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钢铁侠把美国队长的头搁在自己膝盖上时,一道银色的闪电出现在了这条街上,恰恰停在两人面前。
钢铁侠漠然抬头,看见两个陌生的少年:“你们是谁?”
艾伦看见垂危的美国队长,同时看见他身上那根正在迅速碎裂的时间线。
“发生了什么?”依然搞不清qíng况的皮特罗震惊地发现自己正在目睹美国队长的死亡,迅速看向身边的艾伦。
“我总是来不及……皮特罗,我不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qíng。”如果再早半分钟,那颗子弹还没有she入罗杰斯的队长的身体,他就能救下美国队长。
“我又迟到了,爸爸……”艾伦动了动僵硬的手指,那些白线在他的指间缠绕着,变成一条粗线,他顺着这根时间线看见了即将到来的和终将到来的未来。
“史蒂夫!”拖着断腿爬出来的冬日战士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队长,然后立刻看向钢铁侠。
“是夏普……”
“不,是泽莫。”冬日战士看着钢铁侠道,“是他cao纵的,他还在地下埋了炸药,必须马上驱散附近民众。”
“怎么来得及?”皮特罗震惊了。
“必须马上!”冬日战士咬牙,“他会把这场爆炸嫁祸给复仇者。”
作者有话要说:
世图出版的那本《致命玩笑》,里边附了一个名为《良民》的小故事,一个普通的哥谭市民枪杀了老爷……
这个小短篇简直让我从心底生寒,因为良民这个角色,他是在出于自由意志无比清醒地犯罪,而且这场对蝙蝠侠的谋杀,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快感――他只是在进行一场谋杀。
和企鹅人、双面人甚至小丑是不同的,良民是一个清楚地分辨善恶,而自觉地选择了恶的犯罪者――他没有丝毫病态。
“我将没有动机,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我是一个良民。”
“然后我打算完成我的大学学业,和女朋友结婚,并且生几个孩子。一男一女最好。我过着愉快而清白的人生,死后上天堂。”
这是我看过最黑暗的蝙蝠侠漫画之一。
第50章
……到处都是灰色的天和红色的地,到处都是哀嚎与屠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英雄们在死去,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我像是一只天空中的眼睛在看着所有惨剧的发生……
……我不知道是谁在追杀我们,但那个末日里似乎到处都张挂着要消灭我们的宣言,包括街头的涂鸦……教授,那是末日,我不知道那要多远才会到来……
……帕克笨蛋!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回去啊!戈尔迪翁之结什么的,我是不懂的,但绳结什么的,解不开就算了,知道吗?帕克笨蛋……
艾伦表qíng怪异地玩弄着缠绕在指间的时间线,史蒂夫隔着他看见满脸不解的快银。
冬兵拖着伤腿靠在墙上。
斯塔克正低头跪在队长的身后,亮棕色的眼中有可以理解的沉痛,以及令人疑惑的绝望。
史蒂夫看着那个奇怪的白发少年慢慢走了过来,在自己身边蹲下,然后举起了一只手,一些虚幻的白线从少年的指间生发出来,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是谁?”
艾伦没有回答,他只是在队长的身边席地坐了下来,一时拍拍脑袋,一时唉声叹气,像是面前正摆着一摞厚厚的难解习题。
史蒂夫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被静止的世界,他摸了摸身上的弹孔,惊讶地看向少年。
艾伦则终于想好了怎么开口:“额……队长好,我叫艾伦,艾伦?帕克。”
“帕克?”史蒂夫暂且放下了自己的伤,“你和……”
“弟弟,我是彼得?帕克的堂弟,不过是领养的。”艾伦摸了摸头,“如你所见,我能控制时间。”
“这真是……太令人惊讶了。”虽然这样说着,但史蒂夫的神色还算镇定,“那炸弹……”
艾伦忽然打断了史蒂夫的话:“队长,那炸弹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史蒂夫皱着眉撑起了身子,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到疼痛。
艾伦继续说着:“那炸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队长――你的时间线已经结束了。”艾伦微笑着扯断了一根手中缠绕着的时间线,“你的时间线,已经断了。”
史蒂夫冷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他看着眼前面带微笑却神qíng淡漠的少年:“那么,为何我还能在这里与你对话?”
艾伦侧了侧头:“因为我想和你说几句话,队长,所以我暂时把你的时间线续上了,然后把你拉入了我的时间。”
“你想说什么?”
艾伦又露出了那种为难的表qíng,他挠了挠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队长,你说,怎样的人可以称之为英雄呢?”
年长者似乎有些惊讶少年居然在这种时候前来询问这种问题,但还是温和又坚定地回答道:“所有带来希望的人,都可以称之为英雄。”
“就像彼得?”
“是的,蜘蛛侠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年轻人。就在这个被你静止的城市里,就有许许多多的英雄在活动,当然不只是说穿着制服的那些,还有那些勤勉工作并且心怀热忱的民众。”
艾伦微笑着:“那钢铁侠呢?”
“他……”队长微微皱眉,但很快那双蓝眼睛里又充满了坚定,“托尼是个很伟大的人,我必须承认,他是我所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之一。”
“然而你们依然站在了对立面。”艾伦盯着史蒂夫。
史蒂夫无奈地笑了笑:“孩子,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但有些时候,并不是……并不是每个时候都有选择的。”
“我了解多少……队长,我了解的应该比你所想象的多。”艾伦摇了摇头,然后在队长的不解中抛出了第二个问题,“队长,如果今天死去的钢铁侠,你猜未来会怎样发展?”
“为何要……”
“只是一个假设。”艾伦坚定地看着那双蓝眼睛,直到对方不得不避开他的目光。
“我无法想象……托尼他,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局。”
艾伦笑了,他残忍地笑着道:“队长,你明明知道的,没有人应该得到这样的结局,这个世界也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局。”
美国队长沉默着,他用一只手摸着身上不再流血的弹孔,他的身后,钢铁侠依然跪在那里,碎裂的面甲后是一个悲痛绝望的托尼?斯塔克。
艾伦也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道:“队长,我能够看见未来。”
“……怎样的?”
艾伦将手中的无数根时间线搓揉到了一起,变成了一根明亮的光带,他将光带的另一头递给了美国队长,将可以看见的未来展示在了战士面前:“……复仇者解散后,法案被顺利通过,一部分义警向民众公布了身份,顺利获得了联邦的承认,但另一部分则不得不隐藏身份,渐渐减少了活动也退出了英雄的队伍,还有一些成为了地下复仇者,他们为了反抗法案而聚集在一起,向钢铁侠一派的人宣战……42号监狱关满了人……很多人都在这场战争中重伤或死去了……快银和幻视的死bī疯了旺达,她的jīng神失控直接导致了战争的结束……”
“再也没有超级英雄了。”艾伦总结道,“旺达的qiáng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她的失控终结了超级英雄的时代,在那之后,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qiáng大的变种人或蒙面英雄,只有一些正式注册的变装爱好者。”
白色的光带从美国队长手中落下,他看了看那只手,似乎觉得就是这只手导致了不久后那场惨烈的战争。
艾伦只是笑了笑,将时间线绕回了手中:“这不是唯一的未来,队长。”
史蒂夫看了眼艾伦,碧蓝的眼睛已经像是蒙上了一层yīn影:“更好的未来吗?”
艾伦摇头:“在另一个未来里,死去的是托尼?斯塔克,在他死于绝境病毒后,大部分超级英雄都投靠了你,民众们在恐惧中bī迫联邦政府宣布所有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都必须进行注册,战火还是爆发了,在英雄和联邦之间……队长,在漫长的斗争里,还是有很多英雄死去了,地下复仇者不得不转入地下,一半人已经丧失了反抗的意愿,另一半人则处于失控的边缘……”
“太多的死亡,队长,不止是英雄的,还有被无辜牵连的民众,他们同时面临着危险的犯罪者和危险的英雄。”
史蒂夫抬了头,那个持枪谋杀他的女人,已经从那扇玻璃窗后消失了,他知道这位夏普女士,她的儿子达米安死在了斯坦福德――因为一场愚蠢的超级英雄真人秀。在那场追悼会上这位伤心的母亲咄咄bī人地追问斯塔克:“你才是杀死我儿子的凶手!”
“艾伦……”这位一直以来都无比坚定的士兵艰难地开口,“你也认为,是我们的存在导致了悲剧吗?”
艾伦平静地摇头:“没有英雄应该为罪恶负责。”
“可是你明明能够看见未来……那些惨烈的地狱火光……”
艾伦直截了当地打断了队长的悲痛:“队长,身为一个优秀的士兵,为什么会有战争存在,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人。”
史蒂夫扯了扯嘴角:“因为人……”
“没错,因为人,人的自私,人的贪婪,人的丑陋,队长,你明明都很清楚,为什么还是相信那些你所保护的人――不会反过来对你们宣战呢?”
史蒂夫瞪着艾伦,像是看见了正在吃大象的兔子:“我不能……”
“是,你不能以恶意来揣度人民,可是,”艾伦摊手,“这就是战争的真相,当民众失去对英雄的信任,英雄们就失去了立足的根本。”
“即使我们是在为人民战斗……”
“即使你们是在为人民战斗。队长,我们都相信高尚的jīng神,可是有时候,认清真相后依然坚守信念,也是一种英雄主义。”艾伦看着眼前这个坚毅刚qiáng的士兵,同时看见了某个疯狂桀骜的喜剧演员,“队长,有时候,我们所要做的,是让人们不被他们自己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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