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傻bī啊!”
洛兰忍不住呵呵呵起来,谁傻bī谁知道。
她听着外面动听的骂街声,悠然拽过椅子,坐在艾德对面,看着他修长的十指在导线,铁片和试剂中来回穿梭。
“你到底是在弄什么?”洛兰把下巴搁在椅子靠背上,轻声问道。
明明问的是实验,视线却一动不动的胶在他脸上。
他头也不抬,声音带着笑意答道:“说了是惊喜啊。”
她有些无语,不禁吐槽道:“靠,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啊?要不你出个谜语?”
听了这话,艾德手下动作一滞,目光从泡着铁片的试剂中向上挪了挪,落在她脸上。
她是唯一一个,能一直猜出他的谜语的人,虽然他自己也承认那些谜语确实有些小儿科。但是他的生活中,有太多的人,猜不出来也不愿意猜。
现在她厉害了,竟然主动要求猜谜?
这次不解的换成了艾德,他微微皱眉,问道:“你喜欢猜谜语吗?”
洛兰摇头:“不喜欢。”
她说罢,又咧开嘴笑了笑。
“不过认识你以后,就有点喜欢了。”
很好,她又成为了第一个喜欢他的谜语的人。
于是他沉默片刻,又问:“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门外的叫骂声依然在继续,但洛兰基本已经选择xing失聪了。
“因为你的谜语里,好像每个提示都是活着的,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再猜出来,就很像细菌一个个杀掉白血球,很好玩。”
她说完,不由愣了一下。
原来她一直是这样想的吗?以前一直没感觉到啊,就算感觉到了,也不会这样形容的吧?
但是尼格玛先生很满意。
不,应该是很喜欢。
他一声不吭的与她对视,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谢。”
他迎着窗户,眼里似乎渗进了什么,像云下的阳光一样温柔。
太久没有人像她一样,这样直白的肯定他了。
像什么“你这么聪明听你的”,“我要是科林格小姐肯定帮”和“认识你之后才喜欢谜语”这样的话,如果不是洛兰,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
艾德伸出手,本来想像平时那样摸摸她的头,可是手却不听话的落在了她的垂到脸前的头发上。
他将那绺头发别她耳后,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哎呦。
洛兰又是一怔,接着便感觉脸上有点发热,仿佛他的手刚切完辣椒。
她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只能结结巴巴的道:“不不不不……不客气。”
直到门口的桌布燃尽了,这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艾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默默的低下头,顿了顿,平平的蹦出一句“我继续了”,就开始继续和那些破烂儿死磕。
洛兰一连“哦”了好几声,也不好意思接着盯着他看了,灰溜溜的挪了地儿。
她这才注意到,趁她和艾德说话的时候,阿彤正一个人窝在墙角,拿着一张纸条,呆滞的落泪。
洛兰犹豫了一下,不冲她哭,冲她手里的纸条,也得过去问问啊。
于是她悄悄的凑过去:“阿彤……?”
阿彤吓了一跳,“啊?”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将纸条收了起来。
“别怕别怕,是我。你没事儿吧?什么东西啊看的这么感动?”洛兰笑嘻嘻的打趣道。
阿彤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我去!瞧你紧张的,是不是隔壁班王大志给你递的qíng书啊?”
“你别胡说。”她将背包带拽紧,转移话题,“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她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能呆多久呆多久吧,你看见刚才那三兄弟的熊样了吧?我估计这仨人现在非得搞事不可了。”
“可是……”阿彤垂下眼,“你要是不招他们,他们也不会……”
洛兰一脸问号:“你说啥???”
阿彤沉默片刻,一噘嘴又要哭:“要不是你跟他们说抢枪什么的,他们没准儿也想不起来对咱们怎么样,咱们还能问清楚安骏在哪,就能去找他了……”
洛兰琢磨过味儿了,讲真,此时此刻,她还挺想赏她个大嘴巴的,但是一看她哭成这样,又下不了手。
算了,不管了。
从上午一直到晚上,三个人一直憋在财务处,除了上厕所以外就没出过门。
艾德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也不让看。
阿彤则哭着哭着哭累了,睡了一觉,醒来继续哭。
大概夜里十二点多,阿彤第三次睡醒,她突然“哎呀”一声,接着终于舍得站起来了。
“兰兰,兰兰?”
为了不bào露自己的位置,财务处没亮灯,只开了一小盏台灯,供尼格玛先生沉迷科学。
黑灯瞎火的,洛兰正在闭目养神,就在马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阿彤的声音。
以前她午休时间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也经常被阿彤这样叫醒。
她揉了揉太阳xué:“我在这儿,怎么了?”
阿彤小碎步跑过来,急切的小声道:“兰兰,我,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啥玩意儿??”洛兰一下坐起来,“不是吧你?这么时候来不好偏偏现在。”
“我……我……”她红着脸,声如蚊蚋,“你带姨妈巾了吗?”
“我还没到时候啊!”她当时在镜像疯人院的时候就跟姨妈照过面了,现在还早。再说了,她来的时候直接掉进游泳池,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就算带着姨妈巾,现在身上也没有了。
阿彤哼唧了一声,接着拉住了她的手,弱弱的道:“能不能……陪我回教室拿一下。”
回教室?
总感觉有点危险,况且这大夜里的……
洛兰皱了皱眉,正犹豫着,就听见一直沉迷科学的艾德终于蹦出一句“好的,完成了。”
哎呦我去,这完成的太是时候了。
于是洛兰对阿彤撂下一句“等等”,便来到了办公桌前。
“我陪阿彤回四楼教室拿个东西。”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抱了上去,撒娇腔的道,“你乖乖的在这里搞研究,等我啊。”
“那我也一起去吧。”
“不了不了!”一旁的阿彤连忙打断,“不不不太方便,是,是女孩子的事qíng。”
艾德抬眼看了看不安的阿彤,温柔却yīn森的勾起嘴角,轻声道:“是么?”
洛兰在他胸前仰起脸,点了点头:“你就等着我吧。”
说罢,她很夸张的做了个口型给他:五分钟。
如果五分钟我还没回来,就上楼找我。
“……嗯。”艾德将手绕到自己腰后,握住了她的手,“我等你。”
洛兰本来纳闷他为什么会做这么像真qíng侣的动作,直到感觉到他往自己手里塞了个东西。
那玩意儿是金属表面的圆柱体,半个手掌大,带着一点温热。
她十分迅速把这玩意藏到袖口里。
而阿彤,因为洛兰正背对着她,再加上屋里灯光昏暗,什么也没看清,就看见这两人抱在一起腻味了。
***
午夜的学校走廊,非常恐怖,感觉分分钟可以上演校园怪谈。
但是这种qíng况下,遇见同学,大概比遇见鬼更恐怖。
阿彤看了看洛兰拎着的电锯包,不住的咽唾沫,紧张的问:“兰兰,这个东西……尼格玛先生说用不了,是真的吗?”
洛兰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是坏的?那,那为什么还要带着呢?”
“为了吓人,关键时刻挡在门口,还能争取逃跑的时间。”其实她也觉得这没电的破锯没用,但是想起它在梦里的出现频率,又觉得,无论怎样都不能把它扔下。
阿彤不说话了,两个人沉默着上楼,进了教室。
一进教室,阿彤就跑向了自己的座位,在抽屉里一阵狂翻,一边翻一边念叨:“怎么找不到了……”
洛兰看她动作这么ròu,担心一会儿有人也到教室里来,不禁催道:“你快一点。”
“好了好了,找到了!”阿彤拿着一片姨妈巾,回头看了一眼窗边,“咦”了一声,又转过身冲她招手,“兰兰你快来看,你桌上有个信封!”
信封?
阿彤“哎呦”了一声笑道:“是不是安骏给你的?快来看看!”
洛兰皱了皱眉,谁会闲的没事给她写毕业信啊?
她纳闷的走过去,推开桌上的零食和校服外套,并没有看到什么信封。
“在哪儿呢?”
“就在这里呀。”
洛兰突然感觉不对,刚想拔腿往外跑,却突然感觉被一条粗糙的麻绳勒住了脖子。
阿彤在她身后,双手握住麻绳的两端,紧紧的咬着牙。
“对不起,兰兰。你千万不要怪我……”她一边双手绞着绳子,一边带着哭腔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他都这么说了,我就……必须杀了你。”
洛兰呼吸困难,耳边响起嗡嗡的耳鸣,只能断断续续听到阿彤的话。
“我们是朋友吧?是朋友吧?可是你从来不拿我当朋友,每一次安骏给你传的纸条,你都不给我看,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从没告诉过我。凭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力气也越大。
“还有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怕?每次考完试,你都要在班里放那些血了糊啦的电影,每次去生物教室上课,你都盯着骨骼标本发呆,我……我真的好害怕和你这样的人当朋友,要不是安骏来拜托我,我真的……”
“还有白天的时候,你竟然还想丢下我,太过分了吧?我,我可是你唯一的朋友!”
阿彤刷刷的掉着眼泪,突然松了口气。
“不过现在好了,终于可以不再跟你当朋友了。等你死了,我就去让他们带我去找安骏……再见兰兰,你要是变鬼了,可千万别来找我。”
变鬼?
呵呵,这意思,是要她死啊。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洛兰跟着绳子的力道微微放松身体,扬起脖子,将身体靠在阿彤身上,猛地退了几步。
阿彤惊呼一声,靠在了窗台上。
“你不要再挣扎了好吗?求你了!求你了……”阿彤一刻也不肯松劲儿,哭着道。
你要杀我,还不准我反抗?这是什么道理。
洛兰的呼吸愈发困难,她闭上眼,眼前突然出现了许多记忆内不曾有的的画面。
阿彤缠着她要看安骏写的纸条、因为这个发了好几天脾气。
阿彤趁课间cao的时间,在班里翻她的抽屉。
还阿彤邀请她做朋友时,那不qíng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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