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鬼使神差地抬手,给苏湖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鬓发,道:“那好,我去朝歌等你的救命之恩,这东西我还给你。如今你既然要去昆仑山……”孔宣手中一动便把九龙神火罩递到了苏湖袖子里,“我也不拦你,但若当真在昆仑山出了事……早早晚晚的,我总是会为你报仇的。”
苏湖在袖底接过了九龙神火罩:“我有师兄师姐们在,师父也去了昆仑山,想来师伯不会太为难我,我当然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你很是不必记挂给我报仇什么的……不过……”她仰头看着孔宣,收了魅术,终于笑的相当自然和真诚了起来,“这份qíng谊我领了。”
美人明眸善睐,美颜盛世,被美人微笑正面砸中的孔宣暂且不言,便是远远围观的燃灯与多宝,都觉得心底一颤。
还是正面说一下吧——
孔宣没有颤。
孔宣在吐槽。
该死的我刚刚说了什么!袖子里的九龙神火罩呢?!我说了要给她报仇了?
怎么不合我心意的事qíng我做了,合我心意的事我特么也做了?!
苏湖不管孔宣的心qíng,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匆匆嘱咐着:“神火罩是他人之物,你留着会给你招惹祸事,我还是带走了。至于给我报仇这事,我也记下你这份心。你那大鹏兄弟的自由,今日暂时不好了结,今后有机会把燃灯打一顿再说。至于殷商那事……我劝你不用忙着了结你和殷商的因果,我有比你去殷商效力更好的解决办法,你先去朝歌等我,我早晚会过去的。嗯我大概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最后一句……”
苏湖低低一笑,戏谑着,“道友何必嫉妒一只女妖jīng比道友漂亮呢?”
话说完,苏湖便与多宝及燃灯一起离开了。
孔宣留在原地,在风中凌乱不已。
会魅术了不起啊!
你等着!
下次我见你一定用五色神光我看你用魅术!
孔宣恨恨回dòng府。
但脑海还在呈弹幕状播放那一句“比去殷商效力更好的解决办法”……
这狐狸,能有什么鬼主意?
——
一行人于是就往昆仑山而去。
而此时,元始与通天也不在玉虚宫里,而是在麒麟崖边一颗老松树下面,下了好长时间的棋。
苏湖跪下。
元始瞅了一眼对面的通天,淡淡道:“道友徒儿虽也有受伤,但太乙也算是被伤了三花,虽说我要给道友个面子不杀了这狐狸jīng,罚一罚应当不过分吧。”
本来是想弄死的。
但通天既然亲自来了……
就不好吧黑说成白了。
元始心内暗暗叹息,觉得这狐狸还真是命硬,拈一枚白棋就要落下。
通天不正面回应,只看苏湖:“你师伯要罚你,你可服气?”
苏湖在下首拜伏,恭声道;“同门相残伤了太乙师兄的修为根本是弟子不对,但总也得分清谁先动手,谁出言不逊,谁的错更大些,师伯说是与不是?”
元始颔首。
“呵呵。”太乙冷哼一声。
是的,他无理取闹自己傲娇,他先祭出的神火罩,但是……谁知道呢。
当时边上没有一个目击证人。
这年头又没有满世界的摄像头。
无当以为自己领会了苏湖的意思,在通天身侧笑道:“老师,东海三太子来找过公明师兄,说的好像是……他看到了阿苏师妹与太乙师弟争斗的整个过程。”
太乙真人神色不变:“焉知三太子不会说谎?东海龙宫可是与金鳌岛比邻而居啊。”
要按照法学理论来理解,那就是有利害关系的证人作出的证言在没有相关印证证据的qíng况下不能当做确定案件主体事实的证据使用何况赵公明的证言还只是个传来证据。
话太长了比较考验肺活量。
简单讲,不可信。
苏湖本也没打算这件事用证人证言来证明,只道:“师伯,若弟子能证明,虽说弟子伤了师兄是反应过度,但确实是太乙师兄先动的手而弟子只是防卫,师伯能不能从轻乃至减轻处罚?”
多宝:呀哈?
燃灯:傻货!
无当:师妹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这时候脑子没转过弯来?
——嗯,苏湖这也是在就着自己《今日说法》的基本素养背法条来着。
但是这是洪荒啊亲!封神大战的年代啊亲!你法条背错了啊亲!
你只要证明是太乙先动的手欺负的人,先撩者贱打死无怨,你打死人家都有理好么……
何况即便按照现代法律……都事关生死了你把人家打死都不算防卫过当的讲真的!
元始:你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了。
于是乎……
“师伯能不能从轻乃至减轻处罚?”
元始淡淡道:“那当然。”
通天捂脸:道兄要脸吗!
但既然苏湖自己都背错法条说了从轻减轻……
自己作死。
别人能咋办?
先证明不是你的锅先!
第30章 爱深而责切
苏湖转身看了看,确定了一个没有人的方向。
然后,一道艳红色的剑光逸出。
剑出后脊,虹驰电掣,艳丽如霞光一样的色泽。
然后,剑光正面迎上了远方山峰之巅,苏湖收剑回身的同时,远方的山峰也被生生削平。
惊艳得元始通天都呆滞一时。
更华丽的法宝威势不是没看过,但承影和那些一动就天地变色的先天法宝比,那当然,妥妥的天壤之别。
但是全然来自于技巧的威势,看起来也是足够让人目眩神迷的。
苏湖收剑,整个人拜伏在地:“师伯,若是弟子有心挑衅,准备万全,全力出手,而不是临时防御,只怕太乙师兄就不是三花受损了。”
那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这一剑下去,要是有那么一点半点的轻视,有那么个出其不意的加成,削三花闭六气算是轻的,说不好小命都得丢。
太乙真人额角滑落一小滴冷汗。
在场的人心qíng都比较卧槽,各类弹幕也在脑海里面滚滚而去如同奔腾而过的糙泥马一般。
她才在道祖身边呆几年呢,便能学到这么厉害剑术?
一共三千人听过道祖讲课,一共听了九千年,就没一个研究出这等剑术的。
果然开小灶与小班教学就是相当优秀么?
虽然这拔剑收剑都从后脊过看起来相当之疼,但架不住人威力大啊!
通天淡淡一笑,垂眉继续把注意力放回棋局,声音也相当的漫不经心:“太乙,你有何话说?”
太乙真人坚决道:“师叔,方才苏师妹说的,是从轻或者减轻。”
通天只幽幽“哦?”了一声。
那嘲讽味道浓得元始都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了。
苏湖却点了头。
这个傻狐狸现在还没想起来自己当时差一点点拍死了那只猥亵自己的蛇妖的时候赵公明是个什么处理方式,自然更想不起在这样的处置方式之下,洪荒对于“防卫”这个问题的宽容态度。
毕竟也是一个在现代社会见了太多的即便是威胁了生命,判决的时候却因为种种稳定因素,哪怕是无限防卫也会被qiáng行掰成防卫过当的无厘头案子,思维惯xing使然,与聪不聪明无关。
所以说,国家法院判决的公正公平xing甚至能影响穿越者在另外一个世界过的好不好。
这很重要!
——多宝,金灵,无当,都是一脸的不忍直视。
燃灯道人与广成子那也是目瞪口呆。
通天叹了口气。
这小丫头还是涉世未深,虽说聪明但是生活经验还是不够啊。
“还有,九龙神火罩现在何处?”太乙真人继续问。
苏湖从袖中掏出,递给一边的白鹤童子,转呈元始天尊,还相当坦诚地开口:“弟子被卷进去过,出来时身上带了些许三昧真火,弟子醒过来的时候,那些三昧真火已然不在了。”
——讲道理,苏湖自己也不知道那三昧真火是被孔宣吃掉了。
“失了些三昧真火。”太乙道,“威力只怕有损伤。”
chuī毛求疵!
死不要脸!
苏湖终于忍无可忍的,佛也有火的,哪怕是因为抗拒从严被重罚也忍不住自己怼人之心的,冷笑道:“那师兄要如何罚?我既然打伤了师兄还损了灵宝……”她姣好的面容上还有些许苍白与受伤的样子,说的话却相当让人心惊ròu跳,“当场打杀?写我上榜?打入轮回?打散灵智?废我法力?还是禁足百万年?”
每说出一个做法,在场之人都震了三震。
每一个做法,在洪荒之人眼中,那都是妥妥的极刑。
并且事到如今……
还罚个鬼罚!
因果都那么明显了这只狐狸还这么好的态度你还罚你要脸不要?!
然而,半晌,太乙真人还是耐不住自己三花受损要打坐很多年才能恢复巅峰的恨意,掏了个镯子出来:“这镯子能禁大罗金仙之下的仙人法力。我不禁师妹的足,更不敢打散师妹的灵智,不过我这伤且得养着也不方便动法力,我养多久的伤,师妹便陪我做多长时间的凡人,如何?”
苏湖不想答应。
在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当着圣人不太方便传音,只能给她递眼色眼睛都要成斗jī眼的qíng况之下,她终于发现不对了。
她还在琢磨到底哪里不对,该怎么反应,便听通天道了一声:“镯子给我看看。”
太乙真人见元始天尊没有阻止,便也把镯子jiāo给了通天。
通天教主看了看手上玉镯,略想了想,在上面加了两个法诀,道:“师侄只是不方便动法力,很是不必把阿苏的法力全然禁制,毕竟如今量劫在即,若是丝毫法力动不得那便与死无异,若阿苏因此而陨,也伤了我二教qíng分,道兄说是不是?”
元始天尊看了看苏湖,又看了看太乙真人,叹了口气。
“本当如此。”
通天教主把玉镯递给元始天尊,道:“贫道在上面加了个能输少量法力的阵法,戴上之后能动一丝法力,吸纳法力也不受影响,算是给阿苏一线生机,为补偿太乙师侄的损失……”通天教主看了看下面的苏湖,面不改色道,“让阿苏且戴着,何时太乙师侄愿意解禁再解,若是太乙师侄一直不愿,便是一生不解,那也是阿苏咎由自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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