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回家二字,总一郎的眼泪瞬间迸发,不可收拾。
银迟害怕了,这家伙的哭声那么大,要是把自己的爹娘闹醒了,肯定会骂自己欺负他的。转念之间立马换上温柔的笑脸,但是语调还是结结巴巴的:“啊,啊,你不要哭了,我不让你走就是了,就算你爸妈不要你了,我也让你住我家!”
总一郎闻言,哭声更甚!
银迟真慌了:“你想吃多少米就吃多少米!”
总一郎低着头揉眼睛。
银迟又加了一句:“睡觉的时候,你盖多多的被子,我盖少少的被子,不过你不准在趴在我肚子上!下雨的时候也是,你打多多的伞,我只要少少的伞,你不要每次都淋湿了,我妈他又骂我又给你洗衣服的!”
总一郎还在呜呜。
银迟无奈:“那我在学校也不欺负你行了吧,班长大人?”
总一郎终于开口了:“我爸每次都准我趴在他肚子上的??????”
银迟喊:“我又不是你爸!”他看总一郎闷闷不乐的样子,问:“你是不是想你爸妈了?”
总一郎点点头。
银迟心里大喊你就不要点头了再点眼泪又出来了。
他左脚踩踩冰凉的右脚,想了想:“这样吧,我陪你等吧,或许你爸今晚就chuī口哨了呢。”
总一郎眨着冲田家的大眼睛眼泪吧唧吧唧往下掉,嗯嗯嗯。
于是两个孩子裹着被子,共同坐在门fèng前。夜凉如水,银迟的脚碰碰总一郎的脚,呀,也冰凉啊。
不知是谁先迷迷糊糊睡着的。
但是即使是半睡着,心里还在期待着那熟悉的口哨声。
耳朵在听,心也在听。
静静地夜空里终于响起了一声不算响亮的呼啸。
像是深夜里的摇篮曲。
沉稳,幽默又温柔。
孩子们勾着嘴角笑了。
总一郎迷迷糊糊:“我爸爸呀??????”
银迟梦呓似的抖抖手脚,道:“嗯,我爸呀??????”
新八把孩子们重新抱回chuáng上。总一郎一回到chuáng上立马找准银迟的肚子,毫不迟疑地趴倒。
银迟当夜做了一场被大石头压住胸口的噩梦。
桂轻轻拉开了窗户,站在万事屋外的银时抬起头来。桂做了一个“ok”的姿势,银时便咧着嘴,直接跳窗而进了。
桂皱着眉:“都说了孩子们已经睡了,你可以走前门了,非还要从窗户进来。”
银时贫道:“哎呀,我在门外对着心爱的美人chuī口哨,美人听见了心爱qíng郎的声音,于是打开窗户,我当然是要从窗户进来啦~~”
桂又生气又想笑。
银时却一直在笑。
于是桂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傻了?”
银时摇摇头:“是啊,被这群小鬼闹的,肯定离傻不远了!大半夜的还得起来假扮土方chuī口哨,不过你说银迟那小子听不听地出来是我啊??????”
桂摸摸他有些凉的双手:“好了好了,别贫了,赶紧睡吧。”
银时却跟傻了一样地笑:“不要,再站一会。”
桂就只能皱着眉头陪他发完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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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土方与冲田,也只是在一周前,远远遥望过一眼而已。
那是一周前那个清晨的薄雾里,总悟突然像是被白色的梦魇惊醒,他回回头,队员们正在这座废弃的建筑物里东倒西歪地睡觉。总悟站起身来,踢了踢腿。他好久没有自己醒来过,以前的他,多数是在睡梦或是装睡中,等着有人把他摇起来。
其实土方也真是笨,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他还是分不清自己是真睡还是装睡。在真睡与装睡这一点上,土方更是笨,因为他每次装睡,总悟都能冷笑着揭穿他。
有一次,土方他诞着脸,问总悟到底是怎么能发现自己在装睡。
总悟眨眨眼睛,开口:“那是因为你真睡着时会说梦话磨牙扣鼻屎打呼噜和放屁。”
从此以后土方他再也不敢装睡了。
想到这时,总悟脸上的笑容便是透过了薄雾,也隐约可见了了。
他轻轻走到窗边,偷偷探出脑袋,晨雾中已经悉悉索索地有些人声了。
但是即便没隔着雾气,你又能分辨出哪个是普通的百姓,哪个是善于伪装的天人?
雾气中人影重重,分不清是敌是友。
猛然间,总悟他看到了土方的身影。黑衣黑发,身后背着剑,身后或远或近地跟着几个人。
总悟的心快速地跳动。
突然间好像是明白了上天的恩赐是什么意思,他感恩且感激,以至于热泪盈眶。
他不能喊也不能叫,他环视左右,顾盼前后。土方他渐渐走近要走远了。
总悟他弯下腰来捡起脚旁小石子,朝土方的方向扔去。
土方他皱着眉头回过身来,满脸的戒备。
总悟他又用力地扔出一颗小石子,土方循着方向抬起自己狐疑的脸。
晨雾中马路旁高楼上窗户里,伸出总悟一张大大的笑脸来。门牙毕露。
于是土方也在眼睛找到目标物的那一瞬间,露出自己洁白的大门牙来。
也仅仅是一转头,一笑而已。
然后,土方便慢慢回转过身子,继续前行了。
总悟低下头来,踢脚下的石子。他只要让土方知道自己还平安地活着就够了。
总有一天,如果我再遇见你,我会从这高楼上直接跳到你怀里。
看我压不死你。
冲田总悟咧开恶劣的笑容来。
高大楼房的后面,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但那也是一周之前的事了。
总悟奉了幕府之命回到屯所,一队人马呼哧呼哧地在食堂吃饭,一边小声说话喷洒着饭粒:“听说,土方副长没有听命令?”出于习惯,队士们还是叫土方十四郎副长。
“是啊是啊,听说没有执行不抵抗的命令,直接带着兄弟们杀了出去呢。”
“啧啧,真是勇猛啊。”
“厉害是厉害,可是回来了肯定会被将军他们修理的!”
“嗯嗯,所以说,我看副长今次是不会回来了。在外面也好,逍遥!”
“不会的,到底是他跟近藤局长一手建立起来的真选组啊,他一定是有感qíng的??????”
“喂喂,你们小点声,别让冲田队长听到!”
“那副长到底还会不会回来啊,我好想他老人家啊??????”
“哼哼,你就慢慢想吧,他老人家一定是不会回来的!”
“你们就放心吧,他口袋里没有钱,这个混蛋一定会回来吃蛋huáng酱的。”
众人抬起脸来,说话的正是在哧溜溜吞面的冲田总悟。同志们对视了一眼,又继续埋下头来吃饭。
看起来山崎还是憋不住,硬是假笑着问了一句:“队长,你心里怎么想的?”
众人又抬起脸来。
一名队士立马站了起来,双眼饱含着深qíng,用舞台剧的腔调动qíng地喊道:“那还用说吗?一定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呵呵,”冲田冷笑:“那等我见了他,就立马替将军结果了他,我生他死,这样才对得起你的生死相依嘛。”
又一名队士站起来,附在总悟的耳边悄声地说:“队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们都在一起多少年了啊!”
冲田冷笑继续:“是啊,这次终于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结束这段孽缘 。”
一番队一直倾慕着队长的青山君:“啊,队长,你终于觉得你遇人不淑了吗?!副长他可能是个好武士,但不一定个好老公啊!”
“嗖”一声响,总悟手里的筷子箭一般飞了过来,青山被震得一动不敢动。
总悟大睁着双眼,上前拎起他的衣领:“什么叫遇人不淑?什么叫好老公?难道你就这么肯定,我是在下面的那个?!”
众人一阵战栗,总悟又自顾自地坐下,自在地吃面:“你应该庆幸我不是在吃西餐。”
这晚真选组的队士们都没怎么睡好,他们心里惦念着逃难的副长大人没准会静悄悄地来再悄悄地走,于是,在路口、门廊、厕所等各处放了多瓶蛋huáng酱,方便土方的顺手牵羊。
可是待到太阳初升,大家满怀期待地走出房门,却失落地发现蛋huáng酱一瓶都没少。
难道副长他没有回来?
没有了近藤,再没有了土方,真选组,何以再称为真选组?
大门却在这时被吱啦一声地推开,泻了一地的阳光。
门口站着的人脸上有痞痞的微笑。
有些疲惫,有些伤痕,但是还好,笑容还算美丽。
山崎一个瞬间没有回过神来,半响才支支吾吾地喊道:“快,快关门!老天,你怎么大白天地来了?”
土方嘿嘿地笑着:“我又不是鬼,怎么不能大白天地来?”
山崎一时无:“那,那,你怎么这么张扬?”
土方咧嘴大笑,声音豪放:“我是打了胜仗的将军,有什么必要偷偷摸摸?”
真选组的鬼之副长,土方十四郎回来了我帮你切吧!
二十九章 我帮你切吧!
有时候言语不足以表达,但是言语的重要xing却是不能忽视。
同样,有时候说话不一定要让人听懂,但是谁都想有个懂得倾听艺术的听众。
土方十四郎眼泪巴巴地吃着饭,刀放在一边。
有这样一个听说是真事的故事。一哥们坐飞机,在飞机上遇到了空难,九死一生,但还是逃出了生天。他回家以后倍儿感恩与兴奋,一个劲地嚷嚷哎呀我刚才差点死了??????但是他的家人都不鸟他,各人忙各人的活计。这哥们顿时感觉落差太大,心理承受不了,抹脖子自杀了。唉,明明刚逃过的空难啊。
这便是土方十四郎此时的感受,他多想抱着某人,跟他嚷嚷他是怎么杀出个黎明逃过追踪赶回来的。
可是山崎他说:“哎呀,冲田队长他昨晚吃过饭就出去了,一夜没有回来。”
于是现在只能是土方一个人眼泪巴巴地吃着饭,刀放在一边,准备那个没良心的某某人一回来,自己就上演一出苦qíng的自杀戏。
让他知道不等老公回家吃饭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昨晚的万事屋,迎来了一位久违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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