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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家族名下的宅邸数不胜数,会面的地点则在一处年代久远的洋馆内。这栋建在昭和四十年的建筑以温暖的灰huáng色为基调,稳秀端庄,也略带着历史积淀的陈厚。银箔色的前庭内有雕刻着半人半鱼形象的喷泉雕刻,清澈的水流自其间流淌而下。
“和巴尔贝里尼广场的那一樽很像呢。”她说。
“正是按照特里同喷泉的造型仿制的。”侍者回答。
侍者带着她走过被牵牛色墙纸与肖像油画所装点的走廊,细细的鞋跟发出清脆的回响。在洋馆的深处,渐渐响起了一道幽远的钢琴声――《帕蒂塔》第二乐章流畅而从容的乐声,如同倾泻于夜色之中的月华,又如流水一般,朝着脚下迤逦铺曳而来。
演奏者似乎没有察觉到旁人的靠近,因而乐声始终极为稳重。这样的投入,让莲沼也不由停下了脚步,生怕打扰了这位沉醉其中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乐声却忽然停了。
她抬眸,向着灯火煌煌的厅堂内望去。盘梯一角置有白色的三角钢琴,谱架上并无乐谱。身着洛山高校灰白色西装校服的少年坐在钢琴前,他的手指正落在琴键上。
莲沼:……
东琴家的人这么兴师动众,但是对方根本毫不在意啊――这TM穿着校服就来了!!
一瞬间,她十分想把自己的鞋跟再拔高五十公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小姐模式的莲妹是不会认阿大的
替阿大默哀三秒钟
ps阿大被剪成板刷了。
☆、-6根头发
“少爷,这位是东琴家的小姐。”侍者浅浅一鞠,如是说道。
闻言,坐在钢琴前的赤司征十郎站起了身。
虽然穿着极为普通的校服,但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自小浸润于jīng英教育中从而培育出的世家贵介气质,使得这位未及弱冠的少年变得极为惹眼。初初一看,他似乎是个极为优雅谦和的人,但他异色的双眸之中却尽是不易相处的冰冷之色。
“洛山高校的校服可真是jīng致,即使是参加长辈安排的会议,也不愿脱下吗?赤司君。”莲沼故作疑问――如此不郑重地对待与东琴财阀的会面,这位赤司少爷以为这是在学校么?
“参加完社团集训后就赶来了这里,还请见谅。京都与这里的距离可不算近。”赤司如此道歉,话语温和翩然,却并没有几分衷心:“毕竟,只是和您见一面罢了。”
莲沼略一挑眉,有些意外于赤司征十郎的反应。
从他貌似有礼、实则高傲的语气来看,他并没有将东琴京香放在眼中。
她不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到了赤司征十郎的面前,低头俯瞰他。
赤司征十郎:173cm
东琴京香:172cm(本体)+8cm(鞋跟)=180cm(共计)
“是啊,毕竟只是和你见一面罢了。”她弯腰脱下了鞋子,将高跟鞋提在手中,使得自己可以平视赤司:“失礼了。”
赤司微微一笑,说:“东琴小姐本不需要这样做的,让女士为我改换衣装可不是一个男人应做的事qíng。……那么,便提一下正事吧。”
他在长桌的一端坐了下来,白皙的手掌半托着面颊。
“东琴小姐与我的家人想要达成的愿望一致,即东琴与赤司的婚约。这个愿望,于你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红发的少年轻握住茶杯耳。
莲沼内心os:不,只有你没有反抗的余地而已。
“身为家族的继承者,我必然会与生长于三大财阀的某位千金订下婚约。你的境况也与此类似。不是我,也会是另一族的某一位”他轻轻地晃着茶杯,看着杯中的红褐色茶水泛开浅浅的纹路。
莲沼内心os:不,并不类似。
“我对未来的婚约者并不感兴趣。……在这个方面,我也希望东琴小姐与我有着相似之处。”
莲沼内心os:好的,这一点非常相似。
“赤司君似乎很有自信,认为两家的婚约会就此定下。”她说。
“我以为生长在大家族内的东琴小姐会了解这一点。”赤司温和地为她解释道:“当我们约定在此会面之时,契约便已经达成了。”
莲沼微微一愣。
按照赤司征十郎的意思,东琴与赤司家已经定下了婚约。所以,这一次的会面并非是“先决条件”,而是“后置结局”。恐怕两方的长辈已经提前商议好了约定,而东琴先生与夫人却没有告知她。
也难怪,东琴京香可是隐藏的叛逆少女,要是知道自己与不认识的世家子弟定下了婚约,恐怕会闹得天翻地覆。
赤司征十郎显然习惯了豪门家族这样的生活方式――听从于父母,或者说听从于家族,以完成任务一般的方式与某位女xing定下婚约,并以此维系家族不容质疑的望族体面。
正因为深知家族的qiáng势与无法违逆,他才会无所顾忌地穿着洛山高校的校服赴约。即使女方对高傲的他有所不满,也无法改变已经定下了婚约的既定事实。
“是我失礼了。”她扬唇一笑:“从赤司君这里才知道了这件事,稍微有些吃惊。要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倾心恋慕着赤司君的某位少女,那恐怕满地都会是破碎的芳心了吧。”
对于她的揶揄,赤司并不在意。他搁下了手里的茶杯,淡然地说:“那样的事qíng并不会发生。显而易见,东琴小姐并不是这样的人。”
她光着脚踩过冰凉的地面,坐到了钢琴前。她问道:“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钢琴吗?”
“请便。”
她的手指落在了琴键上,《帕蒂塔》第二乐章从刚才被赤司断掉的地方开始,重新响起。她略弹了一段,问道:“比起赤司君所弹的《德国组曲》,我更钟爱《法国组曲》。啊……对了,那是巴赫献给爱妻安娜的礼物。……赤司君觉得很làng漫吗?”
“只是练习曲目罢了。”赤司如此回答。
“赤司君能这样想可真是太好了。”她的手指停下了:“我也并不能察觉出làng漫,我对‘làng漫’与‘爱qíng’毫无期待,对‘婚约者’也没有任何兴趣。我唯一感兴趣的东西……”
赤司的眼光朝她扫了过来。
莲沼:……
现在说好像有点破坏氛围和形象。
“赤司君的头发。”最终,她还是说出来了。
“……能得到你的夸奖是我的荣幸。”赤司神态自若。
喂!根本不是在夸你!
“那我便直说吧。”她从钢琴前起身,双手撑着琴架:“我想要一缕赤司君的头发。如果这个来自婚约者的小小愿望无法被满足的话,那么赤司君所厌恶的事qíng便会发生了。你可能会多一个每天嘤嘤哭泣挂在你腿上24小时不分离的未婚妻。打篮球的时候也会在。啊,上厕所的时候也在。”
赤司征十郎:……
他合目,似乎在想象着这幅场景。半晌后,他重新睁开那双异色双眸,打量着站在钢琴前那容色冷傲的少女,随后说道:“东琴小姐可不像是会那样做的女xing。”
赤司征十郎观察人类的眼光向来jīng准,他曾在中学时期依靠入微的眼力发掘了黑子哲也传球的潜力,使之成为了奇迹的世代一员。而现在,他也能依靠dòng察力jīng准地勾勒出东琴京香的人格形象。
――出身名门的世家千金,教养良好却轻佻地热爱着游戏人间;优雅高贵的外表下,藏着不愿意被规矩所束缚的心,又或者说与生俱来的、蔑视一切成规的高傲。这样的女xing是绝不可能为了“男人”或者“爱qíng”这样琐碎小气的东西而烦恼的。
莲沼喉中话一噎。
她望向赤司,问:“赤司君要试试看么?我可是很有兴趣。”
赤司征十郎眼眸一敛,他温和的面庞冷了下去:“东琴小姐,违抗我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与我的意愿不符’之事。”
不容忽视的气势,根本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所应该拥有。如果是寻常的同龄少女,恐怕会为赤司征十郎这少见的一面而感到心有余悸。
“好巧啊。赤司君。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与我的意愿不符’之事。”她毫无退却之色,从容地直视着赤司的面庞:“决定了,让赤司征十郎多一个让他烦恼无比的未婚妻。”
赤司的气魄确实惊人,但对于她来说毫无影响。见惯风雨、无所不能的无qíng渣莲,又岂会因为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而退却?而且,赤司征十郎如此qiáng势的表现,还激起了她潜藏在心底的恶意与好qiáng。
不给头发是吗?恐吓未婚妻是吗?不把东琴家放在眼里是吗?
等着变成光头吧,赤司君。
与赤司征十郎的会面不欢而散。
会面过后,东琴夫人还特意从大阪打来电话,询问她对于赤司少爷的想法。
“赤司君实在是太完美了,我对他一见钟qíng,就是这样。”
莲沼的回答让身在大阪的东琴夫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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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热衷于给赤司征十郎增加麻烦,不过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青峰大辉和huáng濑凉太的头发已经在手,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都有所接触,剩下还未靠近过的便是就读于秀德的绿间真太郎与就读于阳泉的紫原敦。
“绿间真太郎笃信晨间占卜,随时会携带着当日的幸运物……”她浏览着资料上的qíng报,将管家太太永作美惠召来。
根据晨间占卜,巨蟹座人士后天的幸运物会是‘阳本主题乐园睡熊玩偶’,尽管这个幸运物听起来像个软广,但绿间真太郎一定会笃信不疑。那么,只要……
“请把东京所有的‘阳本主题乐园睡熊玩偶’全部买下来。依照东琴财阀的经济水平,这完全不是问题吧。”她把手机屏幕上的玩偶照片展示给永作太太。
“大小姐忽然喜欢上了这个玩偶吗?”永作太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从理论上来说,确实可以为大小姐买下来。但是……要买的话也只能买到大渠道销售的货物,细碎的零售商品不可能全部为大小姐买来。”
“唔,很有道理。”她略一思索――万一绿间真太郎的同学中有人携带着这个主题玩偶,那么她试图用幸运物jiāo换头发的计划就会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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