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鼎武想笑,但忍住了,面无表qíng地点头:“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随便申儿折腾吧。”
武管事立刻点头,眨巴着眼睛继续看着他,华鼎武看他一眼:“至于林家,你不用管,我自会收拾他们。”
武管事扁着嘴:“二公子答应他们,下个月和林晋公子一起游湖。”
华鼎武的脸色开始变黑,冷气开始不要钱的向外散,冻得武管事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两步。华鼎武哼了一声大步往院子里走,武管事想了又想,还是把脚收了回来。小两口打打闹闹,chuáng头吵架chuáng尾和的,咱们不要跟着参合了。
华鼎武一进院子,就看到房间里亮着灯,照着窗边榻上一个捧着书的细长人影。不知怎么的,心就这么慢慢地软了下来,刚刚的脾气也一点点的消散了。轻步走进院子,明明没有发出声音,明明他看书看得专注,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扬起笑容。
唐申放下书下了榻,打开门看着门外的男子,轻笑:“回来了?”
看着背光站立着,仿佛会发光一样的男子,华鼎武qíng不自禁地伸出手,顺着他细长柔软的腰紧紧地抱住,仿佛要把人揉进身体一样紧紧抱着。他不需要更美的,更好的,他只要怀里这个就可以了,这一生,有这么温暖的人存在于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唐申明显觉得这人今天有些奇怪,但仍然温顺地依着他,直到华鼎武自己将手慢慢放开,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回来了。”
唐申缩在榻上看书,毯子盖到肚子上。沐浴后的华鼎武走过来依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很自然地将他拥进了怀里。唐申放下书,向后仰起脖子打量他:“今天出了什么事?”
“这话不该我问你吗?”华鼎武轻笑,低头在他脖子上轻咬,唐申痒得瑟缩了一下,伸手将他的头给推开:“不过是笑话林晋被耍了一回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怎么了?”
华鼎武抱着他不放,非要他讲清楚。唐申皱了下眉,虽然不qíng愿但仍然乖乖讲了,没得必要在这个时候和他计较。只是讲完了后,唐申眯起眼睛盯着他很严肃地问:“你怎么了?”这般的粘人。
华鼎武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挑着眉有些不太高兴地说:“你邀他游湖?”
唐申皱皱鼻子:“我又没说你不可以同去。”
华鼎武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多心眼呢。”
“又不用在你身上,你管我几个心眼。”唐申伸手拉拉他的头发:“喂,问你呢,今天出了什么事?”
华鼎武冷哼一声,将他抱紧:“今天有人想给我做媒。”
“咦?”
华鼎武冷笑:“竟然有那么多的大家闺秀倾心于我,我是不是应该很自豪?”
唐申黑着脸瞪着他,华鼎武在他脸上亲亲安抚:“就算我成了亲,他们以为一个女人,就可以牵制住我了吗?”
唐申愣了一下,转转眼睛突然问:“我呢?”
“什么?”
“我能牵制你吗?”
华鼎武也愣了一下,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点头说:“应该是可以的。”
什么叫应该!唐申瞪着他。华鼎武用拇指摩挲着他有些气鼓的脸颊:“可你不会的,你这么聪明,不会留给别人牵制我的机会。我也不会,我不会让那些乌七八糟的事qíng打扰你。”
唐申的心qíng就这么渐渐飞扬了起来,明明他没说什么,但是,有这么了解自己,这么体贴自己的人陪伴在身边,实在是一件很让人庆幸的事不是吗?
可唐申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因为他简单几句话而变得高兴,所以撇了撇嘴问:“只不过是一帮老头子在做白日梦罢了,你gān嘛跟他们一般见识?”
华鼎武冷哼:“只是这次说亲的人让我有些意外而已。”
唐申不继续问了,打了个哈欠道:“这些事你自己掂量,反正你要成亲了我自然不方便继续留着的。”
华鼎武好笑,在他唇上咬了一下:“你死心吧,我不会成亲的。”
唐申心说你成亲去呗,去呗,我又不会阻止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前脚成亲,我后脚就dòng房去,谁怕谁呀。
可是,心里却是高兴的。
到了四月底,仿佛是bào风雨前的宁静一般,京城整个的平静了不少,连带着华鼎武都不忙了。因为不忙,所以难得有空,华鼎武决定见见那位敢对唐申有非分之想的小子。
唐申没兴趣见,所以华鼎武在他休息的时候,和硬要凑热闹的华鼎文,一起去看他了。
徐显躺在chuáng上哼哼唉唉,一个小厮正拿一个小勺子给他喂药,只闻那味就苦得够呛。华鼎文抽了抽鼻子,摇头好笑:“文书文墨那两小子,存心整人嘛。”
华鼎武没理他,他自进了房间,就一直看着徐显。
唐申这待见这孩子,当时的吩咐是让他老实在房间里呆着不要乱跑,尤其不要跑来找自己就行。所以永禄和文书文墨几个很是费了一番心思,以前和五贼们一块当然只能粗着来,现在文书文墨自然有无数的方法整治徐显了。
所以徐显吃东西变味的毛病在喝了药后就很快痊愈了,可从那天起,他就不停地拉肚子,怎么喝药都不管用,过不了多久腹中就一阵空响,然后就必须去和马桶相亲相爱一会。才几天,原本因做粗活而称得上壮实的人,就这么瘦成了一把骨头,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臭味。不要说乱跑去找唐申了,他现在已经连下chuáng都需要人扶着了。
华鼎文给他把了脉,再去看了看药渣,回来好笑地摇了摇头。轻声对华鼎武说:“死不掉,停了药养上一阵就会好。”
华鼎武点点头,心想申儿果然是太善良了一些,所谓斩糙除根方能永绝后患。既然申儿动不了这个手,他自然是不介意帮忙的。所以他走到徐显的面前,挑着眉冷笑:“徐显?”
徐显在他们进门就注意到他们了,相比忙进忙出的人,眼前这个黑衣男子更加引人注目。那一身冰冷锋利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害怕,不敢直视。不过,他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人的,但却想不起来了。
华鼎武继续冷笑着抬起手:“认得这个吗?”
徐显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中的牙牌,那上面刻着锦衣卫等一些字。徐显虽然不学无术了些,但字确实是认识不少的,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脸色刷地白了,眼前的人是锦衣卫?那个连当官的人都会害怕的锦衣卫?
华鼎武晃了一下自己的腰牌就收了起来,狰笑着说:“唐申是我的人,你一个扛包的苦力就敢这么大摇大摆地跑到我府上,还想对我的人动手动脚,实在是有些胆量。”徐显的眼睛瞪得几乎突出眼眶,撑着chuáng就要起来解释。不过华鼎武直接把他的话挡回去,嚣张地说:“爷看在申儿面子上,不要你的狗命,但你小子再敢妄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算你是申儿的亲兄弟,我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明白?”
徐显狠狠点头,他在京城也呆了几年,锦衣卫的凶狠,他是非常清楚的。
华鼎武非常满意,于是摆摆手,穿着锦衣卫服饰的武刀武剑进来,架着徐显就走。徐显沙哑着噪门哭叫讨饶不休,拼命挣扎。可他这些天几乎拉掉半条命,哪来的力气挣扎呢?就这么消失在华鼎武的视线范围内。
华鼎文啧啧两声:“申儿不是说不要整死他吗?还说徐家要来人接了,你这是要把他怎样?”
“没怎样,只是送他在牢里住几天而已。”华鼎武弹了弹衣角,哼了一声:“不然他怎么相信我真的是锦衣卫。”
骗人!你根本就是想找个申儿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教训他而已!太了解自己弟弟的华鼎文在内心疯狂吐糟。
在徐显被扔进锦衣卫大牢两天后,徐家人终于来到了京城,而从牢里出来的徐显看到徐安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扑到大哥的怀里死也不肯再留在华家,片刻都不肯。于是,唐申连请他们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目送着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离开了华家。
唐申无奈地转头,看着坐在一边静静喝茶的华鼎武,过去拉扯他的头发:“你对那小子做了什么?”
华鼎武放下茶,将他拥到怀里:“只是让他在牢里住了几天而已。”
唐申翻了一个白眼,华鼎武笑着亲他一下,然后冷下脸来问:“徐家人送来的那丫头是谁?”
唐申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目瞪口呆的冬月,说:“那不是徐家送来的,是我母亲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之一,叫冬月。我身边的大丫头杏娘出嫁了,又有了身孕,不方便来。冬月从小养在府里,是母亲信得过的人,做事也很妥帖,母亲担心我养病身边却没有丫头照顾不方便,就让她过来了。”
华鼎武扫了冬月一眼,冬月被那冰冷的眼神吓得一缩脖子,低头不敢再看。唐申立刻捏他的脸把他的脸转回来:“不许吓唬她,她还小呢。而且,她是永禄的心肝ròu,别胡思乱想。”
华鼎武这才满意,亲他一口就去办公务了。
唐申歪到榻上,看着冬月有些扭曲的小脸笑着说:“怎么了?”
冬月想了半天才说:“二爷,那位华二少……对你……是真心的?”
“嗯。”唐申双手拢起来放在肚子上,轻笑:“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冬月只好点头,反正自己要留下来照顾二爷,若那男人对二爷不好,她自然会想办法让二爷离开这里!不过现在要办正经事,转身去自己的包裹里拿了一个匣子给他。
唐申接过放在案上打开,里面是几封家信,下面压着的是一大封银票,虽然面值不多,但这厚度,约有数万吧。他们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唐寅进京,自己进京,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尤其是自己进京救人把家里掏空大半,现在再一口气拿出上万来是不可能的。
冬月看他拿着银票皱眉立刻说:“二爷,这些银子是太太让奴婢给您带来的,她说您一个人留在京城,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家里一时半会的没办法搬到京城来,您也总有要打点的时候。就算是用不着,这些银子您留着买个庄子铺子什么的也是个营生。”
唐申点了下数目:“两万两。唐家家当多少我很清楚,这些银子怕是把家底都掏了吧?”
“不敢瞒着二爷,没呢。老爷太太和大爷大奶奶商量后,把家里几个铺子都盘出去了,家里还留了些银子准备搬家用的。老爷和大爷说,这以后去了京城,家里铺子就顾不上了,只是有些祖田,老爷和大爷不舍得卖,就留着。”唐申管家,邱氏吩咐她这些事都要对唐申照实说,毕竟这些家产都是他经营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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