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小厮圆子应了一声出去端药了,直到将他服了药,唐申才悠悠转醒。
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唐申苦笑:“是你啊。”
祝允明扶他躺下,坐到chuáng边刷地展开扇子笑着说:“怎么,申弟不高兴被我救了?”
“不是。”唐申皱着眉,药太苦让他很难受,眼睛渴望地看着桌上的水壶。团子立刻注意到,连忙去倒了一杯来给唐申喝下,见他还想喝又倒了一杯过来。
终于压下了嘴里的苦味,唐申在团子和圆子的帮助上靠在枕头上坐着。抬手揉了揉太阳xué,等这一波的刺痛过后,这才抬头看着他说:“多谢你,幸好你来了。”
祝允明挑了下眉,却没有接话,只是问:“饿吗?”
唐申摇了摇头,顿时觉得头更晕了。“我不想吃东西,不过想再托你帮个忙。”
“你说。”
“我想写封信给娘,说我暂时不能回去。”
祝允明点头,又挑眉:“你能写?”
“应该可以吧。”
唐申最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信只写到一半就再也写不下去。最后几个字只好由祝允明大致地模仿着他的笔迹写完了,chuīgān放进信封后啧了一声笑着说:“本公子可是一字千金的,申弟,这纸信你可得花不少银两呢。”
唐申轻轻地笑笑:“我没有那么多银子,不如让我大哥画幅画给你吧。”
“那我可是赚了。”祝允明把信递给圆子让他送过去,走到唐申chuáng边撩袍坐下,抬起手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唐申闭上眼睛,祝允明就将手贴了上去。温度仍然不低,就说:“你还是再睡会吧。”
唐申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睛平静无波,轻轻地问:“你不问吗?”
“问什么?”祝允明笑了一笑,摇头说:“该知道的,我大多也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无须知道了。”
唐申先是愣了一下,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你知道了?”
“嗯,那人被我脱光了扔到明月楼大门外去了。”
唐申瞪大眼睛,仿佛没有听懂一样,好一会歪过头喷笑不止。祝允明挑高着眉拿扇子在他肩上敲敲:“怎么,你不满意?”
“不。”唐申笑着摇头:“只是你动作太快,害我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教训他了。”
祝允明瞪他一眼,见他仍然满脸疲惫,眼睛都快睁不开,就劝他接着睡。
唐申也确实是觉得累,依言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后心中却一片清明,冷笑不止。
他为了防着徐显,身边从来不断人,可这次临出门前,永禄突然拉肚子拉得站不起来。不得已,唐申只好点了院子里另外一个下人跟自己一起。主子们在一起玩乐,那小子也被其他的下人也拖下去玩了,几乎是一进明月楼的门,唐申就再也没见过他。
然后是徐显对自己下药,差点将自己……,可见一步一步都是计划好的。
不过,他死也不相信以徐显那个傻叉二世祖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而且,他给永禄下药,给自己下的药是哪里来的也是个问题。如果他只是个傻傻的行动者,那么,肯定在他背后有一个出谋划策的。
那个人是谁,唐申觉得自己大致上是能猜到的,也不准备放过那人。
头越发的痛了,唐申只好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乖乖地放松自己,熟熟地睡过去。
第二十五章
唐申一夜没有回家,邱氏已经担心得一夜没睡,而且当天晚上徐显被人脱光了扔到了大街上也让邱氏嗅出了一丝诡异的味道。熬到天亮也没有儿子的消息,邱氏再也坐不住,把昨天晚上那个负责照顾的下人狠狠教训了一通,然后派人立刻出去找二爷的消息。
一直等到了中午,才有一个长相清秀举止得体的小厮被人带到了邱氏的面前,递上了一封据说是唐申写的信。
邱氏并不怎么识得笔迹,只觉得信的口吻和字的模样确实是。追着问了儿子的消息,知道儿子只是因为在外地遇到好友,聊得开心后多喝几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这才松了口气。问了下他主子的姓名,也确实是听说过的,再次将心放下一些,让永禄去收拾了一些唐申的东西,让他送去给唐申用顺便把人接回来。
那小厮也没有说别的,带着永禄就走了。
永禄自然是记得祝允明的,知道自家二爷并不是很喜欢这人,就准备带着二爷趁早回来。可一进房间,看到二爷的脸,永禄的脸就沉了下来。
好在永禄聪明,看祝允明坦坦dàngdàng的模样,和昨天晚上徐显出的事,就大致上猜出了大半。对着祝允明好好地道了谢。祝允明也受了,就说:“你们二爷不想让母亲担心,所以这事暂时先瞒下。放心,他除了脚上受了点伤,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养上两天就好了。”
祝允明连声应下,心里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回去说给邱氏听。
祝允明点点头,让他守着唐申,自己带着小厮出去溜达了。
唐申没有睡多久,醒过来就看到永禄一脸担心眼睛红红地盯着自己。笑了笑,虚弱无力地劝他:“我不要紧。”
永禄抬袖子在眼睛上揉了揉,问:“二爷,小的已经让人备着热水了,我服侍您洗洗吧。”
唐申摇头,他身上gān净,应该是已经洗过的。他现在jīng神不济,不想làng费时间。“你回去不要让娘亲知道我的事,若娘亲问起,就说我脚受了些小伤,懒得挪动,暂时就借住朋友这,等脚伤好些了就回去。”
“二爷放心,永禄知道。”
“更不要做什么打糙惊蛇的事,不准向任何人透露我的事。”
“是。”
“我现在病着,没有jīng力对付他,你也不要轻举妄动。回了母亲后就来这里陪我,对了,去租个房间来。”
“二爷,要不要让方大哥来?”
“不用,徐显挨了教训,暂时不会露面。而且他现在应该也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他要敢出现,我就活撕了他!”
永禄这声大叫吓了唐申一跳,瞪了他一眼揉着疼痛的太阳xué说:“少啰嗦,让你做的事就乖乖就做,其他的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就活撕了你。”
永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乱说话。
唐申累了,躺回去说:“我躺一会,你去租个房间,弄好了再叫我。”
“是。”
祝允明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愣了一下就见对面房间里永禄走了出来,看到他立刻行礼请安。祝允明笑了笑问:“还以为你们二爷回去了呢。”
永禄忍不住地冷笑了一下,笑完了发现自己面对的人是祝允明,连忙又道歉。祝允明摆摆手不在意,问了唐申的身体。知道他刚刚吃了点东西睡了,永禄正要回徐府去回禀夫人,还想托他照顾一下唐申。祝允明点头应下,永禄再行了一礼离开了。
想了想,祝允明没有去打扰唐申,回房间去了,只是让两个小厮分神注意一下对面的qíng况。
邱氏等回了永禄,知道了儿子扭伤了脚,加上朋友好久不见,所以gān脆就留在客栈里陪着朋友了。邱氏笑骂了几句,让永禄过去照顾,反正自己身边不缺这点人手。
永禄临走的时候,冬月过来,递了他一双鞋子:“看你的鞋子坏了,拿去用吧。”
永禄点头就把鞋子塞进了包裹,然后左右看看没有人,把冬月拉到了院子里。这里虽然空旷,但对周围的一切也都一目了然,不怕被人偷听了去。
冬月奇怪,永禄直接说:“二爷这事不正常,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冬月压住追问的冲动,点点头闭上嘴听着。永禄看看没有人靠近,继续说:“二爷在那明月楼里被徐五爷下了见不得人的药,差点被他欺负了去。”
冬月差点尖叫起来,看到永禄冷冰冰的眼睛死死地忍了。永禄满意地笑笑说:“别怕,没事。幸好祝公子到了,救了咱们爷,还把那混蛋教训了一顿。只是爷受了点伤,怕太太担心,所以就在外面先住几天再回来。”
冬月深呼吸两下,咬牙切齿地说:“这厮真不是东西!二爷伤哪了?”
“真的伤了脚,只是有点严重,肿着呢,不能随便走动。二爷本来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但我想总得有个人在太太身边周全着,所以先告诉你了。你可不要冲动害了二爷名声。”
“这还用得着你教我?我知道怎么办,不劳你cao心。”
见冬月有些生气,永禄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蝴蝶银珠花出来,在她眼皮底下晃了两下,见她喜欢地看过来,伸手cha到她头上:“讨好你的,跟你说的话放在心里,不要让人知道了。二爷气得狠了。”
冬月扶了扶珠花说:“你劝劝二爷,没得为那起子不是东西的玩意置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他这回出了大丑,被徐老爷罚跪了半天的祠堂,还被打了家法,十天半个月的没他闹腾的份。你让二爷安心养伤,咱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不要那小子好过!”
永禄笑得打跌:“我就喜欢你这爱憎分明的慡利劲。”冬月羞红了着脸在他身上一顿猛掐,永禄连连求饶,拉住了她的手,小声说:“跟你说,二爷的意思,那小子没那么jīng明害他成这样,徐家大姑娘很可能在里面帮了手。最近她住回娘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多留心她。”
冬月刚刚吸足了气要尖叫,就被永禄一拉冷静了下来,狠狠点头:“你放心!我就知道,那女人根本不是个好东西!你知道吗?她回娘家这么长时间了,姑爷家愣是一直没来人接她。换了别的人家,怎么也会来给姨母请个安吧。我可是听说,这女人害得姑爷最喜欢的那个姨娘生的孩子差点夭折了去,若不是姑爷家老太太劝阻,差点就要把她给休了呢。”
永禄吓了一跳,这女人疯了不成?本想继续追问可看看时间不早,只好先和冬月告别,回房间拎了东西立刻赶往客栈。
唐申在客栈里安静养伤,虽然伤得最重的是脚,但毕竟元气大伤了,每天大多时间都在昏睡。永禄天天守在唐申的身边,迅速和祝允明身边的团子圆子混得极熟。团子圆子这两倒霉孩子是从小跟在祝允明身边的,这名字也是小时候的祝允明给起的,叫了这么些年两人也麻木了。团子主要管着祝允明的生活起居,为人热qíng开朗,办理慡利,笑起来圆圆的脸一团喜气。圆子则是主要负责祝允明的护卫,虽然看着没几两ròu,其实功夫挺好。主仆三人是在会试后不久溜达回来的,听说了长州景色不错就跑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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