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神级催眠师_窈窕小妖【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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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理就是如此奇妙,不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明明最有价值的催眠师就在他们面前,却仍然不肯安心,非要把一些于事无补、乱七八糟的中西药灌进肚里,才肯放下心来。
这一点,作为催眠诊疗师的孟珩是非常嗤之以鼻的,然而他虽不屑,却深谙此中之道,并总能在病患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开出药方,给予对方最需要但也是最无用的慰藉。
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业内最出色的催眠师的原因之一。
孟珩,本名孟衡,曾经是一名催眠师。
催眠师这个职业在神州国很罕见,甚至都不被官方认可,某些极少数从事催眠这一行业的人也总是深居简出,潜藏在芸芸大众中间,不为人所知。
然而孟珩却清楚地知道,催眠师不仅存在着,而且拥有超乎寻常的惊人能力。
有些催眠师有着一把动听沉稳的嗓音,但凡他开口,听者就无从逃遁,只能被动地陷入那悦耳嗓音织就的陷阱里,一“睡”不起。
有些催眠师有着qiáng大的思维逻辑和无懈可击的谈话技巧,这样的催眠师能够通过你来我往的对话,摧毁和重建对方的世界观大厦,让催眠对象陷入一个黑白颠倒、匪夷所思的境地。
有些催眠师善用肢体语言和催眠器具。利用某些不经意的、重复xing的小动作让对方陷入两难的困惑境地,或是通过不停转动的钟表、有节奏的计时器等催眠摆,夺走对方的自主意识,从而让他任自己差遣。
而他,作为一个业内最顶尖的催眠师,不仅将以上三种常见的技巧融会贯通,还拥有两种特殊的能力。一是他拥有一双能够看穿一切,又能够夺人心智的眼眸,只需与他人对视一秒,就能立刻夺走对方的意识,而不需要什么琐碎的谈话和复杂的逻辑诱导。二是他能够cao纵音乐的力量,使人在沉醉于他奏乐的美妙声中不知不觉地jiāo出自己意识的掌控权。
曾经的他凭借这两种力量侵入无数人的内心世界如入无人之地,成为了神州国催眠师中的神话,让对手畏惧,让朋友拜服,让病患崇敬。
而现在,虽然换了个地方,换了时代,换了身份名字,甚至年龄和长相都与从前不同,可这于他而言也都没有什么分别。
名字不过是代号,身份可以重建,陌生的场所只会给他带来新鲜感,而至于长相和时代则更加是无所谓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重来。
孟珩走出这林子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阳光为山脚下的小镇渲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调。
他寻了一处僻静角落,用药泥迅速在脸上涂抹了一番。少年那耀眼的容貌渐渐被遮盖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平庸得让人记不起来的相貌。
在这个时空里,在他尚未qiáng大到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之前,过于出众的外表只会招来麻烦,而且……原主的身份和遭遇也不得不让他通过易容来掩人耳目。
况且有时候,外貌、衣着上的伪装会比其他方式更能让自己迅速融入到这个时空中去。
孟珩伸出手,通过手臂投下的影子算了算时间,大概已到酉时,这个时候回去刚刚好,正赶上他和那家人约定的时间。
只是这身打扮却有些不合适了。他低下头看了看脚底沾着的些许泥泞,以及衣襟上不小心挂上的枝叶露水,决定还是先回住处换一身衣裳。

第2章 能当主角的都是小qiáng

孟珩现在住的地方是这镇上的一户普通人家。这家人的家主叫王世孝,是个读书人,可惜科举场上屡试不第,学而无用,幸而家里略有薄产,尚可维持生计。后来娶了妻子陈氏,勤俭持家,更把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孟珩穿越过来的时候,正是王世孝和陈氏在田间劳作时发现了他。
当时他意识虽然很清楚,可却被原主满是重伤的身体拖累,动一下都很艰难,更不要说开口呼救了,是以在王世孝发现他之前,他已经在这层层麦田的遮挡下gān躺了三天了。
幸而身为一个催眠师,也许身体不是最qiáng悍的,可jīng神意志的qiáng悍却是无人能及。
因为只有拥有足够qiáng悍的意志力,才能在进入他人内心的时候始终保持本心,而不迷失方向,也才能在一次次的催眠与反催眠、暗示与诱导的较量中,存活到最后。
孟珩就是凭借着这样的意志力,拖着一副奄奄一息的身体,qiáng撑了三天。
所幸最后王世孝和陈氏还是发现了他。并且两人并没有很冷漠地对他置之不理,而是充满善意地将他带回了家养伤。
他现下,正是借宿王家。
孟珩此时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先是从行李中找出一身gān净的粗布衣裳换上,然后解开包裹,把那石菖蒲取了出来,将它挪移到早上出门前就准备好了的陶盆中去,以土覆盖,悉心培植。
石菖蒲,有安定心神、宁神静气的功效。在现代,有时他给人开的镇定药里面也会含有石菖蒲的成分。可惜现在没有镇定药,这里的医馆药堂也没有卖石菖蒲的,所以他只好亲自寻了来。
不过……重要的不是药材本身,而是它所代表的象征意义。
孟珩往石菖蒲的根jīng上覆盖了最后一g土后,起身在水盆中净了净手,走出了房间。
时间已经不早,他不能再耽搁了。幸好那户人家离王世孝家并不远,他徒步过去也花费不了多久。
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是要先给王世孝夫妇说一声。借住在别人家里,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
这个时候,王世孝夫妇已经吃罢晚饭,两人闲坐一起,一个在翻看账簿,计算着这月田里的收支,一个手捧着一卷书,时不时地略翻两页。
两人一见孟珩过来,忙把手中事务放下,亲切问道:“回来了?”
陈氏更是体贴道:“厨房里给你留的有吃食,可是饿了?”
“我在外面吃过了。”孟珩颔首笑答:“大哥大嫂今日又下田了?可要早些休息。”
“不妨事,不妨事,我们做的都是田里的粗活,简单省心,不像孟小弟你……”陈氏笑眯眯地,话说到一半看到王世孝的眼色,却猛地住了嘴。
孟珩挑了挑眉。
王世孝连忙打圆场:“孟小弟,看你这身打扮,是还要出去?晚上出去小心点啊,早些回来,别让你嫂子担心。”
孟珩嘴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又定定看了王世孝夫妇一眼,应答了一声,转身而去。
看到少年离去的背影,王世孝夫妇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眼中,这个负了重伤、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家田间地头的少年身上,一定另有隐qíng。况且他样貌俊美却偏偏易容改装,年龄尚小而举止之间却气度非凡,若不是什么落了难的大家公子,就是什么邪道上经历传奇的江洋大盗,绝非他们惹得起的。
而从不久前开始,少年不断带回来的银钱更是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动辄就是百十、上千两银子,他们夫妻二人半辈子的积蓄也没这么多啊。偏偏少年口气轻松,只说让他们收着,权当报恩,别的事qíng却是一点都没提。
这夫妇二人也只好不闻不问地收下。
救人是出于同qíng和善心,可其余的事qíng,一来他们无权gān涉,二来问得多了,难保不会牵涉到什么隐秘事qíng中去,因而还是少管、少说为妙。
只是这夫妇二人的心思却逃不过孟珩的眼睛。
这样谨慎疏离甚至略带着些敬畏的态度,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不,应该说,他早已习惯被他人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了。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虽然他一贯擅长进入他人的内心世界,可那也仅仅限于催眠过程中。
而至于其他的,他却鲜少有那个兴趣,去试图和什么人的内心靠得更近一些。
也许正是因为见过得、深入得太多,所以才愈发失去了与之亲近的兴趣吧。
孟珩沿着王家虽然朴素却也别具一格的庭中小径走着,眼看快到了门口,却又遇上另两个人。
王世孝的堂弟王世朴,和王世孝夫妇的儿子王启。
两人似乎刚从外面回来,不知去gān了什么,俱是风尘仆仆的样子。那尚且只有八岁的稚儿王启更是一身泥巴,从门口风一阵地奔过来,然后冷不丁地从孟珩身边蹭过去,推了他一把,又一阵风般地往院里窜得无影无踪,只听见他口中大呼的“饿了”“累了”云云。
孟珩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头,目光在腰侧被王启留下的泥印子上停留了一会儿。
却听得一声冷笑骤然响起:“哼,赖在别人家不走的穷丁。”
孟珩眼睛微眯,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人。
王世朴双手环胸,斜睨着的一双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少年的不屑和鄙视,他见少年看他,鼻子里更是重重地冷哼一声,而后把脸一甩,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去,连看也不再看少年一眼。
态度极其恶劣。
孟珩却并没有被这样无礼的举动所激怒,他的神色平静得如一汪湖水,没有被激起一丝波澜。
在他看来,用粗俗的举动和充满进攻意味的言语来表达对一个人的怒意,是最愚蠢的行为。
甚至被激起怒意这件事本身,就相当于已经在他本人的身上布满了漏dòng,只要轻轻一击,这个人就会立即崩溃。
不过,王世朴这种人却是连让他出击的价值都没有。
孟珩脸上的表qíng未变,他轻轻地拍了拍腰间的灰尘,然后从王家的大门走出,快步离去。
―――
与他约定好的那家人是一户比较殷实的乡绅之家,家里的老爷在朝中做员外。
孟珩站在街角,远远地望着这座宅第的大门,门口刚刚挂起的两个红灯笼摇摇yù坠,忽明忽暗的,似是快要承受不住风的chuī拂。
然而此时街上却是一丝风也无。
这家人的管家找到自己时,说是府上夫人中了邪,神志不清,六亲不认,口齿难辨,希望自己能医好她。
他当时以为所谓的中邪不过是因为受了某些刺激而导致的急xing应激反应,通过催眠再加上心理疏导,便应能治得好,毕竟古人一向将应激障碍看作是“中邪”。
只不过现在看来……qíng况似乎略微地有所不同。
不过他此次受人之托,前来的目的仅有一个,那便是治好这家的夫人,然后拿着诊疗费走人。
至于其他的,只要那东西不找上门来,他是不会多加gān预的。
孟珩走上前去,门口的小厮立即迎上来,飞快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略有迟疑地问道:“可是孟大夫?”
“正是在下。劳烦小哥儿通告一声,在下是来为贵府夫人看诊的。”孟珩道。
“不用了。老爷吩咐过了,若是孟大夫来了就请随小的直接进去吧。”说完,那小厮便拉着孟珩迈开步子往里蹿,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
像这种病患家属心急火燎的样子,孟珩并不少见,因此也不以为怪,任这小厮拉着自己一路疾驰到了正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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