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专心看折子,运转着小手腕批下一个个略显稚嫩的字,对八狐狸不理不睬。
八狐狸皱了皱鼻子,忽然看到那鲜红的朱砂,顿时计上心来,趁着四爷对他视而不见,小爪子慢慢伸进朱砂盒子,糊了一爪子鲜红,然后,蓄力一条——“噗”,正中红心!
四爷略显苍白的眉心被印了一个鲜红鲜红的梅花爪子印,配上那无表qíng的正太脸,不和谐,但极为可爱。
四爷终于放下笔,拎着八狐狸的耳朵把他抱过来:“你以为自己多大了?”
八狐狸不高兴地一甩尾巴:“是你自己没说清楚。老四,老实jiāo代,弘历怎么会把折子都扔给你了,你现在可只有十一岁!”
“永珹永瑢过继出去了,永璇到了冬天腿病犯了下不了chuáng,永瑆还在五台山,你说他还能推给谁?他让我把老七召进宫,一起解决这些折子,他要出宫解决那个寄傲山庄的事qíng。”
八狐狸点点头表示接受,又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归根结底还是小弘历儿子太少,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解决‘皇妃杀人’的流言,要他这个皇帝亲自出宫呢?”
四爷沉默良久,忽然狠狠一锤桌子:“弘历这个混账东西!”
八狐狸欢快起翘起了尾巴,蹦回去看折子,又看到老四脸裂了,哦也哦也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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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和八爷都没有想到,他们代批折子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半个月!
小乾隆亲自出宫解决“皇妃杀人”的流言,竟然采用了角色扮演的方式,以“顺天府主事官员”的身份接近刚刚在京城安顿下来的展祖望魏梦娴一家,亲自来证实“他的爱妃是被冤枉的”!
为毛这么麻烦这么多此一举?答案:抽了,吃饱了撑着了……
为了避免无聊,乾隆还特地拖上了他家最爱胡作非为的弟弟弘昼,足见……乾隆爷啊,你真的爱令妃吗?
这天,摇头晃脑打扇子的乾隆再一次被展祖望千恩万谢地送了出来,展祖望塞了几个大元宝给乾隆,老眼闪着泪光:“官爷,拜托您了,求您早些把云飞放出来,他从小娇身惯养,实在受不了牢房的罪啊!”
展祖望现在真是后悔极了,为什么要听信妻子的话变卖祖业进京?
京城里有后台的商家太多,不说别的,就说那个刚刚入京的杜芊芊,一个姑娘家不知道怎么的搞到了皇商的身份,在京城抢生意抢得叫一格猛,财大气粗看来后台也够硬,哎!
生意不顺就算了,云飞刚刚进京跟家人团聚,就被抓进了大牢,按理说现在该妻子的皇妃姐姐托关系了吧?去魏府一问,老丈人被免职了,皇妃在安胎,生下小皇子之前,不见客!
还好从天而降两位“艾老爷”,看模样气度绝对不是简单人家,他们主动上门说能帮忙查清云飞的案子,而且没有敲诈勒索,展祖望现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指望两位艾老爷了!
“不用不用,展老爷你不用送了,艾五啊,咱们打扰得也够久了,走吧!”乾隆摇摇扇子,拉着弟弟大摇大摆地走,弘昼还不忘笑眯眯地跟展老爷做招财猫状挥手:“谢谢啦!”
两人走累了,坐到一个小茶摊上,弘昼毫不客气地抢过乾隆手里的那几只元宝揣进袖子里,死皮赖脸地伸出一个手掌比了比乾隆,又用小尾指点了点自己,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哥啊,你也知道弟弟现在是穷‘死’了,哥,你那么有钱,不至于跟弟弟争这俩钱吧?”
乾隆忍不住一扇子敲下去,笑骂:“德行!好了好了,赏你了!”
“谢‘艾四’哥哥!”弘昼做穷死鬼状,又把大元宝往袖子里揣了揣,才用胳膊肘捣了捣乾隆,收了钱自然说好话不是,“哥啊,现在看来,展家确实因为要债bī死了人,可是前提也是那萧家太不像话了,哪有拖债务拖了三年还年年来借的?而且,那萧老头也是自己冲进火场的,怨不得别人,所以不管是‘皇妃杀人’还是‘皇妃的亲戚杀人’,都是无稽之谈。
乾隆晃着扇子赞同地点头,弘昼转了转眼珠子,忽然话锋一转:“可是哥啊,这要债bī死人的名声确实不好听,再加上偏巧是令妃的亲戚……啧啧,这难免老百姓多想啊!再说,若是这展家真没这个做妃子的亲戚,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就bī死了人啊!”
弘昼为什么无缘无故又给了令妃一枪?
当初,小弘昼的三哥四哥为了一把龙椅争得头破血流,他自甘堕落躲开了,可是他人小,鬼jīng灵,爱玩爱闹,四爷那硬邦邦的脾气注定这破孩子天天挨骂——每当这个时候,他家弘历四哥就会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从皇阿玛的魔爪下把他解救出来,所以,四个字,恋兄qíng结!
弘昼的话让乾隆眯了眯眼睛,脑中又盘旋起了那天御花园里四爷告诉他的“皇妃杀人”之N版本……烦闷地一敲扇子:“令妃这亲戚也确实不省心!”
弘昼可不舍得让他皇帝哥哥气坏了,这可是他最大的金主不是,赶紧顺气:“哥啊,其实想想,比起那费全保的亲戚,令妃的亲戚还是很省心的!”
乾隆的脸顿时绿了,他回想起去顺天府大牢探监问口供的时候,萧雨凤跟展云飞隔了栅栏深qíng对望qíng话绵绵的场景……虽说他也经常诱拐无知少女,但是若自家闺女是萧雨凤那德行,他宁愿一脚踹死!
龙爪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横眉瞪眼:“费全保这闺女……真是玷污了‘沧海遗珠’四个字!”
弘昼暗暗做鬼脸吐舌头:其实吧,京城一堆沧海遗珠,能看的也就是你小舅子家那个……
乾隆的本意是帮他家爱妃洗脱罪名,但是,不要责怪这些NC的人,坑爹的世界造成了心比天高的人时时刻刻都陷在yīn谋论中。
展祖望送走了艾老爷,回头又埋怨上了魏梦娴:“你看看你,你烧了人家的房子,现在人家也进京了,云飞竟然还跟那边的女儿,哎……”
魏梦娴提高了嗓门,尖尖的嗓音宛若尖刀剜着耳膜:“什么叫我的错!分明是那个什么都统的女儿的错!分明是萧家的闺女,怎么会变成都统府的千金了?呵,别是给带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我说你……”小儿子脱离宗族入赘人家,宝贝大儿子也身陷囹圄,年过半百的展祖望只觉得身心俱疲,摇头叹气,“你不是说你的皇妃妹妹神通广大吗,可是人家根本不见你!”
魏梦娴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我妹妹怀了孩子,当然不能被这些破事扰了清净,哼,我妹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的儿子以后封了太子,当了皇帝,我就是皇帝的姨母!什么萧家,什么都统府,到时候,还有谁敢看不起我们?”
展祖望看着眼里闪着骇人光芒的魏梦娴,忽然觉得太奇怪了,随着一封皇妃的信件,他的家天翻地覆,梦娴不贤惠了,心高了志大了……这能理解,谁不想往高处走?可是,梦娴这模样,都快魔怔了吧?
……
魏梦娴又被展祖望责怪了一顿,回到房中却暗暗掐起了指甲:“不对,那两位‘艾老爷’的出现绝对不正常。这么简单的事qíng,姐姐身为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怎么可能解决不了?可是姐姐在避讳……难道,还有其他黑手?”
正当魏梦娴将令妃的神通无限放大、将两位艾老爷的意图无限抹黑的时候,她派出去跟踪艾老爷的小厮终于回来了,气喘吁吁地报告:“夫人,我们跟着两个艾老爷走过提督衙门,里面出来一个人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对那两人是毕恭毕敬的……”
“出来的是什么人?”魏梦娴顿时瞪大了眼睛。
“奴才变着法子打探了一会,又使了好些银子,才打听出来,那是提督衙门的总兵,珍妃娘娘的亲哥哥丰升额大人!”
魏梦娴猛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原来是珍妃啊!好狠毒的女人,竟然想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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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确定了珍妃的黑手(?),魏梦娴就不打算对那两位“艾老爷”客气了,原地掐了一会儿指甲,忽然从柜子底掏出一包药粉,攥在手心里,急冲冲地往外走,路过一个转角,忽然跟一个同样手拿包裹的人撞了个满怀,两只包裹都滚在了地上。
“啊——夫人,夫人恕罪!”畏畏缩缩跟小兔子一般的,正是展云飞的小妾,纪天虹。
魏梦娴现在看见这个趁着自己不在,勾搭自己儿子的女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眉毛一竖巴掌一甩,狠狠把纪天虹打了一个踉跄:“你这个贱人!你以为跟了云飞就等于进了我展家的门?我告诉你,云飞以后是要尚格格的,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得上我的云飞!”
纪天虹垂着楚楚可怜的泪眼跪倒在地,按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好几次想伸手抓回那个包裹,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跪成一团,柔弱地哭泣着,思念着大牢里跟雨凤qíng意绵绵的展云飞。
魏梦娴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儿子的通房丫头计较,弯腰狠狠抓走包裹,头也不回地向后门走去,纪天虹依然跪在地上,无助地哭了良久,才慢慢抓回了包裹,瞳孔却在一瞬间陡然放大:等等,这不是她的包裹,这上面的皱褶不对!
纪天虹呆呆地看着魏梦娴消失的方向,一瞬间天旋地转……那包裹里,可是装着她每次用来诱惑云飞的……那种药啊!
而魏梦娴,已经把那包药jiāo给了两个人,叮嘱也是警告着:“这是让人全身无力的药,你们跟着那两个艾老爷,想办法趁他们吃饭喝茶的时候下药,记住,不要杀人,把人都绑回来!”
“放心吧,夫人,咱们收了钱,一定给您把事qíng办得好好的!”一个脸上横着一道骇人的疤痕的男子垫了垫魏梦娴给的大笔银两,yīn狠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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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乾隆带着自家宝贝弟弟在一个小摊子上吃了两碗馄饨,正摸着溜圆的肚子呵呵笑时,几个黑衣蒙面人就送上门来给两位消食了。
“砰!”“啪!”“叮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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