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展护卫……”
公孙策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他不想打断这片刻的悲伤,对于白玉堂来说,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虽然白玉堂根本不想要这样的失而复得),但既然经历了,如果连事后悲伤的时间都不留给他们,显然太残忍了。
但公孙策能怎么办?
襄阳王还在外面虎视眈眈地等着,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能留给展昭和白玉堂悲伤,他们就要有另一场硬仗要打。
“襄阳王要进来了,”公孙策说道,“你要先把身上清洗一下。”
展昭睁开眼睛看了公孙策一眼,眼圈儿通红,眼角还带着湿意,顿了一秒,展昭才开口,道:“不必。公孙先生,你去跟包大人说,就说我偶感风寒,现在已经睡了,让襄阳王有什么事明天白天再来。如果他一口要定我已经死了,等明日给他看一个完好无缺的我,就是最好的回击。”
公孙策犹豫了一下,展昭说的方法不是不行,但和现在就完好无损地出去让襄阳王看上一眼相比就逊色了不少
但犹豫也就是一秒钟的事qíng,一秒后,公孙策就坚定地给了展昭一个“好”,然后吩咐人把热水放在屋里,就带着众人退了出去,将时间留给了展昭和白玉堂。
……
展昭在白玉堂的怀里动了动,伸手环住了白玉堂的腰,给自己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是这么静静地回抱着白玉堂,让他感受着自己温暖的身体和跳动的心脏。
哭声减弱。
从最初的嗷嗷大哭,到最后的零星抽泣。展昭就这么靠在白玉堂的怀里,听着白玉堂qiáng劲有力的心跳声,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平静。
“好点了?”展昭感觉到白玉堂的心跳逐渐平静,便开口问道。
白玉堂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抱着展昭的手臂又紧了紧。
“我想看看你。”展昭说道。
“有什么好看的。”白玉堂的鼻音很重,道,“我长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展昭轻笑了一声,“哭成这样的白玉堂,我还真的没见过呢。”
白玉堂沉默了一秒,然后松了松手臂的力度。
展昭顺势扬了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
就见那双平日里向来勾人的美眸此时像是涂了胭脂一样红通通的,还带着十足的湿意,两片薄唇微微撅起,像是不满自己这般láng狈的样子被展昭看了去,又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让人看着就心疼。
“玉堂……”展昭伸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眼角。
白玉堂微微闭上了那只被展昭碰到的眼睛,任由展昭抚摸,只睁着一只眼睛望着展昭,眼神可怜的要命。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你。”展昭弯了弯嘴角,“这样的你也好看。”
白玉堂又“哼”了一声,嘴唇贴着展昭的额头,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话。
展昭有些没听清,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但白玉堂却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躺过来吧。”
展昭往chuáng里面移了移,白玉堂也顺势躺了过来。刚刚为了拔箭,何一他们把展昭的衣服全部剪开了,现在的展昭是赤|身果体地躺在白玉堂的怀里。
这样的qíng景白玉堂幻想过无数次,但他从来没想到过,这样的第一次,竟然会发生在这样的qíng况里――展昭刚刚死而复生,他们躺在满是血迹的chuáng单上,甚至两人的身上都沾满了鲜红的血……
但两人现在都没有心qíng去清理自己,他们一刻都不能允许对方脱离自己的视线,因为那会让他们发疯。
“……为什么要扑过来?”白玉堂侧躺着,再次将展昭抱在怀里,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为什么?”
展昭沉默了一秒,忽然笑了一下,道:“因为我爱你。”
一句话,白玉堂的眼睛就又红了。
他曾经说过,总有一天会让展昭说出这句话,但在他的设想里,是在某项chuáng上运动时去让展昭说,现在他们虽然也在chuáng上,可这和他的想象却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你真烦,”白玉堂小声地抱怨了一句,“你就不能挑个更làng漫点的时候说这句话吗?”
【叮――有人对你说谎】
展昭忍俊不禁,抬手抱住白玉堂,然后往上凑了凑,轻轻地亲吻着白玉堂的湿润的眼睛。先是轻轻地碰着,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去舔了一下白玉堂的眼皮。
那种被羽毛搔了一下的感觉让白玉堂挤了挤眼睛,但这却让展昭忽然间玩xing大开,如同在玩儿打地鼠一般,白玉堂越挤眼睛,他就舔的越欢。
“猫儿!”
白玉堂叫了一声,展昭稍微收敛,满眼笑意地看着白玉堂。
而白玉堂原本皱起来的眉头也慢慢地松开了,怀里的身体十分的真实,但他却有些害怕――害怕下一秒自己用力抱住的身体就会变成一缕白烟,只留给自己无边的寒意和黑暗。
“……没有下次了。”白玉堂的声音里又带着鼻音了,“展昭,我告诉你,我警告你……我正式警告你,没有下次了――我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qíng发生了。”
“我也是。”展昭看着白玉堂的眼睛,以同样的认真,说道,“我不会再让你陷入那样的险境中。”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白玉堂有些bào躁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痛苦?!我真的以为你――”
白玉堂说不下去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再次充满了泪水。
“我也是。”
许久后,展昭才说道,“我也和你同样的痛苦。”
“我跟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能告诉说出我的秘密了,那我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展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白玉堂的眼睛瞬间瞪大,身体绷得紧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展昭。
“上一世……对于我来说的上一世,”展昭说道,“你为了救我,死在了我的怀里,然后我也没逃过那样的命运。可是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鲜活你的……白玉堂,你知道吗?上天待我不薄,他给了我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白玉堂,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
“……”
“所以,”展昭摸着白玉堂的脸,温声说道,“如果涉险的人是我,你也会做和我一样的事qíng,不是吗?”
白玉堂静静地听着展昭向他详细地讲述着上一世的事qíng,等到展昭说完了,他也只是沉默着,没有半分回应。
……
长久的沉默后。
“太没用了。”白玉堂突然说道。
展昭一愣。
“上一世的我,太没用了。”白玉堂撅着嘴说道,“竟然没有保护好你,真是太没用了!”
“玉堂……”
一瞬间,展昭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击中了一样,白玉堂的话如同一张密集而结实的金网,将他的心轻柔地包裹住,然后一点一点地融进了他的心里,和他成为一体。
“猫儿,”白玉堂说道,“我不管你上一世经历了什么,我只要你知道,你是我白玉堂最爱的人,你是我白玉堂愿意拼尽xing命去保护的人――所以不论何时,都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知道吗?”
展昭轻笑一声,道:“真巧,我也是。”
白玉堂终于露出了出事后的第一个笑容,那笑容几乎照亮了展昭的整个世界。
展昭不由自主地凑了上去,吻住了白玉堂的双唇,用这种亲密的行为向对方诉说着自己心中的qíng与爱。白玉堂自然也不甘示弱,展昭吻他,他就吻的更深;展昭抱他,他就抱得更紧;展昭爱他……他就爱的更多。
从一开始,这段感qíng中主动的人就是白玉堂。但是现在,白玉堂发现展昭对自己的感qíng似乎还要比自己对他要深刻的多,这让白玉堂感到不慡。展昭是他心中最爱之人,是他不管怎么爱都觉得爱不够的人,怎么能让展昭爱他比他爱展昭要多?
所以白玉堂要给展昭更多的爱,加倍的爱,但即便是这样,白玉堂还犹嫌不够。他要让这份爱长长久久地继续下去,他不会给任何人打断这份爱的机会……即使是阎王,也不行。
……
整个夜晚,展昭和白玉堂都躺在chuáng上,亲密地讲着些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感觉来了,就用亲吻来表达自己的爱,用抚摸来传递自己的qíng。但即便是这样,两人也都没有去跨过最后的那条界限――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虽然展昭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了,但是从他身体里流出去的血确实实打实的,就算感觉再多,此时的展昭也有些有心无力。但白玉堂就不一样了,山珍海味就抱在怀里,可以看可以亲甚至可以摸,但就是不能吃……
一开始还可以,他太担心展昭了,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qíng。但时间久了,白玉堂就觉得自己有些心猿意马了。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含笑吻住了他。白玉堂先是一愣,但随即也狠狠地吻了回去。
两人默契地什么也没说,也默契地把应该做的都做了。
反正整个房间已经乱成了这幅样子,明天一早必然是要大清理一番。
……
一整夜,两人都没有去管襄阳王的事qíng,一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jīng力去顾忌别人了,二则是因为他们相信包大人,以包大人的能力,要是连拖上一天都不行,那也不可能当上开封府的府尹。
亲密的时间永远是短的,白玉堂觉得自己心里的话连一小半儿都没说完呢,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照了进来。
“能不能继续‘生病’?”白玉堂问展昭,“反正你也确实在生病。”
“那也要让襄阳王看一眼。”展昭笑道,“起来吧,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呢。”
白玉堂撅嘴:“你是我的,gān嘛要让那个老匹夫看!”
“不要闹。”展昭笑着摸了摸白玉堂的头。
“哼,那个老匹夫。”白玉堂咬牙,眼里泛着杀意,道,“我早晚要让他死在我手里!”
展昭看着白玉堂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对襄阳王也是这个想法。他一点都没忘,上辈子的白玉堂,就是死在襄阳王的手里的!
深仇大恨,谁跟襄阳王没有呢?
“不过话说回来,”白玉堂突然凑到了展昭的旁边,挤着眼睛笑道,“昨天晚上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给我说‘一切以大局为重’呢。”
“如果我那时真的那么说了,你会怎么样?”展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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