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依旧不言语,摊开双手,以示自己没有带任何武器,左脚朝侧后方微推,就把剑送回秦虎的身边,而他的眼睛却一时也没有离开过眼前的这位传说中的护国将军
拂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家丁,允浩上前几步“敢问兄台,今日来有何事?”见黑衣人依旧不语,允浩心中气的差点爆粗口,毁了近些年的光辉形象,要知道在没遇到正洙和有天的时候,自己只是个在外面打混的小魔王呢“郑某,知兄台此行并无恶意,但可否告知郑某缘由?”还是不回答?莫非他是个哑巴,不能啊,那也应该懂得些手语,聋子?不像,要不为何在我一再追问的qíng况下,这小子笑得这么欠揍呢。是的,他笑了,虽然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但如此近的距离,允浩清晰的看到那个人明朗有如今晚月亮光闪的目光,含笑的目光
在允浩还在猜测之时,黑衣人,抬手抱拳,转身上了屋顶
漂亮,好一个轻烟飘渺,允浩心中不禁赞叹道
黑衣人在屋顶回身望了园内的人一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将军,就这么放掉了?”秦虎不服的说
“没关系。这说明我们将军府人气高嘛,呵呵呵”云淡风轻讪笑着回了书房,而允浩的脑中却快要火山爆发了,那双犹如明月的黑瞳在眼前挥之不去,他。究竟来gān嘛呢??,怎么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一丝满意?臭小子,钓人的胃口
没有人发现,刚刚夜探将军府的黑衣人,是怎样穿梭在黑夜中,怎样越过重重宫墙,怎样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金月宫,这样的冬夜里,金月宫里也竟然亮着一盏灯,昏暗却又温暖
仿如回到自家,黑衣人推开透出灯光的门
“回来了?有决定了?”灯光下,一名老妪灵巧地翻转着手腕,细致谨慎的在绣手中的一块御锦,这是皇上下午派人送来的,质地还真是上层,使她忍不住要展示一下绣花的技巧
“还真是个正直的人呢”黑衣人取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可能这样形容一个男人不太恰当,但实在是没有任何词藻来形容这样一张脸,优雅却又嵌着细小邪恶微笑,倾国倾城,迷惑众生,是的,是这样一张脸,除却了白日的浓妆艳抹,褪去了碍手碍脚的绸缎纱裙,金在中,大大咧咧的跨坐在红木椅上,俯身将下巴垫在眼前的桌子上,盯住摇曳的烛光,倾吐着今晚的收获“这个人啊。。。老死板。。。老好人。。。不愧是护国将军,满脑子的忧国忧民,见到刺客竟然还称兄道弟的。柳妈,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伸出了大拇指赞许一番“不过,看得出,是条汉子,有担当”
“那就是说,看上了,答应嫁了??”继续手中的活儿,柳妈不紧不慢的吐嘈
“柳妈!”在中有些嗔怒的看着这个年逾五十的老太太“不嫁又怎样,寻的命令,我还能违抗啊!”
“那还多此一举,夜探什么将军府啊!等着嫁就得了”
“哼!总不能连火坑的大小深浅都不知道就跳下去吧,知己知彼,有了qíng报,到时候就可以见招拆招,见机行事了。。哼。。哼”计上心头的一笑,羞煞了黑幕上的朗月
“来,试试去”咬断最后的线头,柳妈将手中的御锦扔到在中的头上
“什么?”不qíng愿的摘下头上的“破布”,在中把头从桌上抬起,端详着手中的这块形状怪异的东西,怎么还有带子“衣服吗?我怎么没见过?”
“肚兜!”柳妈满眼的戏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肚。。肚。。。肚兜!!!”被答案呛到,在中像被烫到了一样把那块红彤彤的布抛给柳妈“给我这个gān吗?我可是男人啊!!”
“但是,你要嫁人阿!这是柳妈给你的嫁妆,穿上,看合不合身”笑意更浓
“不要!!我是男人!!男人啊!!”在中抱着头一顿哀嚎,我是招谁惹谁了,要摊上这么个事,早知道被寻打死也不来了
柳妈看着在中快要抽搐的样子,着实可爱的很,她没有告诉在中,这件肚兜可是特殊加工的,为了身为男人的他穿着更有韵味,她在里面给加了料。。。呵呵,没什么――假胸而已
第二章(2)
宿醉未醒,有天昏昏沉沉的坚持完早朝,将有功将领大肆奖赏一番,唯独少了郑将军,各位官员莫不揣测猜疑的,连允浩自己心中也不免犯嘀咕,这有天小孩,难道学乖了?也好,不奖更好,省得来回推托,烦死了!看来可以好生休息几天了,不用像以往,正睡兴头上就听数位公公高呼“皇上有赏。。。。”,于是,金银珠宝就在皇宫和将军府来回运送,每次不是得折腾半把月的才能消停, 有时候在想,当年怎么就上了这艘贼船,听正洙哥的话,揽上这么个活儿,与皇帝做兄弟,还一次两个,还真不是普通人gān的事呢。思及至此,朝堂上高高在上的人,感激地一笑
那时什么意思?庆幸?感激?感受到允浩的微笑,有天还以颜色,诡异的撇下嘴,英眉微抬,抛去个你可跑不了的媚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见再无人上奏,有天暗自舒了口气,其实谁想事多呢“金丞相,到安和殿等朕”
在安和殿等了能有一刻钟,仍不见天子大驾光临,俊秀气的牙直痒痒,却又不敢发作,要是早三年,一定打的那个叫朴有天的人抱头鼠窜,时至今日,两个人都有了自己不同的身份,不似以往
“金丞相,皇上宣养颐殿觐见”那人贴身太监平安传到
什么?俊秀心中一惊,怎么会到。。到养颐殿呢。那可是他的。。寝宫阿!!心中纵有万般猜测,俊秀还是跟从平安前往养颐殿,蹙紧了眉头,杏目微眯,轻咬下唇,满怀的忐忑
“皇上!金丞相带到!”
“进!”
轻推殿门,俊秀小心翼翼的步入殿内,始终低着头,谨慎的站到离门不远处“臣,金。。。。”
“平安,下去吧,没有朕传,谁都不可以进来”
心中又是一惊,耳边传来吱吱呀呀的关门声,沉重的殿门遮去了背后的阳光,仿佛有人把自己扔进无穷尽的黑暗中
“金丞相,何必站那么远呢,过来,朕与你有要事详谈,朕知你在想什么,但胡乱揣测圣意是不许的,过来,和你谈谈允浩的事。”
“是”仍旧没有抬头,俊秀寻声走去,摒住了呼吸,更加谨慎,与这个人多年的相处得出的结论,他的话绝对不可以全信,况且,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知道,是龙榻的位置,豁出去了,看他到底卖什么药,一咬牙,俊秀大步走到有天面前,抬头看着榻上的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眼前的人,只着一件内衫,衣襟半敞,右手撑在脑侧,半卧半坐的依靠在锦被上,huáng艳的独属于他的颜色,萦绕四周,衬着他略显得醉意令俊秀惊艳不已
“朕,好看嘛?”俊眉一挑,有天妩媚的问
急忙稳住心神,俊秀从容道“皇上,关于郑将军一事,不知有何吩咐?”
“啧啧啧。。。俊秀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趣了!!”泻了气般,有天平躺下,两眼木木的盯着屋顶“以前的你,肯定会说,有天,你个不害臊的东西。呵呵,好怀念阿”
“皇上。。。”
“算了。朕不提就是了。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朕走一趟将军府,与允浩商讨一下成亲事宜,其实没什么好商量的,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地,下月九皇姐诞辰后二十八日就成亲,让你去,就是让他提前好好准备着”两手枕于脑后,继续自说自话“他要是又有何理由推托的话,直接搬出圣旨和郑老夫人,不过。。嘿嘿。。你可以告诉他,如果他没有礼服的话,朕有。可以借他,呵呵”
在俊秀还在消化有天的一席话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有天已拉起他的手,来到一旁的衣橱旁,满脸兴奋的打开,诺大的衣橱,其中只悬挂了一套衣服,火红jīng致的一套新郎礼服。
“爱卿,你看朕的这套衣服好看吗?”取下礼服,有天随即套在身上,一派潇洒风流倜傥之姿
“好。。。看”有东西在喉中哽咽着,俊秀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刺眼的鲜红,是的,刺眼,否则,为何他的眼中怎会有被刺痛的感觉,盘龙雕凤,祥云百花,华贵却不庸俗的jīng绣其上,金丝缠绕于腰间,橙huáng锦织丝绦垂于一侧,袖口流到指尖,隐藏住穿衣人一双燃火的双手
“爱卿可记得此件衣服?”有天问的云淡风轻,笑得满脸桃花烂漫
“臣,知道”怎会忘记,这就是有天大婚那日的礼服,这辈子都不会忘却,那日自己可是无时不刻的盯着这件大红袍,将他镌刻在心底的最深处
“爱卿好似喜欢的紧,这样,等允浩完婚,金丞相成婚之日,朕也借给你穿,如何?别说,爱卿这身红色的官袍还与朕相称的很”
“臣,不敢妄想,臣看天色不早了,还是趁早去将军府商议,不知还需多少时辰才好,臣告退”没等有天准许,俊秀转身离开
走在冬日的御花园中,俊秀无神的前行,忽,一片指甲般大小的雪花飘洒在俊秀红色的官袍上,鹅毛大雪?俊秀抬眼望天,是有些过于yīn霾呢,又一片雪花落下,准确地落入俊秀的眼中,变雪如水,顺着眼角汩汩流下,这雪好似魔法,一片却化成这些许的水,好像没有枯竭似的,滚烫的流下,划过耳侧,拂经脖颈,滑进衣衫中,烫伤了已经冰冷的躯体
“二皇子,怎么又是你最后阿?罚,狠狠地罚,让你下次还知不知道好好做工课”在文师傅的竹条下,那个粉嫩的小人儿偷偷的朝自己做着鬼脸,竹条落下,又疼的满眼泪水,还硬撑着朝自己笑,那时的有天,八岁
“我的小祖宗阿,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一套拳都打不好呢”武师傅拿着棍子朝有天一顿狂扫“连俊秀都记住了,你给为师争点气好不好”被打到的有天一顿呼天喊地,像个顽皮的猴子一样上窜下跳,那时他们十一岁
“俊秀,如果你说不许我成亲,我就不成亲”那双藏在火红袖口下的手紧紧地握住自己,滚烫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胸口,烫的自己好疼,那手好似要把自己融入其中一样,随着大典的时辰临近,攥的越来越紧,很疼,手疼,心更疼,到最后自己也没有说一句话,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红走向了另一抹红,周围喧闹着什么,听不见,周围人cháo汹涌,看不见,只听见那人的声音在耳边环绕,俊秀。俊秀。。俊秀。。。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萦绕在脑中 ,眼中的只有那片刺眼的红,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走出了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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