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后悔死了将威斯特一个人留在那里。大法师抬起手又放下,就怕碰到威斯特身上自己看不见的伤口让他难受,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他紧紧困在怀里。没有得到时就算了,还体会不到失去的痛苦,但一旦真真切切的拥有过,只要想想自己可能再一次回到曾经没有威斯特的日子,梅林就觉得身体每一寸都在痛苦地哀鸣
“你就不能不让我担心吗?!!”
仿佛有口血堵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最后,梅林只能捧住威斯特的脸颊,低头凶狠地吻了上去。
舌尖撬开牙关,带着铺天盖地的后怕和痛苦,舔舐过所能到达的每一寸角落。触及到比先前还要浓烈的血腥,法师瞳色一下变得极深,被彻底点燃了怒火。
这不是他们之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但是,威斯特却第一次感觉到了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晕眩和窒息。
梅林的动作看似轻缓,但内里究竟包含了多少执拗只有他自己清楚。就像法师这个人一样,明明看上去温顺体贴,却也暗藏着旁人无法知晓的疯狂和占有yù。仿佛广阔无边的海水,不动声色,就已然将你的一切纳入他的世界,永远无法逃脱。
唇齿相依,紧紧贴合在一起。在爆炸过后本就头晕目眩,却还被人掠夺由里到外掠夺着每一分空气,威斯特只能毫无还手之力攀附着法师的肩膀,是顺服,也是一种无声而体贴的安抚。
于是,当邦德捂着伤口冷汗津津走过来时,他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在爆炸过后的伦敦街道上,四处哭号奔走的人群间,梅林和威斯特安静在满地废墟中拥吻着彼此。午后灼人的阳光从高楼大厦间倾泻而下,撒向láng藉的世界,就像所有末日过后的余生一般,连影子都jiāo叠在一起,从此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
007瞬间觉得自己存在实在有点多余。
“q,你还在吗?”按了按耳廓挂着的微型耳麦,邦德委屈呼唤着自己的军需官:“你现在依然认为让我来找at是个好主意?”
他一个堂堂00系特工,被一个黑疙瘩在伦敦街头打到重伤也就算了,现在还有冷冷的狗粮胡乱地往脸上拍,这次任务简直就是整个世界硬塞给他的恶意。
“要不是泽维尔恰好来到伦敦,你又恰好离他不远,007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直到这时才如释重负合上自己的宝贝电脑。q端起马克杯喝了口,对于邦德先生的抱怨并不想理他:“老老实实待着,救援十分钟后就到。”
“十分钟……”
被军需官报出的数字吓了一跳,007无奈叹口气:“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如果i6增援的速度能有他们救援速度的一半,他现在也不至于站在这里,像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往外掉血,还被一把一把地喂狗粮。
所以,007先生擅长装死和复活,搞得整个qíng报部怨声载道,还是挺有历史原因的。
“你也不怕一不小心就真死了。”
十分钟后,面无表qíng站在军qíng六处的直升机前看着007被抬上担架,威斯特毫不留qíng训了他一顿:“易莱哲是什么人,你也敢凑上去招惹,老老实实活着不好吗?”
“我真没主动凑上去。”
语气委屈极了,被绑在担架上的邦德看了眼少年红艳艳的嘴唇,以及他身后含蓄朝自己微笑的黑发男孩,感觉后背有点发冷。
托他的福,人家男朋友差点被当街炸成烟花,心虚纯属正常。
“你要知道,我只是在追查康斯顿庄园之前的资金流向,然后到了地方就有这个可怕的家伙在等我。”
结果,他还什么都没有查到,就被黑骑士整整追杀了三天,从爱丁堡一直撵到伦敦,直到q发现了威斯特的行踪才罢休……邦德想了想,有些东西现在想来确实有点奇怪,还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口,便朝威斯特招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é,意思很明显。
威斯特心领神会,拨了拨耳钉。
半晌,他微微皱起眉,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我觉得他们的目标可能原本就是你,at。’
所有疑点总结下来,以邦德丰富的特工经验,他这么对威斯特提醒道,和隐者大人自身的判断不谋而合:
‘那个黑骑士有过很多机会可以直接杀死我,但他却放我一直逃到了伦敦……如果不是在大街上正巧碰到了,q当时是准备直接打电话给你求助的。’
所以,放出分。身来追杀007,还植入了那样坚不可摧的心灵壁障,黑骑士只不过是个诱饵。
他只不过是肩负了一个传话的使命,替易莱哲说出战争开始的宣言,以及……
让那个疯子知道了梅林的存在。
思及至此,威斯特倒抽一口冷气,简直就像是被人拿捏住了命门。
他不怕易莱哲,无论可能面对着什么都不会害怕。但是,他绝对不能让梅林就这么bào露在自己所深陷的危局之中。
这都是他的错。
所有心意相通的喜悦都变成了恐惧,一切可能的未来都似乎被蒙上了未知的血色。少年微微发抖,血色尽褪,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被囚于阿尔卑斯山底之时,重温曾经被夺去一切的刻骨绝望。
“怎么了?”
当然不会感觉不到威斯特的反常,梅林放下手里为他清洗伤口的药水,和盖乌斯的布偶猫一起有些忧虑地抬头看去。
那时,他们已经送走重伤的007,一起回到了牛津。在和邦德进行过意识jiāo流之后,一路上威斯特都十分沉默,连梅林半qiáng迫半哄骗拉他回自己家包扎都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呆呆坐着,似乎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
而法师这一出声,恰好将少年从可能失去的恐惧中唤了回来。‘刷’一声从沙发上站起,威斯特居高临下看着梅林盈满担忧的浅灰色眼眸,根本不敢去想它们被鲜血沾染的模样。
“我……我我没事就先回去了……不不,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连声音都在打颤,说出的话也颠三倒令人摸不着头脑。威斯特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很难看,但没有办法,他是真的控制不了那从本能里升起的,对于‘有可能失去梅林’这件事的恐惧。
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冷静下来。威斯特深吸口气,刚要动手,却被法师温柔拉住了手腕,顺着力道重新坐回沙发,彼此靠得很近很近。
“威斯特。”
平静柔和的呼唤此刻就像安抚人心的良药,奇迹般唤回了少年有些混乱的思绪,梅林微微皱起眉。他从未见过如此威斯特如此慌乱的模样,究其原因,自然也只能跟当时他和那个特工的秘密jiāo谈有关。但威斯特本人并不愿意对此透露只言片语,纵梅林然有心安慰,却也确实无从下手。
“为什么不能全部告诉我呢?”
眼神有些受伤,他直直看进威斯特如海洋般湛蓝的眼眸,稍稍倾身,抵住他冰冷的额头。似乎这样,就能更加清晰地看到他心底,看到这个如此不安的少年究竟在害怕隐瞒着什么。
明明,他以梅林的身份来到他身边,就是想竭尽所替他分担肩上那些沉重的痛苦。
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只是一直凝视着梅林湿润澄澈的眼眸。威斯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边渐渐泛起橙huáng的余晖,晚霞初上,平铺满整个地平线。他才终于垂下眼,眸中迷茫渐去,取而代之,是一种梅林看不懂、也下意识不愿去懂的决意。
“我是个变种人,梅林。”
犹豫了下,还是这么斟酌着开口。威斯特一直看着法师的表qíng,确认他只是点点头,对此没有任何厌恶的表示,才继续道:
“你知道变种人意味着什么,即便我想要隐藏自己,也总有麻烦找上门来……我不想,也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卷入这些可怕的事qíng之中。”
“可是……唔!”
听得眉头紧锁,梅林刚想反驳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吻给彻底打断。就像不久前他在伦敦街头近乎掠夺地咬噬着威斯特一样,现在,他也在被少年不容置信吻着,那般热切而绝望,仿佛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糙,滚烫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融化。
“等着我。”
肌理匀称的双臂死死勒在法师腰间,简直要将他揉碎了挤进自己身体里。威斯特闭上眼,渐渐抛开一切,将梅林的理智全部抽离。
而在深吻的间隙,他似乎听到少年这么开口,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唯一清晰的,是从那人眼角晶莹的水光划过,落入衣领,在肌肤上留下一道几乎要将人灼伤的痕迹。
于是,从那天晚上起,威斯特就从梅林的生活中消失了。
――安静的、彻底的,像是这世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般,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
第五十八章
亚瑟?潘德拉贡觉得自己要疯了。
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时还是七岁那年,乌瑟领回莫佳娜那个大魔王,并宣布这是他亲姐姐的时候。那个不像女人的女人第一次见面就剪断了他所有的集邮册,大声嘲笑亚瑟这个爱好“像个害羞的姑娘”――没错,他永远都记得莫佳娜得意说出这句话的神qíng,并由此奠定了他们未来十几年都对彼此冷嘲热讽的相处模式,从没给过对方什么好脸色。
而现在,就像那时他想把幼年的莫佳娜从窗口扔出去一样,亚瑟如今也想把梅林从这栋奢华的复式房里赶出来。
“就算你一直待在这里,那家伙也不会从chuáng底下或者碗柜里突然冒出来。”
极其无奈看着窝在威斯特家沙发上一动不动,目光不知落在哪处的*师。曾经的卡梅洛特国王好声好气劝说无果,一怒之下,直接拖着人的领子按到了盥洗室的水池里:
“清醒了吗,梅林?!人没了就去找啊,牛津伦敦纽约随便你怎么找。你他妈这样半死不活到底能gān什么?!!”
“你以为他没找过吗?”
一心一意盘踞在客厅的吧台胡吃海塞。自从发现隐者大人家冰箱里有自己最喜爱的诺卡巧克力之后,高汶就打着照看梅林的旗号一起盘踞在少年家里,仗着主人不在法师没心qíng管,偷偷啃完了威斯特所有零食存货,简直就是最近愁云惨淡的牛津小镇里的一股清流。
又轻车熟路撬开一瓶苹果汁,他就着亚瑟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津津有味喝了口:
“威斯特失踪第二天我就陪梅林把整个学院翻过来了,他的导师说他请假回了家,但具体他家在哪,怎么能联系上人统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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