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特别标准的模特身材,身高腿长,棕色短发gān净利落,还像知识分子一样戴着眼镜,与不修边幅的病人们完全不一样。
他胸口fèng着的病人编号是“D-171”,是在她前一个入院的。
如果说会吃人的大爷是武疯兼味觉独特,那么这D-171应当是文疯了。
洛兰不敢多说话,只能连连点头,结巴道:“对,对对……有毒,嗯,没错。”
D-171蹲下/身,搂着诺顿的肩膀,非常温和的问道:“有毒的东西吃了会怎样呢?”
诺顿大爷痴呆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好的,你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qíng。”他十分夸张拖长音,一脸悲伤的看着诺顿大爷,“口吐白沫?上吐下泻?四肢抽搐?脑袋和屁股会异位?胃会和膀胱融为一体?哦不……”
洛兰差点听吐了,这文疯的脑dòng还挺大!
诺顿显然也被吓到了,跟着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不不不不不要。”
“这就对了。”D-171笑着点了点头,接着指了指洛兰,“所以说,就不要吃这条可怜的美人鱼了,好吗?”
大爷难过的吸了吸口水:“不……吃?”
“嗯哼。”他不置可否的点头,说罢又一拍脑门,接着道,“啊――非常抱歉。诺顿,我忘了告诉你,实际上,能够有一位来自海洋的朋友,是非常不错的经历哦。”
食人魔大爷已经被拍呼晕了,迷茫的看着D-171这位催眠大师。
洛兰自己也被唬的有点懵,和诺顿大爷一样呆呆的看着他。
D-171见状,冲她挤了挤眼睛,接着伸出手,故意用朗诵腔大声道:“那么,来自海洋的美人鱼小/姐,你愿意和我们,以及――诺顿――做朋友吗?”
她略一思考,将手伸给了这间病房里唯一能看的病人。
虽然不知道这文疯有多疯,但是就他现在的行为来看,的确是在保护她可以不被吃掉。
于是洛兰点了点头,配合的笑道:“非常荣幸,陆地上的英俊先生。”
在D-171的帮助下,洛兰和食人魔大爷握了握手,以友谊之名与有毒的设定,逃过了被吃的命运。
“恭喜你又找到了新朋友,诺顿――我的朋友。”D-171从兜里掏出一朵纸花,送给了食人魔大爷。
食人魔大爷顿时忘记了自己刚刚打算吃掉的少女,热烈的拥抱了文化人D-171,然后手舞足蹈的蹦到一边去了。
只剩下洛兰与他大眼瞪小眼。
D-171长出了一口气,笑的有点小得意:“刚才真是好险,对吧?”
洛兰警惕的蜷起腿往后挪了挪:“是啊。”
他和刚刚那表夸张的表演腔完全不同,伸出食指,语速非常快的安慰她:“不用再担心诺顿了,他只是不懂与人保持距离,另外还有nüè待倾向,和一点点食人癖,但只要你让他认为你是他的朋友就好了。”
她点点头,盯着他看了半天,不知是不是看惯了食人魔大爷和瞬间变脸大叔,她竟然觉得这个文疯好像还挺正常。
不不不,怎么可能,他要是正常人,怎么可能被关进疯人院?
“认识一下――我叫爱德华.尼格玛。”D-171伸出手,“你好,美人鱼洛兰。”
洛兰:“……”
不太妙啊,看他这个一本正经的模样,极有可能是将她当成妄想症患者了。
不,没准儿他自己才是妄想症。
“开玩笑的。”他露出洁白整齐的牙,笑道,“我是正常人,我知道你也是,我们都是被误关进来的。”
她根本不敢信好吗?在这种毁三观的地方,很难相信有正常人的存在啊!
洛兰看了看角落里吮吸着大脚趾的老太太,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尼格玛先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非常理解的点了点头:“我明白,让你相信这里有正常人是很难的,你一定在想:‘哇哦,你能跟这些疯子住在一起一定也不正常。’没关系,我可以证明。”
他看着一脸防备的洛兰,略一思考,接着打了个响指。
“我表面沟沟壑壑,离开了盔甲就是液体,每个人都有,但不一定每个人都用上了――”他抿了抿唇,笑的有些神经质,“我是什么?”
这是个谜语吗?
洛兰qiáng忍着想要丢下一句“你是傻bī”的yù望,琢磨了一下,答道:“大脑?”
“没错。”尼格玛先生冲她竖起大拇指,又指了指自己的头,神秘兮兮低声道,“用大脑想想,想通了,你就懂了,这个地方并不可怕……还有我也是。”
他说罢,站起来,迈开大长腿,走到桌子另一侧坐下了。
洛兰终于明白,为什么疯人院里的正常人无法证明自己了。
因为,就自己而言,她都认定了D-171是jīng神病啊!
这真是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男主】已上线。
☆、新室友
俗话说得好: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疯人院中阿卡姆。
这里不仅有一流的医生与看护,还有最安全最豪华的设施,每两个病人住一间宿舍,当然,有严重bào力倾向的需要住单人间。
这里的一日三餐均为自助式为主,没有危险可做凶器的大棒骨,营养均衡,富含膳食纤维。
这里的病友也都是单纯不做作的纯疯子,没有绿茶婊直男癌中央空调等讨嫌之人。
总之,阿卡姆疯人院,是您在疯癫与正常双重状态下,都可愉悦享受的选择。
……
洛兰摸着垫了一层海绵的墙壁,非常想撕掉这张小广告。
怎么想也不对,怎么睡醒一觉,就变成jīng神病了呢?再说,这jīng神病院她也没听说过啊,还不如东大肛肠医院有名。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是魂穿了,但是镜子里倒映出来的确实是她的脸,连小时候做阑尾手术的疤还在。
她想问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但是看护和保安都不搭理她,还冲她翻白眼。
洛兰非常难过,坐在chuáng上抱着被子,头顶一块下着雨的乌云。
“嗨,晚上好。”
她抬起头,只见整间医院最顺眼的人――D-171拿着洗漱用品进来了,微微打卷的刘海上挂着水滴。
爱德华.尼格玛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编号,又指了指她,笑着点点头,解释道:“室友。”
……这破医院搞毛啊!男女混住是什么习惯?
洛兰皱着眉,翻出小广告看了一眼,好像还真的没写男女宿舍的问题。
这让她感到绝望,捂着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现在只希望这家伙不是qiáng/jian犯,脚气牛皮癣什么的都能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说过我是正常人,而你也一样。”他收好洗漱用品,擦了擦满是水汽的眼镜,一边道,“我承认,他们按编号分配宿舍这一点很不周到,但是换个角度想一下,这也很好不是吗?没有把你和辛迪关在一起。”
辛迪?
好像是那个抠完脚就舔手,还qiáng迫别人和她一起舔的老太太。
可怕,那老太太那么壮,五个洛兰也打不过一个她啊!
她顿时觉得D-171说的很有道理,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对吧,那真是太恐怖了。”他在对面的chuáng上坐下,冲她挤了挤眼睛。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毕竟第一次接触异xing室友,她还是感觉很别扭,不动声色的向墙壁挪了挪。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的白炽灯突然熄灭了,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只有两张chuáng中间的小窗户透着点儿光。
“别担心,不用怕,这里每天晚上熄灯都很早。”尼格玛先生双臂jiāo叉垫在脑后躺下,chuáng的长度险些放不下他的大长腿。
洛兰还窝在墙角,“哦”了一声,这一熄灯,她更jīng神了,胆子也稍微大了一点,打量着对面chuáng上修长的人影。
他突然非常放松的叹了口气,然后带着笑意低声道:“祝你在这里的第一晚能做个好梦,洛兰小/姐。”
……做个好梦?
别逗了,她压根睡不着!脑袋里装着一麻袋的疑问,闭上眼就像弹幕一样飞来飞去,她怎么睡啊?
chuáng上的尼格玛先生仿佛听见了她内心痛苦的呼声,体贴的安慰道:“没关系,进来的第一天都会失眠的。”
他说罢,又嘀咕了一句:“当初,我也想了一夜――让吉姆.戈登死掉的一百种方法。”
吉姆.戈登是他曾经的朋友,后来的敌人,他差点把戈登从警察陷害成杀人犯,但最后还是被戈登抓住,送进了疯人院。
洛兰没听清,不禁脱口而出:“什么一百种方法?”
“……”
尼格玛先生顿了顿,扭过头冲她一笑:“不,没什么,我是说……切西瓜的一百种方法。”
她的眼睛渐渐习惯了屋内的黑暗,能看见周围的一些东西,其中最明显的还是尼格玛先生的两排小白牙。
洛兰又“哦”了一声,心想人家不愿意说,那就别问了。
可事实上,关于未来室友是否有杀人的习惯这个问题,还是应该问清楚的。
外边走廊传来落锁与令人毛骨悚然的铁链子声,叮当哗啦像是劣质风铃,伴随着从头走到尾的脚步声,简直是个大写的慎人。
想到一身白的秃瓢博士和黑皮壮妇、僵尸脸的看护、还有各种各样诡异的病人,洛兰突然觉得,和D-171住在一起还是挺不错的。
她咽了口唾沫,做好了心理准备,回忆了一下他的名字,然后小声叫道:“……尼格玛先生?”
“嗯?想问关于这个破地方的事qíng吗?”
“不不不,不是。”她心说你一个病人我问你你也不知道啊,摇了摇头道,“我是想冒昧问一下,您是……呃,怎么进来的?”
这问候方式,仿佛是狱友间的关怀啊!
于是她又解释了一下:“我只是好奇哈,正常人做了什么会被关进来。”
“……哦,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他有些意外,接着动了动平放在胸前的手指,咧开嘴,语速很快的道,“我的灵魂在天上,身体在地下。时间腐蚀我,温度氧化我,尘土里、水里、空气里、也许都有我――我是什么?”
洛兰皱了皱眉:“死人?”
“聪明。”他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笑的很自然,“所以――我杀人啦。”
“……”
她在黑暗中盯着他反光的镜片与小白牙,又看了看他修长但略有些纤细的身影,略一思考,不禁也跟着乐了出来。
他杀人?谁信啊!这家伙浑身都散发着一推就倒一撅就断的气场,说他抑郁症自杀还有人信,杀人?得了吧!
洛兰只当他在开玩笑,非常配合的拍了拍巴掌:“厉害,我也想杀我小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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