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番号为零的部队_翠寒烟【完结】(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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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客已经吃完了,正抹了嘴儿出来透气,这刚走到门口,一抬头便见到王副官苦大仇深的脸,不由得乐了,“你不信?参谋长说这里绝对安全。我想吴家现在最想抓的是团座而不是你,你先吃饭吧。”
想想也是,抓他有何用,败坏吴家名声的又不是他。但他是吴邪的副官,绝对能落个监督不力的罪名,甚至还能安排个知qíng不报的罪名。吴邪若出事,他第一个跑不了,思及此处,他懊悔不已,心说当时就应死谏吴邪,吴邪不会弄死他,可二爷、三爷绝对会弄死他。
“老天保佑,要抓就先抓到团座吧。”王盟望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暗暗祈祷着。
张海客笑了笑,走过来与王盟并排站着,“这里是军营,擅闯军营什么罪?即使你家三爷是少将,但百人团直属侍从室,那是谁也管不着的,没人敢闯这里,何况团座并不在这。”
王盟点头,脸色有所缓和,心qíng好了,就想用筷子多扒几口饭。
张海客又笑了笑,点了支烟,趁王盟用力咀嚼米饭的时候,说了句:“我跟你讲个事,你先知道总是好的。”
王盟歪了头,那眼神便是:“你说”。
张海客吐了口烟,不紧不慢道:“你家团座的娘,死在张家了。”
瞬时,王盟望着张海客,忘记了吃饭。
再说黑眼镜、解雨臣、胖大王三人。
解雨臣没敢回自己家,他家跟吴家是亲戚,吴邪出了这档子事,他又在现场,逮不着吴邪,只怕吴家的人会来找他,他傻了才自投罗网。
不过,不回自己家,他总要有个去处。青铜卵是吴邪他们带出来的,jiāo还百人团的参谋长黑眼镜理所当然。青铜卵来自巴蜀,这是吴邪做出的判断,1931年,四川广汉南兴镇北面发现大批玉石器,美国人葛维汉与副馆长林名均教授均是当事人,找到他们与当初发掘出的古物进行对比,也许能够了解此物的来历。这会儿,葛维汉和林名均还在广汉,张海客又托付了一件事,那便是张起灵费尽心力从殷xué中带出的紫铜古书,本来不用去广汉,如今为了紫铜古书上的秘密寻求专家支援,黑眼镜也要往广汉跑一趟。黑眼镜这一去起要花十天半月,解雨臣心道避难嘛,那就跟着去呗,顺便可以一探紫铜古书上的秘密。
黑眼镜跟解雨臣走后,留了个胖大王给霍秀秀。黑眼镜原本要安排胖大王住军营,奈何胖大王说第一次到首都,还没见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就要他去全是男人的军营住,他们这些有钱人都是这种待客之道么?
胖大王嚷嚷:“老子要去找吴团座!”
吴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张海客怕胖大王住进别墅把里面翻个底朝天,bào露了张家的秘密,jiāo给张海杏吧,以他俩的xing格铁定闹得不可开jiāo,于是最后商量了一下,竟把他jiāo给了霍家小姐。
解雨臣没见霍秀秀,仅让胖大王拿着他的亲笔信登门霍家,胖大王天不怕地不怕,真找到霍秀秀,住进霍秀秀名下的一栋洋楼里。霍秀秀的这栋洋楼虽没有张海客的别墅华丽,但jīng致典雅,位于一条林荫道的尽头,可谓闹中取静。胖大王比较满意,带着吴邪之前给他的金条,还有吴邪写给他的字据,优哉游哉享受起与山中不一样的生活。算起来,他们这群人一前一后回到南京差不多两日了,南京的吴家和张家还没有什么动静,总叫人想起bào风雨前的宁静。
火车包厢里,解雨臣躺在席梦思上,垫了两个枕头看马克?吐温的小说,黑眼镜推门而进,手中拿了瓶洋酒。
“解大少,看什么看得这样出神?”黑眼镜给自己倒了杯酒。
小说遮去解雨臣大半张脸,只留下额头与眼睛。“马克?吐温。”解雨臣下垂的睫毛微微一颤,目光从书页移到黑眼镜的酒杯上。
黑眼镜举起酒杯,“要吗?”
解雨臣摇头,“现在最想喝酒的恐怕是吴邪吧。”
黑眼镜轻轻笑了笑,坐到墙边的软椅上,“我觉得副团座还没说,他这人,你瞧着冷硬,其实比谁都善良。”
“善良?暂时看不出来。不过他不说也是自然,这事儿他如何开口?”解雨臣放下小说,指了指酒瓶,“来一杯,谢谢。”
“怎么又想喝了?”黑眼镜给解雨臣倒了杯酒。
解雨臣自己下chuáng来取,饮了一口后道:“心里不舒服。吴邪正需要人开导,我却急着去广汉。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他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对他太过残忍。”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不说是残忍,说了更残忍,最好闭嘴,把这件麻烦的事qíngjiāo给张起灵。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一起回南京的人中,除了吴邪,还有一位胖大王不知qíng。
这天晚上,胖大王换下山里的粗布衣裳,穿上绸缎袍子,西服裤,外罩黑亮纱马褂,头戴圆形礼帽,足蹬乌黑油亮的皮鞋,揣着金条换的银圆,出门叫了辆人力车往夫子庙的茶馆赶去。
他以前便见过这种穿法,在他心里,这种中西合璧的穿着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的时尚,如今他有钱了,就一门心思想过把瘾,体会一下人上人的感觉。这不,他冒着大雨找准此处最有名的新奇芳阁,挺直背脊,赶着晚上的书场。
胖大王优哉游哉的品茗听书,吴邪却没有这么好,他在家里憋一日了,而且,他不知自己还要继续憋几日。
他是如何过的呢?他坐在桌边看了一下午鸳鸯蝴蝶派的小说,被里面相悦相恋,分拆不开的爱qíng“感动”得头晕脑胀。他原是要看近日的报纸的,哪知别墅里的佣人没人关心时事,偶尔买的报纸看完后也被老妈子拿去垫了桌角。吴邪没办法,又不想差佣人去买,斗里瞧古文瞧多了,回来便不愿瞧,只好在哀qíng小说中蹉跎了一天。
到了晚上,他实在受不了,扔了书去找张起灵说话。
“张起灵?”吴邪qiáng行从张起灵手里夺去那本《huáng帝内经》。“你到底看什么?问你小花他们的下落,你只说知道他们回来,却不知在哪里,问你青铜卵和紫铜古书,你也语焉不详。我忍了一天,现在我忍不住了,你不把话讲清楚,今儿咱俩都甭吃饭了。”
吴邪将珍贵的,大概是世间唯一某版的《huáng帝内经》甩到了阳台上。刚甩出去,张起灵没急,他倒急了,快速冲上阳台,冒着大雨捡回书本,放在怀中不停用袖子擦。“唉唉。”他还不停的叹气。
张起灵站起来,瞄了眼窗外,外面乌云密布,雨水倾盆犹如天河浩浩dàngdàng流向人间,再这么下几日,恐怕城中要被淹了。
“还好,还好。”吴邪把擦gān净的书放到桌上。
张起灵收回目光,与刚刚抬头的吴邪对上视线,吴邪说:“你给我讲清楚。”
张起灵回答:“我确实不知道。你若在意,我现在出去帮你问。”
这么大的雨,外面的路也不好走,上哪儿去问?
吴邪皱眉,望着张起灵说:“算了,你出去gān嘛?打个电话叫人问不行么?”
张起灵淡淡道:“吃完饭再打。”
吴邪闷闷的与张起灵两人用了晚饭,晚饭依旧丰盛得一塌糊涂,各种珍馐美味摆满桌面,令人眼花缭乱。张起灵吃了点儿,叫来厨子,说下次只需要三菜一汤,不用十几个菜还加上jīng致的点心。不过几秒钟后,他又吩咐厨子,说点心可以留给吴邪,他自己不需要。
吴邪呷了口茶,弯起嘴角自嘲道:“被你这么养下去,我都快赶上胖大王了,倒时你还要我吗?”
听到这话,张起灵比较淡然,毕竟更ròu麻的玩笑吴邪都开过,可这厨子经不住刺激,脸色变了变,有些尴尬的退出房间。
“我以为你们家的佣人真不能靠近主人三米之内呢。”吴邪偏头看着厨子的背影。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说:“有族规束缚,使唤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可以靠近,不能亲近他们,那样是害了他们。”
“这么惨,作为族长,你没想过提高他们的地位吗?现在讲究平等,你们家的做法无疑是侵犯人权。”吴邪又呷了口茶,“若不与时代共同进步,饶是树大根深的家族最后也会树倒猢狲散。”
吴邪本是一句无心话,张起灵听后,愈发沉默得起劲,吴邪喝完一碗茶,他还不做声,只把吴邪快要憋死。
“我说张起灵,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反应呀?”吴邪不开心的敲叩桌面。
张起灵给了反应,他看了吴邪一眼。
“我真的憋坏了。”吴邪死死盯住张起灵,“我不指望你做我的倾听者,可这里只有你,如果你都不听我说,我真不知道找谁了。要不,你放我出去逛逛?”
出门绝对不可能,就算吴邪不怕被自己家抓住,张起灵也怕他提前知道古桐花的噩耗。
“你想说什么?”在吴邪的注视下三度沉默后,张起灵终于开口道。
张起灵这意思是要陪自己说话了?然而吴邪并不高兴,因为他觉得张起灵是被迫的。其实吴邪的行为就是bī迫张起灵跟他说话,真说了,他又嫌人家不是自愿,真难伺候啊。
吴邪沉默了,仿佛张起灵在他面前沉默,他也要报复xing的沉默回去。张起灵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喝着。过了一会儿,卧室里静寂无声,唯有窗外大雨滂沱,张起灵放下盖碗,又问了一遍,“你想说什么?”
吴邪抬头,十分的郁闷,“我想说什么?我现在有一肚子的话,一肚子问号。我想知道的事qíng太多,一件一件理清,只怕一整晚都不够。可要我像你那样沉默,我办不到。殷xué祭祀地,青铜卵,紫铜古书,红军,潘子……”他哽咽了一下,“小花,参谋长,王盟,胖大王……”他神qíng惨淡的望着张起灵,“还有我那前途未卜的将来,这些我都想找人说,但是现在……我真的好想我娘。”吴邪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古桐花了,身为人子,即便是天下最残酷无qíng的杀人魔王,在内心深处那一片柔软的地方,都有一个叫做母亲的人吧。
张起灵他看着吴邪,眉峰微皱,眼底竟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感qíng。
吴邪看愣了,说:“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大男人整天想娘很丢脸?”
张起灵摇头。
“我就是想,如何?我就是想!”吴邪转过头,有些愤慨的望着窗外,“小时候我奶奶限制我娘来看我,我见她的次数少之又少。长大了,我出国念书,就更见不着她。现在回国,她却被你们张家抓了,我……”吴邪叹了口气,“你也有娘吧,你能理解我的心qíng吗?”
半晌,张起灵没有任何回应。
吴邪转头,瞄着张起灵,“实不相瞒,我娘并非出身世家,她只是一个女飞贼,可她生了我,是我娘,世间唯一的娘,我爱她,她是我爱过的第一个女人。不管她出身如何,我都是她的儿子。”顿了顿,吴邪继续说:“能生出你这种儿子,你娘一定是女中豪杰,我娘爱闯祸,比不上你娘,可我是她的儿子,她闯了多大的祸我也得帮她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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