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纳在小施主身上,只看到了一身的功德金光,以及浓郁的紫气,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啊。有这两样护着,老纳如何能看得透小施主的前世今生?不必看,都能知道小施主必会一生顺遂,惠及身边亲近之人。”
贾瑚一脸了然,这老和尚的意思是,他自带了祝福技能,而且还是被动的技能,凡是和他关系好的人,都能够跟着沾光?是这个意思吧?
摸着下巴,贾瑚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他身上所谓的功德,应该是前世死前救人所得的,能够有那么多的功德,只怕他所救的那个孩子,还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成?
至于紫气,现在他每天晨练,都能截留一点骄阳东升时飘散出来的紫气,那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第92章
“那,大师,小子这种福运,若是用的多了,是不是会跟着消散啊?”这个问题可要问清楚了才行,不然等到稀里糊涂的透支了福运,那该如何是好!
玄明大师失笑,“当然了,得与失之间,不过是天道的一种规则,有得必有失,有失亦有得。不过只要小施主心存善念,累积功德,还怕福运消失吗?”
贾瑚一想也是,“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可对?”
这句话,贾瑚说得极是认真。在场之人都没听过这样的说法,可这却是极其形象的一种描述,很贴切,贴切到林海这位探花郎都对这种不伦不类的打油诗也挑不出什么来。
玄明大师含笑点头,“没错,正是此意。”
贾瑚点点头,转头对卫姜咕哝道,“看来,咱们还是要多做些善事呢,你看呢?”
卫姜很是庄重的点头,既然玄明大师已经这么说了,不管是为了瑚弟,还是为了他们身边的这些亲人朋友,都应该做下去。
贾敏静静的听着,眼神不时的闪过一抹深思。想起二哥贾政的嫡次子降生时,口中含着一块五彩美玉,母亲史氏高兴的什么似的,直道那孩子是个有造化的。可是两年来,那孩子却是表现平平,实不知,母亲所坚信的大造化,从何而来?
倒是大侄子贾瑚,年纪轻轻,却已经名满大齐了。如今再一听玄明大师所言,有造化的孩子,是瑚哥儿才对吧?
看来,五月的节礼,送往荣昌伯府的那份,应该多备上一些了。
又听玄明大师讲了一回经,一行人这才告辞出来,各做自己的事qíng去了。
禅房里,玄明大师送走他们这一行人后,开始了雷打不动的早课时间。
晨阳洒落在玄明大师的身上,泛出了一片柔和的光晕,手指轻轻拨动那串散发阵阵檀香的佛珠,真有一种宝相庄严之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禅房的门被无声的推开,一个胡须已经斑白的老和尚走了进来。
“师兄。”进来的老和尚对着玄明大师合什行礼,口称师兄。
“你来了,坐吧。”玄明大师睁开眼,看向来人,似乎对这人的到人并不感到意外。
点了点头,指着一旁的蒲团,示意其坐下。
来人依言坐下,“师兄,正月时,朝廷颁下新的税法典,下月便要施行了。其他的倒也罢了,只是法典中明确写明,将向各大寺庙、道观、庵堂、教会的田庄、商铺、土地收税。师兄以为,这件事qíng,咱们该如何应对?”
玄明大师一阵沉默,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了良久,才道,“唉,此事,确是难办得紧。于私,身为一个僧人,贫僧自是极不愿意jiāo税的。于公,你却不能不承认,这税法,于国有利啊。”
玄明大师看了一眼来人,接着道,“如今新税法只是向咱们名下的田庄、商铺、土地收税,我听说,最初的税典上,其实还包括了按照人头,收取僧、道、尼的人头税,相比这个,已经是好的了。”
来人低下头,叹气。
他又何尝不知道呢?如今盛世初显,正是大力发展的时候,一些寺庙、道观、庵堂却占着大量肥沃的土地,以及租种这些土地的百姓,甚至是田奴,这种现象,对于国家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再者,收取人头税,只怕还是为了防止那些犯事之人,为了逃避国法,遁入空门避祸吧。
以前这些土地不需要向朝廷jiāo税,一些胃口大的寺庙,到处兼并土地,甚至出现一些恶僧,以不正当的手段侵占良田。
在这之前,他也知道,朝廷只是腾不出手来收拾那些人罢了,等到朝廷腾出了手,一顿整治是免不了的。
只是财帛动人心,他们这些人,说是方外之人,四大皆空,其实也不过是些凡夫俗子罢了,他们也要吃饭穿衣,更要养活这整个寺庙的人口不是?
如今,朝廷即将对他们这些人苛以重税,又免除了农业税,这明显是鼓励僧道还俗种地去的,可以想见,一股还俗之风,必是避免不了的。
禅房里一阵沉默,过了许久,玄明大师先开口了,“这件事qíng,本非咱们能够左右的,想些什么主意,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朝廷收税,并没有动了咱们的根本,与朝廷相对,却是讨不得好,该jiāo的,还是jiāo吧。”
这些话,玄明大师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申屠潜登基之前,和贾瑚卫姜共同组建了元丰商行,可以说,这是有史以来参与商事最多最成功的一个皇帝,从商让他根本不愁银钱,有了钱,更是底气十足。
君不见,军中的武器已经全都换成了可以连发的火铳,红夷大pào也是大量制造,补充军队。他们不过是大齐国土上的一间小小寺庙,如何能和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队相抗?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贾小瑚爱财,又是崇尚武力的家伙,和他混久了,多少也是沾染了一些他的脾xing。敢不听,揍上一顿,揍疼了,揍怕了,自然就会听了。
面对这样qiáng势的帝王,他们这些僧侣,又能如何?
已经走到院子的贾小瑚突兀的打了个喷嚏,抬头望天,“谁在背后偷偷骂我?”
“可是……”来人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过是向朝廷jiāo税,并非是断了寺庙的生路,若是为了那么点税银和朝廷作对,并不明智,玄心,你当以大局为重。”
被唤作玄心的和尚头垂得有些低,道理谁都懂啊,可是想做到,却是很难。
玄明大师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不再理会玄心法师,又闭上双眼,默默的念经。
禅房里发生的事qíng,外人并不知道。
回到租住的院子,贾瑚立即拿出纸笔来,开始写写画画。
卫姜看他这个样子,无奈的摇头,这个家伙,一旦对一件事qíng上了心,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们这一早上着急忙慌的跑去了玄明大师那里,早饭还没吃呢,现在都快午时了。这一回来,他就趴在那里不动弹了,真是的。
认命的吩咐清风赶紧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给贾瑚准备着,以这个家伙的饭量,不用过多久,就该喊饿了。
清风又如何不知道自家主子是个什么德行?就算没有卫姜的吩咐,他也早就想去厨房看看了,听了卫姜的话,立即一路小跑着往厨房去。
一时间没什么事了,卫姜好奇的往贾瑚那里凑了过去,想看看他所谓的慈善要怎么个做法。
等到他看到贾瑚所写的文章标题的时候,顿时被惊住了。《关于成立元丰慈善基金会的计划书》,这些字他每一个都认得,可是组合在一起,他却很有那么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了。
“这是什么?”
“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了,慈善基金会的计划书啊。”贾瑚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是问,什么是……基金会……”此时,两个人的脑回路,明显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嘛。
“是这样的。”放下笔,贾瑚很有耐心的给卫姜解释起基金会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卫姜听得很是认真。
其实贾瑚自己也不过是把后世那些成功的慈善基金会的章程照搬了过来,先写上去,等回去以后,再jiāo给下面的人,让他们根据大齐的实际qíng况,或删或改,或加或减的。
总之,先把框架给弄出来再说,至于以后,只能在实践中摸着石头过河了。
听了贾瑚的解说,卫姜终于是弄明白了贾瑚到底是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基金会了。刚开始听到这个所谓的基金会时,卫姜心里并不怎么看好,专门成立这样一样行善的机构,真的能行吗?还不如扶持善堂呢。
再后来仔细这么一想,却发现,贾瑚所提出来的这个概念,或许真的可行呢。
当下坐到一旁,静静的看着贾瑚都写了些什么,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做善事当然是好的,怎么做,却是要好好的想一想呢。
毫无疑问,如果这个所谓的慈善基金会真的被贾瑚弄出来了,那么,这就是一个能够大量汇聚民心的地方,需要什么人来负责,才是最重要的。
嗯,瑚弟所设的那个什么理事长,当然要找表哥来担任了,这个位置,没人能和他抢。至于“秘书长”,还得看看才成。
删删改改之间,贾瑚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把这份计划书写完,见卫姜坐在一旁,立即招呼卫姜,一起商讨起来。
确认无误后,再由卫姜亲笔写了一封信,叫来罗云,把计划书和书信jiāo人他,让罗云亲自跑一趟京城,当面把这些jiāo给当今就行,之后的事qíng,他们就可以不必cao心了。
时辰已经不早,贾瑚和卫姜两个忙完了这件事qíng,洗洗也就睡了。
第93章
第二天,两人是在广明寺的晨钟里醒来的。
今天的天气其实并不好,外头yīn沉沉的,细雨依旧飘着,风chuī过来,实是挺冷的。
出得门来,贾瑚才发现,已经有许多信众早早的就到了,正聚在大雄宝殿外的广场上,听着广明寺的高僧们弘扬佛法呢。
放眼望去,当真是十分壮观。
贾瑚仔细看了看,这些人里,有的是借住在了广明寺里,有些则是今天一大早赶来的,果然是虔诚的信徒。
再一环顾,才发现广场边上放了一圈各式各样的自行车,三轮车,福车,江南毕竟是鱼米之乡,买得起车的人不在少数。
主持早课的人,并不是玄明大师,毕竟以玄明大师的身份,这种日常的事qíng,并不需要他出面。
入乡随俗,两个人也不想太过与众不同,相携走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找了两个蒲团,跪坐着就混在一众信众里,听着和尚们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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