经心痒难耐,想要小哥解释个明白。

  谁知小哥转眼又金口难开,我着急上火,正待问,小哥突然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黑头守卫

  孙天滨刚才还只是转过头来看着我们,并不靠近,瞧见小哥这样的手势,也不自觉凝神屏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小哥拿上了个láng眼手电,径直走到天地璇玑的入口。我跟在后面,隐约听见有十分细小的“噔噔”声。

  手电qiáng光往下一照,这些声音立即如鼓点般密集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被我们发现后,加快了攀爬青铜树的速度。

  “这他娘的什么东西!”胖子一惊,说着就把枪上了膛。

  我定睛一看,深处的青铜树枝上趴着一些相貌奇丑的人,青黑色宽扁的大脑袋前,长了像硬质的扁平瘤子一样的东西,眼裂很窄,细长的眼fèng里反she着血红的凶光。全身披着青鳞,在手电光的照she下闪闪发亮,看样子就是坚硬如铁。

  这些黑头怪后腿长且肌ròu发达,还长了条粗大的尾巴,像极了一只大晰蜴,正手脚并用地朝我们快速地爬来,一眼望去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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