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番号为零的部队_翠寒烟【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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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张起灵竟然提了提嘴角,吴邪认为那是一个浅淡的微笑。可惜,这笑容转瞬即逝,就像从来未曾存在过。
张起灵应该不会笑吧?
张起灵的眼底倒映着几缕月光,苍白寒冷,少了温暖的气息。
吴邪突然一阵惆怅,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吴邪,把手拿开。”张起灵淡淡的道。
吴邪一怔,这才想起他的手还捂着张起灵的脸颊,但是,他还不想移开啊,确实不想。
“吴邪。”张起灵看向吴邪的眼睛。
吴邪郁闷了,可又拉不下脸说你再让我捂一会儿,摸一会儿吧,我也不知道为何不想挪开自己的手。
张起灵有点奇怪了,但他态度缓和,没有刚才那么严肃。
“这样吧。”吴邪为了拖延时间满足自己匪夷所思的心理,跟张起灵谈条件道:“你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说了我便把手移开。”
张起灵:“……”他能说他在想古桐花已经死亡的事qíng吗?
“说啊。”吴邪假装催促道。
心事一般谁会说?尤其张起灵这种闷油瓶。吴邪心道老子摸定了,怎么着?
可是,张起灵居然开口道:“我在想一个女人。”
吴邪忽然无名火起,郁闷得不行,却不知自己为何生气。“女人?哪来的女人?叫来给老子看看,再斟杯茶来。”吴邪翻了个白眼,接着,打了个喷嚏。
张起灵皱眉,伸手捞起吴邪扔在沙发上的衬衣给他披上。
“小花还说我风流多qíng,我看你张副团座才是处处留qíng。先是云彩山的小丫头,再是九河镇的千金小姐,现下又来了个不知名的女人。唉,我娘以前常说,qíng花一世为谁开,苦等一生空徘徊。你究竟要害多少女人才肯罢手啊。”
衣服落地,从吴邪肩头滑了下去,张起灵的手定定悬在半空,很久都没有放下。
“喂?”吴邪眯了眯眼睛,用力揉着张起灵的脸,“我喝醉了,我醉了才做这些事,你不能怪我。”
张起灵忽然大力推开吴邪的手。
“gān嘛?”吴邪生气的望着张起灵。
“你刚才说什么?”张起灵的表qíng扑朔迷离,无法形容。
吴邪怔了怔,“说什么?你问哪一句?”
“qíng花。”张起灵简短的答道。
“qíng花一世为谁开,苦等一生空徘徊。一点文采都没有,好吧,我娘是没念过什么书。”吴邪瘪嘴。
张起灵看着吴邪,久久看着,久久的,久到吴邪的低头吻住他的唇。
“你这么看着我,即使你是一个男人,我也会忍不住的。”吴邪轻轻的笑着说:“也许,我真的醉了吧。”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小时候,吴邪偶尔被带去霍秀秀家时,霍秀秀的几个姐姐时常坐在秋千上念这首《桃花庵歌》。据说霍仙姑的儿子喜欢唐伯虎,也喜欢喝酒,这几个丫头片子听多了,自然对唐伯虎上了心。
女人喜欢唐伯虎理所当然,有名的风流才子嘛,哪怕真相很是凄惨,可这不影响民间对大才子的向往。至于吴邪,他那会儿还小,并不明白这首诗背后的意思。由字面理解,他以为是一个男人,每日每夜,一年一年,喝醉了坐在花园里,睡着也在花园里。花又可以暗指美人,就像霍秀秀、霍玲、陈文锦,甚至霍仙姑和他奶奶那样的美人。某个男人,日复日,年复年的喝醉了,睡在美人怀中,睡在美人膝头,叫醉卧美人膝。
长大后,吴邪知道了《桃花庵歌》真实想表达什么,但小时候印象太深,他每次看到这首诗,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总是小时候的想法。
如今他吻了张起灵,行动在前,理智在后,已是既成事实,可谓进退维谷,骑虎难下。怔了片刻,他索xing装醉,抱着张起灵一吻到底。
张起灵的唇很柔软,很舒服,任何人的唇都是柔软舒服的吧?吴邪从没有亲过谁,他倒是曾经幻想花前月下搂着霍秀秀接吻,即使不是霍秀秀,也应该是哪家的美丽小姐,总之,一定不会是男人。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吻着的人不是霍秀秀,甚至……不是女人。
难得的是,张起灵没有推开他,准确说是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过了很久,吴邪吃够了张起灵的豆腐,松开手,依然坐在张起灵身上,脑袋搁进对方的颈窝,故意qiáng调道:“唉呀,好困,头怎么这样晕。”他其实是清醒的,清醒着做了一切,而且居然没有后悔。他不敢看张起灵的脸,所以选择逃避那张脸。要说逃,他应该快速离开露台逃得更远些,却迈不开步子,觉得此时站起来脚一定会软。
他是缺乏勇气吗?不,他有勇气承认自己清醒着做了一切。那他是有勇气吗?不,他没勇气面对张起灵的眼睛。看着张起灵,他能说什么啊,有什么绝佳理由,不,不需要绝佳理由,给他一个勉qiáng的理由都行,能让他在张起灵面前解释这件事。
没有吧?没有。
吴邪发现自己很矛盾,抱着张起灵软绵绵的身体,他只好继续装醉。“真的好困啊,累死我了,估计我明天会宿醉。”醉了可是掩饰一切,发酒疯么,谁计较?第二天亦可以说忘记了,很多人不记得醉酒时发生的事,又不是他一个。
就是说多困了、累了,频繁的暗示自己,他还真困了。他打了个哈欠,张起灵半天不出声,不动弹,搞得他也不敢出声,不敢动弹。静久了,又是真喝过酒,他的眼皮渐渐开始沉重,睁开半分钟,闭合一分钟,再睁开十几秒,闭合半分钟。很快,他抱着张起灵沉沉睡去,完全忘记自己赤luǒ的后背尚bào露于空气中。
张起灵呢?张起灵有什么感觉?
吴邪的脑袋压下来时,他是没有任何的感觉的。吴邪含着他的唇笑着说话时,他也不觉得恶心。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有那么一刻,他想把吴邪摔出去,可想到对方是吴邪,他便什么都做不出来了。反而?好像?内心一点儿不排斥吴邪的行为。吴邪的唇是温热的,柔软的,呼出的气息透着淡淡的酒香,好像还有些薄荷香。现在,吴邪光着上身死死抱紧他,他还是不知怎么反应,其实他一大半心思不在吴邪刚刚对他做的这件惊世骇俗的事qíng上,而在吴邪说的那句话,qíng花一世为谁开,苦等一生空徘徊上。
他儿时尚未遇到张海客兄妹那会儿,独自一人住在郊外的一处房子里。房子属于本家,本家的孤儿全在那里,现在想起,那里可说是本家名副其实的孤儿院。
既然是孤儿院,自然有院长,不过院长不叫院长,孤儿们管他叫师傅。师傅照顾孤儿的饮食起居,吃喝拉撒,等孤儿们长大,师傅还要教他们倒斗的基本知识。
在张起灵的印象中,这位启蒙师傅曾经提过一次父亲的事。谁的父亲?当然是他的父亲,他又不是从石头fèng里蹦出来的。
师傅说:“他呀,唉,为什么呢?明明是家族里最有前途的人。qíng花一世为谁开,苦等一生空徘徊。这一点不像他会说的话,他害了你呀。”后来,师傅死了,师傅的年纪其实很大了,师傅是张家最老的孤儿。那之后许多年,他也试探xing的打听过,但族人皆讳莫如深,他再没从任何人嘴里听到关于双亲的消息。渐渐的,他习惯了独自一人,双亲对他来说犹如天边的云彩,可以看到,却触摸不得。如今,他又听到这句话,还是从吴邪口中所出,是巧合吗?
吴邪梦中动了下脖子,挂在张起灵的肩膀上,努力蜷起身子想要缩进后者怀中,意图取暖。张起灵偏头,揭起沙发巾的一角,将吴邪与自己包裹在厚实的天鹅绒里。
半夜三点,云层消散,月色似乎比早前更加皎洁。
吴邪觉得腿有点酸,迷迷糊糊哼了声,坐起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手将天鹅绒一扯,找准枕头又睡了过去。这露台沙发上,两个沙发枕被他垫了后腰,哪里还有枕头啊。
张起灵低头看了眼大腿上的脑袋,不明白吴邪为什么能够不睁眼而寻找到最舒适的睡姿。对方几乎是在梦游状态下完成离开自己的怀抱,躺上沙发,塞沙发枕,抱自己大腿的动作。
“嗯……再gān一杯!”吴邪忽然来了句梦呓。
“死胖子,喝!”
“小花,酒兑水了,你又玩我……”
吴邪一连说了几句。
张起灵望着吴邪沐浴在月色下的侧脸,他是睡得这样安详恬静,是的,他是吴家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现实总归不会一直让人称心如意,自己与吴邪的关系冥冥之中远不止现在看到的这样。到底是善缘还是孽缘,到底命运以后走向哪里,张起灵忽然也不知道了。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五月的第一日,天空居然下起了雨,头顶灰蒙蒙,雨丝漂浮在风中肆意蔓延,落到吴邪的脸颊上。
如果没有潘子的事,吴邪大概还能一如既往的喜欢着雨。很多人说雨天让人抑郁,吴邪却觉得那是他们心中没有阳光,但现在,吴邪害怕雨了,害怕它们冰凉的触感,因为它们总会叫他想起群山中的那场屠杀。
吴邪醒了,慢慢睁开眼睛,雨不大,不足以叫醒深眠的他。他之所以会醒,基本是生物钟的影响,当然,还有张起灵的口琴声。
The last rose of summer,一首古老的苏格兰民谣。
吴邪躺在张起灵的腿上,张起灵靠着沙发,一手按住他身上的天鹅绒,一手捏着口琴轻轻chuī奏。吴邪偷偷看了张起灵一眼,从下方瞧去,张起灵的五官依然完美无缺,好像无论从何种角度看,他都是那么英俊。
神是公平的,它给了张起灵一副好皮囊,却也夺去他跟人jiāo流的基本能力。吴邪突然的冒出了这个想法。但张起灵也许不是没有与人jiāo流的基本能力,他只是不想,或者懒得去做这件事。
吴邪眨了下眼睛,一滴雨水落进眼底,他忍不住用手揉了一把。
琴声停止,张起灵低头,静静的看着吴邪。
吴邪头皮发麻,尴尬得要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躺在张起灵的大腿上望着大腿的主人。像平常那样打个招呼,道声早安?不,开不了口。他难以揣度张起灵的想法,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张起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
“你醒了。”倒是张起灵先开了口,语气淡淡的。
吴邪一怔,不动声色,起身掀了天鹅绒,望着张起灵的眼睛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
装傻吧,装傻绝对是一条光明大道。
果然,张起灵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吴邪,不过很快,这种疑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昨晚喝醉了。”张起灵说。
“是吗?我喝醉了呀。”吴邪忽然用手抱住脑袋,“怪不得我现在还觉得昏呢。”这真是相当浮夸的演技,难为张起灵不当面戳穿他。其实他知道一定骗不过张起灵,做出这种姿态就是要告诉张起灵,昨晚的事你敢提一个字老子就跟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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