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永生者_鱼团团【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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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先笑了,扶额道:“我哪里记得清这种事,你不如问百度还快点。”
小哥似是也笑了一声,说:“大概就是他那个时候。”
瞎子一脸欠揍的表qíng,说:“因为我没你们那些qíng债,又加上当年杀业过重,也曾找了间荒山野庙拜入山门,念了些经书,如今想起来,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知道经书中的宇宙怎么说?”
我怒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活了那么久要是事事都能想起来那就不是人了!”吼完才想起来小哥,老脸一红。
但我也不是完全不记得了,只是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如今想来,佛家经典中以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宇宙”的概念包含时间与空间,过去现在与未来,分明是四维空间的表达。那么小哥刚才说的三界二十八天……
我脑中灵光一闪。


第64章
一念智即般若生。一念生而入千百劫。说实话对于我来说,结合于我们自身离奇无常的命运,生死且不如愿,来世轮回更是无从谈起。人不是生来知晓一切,我也如同稚童般,对于自身随着外界改变而有着不断的修正与判断。
佛家经典浩如烟海,常读的不过那几部罢了,且不上心,自唐以后净土宗渐渐兴盛,禅宗修心,密宗修身,净土只念阿弥陀,临终一念往生西方,佛从口念,转成心念,感化自己的净土。在我看来还不如那禅宗密宗,如此只管来世不修今生,自欺欺人的一套罢了。
因此我对于宗教的态度一直是在可有可无之间的。经书大多被我当成话本来看了,一本《观佛三味海经》里写了多少帝释天的风流韵事,阿修罗为女儿与天界一场恶战显然有人为加工的成分,立大海水距须弥顶,九百九十九手同时撼摇须弥山:而坛经里六祖的故事又朴素的多,但也能看的人唏嘘紧张。一路看下来经文里讲了什么佛理反而没有悟出来过,但小哥显然是和我不同的。
比如他现在,扯什么二十八天。
二十八天我当然知道,佛家以须弥山为中心,四周围绕四大州九山十海。一座须弥山分yù、色、无色三界,共二十八天,yù界六天,色界十八天,无色界四天。人界仅仅高与畜道,饿鬼道与地狱罢了。
瞎子笑了笑,说:“在萨满教里,将这三界代指宇宙上、中、下三个世界,但三界皆苦,皆是些流转沉溺与生死轮回的迷妄众生,且劫数仍在,但佛经里说,万物与有qíng世界不断往复四劫,成、住、坏、空循环往复,四劫合称一大劫,一个世界从形成到万物虚空,再待世界又成,反覆生灭,一周期大概要十二亿八千万年,你觉得像什么?”
这就像解密游戏,你没有任何线索,只能用所有的可能xing去套,如果全部条件都能套中,那么那答案不一定是唯一答案,但有可能是正确的答案。
我犹豫了一下,才说:“地球都四十几亿年了……”能感觉瞎子墨镜下的白眼翻了翻,瞥嘴道,“你都两千来岁了,不是还这么傻?”我登时站起来隔着桌子就想抽他,今天一天说话夹枪带棒的,我是招他惹他了?结果小哥轻轻扯了我一把,我才愤然罢手。
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时间只是个相对概念罢了,或多或少其实没有什么具体意义,只听他接着说,“但是这一切和天文学的发现比较起来,就很有意思了。
组成银河系的四条悬臂就如同四大州的所在,须弥山就是银河中心的引力黑dòng,太阳围绕须弥山转动,离我们最近的部州差不多有五万光年的距离,而这里――”他果真掏出手机,戳了几下转过来给我看,一行黑体字新闻赫然写着“NASN表示,利用绕地球轨道飞行的费米伽玛she线太空望远镜,科学家在银河系中心观察到了过去从未发现的、跨度为5万光年的天体结构,可能是人们首次在银河系中心发现黑dòng活动的证据……也或许是因恒星形成时爆发出的气体而产生……”
我只觉得背后发凉,四条旋臂……若一个银河系便是一个婆娑世界,那佛祖胸前的d字岂不是对旋臂最形象的描绘?
小哥看着我道:“应该还有别的世界。”
瞎子点头附和道:“佛教对宇宙时空的了知已经超越了时代,只是线索全部泯于经海,真正的意图已经很难会意了,就比如描述往生之后的极乐世界,又像东方药师如来的琉璃世界,民生物质丰富,一切随心所yù,也就是说,他方世界是存在的。”
佛国净土,竖穷三际,横遍十方,无始无终。


第65章
我突然明白了瞎子之前问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到底指的什么。
如果这些关于二十八天的经文背后所描绘的真的是平行世界,那就意味着世界存在着无限多个可能xing,如恒河沙数。宇宙浩瀚广大,佛教总讲世界无量无边,众生无数无尽,真是应了那句不可说。
不可说。
“地居天男女qíng事同人间无异,夜摩天便知节制,兜率天意为知足,初禅天不食人间烟火,二禅天只有意识而无五感,三禅天只剩意识……”黑瞎子笑着说了这一串,手指顶了顶眼镜,问我,“是不是很熟悉?”见我不语,他又加了一句,“当然,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
我说:“又或者是指永生者的某种状态?我刚刚遇到小哥的时候,他确实是对外界没什么反应的,要说不食人间烟火……食物对我们确实早不是必需了……”
小哥cha了一句,“还有西王母,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几乎像块石头。”
我点了点头,若是陷入纯意识状态,对外界的一切确实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而如今想想,我们能等到他偶然清醒的那一刻,简直如同神迹。
瞎子突然冒出来一句:“时间只是人的幻觉。”我们齐齐抬头看他,结果他笑着说,“不是我,这是爱因斯坦说的。”
“你还知道爱因斯坦?”
“我还去过爱因斯坦故居,”他皮笑ròu不笑的,“写出相对论的地方。”
小哥曾对瞎子有一句评价,说其人“深不可测”,我盯着面前人的墨镜,喃喃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难得面色严肃起来,咳了一声才说:“好人。”
我在失去原本记忆之后也是上过大学的,但确没有参加过高考的印象,当然我也很难想像自己和一群十几岁的高中生坐在一起念书备考的qíng形。那不过是一所三流大学,我还是走读,每日回三叔家住,稀里糊涂就混了四年。
但基础理论我还是知道些皮毛的,真实的宇宙时空是多维的,时间与空间相互依存,没有绝对独立的空间与时间。按照这个说法,那么佛经中yù界天人皆有天眼天耳,能见过去,知未来,来无所来,去无所去,这种qíng形用四维空间便很好解释了。
人界处于三维,而天界是四维,其上还有更高维度的可能xing,如来非过去佛,非未来佛,那便已经超越了空间与时间维,不受时间的束缚与限制,依然还是相对论的思想。《金刚经》上有句著名的揭语’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若是按照禅宗的解释大概又是色既是空空既是色那一套,但若是代入相对论?
我问了一句,小哥一语中的。
“任何关于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观念都是虚幻的,不存在即是不可得。”
他说话的表qíng庄严,甚至有些凝重,瞎子也敛了笑意,那一刻桌上的气氛无比学术肃穆。而这只不过是太平常的一个夜晚,宏观的宇宙与现下琐碎的人生纠结于一处,换了个角度再看,世界竟是如此盛大的铺陈与眼前,我从心底生出些隐秘的希望,或许真的有希望。
但是不可说,我们三人默默对视良久,我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我只有一个愿望。留住他。
留住他们。
“所以,”瞎子深吸了口气,屈指在桌上敲了敲。
“我有一个计划。”


第66章
我满怀希望的等他说出点建设xing的意见,结果他的计划居然只是去秦岭大墓里再找找线索。这想法甫一出口我和小哥的脸色皆是一变。瞎子哭笑不得的说,你俩果然是两口子。
我说,你这个计划简直是狗急了跳墙,且不说根本没用,就算有用,像我一样一睡不知道多久,万一我等到死你俩还不醒呢?我知道小哥最听不得这个,但这是事实,无从避讳。但也并不敢转脸去看他的表qíng。
瞎子抱臂一脸冷笑的看着我,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着天花板不理他,结果小哥开口了,“其实……”
“我从墓里带出来一件东西。”
我猛的扭头看他,瞎子甚至隔着桌子站了起来,“什么?”我们异口同声的问。
小哥摇了摇头,“放在解老板那里了。上次的时候。”
小花进门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他是被我从被窝中硬拽起来的,起chuáng气一直攒到看见我才发出来,脸色铁青的一言不发往屋里走,在看见瞎子后明显愣了愣。
我来不及看他俩寒暄,直接伸手要东西。小花狠狠瞪了我一眼,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个暗红色的锦囊拍到我手上,恨道:“赶紧拿走。”
我一边抽绳子一边说,“你还别生气,谁让你接了这活。”小花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眼睛又闭上了,说,“以后私房钱另找地方藏,老子不管了。”
小哥难得被挤兑一次,惹的瞎子又笑了半天。
锦囊里倒出了一条小小的铜鱼。
样子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但在鱼眼睛上方有两条突起,卷尾成蛇状,而鱼身刻满复杂纹路,大略看过去像是饕餮纹。我捏在手中颠了颠,又递给瞎子。
小哥说了一句,这鱼刚拿出来的时候是金色的。
这下连小花都一脸震惊的望向他,瞎子嘀咕了一句,开什么玩笑。
小花问,“我仔细看过上面的纹饰,像是商早期,你到底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小哥想了想,说是建隆四年。
事qíng变的有些不寻常了。建隆是宋太祖年号,而商朝世系年代至今尚无定论,间隔近两千年,如何能保持青铜器本色不变?又或者,这是另一种状态的永生方式?
见我们都看着他,小哥又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在墓里……”他顿了顿,看我一眼,才说,“毕竟当时我和吴邪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我醒过来的时候手里就捏着这条鱼,那时确实是金色。”
瞎子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心虚的别过了脸。只听见他说,这倒是有点意思,这上面的纹路又有什么意思?是问小花。
小花捏了捏眉心,接过铜鱼又看了一眼,说:“我也只能看个大概,这东西在我这也没放多久,不过……”他朝我指了指,“你可以去问下你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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