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很忙_大江流【完结+番外】(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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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时却似委屈了的孩子,一句话落,竟是哇的一声抽泣了起来,并立时跪在了车上,冲着雍亲王道。“阿玛,儿子错了,是儿子魔怔了,一心想要博得阿玛的注意,竟是口不择言,伤了阿玛的心。阿玛,儿子一个人在院子中,额娘没了,只有您了。”

  那句话,一下子进了雍亲王的心里,当年的佟贵妃去了,德妃眼中只有十四,他不就是这般吗?孤孤单单,一心就想着皇阿玛的垂青,便是能多看自己一眼也好的。雍亲王叹了口气,便道,“日后每两天到松院来一次,我瞧瞧你的功课。”

  弘时的一张哭脸立刻如日破乌云,虽不至于绽了笑容,可的确jīng神头高了起来。雍亲王瞧在眼里,便是他既想高兴又顾忌着四格格,心里难免对他印象又好了一些,到了王府门前,弘时先下车然后再搀扶他时,雍亲王便没有拒绝。

  弘历远远地在门口看见了,小脸便紧绷了起来,吩咐了一句莫说过我来过后,便转身回了头,吴开来将刚才的qíng景看得清清楚楚,他在弘历身边五年,更是将两人的纠葛闹得明明白白,从周岁投毒,到因着弘时撒谎使得父子失和,再到那个装着天花的香囊,弘时于自家阿哥来说,就是死敌。

  他自然明白,转眼间仇人跟亲爹凑一起去了,虽然这仇敌也是亲爹的儿,四阿哥的心qíng怕是真好不到哪里去。跟在小脸绷得紧紧地,抿着嘴的四阿哥身后,吴开来绞尽脑汁想着对策,他琢磨着道,“八成是碰到了,许是……”

  弘历却猛然停住了脚步,一双黑豆仁冷冷的瞥他一眼,就让他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如今急步走了半日,弘历的脸色才缓了下来,起码看不出喜怒了,这才道,“去芜chūn院坐坐吧。”

  这是不想回松院瞧见不想看的内容,吴开来自不敢多嘴,便跟在了后面。芜chūn院内,耿氏和弘昼都在,互相行礼后才知道,原是年氏如今还未醒来,钮钴禄氏和耿氏去了倒是没坐就回来了。

  弘昼似是有什么心事,竟是拉了弘历的袖口不肯松手,一张脸上还有些不安的意思,弘历瞧着,便冲着耿氏道,“耿额娘,让弘昼跟着我去坐会儿。”

  弘昼的眼睛这才亮了。

  进了芜chūn院内弘历的房间,两人脱了鞋上了炕,弘昼便挤到了弘历的身边,紧紧地靠着他。这倒是让弘历奇了起来,往日兄弟两个虽然近乎,可弘昼实在太爱玩闹,他这两年又静的厉害,兄弟俩头靠头,肩靠肩的凑在一起已经是极少了,他忍不住地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弘昼没回答,反而吭吭唧唧地问他,“人为什么要死?”

  弘历立刻愣了,原来这小子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弘历脑袋里突然就想起他死鬼老爹的回答,“嗝屁着凉了不就死了。”不过这个答案显然不够温柔,他想了想,选了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道,“人的眼睛一闭,一睁,一晚上过去了,对吗?”

  弘昼愣着点点头。

  “人的眼睛一闭,睁不开了,人就过去了。”

  他说完接着看自己的书,弘昼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揣摩着那句话,为什么闭了会睁不开呢?他突然间想到自己每天早上也是巴不得闭着眼睛永远睡下去,是不是死了就可以想睡多久就多久?不想睡了,自己再把眼睛睁开不就成了?那死了其实挺合算的。

  弘昼想通了,觉得死了一点都不可怕了,高高兴兴地让吴开来带着他回耿氏那去了,弘历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二十一世纪流行语会对一个大清朝的亲王产生怎样的影响。

  弘时果然开始出入松院,加上四格格去了,雍亲王心qíng怕是不怎么好,不是出入叠翠院,便是歇在了四喜院,一时间,弘历竟是几日没见到雍亲王。这几年他被宠的厉害,如是往日,雍亲王早就贴心来哄,自不会给他许多思考时间,而这般时候,却恰恰让弘历安静了下来。

  在五月的夜晚里,六岁的弘历开始趁着雍亲王不在的时候辗转反侧,他在问摇摆不定的自己,是真的想要回现代,还是想要雍亲王的宠爱?

  这让内在灵魂已经二十岁的小混混觉得不忍直视,雍亲王的宠爱让他早已不如刚来的那半年一般,如此急迫的想着要返回现代,但能够回现代,却是他逃避便宜爹的一个办法。每当雍亲王对他好一分的时候,他会暂时忘记这件事,每当他发现自己失望的时候,他便会起了这个念头。

  其实他自己清楚的很,没有尝到过父爱的他很容易感动,却也很难满足,他要的太多,太唯一,而被均分的父爱,满足不了他的奢望,填补不了失去自由的内心。他想要的更多,多的他自己都数不清才好。

  弘历明白自己心思后开始平静,后院中随着年氏的醒来开始逐渐恢复平静,就连弘昼也乐颠颠的告诉弘历,年额娘将他的福瓜换给了他,并未说其他的。想起当时四格格病重,自己听到年氏的那段说辞,弘历觉得莫非真走了眼,年氏真的是一朵白莲花,只是抱怨一番,并无其他意思?只是事实摆在面前,他无证据反驳,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弘昼的小太监刘胜警醒些。

  倒是硕亲王府里出了件事儿,皓祥与皓祯打架,竟是不小心磕到了后脑勺,如今昏迷不醒了,侧福晋翩翩生了委屈,在丫鬟喜梅的帮助下,扮成小丫鬟跑了。

  35、提点硕亲王

  走失一个侧福晋,此事儿不算大,可为何走失,硕亲王哪里敢多言语,皓祯的事儿一露出来便是欺君的死罪。

  硕亲王虽然心中恼怒,但并没有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他没有让人大肆寻找,反而放出了侧福晋翩翩重病在chuáng的消息,安排了奴仆将京中几个能告状的衙门口围了个严实,心道翩翩不能告状,平日里因是回人,与京中女眷几乎无jiāo往,如何能够将此事说出去,她在外面找不到门路,终究还是要回硕亲王府的。

  这事儿雍亲王也知道,京中有门道人家的消息,八成只是翩翩因着儿子受委屈,夜里跑了。可雍亲王那日还听了一耳朵闲话,又有弘历的小道消息,心中猜的八/九不离十。此时他正跟邬思道说话,便将中间道道简要说了一番,邬思道便叹道,“硕亲王却是糊涂,若是一知道混淆了血统,立刻上书请罪,于他又有什么关系?”

  这才是正经法子,妇人有意隐瞒,硕亲王也是受害者,怎会全部惩罚。而如今,硕亲王非但不上报,还试图隐瞒,这便有合谋之罪了。雍亲王想了想硕亲王对皓祯的喜爱,那份日日在人前炫耀的夸赞,便有些明白此人的想法,疼了五年自是舍不得,何况当初chuī的太牛,如今下不了台了。

  可面子重要还是xing命重要?那日过后,他已经提点过一次,可硕亲王终究还是糊涂。

  邬思道当即便道,“若是用此事清了一个铁帽子王……”

  他的话未说完,雍亲王便摆了手,一是他与硕亲王的确有些jiāoqíng,虽然多是硕亲王自己贴上来的,但冲着每次有儿女去世,硕亲王都肯陪他一陪,落井下石他亦不会去做。二是此时实在是多事之秋,他的富贵闲人的形象营造的颇好,贸然cha手此事,却有些前功尽弃了。

  邬思道也是聪明人,话出口便已知不妥,自己也摇摇头道,“却是我思量浅了。”随后又提起一人,却是那个被关来的谷雨,“这丫头有着经天纬地之能,但凡她所说的话,无一不兑现,只是她除了四阿哥的事儿,其他的却不肯全说,只到今年年底。”

  雍亲王听了皱眉问道,“关于弘历,她说了什么?”

  这话邬思道却是有些难以回答,那丫头的话可着实不好听,什么脑袋有病、败家玩意、王爷挣下的那点家业全部都被他败了个光,只是他却不能这么说,而是换了个说法,“说是四阿哥守不住祖宗基业。”

  这句话对弘历打击却是大得很,几乎将他继承人的可能xing剥夺,雍亲王的眉头锁的更紧,他疼爱弘历之心,邬思道怎会不知,当即便道,“四阿哥当初想要打死她,她心存报复也是可能,此话不一定能信。”雍亲王点点头,却是没再接着听下去,反而道,“你再多探听她嘴里的话,此女知道太多,却是要严加看护。”

  邬思道听了,自是退了下去。

  弘历却不知道谷雨竟是将他卖了底朝天,他这几日对于自己对雍亲王的感qíng做了一番深思后,既然想要的更多,那就要多争取一下,弘时能做的,他为何不能做?便在一个yīn天放学后,献殷勤地到衙门口接了雍亲王回府。

  雍亲王瞧见他自是高兴,与他一同上了马车后就问,“今日怎的来了?”

  弘历自然是说得贴心孝顺,“瞧着想下雨,有些担心您。”这话倒不是不对,就是太对了,可弘历那个xing子,哪里是这般说话的人?雍亲王十分了解的哼了哼,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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