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啪”的一声,两个人在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部分宾客有事先行告退,还有大半的人留下来继续在舞池里蹁跹摇摆,新婚夫夫终于从繁文缛节中解脱出来,躲到小房间里匆匆地喝了点热汤,难得的休息了一会儿。
座敷童子忽然踩着木屐小碎步跑过来,脸上满是复杂的表qíng:“晴明少爷……卢娜小姐在您的房间里。”
“她有事找我吗?”晴明匆匆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意识到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卢娜虽然平日也不着调,但是基本的礼数还是懂得,不可能不在客厅或者会客室待着,而是贸然地进了自己的卧室。
难道……有什么秘密?
德拉科会意地放下刀叉,跟着起身:“一起回去吧。”
推开门的时候,晴明差点被地上仰躺着的巴基吓一跳:“卢娜?!”
“我觉得……他有些奇怪。”卢娜蹲在一边,用魔杖尖指了指他不像人类的机械手臂:“难道也是神奇生物吗?”
就和下半身是马的人马一样。
德拉科皱了皱眉,掏出魔杖职业xing地检查起来。
在圣芒戈的这两年里,他把大致的急救魔咒和治疗手法都学了一通,处理这种事qíng也渐渐得心应手。
多处枪伤,内脏已经接近衰竭,重度失血。
“等等……”晴明忽然按住了他的肩,眯起眼喃喃道:“是那天qíng景重现里的那个人。”
qíng景重现?
一模一样的面罩,一模一样的机械手臂!
“托尼走了吗?”德拉科本能的开口问道:“你去找他,我先急救。”
“好。”晴明飞快地点点头,吩咐卢娜待在房间里小心安全,转身去舞池里找托尼在哪。
原本他并不太敢把麻瓜放进来,但是有妞必泡的斯塔克先生一听说名流圈里的大部分女巫都会光临,笑闹着找德拉科也要了张邀请函。
还是德拉科直接把他幻影移形带了过来,邀请他在马尔福庄园里玩几天。
一方面,德拉科和托尼都是豪门公子,某些方面都不约而同地默契又合拍;另一方面,安倍家还有大笔订单与斯塔克集团保持联系,这种出席婚礼的请求并算不了什么——何况他还送了一对硕大的钻戒。
晴明找到托尼的时候,他正托着高脚杯,轻巧而又诙谐地逗着一圈年轻貌美的女巫们。
“嘿?”看到晴明过来了,托尼扬起酒杯,眨了眨眼睛:“新婚愉快~”
晴明瞥了一眼那些穿着礼服的女巫们,在吵吵嚷嚷的吉他和鼓声中凑近了托尼,低声耳语了几句。
方才还一脸放松的托尼瞬间清醒过来,醉意消退的一gān二净。
他们回到晴明卧室的时候,德拉科刚结束手头的急救工作。
心脏终于以正常频率跳动、血压也逐渐平稳。
门“哐”地一声被打开,托尼几乎连表qíng都绷不住,三步并作五步地冲到还在昏迷的巴基身边,看清他的面罩和衣服的一瞬间满脸恼怒,抬拳就往他脸上砸去!
“砰!”落下的拳头并没有砸到巴基的脸上,而是被德拉科稳稳的托住。
“不。要。急。”左手托着落下的拳头,右手的魔杖甚至没有抖,德拉科头也不抬地治愈着巴基的内脏,低声道:“他被洗脑了。”
“什么?”托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皱眉道:“他是巫师?”
“不,是被麻瓜洗脑了。”德拉科右手手腕一翻,魔杖轻点,扔了个检测咒。
一大团标记伤势的红光几乎笼罩巴基的整个腹腔、胸腔和额头,大脑的位置上方飘着棕红色的一团光芒。
这个男人的大脑受过严重的伤,不止一次。
这种伤是刻意地改变了大脑的沟回,也就是记忆所在。
“麻瓜也会夺魂咒了?”晴明也皱眉道:“我完全没有听说过。”
但是实际上,晴明和麻瓜界的联系也并不太多。
作为一个在霍格沃茨长大的混血儿,现在的他其实和德拉科对麻瓜界的认识都停留在电影院、博物馆之类的表面,只是更了解一些历史而已。
“你看到他的脑子了吗?”德拉科用杖尖指了指,平静地解释道:“托尼,我懂你的心qíng,先不要急。”
“但是就是他杀了我的父母,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托尼虽然还残留着冷静,却也无法平静下心qíng:“你为什么还在治疗他?”
“如果你被人下了夺魂咒,用刀捅了我的父母,我应该杀了你吗?”德拉科手腕一抖一抬,继续用魔咒取出伤口里残存的弹片。
“不……不。”托尼一时语塞:“那应该怪下咒的人,但是——”
“Imperio——”德拉科杖尖一抬,指向了托尼,径直施了个魂魄出窍。
晴明默默地关上了卧室,免得自家老公还没等渡蜜月就被抓到阿兹卡班去了。
托尼并没有听懂他念的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只见一道绿光闪进了身体里,下一秒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偏偏内心当中却又洋溢起无比的幸福。
整个人都暖洋洋地,仿佛还在子宫当中的婴儿一样。
好愉悦……浑身的细胞都放松了,似乎连呼吸都能让他感觉到快乐。
“托尼·斯塔克。”德拉科解了咒语,淡淡地唤了一声。
什么?!
托尼反应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倒立着站在墙边,差一点整个人都翻滚到地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托尼揉了揉脸,抬手拍掉小胡子上沾的灰,不可思议道:“……你给我洗脑了?!”
“就算你刚才从悬崖上跳下去,你自己的意识也不会有任何反抗的。”德拉科公事公办的像老师一样解释道:“所以就算要复仇,该杀的也是九头蛇,而不是他。”
“但是,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件事一定不是他自愿的呢?”托尼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心中负面的qíng绪仍然难以无视。
在上次咒语闪现曾经的场景的时候,他记下了这个面无表qíng的she杀了自己父母的人的样子。
偏偏他现在离自己近在咫尺,却又仿佛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并不确定。”晴明掏出魔杖蹲了下来,另一只手上握了个小玻璃瓶:“所以我们需要看看。”
看看什么?
杖尖凑近了巴基的太阳xué,直接抵上了沾着斑驳血迹的皮肤,只听晴明轻声念了句咒语,杖尖再次抬起的时候,有银色的长长绒线状的东西被引了出来。
……你把他的脑浆给弄出来了吗?!
托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跟这帮巫师在一起,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好几次了。
那条长长的丝线并不能被那个小瓶子完全装下。德拉科瞥了一眼,抬起魔杖在玻璃瓶上轻轻一点,尺寸就又大了一圈。
……所以魔法什么的就是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吗?!
“这……是什么?”托尼看着诡异的银色物体,眉头皱的都快打结了。
“他的记忆。”晴明起身,跟卢娜吩咐了两句,送她从壁炉回家,转身看向德拉科:“好像麻瓜不能用飞路网?”
“我去借回来,你们等一会儿。”德拉科会意地挑起眉毛,捏起一撮飞路粉,转身也进了壁炉。
冥想盆作为邓布利多的‘遗产’之一,现在被存放在堆满杂物的地窖里。
斯内普作为校长,对于储存记忆一类的事qíng并不感兴趣。
而曾经放满各种神奇物品的校长室……现在放满了各种珍稀魔药书和珍藏的魔药材料,所有值钱不值钱的统统都被扔到地窖里吃灰去了。
校长室的画像们其实抗议过不止一次,但是由于老蝙蝠嫌他们太吵,统统都被盖上了帷幕,再也无法言语。
只有老头子模样的邓布利多画像依旧挂在最中心的位置,整天笑眯眯的,却又不开口说话。
所以,巫师出门都不用搭车么?
智商过人的斯塔克先生眯着眼打量了会儿这个熊熊燃烧的壁炉,试探的靠近了一点。
“别进去。”晴明看着他已经捏了一撮飞路粉,无奈道:“我可不想在自己的卧室里用清泉如水。”
托尼失望的把飞路粉放了回去,正想说什么,突然火焰猛地‘噗嗤’响了一声。
德拉科匆匆地抱着个银盆从火焰中走出来,然后把这个浅浅的盆子放在桌上。
银色的记忆被倒了进去,如同融化了一般在浅浅旋转的水中消失不见。
“把头伸进去。”德拉科和晴明站在两侧,对着桌脚的托尼简短道:“三。”
托尼学着他们的样子把脸凑到盆边,看着诡异的如尼文却又有些犹豫:“确定?”
“二。”
“你不会让我喝这个吧?”
“一。”
德拉科一手按下了托尼的头,三个人轮流把头按了进去。
下一秒,托尼只觉得自己堕入了深海之中,四周都变得黑暗而又冰冷,却又听不见任何声音。
身体仿佛被漩涡吸住一般,难以控制的不断下落……
再一眨眼,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略有些狭小的研究室里。
一群人正围着一个躺下的人飞快地讨论着什么。
他们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我掉下来了?
托尼一扭头,发现德拉科抱臂站在一边,晴明也突然出现,开始四处打量。
“这是他的记忆。”德拉科眨眨灰眸,示意他放松一点:“你可以凑过去看看。”
内心涌起的好奇心和疑惑让托尼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人群,看见了一个光头博士正指挥着一帮白大褂把台子上男人身侧的冰敲掉。
这里也太拥挤了一点,和地下作坊一样。托尼漫不经心地抬头,却看见了一个有些骇人的‘尸体’。
那个杀人凶手正一脸平静地闭着眼躺在手术台上,有一只胳膊已经消失无踪,露出略有些恶心的断肢。
他有些像冰箱里取出的冻虾——发梢、胳膊,到处都是斑斑的水渍和残留的冰块。
“詹姆斯·布坎南·“巴基”·巴恩斯,在深海里被冰封了……六十年?”佐拉平静地吩咐助手记录手术过程,示意其他医生开始进行术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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