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睿哭笑不得,只能不断催促。
言豫津撇撇嘴,自顾自倒茶喝,又拿了块桂花糕啃着,不在意道:“午时刚过,现在不宜登门。”
林苏也对着萧景睿摆摆手,“豫津说得有理,”然后眼珠一转,又道:“再说,今天家里来了客人,估计这会儿还在跟梅大宗主聊天呢,你们就是去了,他也没空搭理你们。”
萧景睿还想再说什么,被林苏拿了一块桂花糕,塞嘴里,堵住了。
“总算消停了。”林苏故作夸张道。
言豫津忍不住大笑,“林苏你这招高明!”
“高吧。”林苏得意地笑,有些得瑟的小样子,却并不讨厌。
萧景睿看着这二人,最终也只能摇摇头,随他们去了。
吃着桂花糕,不知又想了什么,迟疑道:“今天苏兄是不是有正事要忙啊?要不……我和豫津明天再去拜访?”
“别啊,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你们要是今天不过去,梅大宗主会很苦恼的。”
林苏眨眨眼睛,毕竟,梅大宗主还等着你们把他接进金陵,开启新地图呢。
“对了,听宗主提过,你这次来,是要把接到金陵去,是吧?”
萧景睿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将整件事qíng和盘托出,“苏兄身体一直不好,其实我早就起了要把苏兄接到金陵静养的念头,只是怕提出来唐突了苏兄,便一直没提,前阵子写信,又说到这件事――没想到苏兄竟然同意了!”
林苏看着萧景睿那兴奋的小模样,忍不住暗骂了声大笨蛋。
梅长苏当然会同意了,他原本还得找个由头到金陵去呢,你这个提议,却是帮他省了不少功夫,他能不同意吗?
萧大公子也不想想,有谁静养,会跑到金陵去静养的?
想着,林苏忍不住看了言豫津一眼,果不其然见到言豫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看,人豫津就比你聪明多了!唉……这么笨,难怪最后会这么惨……
就是太单蠢啊!
“这倒是好事。”
萧景睿又不好意思了,犹豫了一下,问林苏:“林苏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金陵?”
林苏眉心一跳,隔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就不去了。”
萧景睿立马又是yù言又止。
林苏忍笑,继续道:“我得留下照看盟里的事,宗主会带着飞流、黎纲还有晏大夫,金陵又没什么危险,我就不去了。”
萧景睿闻言有些可惜,却没有qiáng求。
倒是言豫津,似乎很想林苏一起去金陵,用言语诱惑着,“金陵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哦,林苏你真的不去?妙音坊的宫羽姑娘,可是弹得一手好琴,你不去,可就可惜了。”
林苏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拍着言豫津的后背,“豫津哪,这就是你不了解我了,你问景睿,我就是个五音不全的音痴――音乐白痴!”
“你这次,要不要带林苏?”
蔺晨这问题一出口,梅长苏就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了。
垂眸片刻,当蔺晨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不清不淡地开口:“他不是说要帮我报仇吗?我去金陵,他自然也是要跟着的。”
“还有飞流!”飞流大吼一声,以表决心。
蔺晨歪着脑袋跟飞流打趣,“你去gān什么啊?你就会捣乱。”
飞流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恶狠狠道:“飞流,好孩子!不捣乱!要去!”说完,一溜烟,又不见了。
“你不是说他最近老实多了吗?怎么还是飞来飞去的?看来,那位林老师也并不是真才实学啊!”
梅长苏低头喝着茶,毫不留qíng地拆蔺晨的台,“你没听林苏说吗?你每次一来,他对飞流的教育就一夜回到解放前。”
蔺晨:“……”
咱不是好兄弟吗?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你这样很不厚道你知道吗?得改正知道吗?
“咳咳,这次金陵之行,你要注意安全,金陵那种是非之地,毕竟不是自家地盘。”
“放心,金陵的准备并非一日,我有把握。”
蔺晨毫不客气地拍桌子,如果不是这小子身体弱打不得,他就直接上拳头了!
“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说你的身体!”
梅长苏眉心一跳,嘴角又往里陷进去一点,“我没事,我能撑到最后。”
蔺晨顿时杀了梅长苏的心都有了。
“谁让你撑到最后啊!我是要你好好活着――别忘了,你还答应今后陪我去江南游玩的,你可别食言!”
梅长苏微微一笑,“不食言。”
蔺晨见他这笑容,气也就消了,咕咕哝哝地,又叮嘱道:“不行,你得让晏大夫跟着,”说着,又从衣襟里拿出一小瓶药,放在桌上,推倒梅长苏面前,“心力jiāo瘁之时服一粒,等药快吃完了,记得早点招呼我去京城。”
梅长苏拿着药,感激地看着蔺晨。
“有你一个,胜过十个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 今明两天猴子要出去玩,然后十号到十二号要回家,所以……
我今天走之前先更一章,十二号那天在更一章,那天会是存稿君。
还是那句话,我们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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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进城
这次去金陵,明面上的说法是要去静养的,所以梅长苏并没有带多少人。
好吧,就只带了个飞流。
黎纲要去接晏大夫,所以跟他们不是一路。
甄平是暗地里跟着,前期他的身份就是梅长苏的暗卫,林苏作为同样是暗地里的人,本该是跟着甄平的,可是……
林苏并不会骑马。
作为天-朝人,林苏并不以此为耻。
于是,林苏很理所当然地爬上了梅长苏的马车。
路上自然不会有多大的风波。
林苏先是在马车上睡了一觉,睡醒后就调戏飞流,最后飞流被他惹急了,苦哈哈地去跟梅长苏告状,梅长苏闻言慢慢抬头,将眼睛从书本上拿开,轻飘飘地看了林苏一眼。
然后林苏就闭嘴了,规规矩矩地坐好,挺胸收腹,双腿并拢,乖得不得了。
梅长苏一看,倒是先忍不住笑了。
“宗主……”林苏瘪着嘴,控诉着。
梅长苏立马从笑变成咳,正经下来,继续看书,但眼底的笑意,却是经久不散。
林苏老老实实坐了一会儿,又开始动手动脚。
又是一阵OO@@的响声之后,梅长苏终于忍不住抬头。
只见林苏挺直了腰背,双腿盘起放到身前,闭着眼睛,一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表qíng。
这又是在gān什么?梅长苏不解,想想,林苏好歹也是江左盟的人,他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不管,还是问问有什么事,也好尽快解决。
毕竟,病不能拖,药不能停。
“小苏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苏暂时没什么反应,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双眼缓缓睁开,一双好看的眸子慢慢移到梅长苏脸上,然后慢慢说道:“我在练习吐纳。”
梅长苏:……
“噗嗤――”
林苏看梅长苏那怎么也止不住的笑意,苍白的肌肤,染上点点血气,竟显得格外好看。
梅宗主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呢……
可惜了,自梅岭一事之后,梅长苏就一直在为复仇和昭雪做准备,本是大好时光,却都白白làng费,他这些年,到底算是辜负了青chūn。
在林苏看来,这就是虚度光yīn。
但对梅长苏来说……
或许真如梅长苏自己所说,他活下来的意义,就是复仇和昭雪。
“严肃点!”
从淡淡的愁绪中抽离出来,林苏重重地咳了两声。
梅长苏低着头,半掩着唇,肩膀不停地耸动,之后慢慢平歇,抬头,表qíng平静,只是眉眼间的笑意……唉,不说也罢。
林苏此刻是纠结的,他有些高兴,因为梅长苏心qíng貌似不错,他又有些惆怅,因为梅长苏的快乐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话说,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要不是旅途无聊,他用得着拼命给自己找乐子,到最后,连瑜伽的莲花坐姿都拿来玩吗?
林苏并不知道,当他无辜地看着梅长苏,一本正经地说话时……在梅长苏看来,他就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人,梅长苏自然会忍不住笑场。
“对不起。”梅长苏很诚恳地道歉。
“没、没关系。”
“你很无聊?”梅长苏挑着眉问。
林苏很诚实,“嗯,很无聊。”
梅长苏勾唇一笑,道:“你可以去找景睿和豫津聊天。”
林苏:“……”
梅大宗主,咱能不玩了吗?我现在能出去吗?能出去吗?能出去吗?
梅长苏朝他淡淡一笑,继续低头看书。
林苏浑身一凛,瞬间乖乖坐好,只是眼睛一直在偷瞄梅长苏的书,双眼一眯,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梅长苏淡定地翻书,顺便淡定地问:“又想gān什么?”
林苏的回答是直接抽了梅长苏的书,蹭地跑到梅长苏旁边坐着,嬉皮笑脸的。
梅长苏挑眉。
“宗主,咱聊聊呗?”
梅长苏看着林苏把他的书放起来,也没出手阻止,“聊什么?”
“聊聊今后的打算?”
林苏问得战战兢兢,梅长苏却格外无qíng,只道:“没兴趣。”然后又想去拿书。
林苏哪肯啊,qíng急之下,直接按住梅长苏的手,嘿嘿笑着,“那聊点有趣的?”
“聊什么有趣的?”
林苏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有趣的话题,主要是他根本不知道梅长苏想聊什么,他感兴趣的梅长苏又不感兴趣……
等不到林苏开口,梅长苏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聊聊你对景睿的看法吧。”
“萧景睿?”林苏表示他很诧异。
“嗯。”梅长苏的表qíng表示,这是一道必做题目。
林苏耸耸肩,斜斜地靠在车壁,神qíng一下子松垮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散漫。
“景睿啊,是个可怜的――自己叫了二十几年的父亲是假的,谢卓两姓之子也是假的,父母恩爱父慈子孝也是假的……”
“幸好景睿心xing成熟,懂得取舍,不然,好好一个孩子,就怕得栽在这里了,那他的人生,可就彻底完了。”
梅长苏听着,食指一动,“你认为,景睿能安然走过这个劫难?”
“当然。”林苏笑道,“经此一事,他会成长得更好,变得更有担当,而不再只是一个天真làng漫的孩子。”
梅长苏想说些什么,林苏脸色却陡然一沉,微沉的目光死死盯着梅长苏。
唇,轻动。
“可是,你忍心吗?”
梅长苏瞳孔一缩,看着林苏有些诧异,慢慢的,诧异又转为了然,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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