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所以,第二天两人都起晚了,冬月不得不将冒着长针眼的危险进来叫两人起chuáng。毕竟今天一早要送行,总不能赖chuáng不去。
唐寅和张靖宇看着明显睡眠不足的两个人无语,不需要用脑子想也能知道这两人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分别这么久,想必天雷勾动地火吧。
不过,要只有唐申一个人,打趣一下是没问题,但有华鼎武这尊杀神在,还是忍了吧。
所以这送行也就格外的顺利,唐寅代表唐家谢谢张靖宇相助,请他一路照顾这些下人和物品,然后再jiāo待先行的陈管事要听从张靖宇安排,一路上要约束下人,保护好相应物品,尽快到达京城与永禄汇合安排宅落。再对下人们狠狠敲打一番,重申了有刺头必严惩不待的作法。
唐申在一边着着,眯着眼睛拢着手靠在华鼎武的身边,觉得自家大哥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势子了。自家大嫂也jīng明能gān,看来他这个当家的终于可以不用再管事了。
不过,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唐申不得不站直了走出一步说几句:“京城不比咱们这些小地方,一块招牌掉下来都能砸着几个有官位的。你们去了京城,都给爷夹紧尾巴做人。谁惹事生非了,别怪主子们不留qíng面,咱们家家小护不住,也没那jīng神头为个下人出头。所以,陈管事辛苦点,在京城里不老实的,就直接发卖了出去,京城里多的是人牙子,几个下人咱们家还是买得起的。”
所有下人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陈管事应下了也冷冷扫了一圈。唐申见了还算满意,毕竟最刺头的几个已经被提前处理掉了,想来这批不会有什么事。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把这个给永禄,他知道怎么做。”
陈管事小心接下来塞在怀里,也不敢想信里写的是什么,毕竟事关主子,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呢。
唐申再和张靖宇谢过,张靖宇笑了笑,拱拱手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唐申一瞬间有些惆怅,短短一年,许多事,许多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手被人牵住,温暖gān燥而有力,冰凉的手被紧紧是包裹起来,有些飘渺的心思立刻归位,安安定定地收回心里。转头看着他,熟悉的酷脸上有着关爱和包容,让人安心。“鼎武,咱们会在一块一辈子的。”这一点,他不会也不想改变。
华鼎武挑了下眉,伸手捏捏他的下巴:“你以为你还能和别人过一辈子?”
唐申嘴角抽搐,好吧,他想多了。
看他郁闷,华鼎武很开心地弯了弯嘴角,低头亲他一下:“再回去休息一阵,我要出去一趟。”
唐申乖乖点头,他没问华鼎武去了哪里,若是可以让他知道的事,华鼎武自然会告诉他。若是不能告诉他的事,就是问了也没什么意思。
华鼎武满意地拍拍他的脸,和卫亭一起离开了唐家。
唐申目送他们离开,转身回了房间,脱了衣服缩回chuáng上,倒头就睡着了。
而华鼎武则是跟着邱氏一路来到了吴县大牢。吴县一向太平,这牢房平时多半是关一些偷jī摸狗之辈,松散得紧。如今关进了一群乱民,从狱卒到县太爷都战战兢兢,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死死地盯着他们,生怕被逃了一个。尤其赵原关押的地方更是严密,除了木栅栏的另外几面墙和地板全部都用石头封死,连一丝泥fèng都看不到,倒是gān净得狠。
华鼎武一来就直接提出了赵原,赵原已经瘦得有些脱了形,好在还是有气的。因为怕他jīng神太足出些什么妖蛾子,所以牢里每天都只提供他一顿饭吃。加上四周无人的yīn森环境,饱受身心折磨的赵原以灾难时都没有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此时被人提出来,他甚至是有些惊喜的。不管怎么样,他终于是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那个鬼地方其实挺舒适挺安全的。
华鼎武提出赵原是有几个原因的,第一就是他刚刚从西南灾区回来,一路上的见闻无数,确实有些官员是做了不法之事才导致灾qíng一发不可收拾,他要从赵原口中得知是否有其他被忽视或调查遗漏的事。二是赵原不过是个认几个字会两招比划的粗人,按说最害怕的就是掉脑袋。而他竟然敢拼着掉脑袋的危险去做这种必然会死的事,如果不是他太蠢,就必然有人在他背后推动。第三,从他的一系列行为中,还是有些脑子的,而这个出主意的人是不是赵原,现在还未可知。华鼎琥必须挖出这个人来。最后,虽然是顺带的但是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人敢对唐家下手,敢对唐申不利,只此一条就足够华鼎武对他使出千般手段,让他即使是死了下辈子都记得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所以,狱卒们把赵原咔咔咔往墙上一铐,卫亭在旁边开始对着一堆的生锈刑具挑三拣四,而华鼎武则背着手站在他面前,冷笑:“赵原?”
赵原惊恐地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突然有一种预感,他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
第一零一章
华鼎武怎么可能会让赵原死在这里,赵原是乱民,可以死于内乱,可以死于抓捕,可以死于定罪,但绝对不能死于刑囚。所以要让华鼎武在这里将他刑囚至死,即使胆大妄为的华鼎武也不会去做的,这种罪人,只有由皇上定罪,昭告天下,午门外处斩,才是他最终的死法。
因此,华鼎武来,不过是来出气和找点有用的消息的。
华鼎武洁癖,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万一血ròu沾上身还得了?所以他只是站在旁边,先是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记下赵原的答案。
锦衣卫行刑有一个规矩,不管你回答的是真是假,第一遍问的答案通通不可靠。问完了,再狠狠鞭打或是教训一通,然后再问第二遍。这一遍也不全是可靠的,基本上会进行三到五遍,每次都用不同的方式教训一通然后问过问题记下答案,如果五遍回答的结果都一致,基本上可以信一半。然后关两天,再提出来,顺便养养伤,再重复此循环,一般进行个三五回的,意志再坚定的也受不了。到时候就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得不到也没关系,有的是更了不得的法子给他们慢慢试。
所以赵原这边自然是扛不住的,第一遍鞭刑,第二遍烙刑,第三遍针刑,第三遍还没完呢,赵原就呼天抢地涕泪横流,裤子都尿湿了。
针刑,其实不是某些人以为的拿一把针往人身上戳,那是费心不讨好的事。这里的针是特制的,三寸长,找会武功或会医理的人,往特定的地方刺下去,绵绵不断的疼痛可以让人把眼珠子都瞪出来。毕竟其他的刑法,再疼,也有个缓冲的时候,针刑是不会有的。
人生来就是怕疼的,再怎么坚qiáng,说自己不怕,也不过是忍耐程度有区别而已。所以各种刑法,在不弄死人的前提下,多是以折磨让人痛苦不堪来做的。当然,面对特别能够扛得住的,也不会放弃使用一些折磨心智的方法。不对从现在看,赵原是用不上了。
华鼎武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冷笑:“哟,这才哪到哪儿呀,圣主大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求饶呢?您可是肩负着光复宋氏王朝赵家江山的伟大使命的,若在这里倒下去了,让您那些列祖列宗们可怎么闭眼呢。”
赵原全身抽搐,眼眶都瞪出血了,声音嘶哑地叫喊道:“大人,求您放了我吧大人,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呀!”
华鼎武会信吗?他又不是第一次审犯人了,会信他才奇怪了。十指jiāo叉放在肚子上一脸闲逸,慢吞吞地说:“别急,圣主大人神龙附体天道佑护,小小刑法不能拿您怎么样的。”再转头看卫亭:“累了?”
卫亭拿着针有些困扰地说:“被他一打岔,我忘记下一个xué位应该刺哪里了。”
华鼎武点头:“没事,想不起来就随便吧。你学习这个没多久,会忘记也不奇怪。”
卫亭想了想后说:“也罢,回去再好好复习复习,先刺十指吧,不是说十指连心?”
“嗯,师弟果然聪慧。”
“多谢师兄夸奖。”
赵原一边拼命求饶,一边努力握起手指不让卫亭得逞,不过卫亭的本事哪里是他能比得了的,在他手腕上用手指猛地一弹,那手掌就不自觉地松开软软地垂了下去。赵原急得哇哇大叫,却仍然阻止不了那长长的针从指甲fèng里渐渐刺了进去。
疼,疼到全身都发麻,冷汗止不住地流,赵原觉得自己痛到眼睛发黑,意识已经无法控制的远去,想着就这么晕过去也好。可手指上下一波的疼痛,又将意识给唤了回来。
三番五次的折磨,赵原终于是崩溃了,他本就是一个小混混,见过最大的阵仗不过是打群架,哪里被这么“jīng细”地照顾过,他真的受不住了。
华鼎武哼了一声,知道再折磨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就用诱惑地语调问了许多事,赵原全部都老老实实甚至非常积极配合的回答了,华鼎武听,卫亭在一边记,然后让他画押。
看着供词,华鼎武倒是挺满意的,转身吩咐卫亭:“安排人去查,把那个人给我捉回来。”
“是。”
赵原被抬出去,这回没有扔到那个单人的房间里,而是和其他人关到一起,这让赵原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脱离危险,回到熟悉的人中,即使仍然被关,赵原也觉得自己幸福极了!不过他现在也明白,这种幸福,也只会是短暂的,他们,都会死的吧。
而华鼎武会好心把人关到一块,也是起一种威慑作用,见到了赵原的惨状,相信其他人也会老实一些,对他接下来的拷问有好处。
这倒是没错的,看到赵原体无完肤混身浴血的模样,没有人不害怕。基本上提了一个过去,没怎么折腾就能弄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实在是省事不少。
华鼎武在这边玩得快活,唐申在家也睡得美美的一觉起来了。然后,就来了消息,唐广德要见他。
唐申是不想去见父亲的,一方面是自己病刚刚养好些,不想再受刺激,二也是有些害怕。身为人子,将父亲气得病了,甚至连断绝关系的话都说了出来,他心中到底是有些害怕会弄得更难看,所以听到传话,他没有动身,而是钻回被子里,装着还没醒。
冬月见了好笑,但也明白他的不容易,想了想出去走了一圈,将唐寅给请了过来。
唐寅听父亲要叫唐申过去,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只一皱眉,就能让人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绝对不赞成的。唐寅天天会去给唐广德请安,也明白父亲有些软化,但再怎么软化,毕竟他那么固执过,唐申又虚弱,两相再一个没说好,又闹了一番,可如何是好?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赞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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